2节一 枪剑之分[一] ——162:27:03—— 昏暗的视野中燃起一簇簇柔软的烛光,无比光辉的照耀着围绕在圆桌上的骑士们。 凯骑士、高文骑士、兰斯洛特骑士、加雷斯骑士、特里斯坦骑士、加拉哈德骑士、鲍斯骑士、莫德雷德骑士……他们每一位骑士都用敬爱的目光仰望在首座上,毋庸置疑的真心实意,他们愿意奉献给予他们的王无上的忠诚誓言—— 永不暴怒和谋杀。 永不背叛。 永不残忍,给予求降者以宽恕。 总是给予女士以援助。 永不胁迫女士。 永不因争吵而卷入战斗。 ——骑士的宣言无比庄重的完成,从此以后,他们将贯彻以这番信念,憧憬与这份荣耀,献祭与这条生命。哪怕有一日死于神圣的战场,他们也会饱含着对于王的效忠满足离去。 坐于首位上,身披长袍,手持剑柄,王将目光一一对视上所有的骑士,最终停留在骑士莫德雷德上,望着对方那双澄澈而坚定的崇敬眼眸,心中不由叹息,此刻,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决定而庆幸,违背了自己恩师梅林的意愿,没有杀死这位血脉相连的侄子,这是再正确不过的抉择了。 “这个男孩将来定会篡夺你的王位。”魔法师梅林曾在莫德雷德出生的时候这样预言着。 荣登上王位,在梅林的帮助下,稳固王权,比任何人都信任梅林的王在那时首次产生怀疑,不止一个人曾对他诉说,这位强大的魔法师妄图将王当做傀儡扶植,但是王都含笑不语,她对于梅林深信不疑,直到对方做出这样的预言——预言她终将被自己的亲侄子篡位——她首次产生了迟疑。 ——王位,本就应该是有能者居之。 正是基于这样的信念,她在拔出石中剑的时候才会坚定不移的选择登位,如果自己的侄子同样有为王的能力,那么,不需要他想法设法的去谋取王位,引咎退位也应该是王的正确决断,既然如此,她有何惧之? 然而,预言愈演愈烈,政敌乘此局势意图绑架莫德雷德来为他们谋取利益,骑士们都用冰冷的目光愤慨的对准这个男婴,无论如何也无法压制流言,无比艰难而困苦的抉择,在巨大的压力下,王最终做出了残酷的决定。 一时间,国内与莫德雷德同一天出生的男婴全部都被集中起来放在一艘无人照应的船只上,扬帆远航,这艘船带着男婴漂向大海,而后,船触礁沉没其他男婴全都溺死,唯有莫德雷德被一块船板送回陆地,安然无恙。 ——这定然是王姐摩根与恩师梅林使用魔法对决的结果。 心中松了一口气,于是她宣称这是属于上帝的旨意,再没有人可以反驳,她将莫德雷德带回城堡放在自己身边亲自教养,未曾对他起过杀心,然后,王却不曾预知,正是这一次将莫德雷德放逐的下令,让王姐摩根对她产生了怨恨。 璀璨光芒的烛台熠熠生辉,烛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滚落,骑士们集聚一堂,王回神,将目光转移到兰斯洛特和高文之间,抿起的嘴角泻出一丝极浅的微笑,垂首的两位骑士以同样的姿态敬慕的回望位于首位的金发王者。 没有人清楚,被王做信赖的骑士们,终将会引发怎么样一场无法收拾的悲剧。 在彼时,深陷政权旋涡之中的大魔法师梅林发出一声叹息,身披纯白的长袍,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这位智者在囚牢之外深深的凝望王者,最终,再一次发出如同诅咒一般的预言:“格尼薇儿将来必会给你带来灾厄。” “你害怕吗?我亲爱的亚瑟王。”银铃一般的轻笑声,清丽脱俗的女子张开光`裸双手从后背缠绕在金发的王者身上,纤美妖娆,沾着湖水冰冷潮湿的气息,她用低柔的嗓音,蛊惑一般呢喃着,“但是你没有退路了,在你选择跟我交易开始——” “我的王后之位,永远只属于格尼薇儿一个人。” “但是,你只属于我,我的、亚瑟王啊……” 阿尔托莉雅猛地睁开琉璃色的眼眸,萦绕在耳边温柔低喃似乎还没有驱散,目光微微一沉,眼眸却在不经意间瞥向自己身侧,银色长发的女子正闭目小憩,下意识的愣了愣神,阿尔托莉雅有些恍然的醒悟,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魇。 被阿赖耶识所选中,临时参加这场圣杯战争,为了达成自己所愿,她降临在了此间,然后遇到了自己的御主卫宫切嗣,以及他的妻子——正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女士——圣杯之器,爱丽丝菲尔·冯·艾因茨贝伦。 虽然不想要多加评价,但是比起自己的御主卫宫切嗣那样阴沉冷漠的男人来,阿尔托莉雅还是更喜欢温柔优雅的爱丽斯菲尔一些,起码,看起来纯良许多的爱丽丝菲尔,没有跟卫宫切嗣一样的眼神看待自己,那样让人厌恶的……空洞眼神。 微微皱了皱眉,阿尔托莉雅将卫宫切嗣的影像在自己心中打上大大的一个叉删除,神色放松了一些,这个时候,她却是有一丝兴致的眺望窗外,通过这一架由德国始发的意大利vorale航空公司的包机,看向飞机之外厚重沉淀的白云,这无疑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然后一路这样望过来,却难免有些视觉疲劳。 “这里,就是切嗣出生的地方,很美呐,Saber,是不是?”飞机正在缓缓降落在跑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眼眸的爱丽丝菲尔将温柔的目光同样对向窗外,带着某种感同身受的骄傲,她兴致勃勃的开始对阿尔托莉雅介绍自己所知道的,通过一些照片和书面资料所了解的,关于切嗣出生之地的一切。 走出离冬木市最近的F机场,难得喋喋不休的爱丽丝菲尔仿佛突然察觉到阿尔托莉雅的沉默,有些迟疑,看似不安,又状似好奇的,她对跟在身后的人问道:“Saber,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这样沉默,是因为……我太吵了吗?” “不,爱丽丝菲尔,并不是你的原因,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看到爱丽丝菲尔蹙眉有些小心翼翼的态度,阿尔托莉雅心中有些懊恼,忍不住开口宽慰对方。 “诶——?!是什么不能解决的烦恼吗?能告诉我吗?”爱丽丝菲尔弯了弯眉眼,似乎看出之前阿尔托莉雅的态度并不是针对自己,心情一松,说出口的话语也显得自然又真挚无比,看起来是真的想要帮助阿尔托莉雅解决烦恼。 阿尔托莉雅垂眸,神色有些淡淡的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如果真的能够圣杯的话,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大致已经明白阿尔托莉雅并不是多谈论这个话题,爱丽丝菲尔也不得不放下这点,微笑着转而开始说一些让人放松的话题:“不管怎么样,能够和Saber两个人旅行真是太好了,恐怕没有几个人可以和大名鼎鼎的亚瑟王同游吧,我可是一直都很庆幸呢。” “关于这一点,我觉得能够和爱丽丝菲尔一起出行,才是一件让人觉得高兴的事情。”同样明白爱丽丝菲尔是想要自己放松一些,面对这样温柔的女士,阿尔托莉雅心中一暖,面庞上也展现出显少的微笑。 无疑,长相俊美的阿尔托莉雅虽然只是露出浅短的微笑,但却英气勃发的动人,身穿藏青色的裙装衬衫和领待,加上法式欧风的黑色外套,完美而熨帖的将其本身独特的气质呈现了出来,让人不得不由衷的赞叹她的美。 并不是寻常少女的柔美姿态,也不同与颠倒性别的异样美感,阿尔托莉雅身上所呈现的并不仅仅来自于如同少年一般的俊美英姿,更让人瞩目的是那种凛然又纯净的气质,直观上来说,任何人见到她都会觉得这是一位气质脱俗的绝世美少年,从而心生好感。 看到阿尔托莉雅这样微笑的爱丽丝菲尔不由一愣,然后开口笑着说道:“Saber,配上我亲自挑选的衣服,你这样看起来真不错啊,不过,如果你能够多笑一些的话,就更加迷人了,你看,不只是我,连这些女仆们都看你出神了。” 阿尔托莉雅听到这话,不由将目光瞥向最后方,从同一架飞机上下来的女仆们有几个偷偷看着自己,再被抓包之后,都一致的垂头拿着行李匆匆离去,这些来自艾因茨贝伦家族的女仆们本来应该和她们一起留在冬木市照料郊外的艾因茨贝伦别墅,但是爱丽丝菲尔不愿在圣杯战争中牵扯他人,所以,在放好行李和布置别墅之后,她们都会立即回国。 从这一点,就可以察觉到爱丽丝菲尔坚定的决心,这并不是一件圣杯之器的发愿,而是爱丽丝菲尔这个个体的想法,所以说,并不能把这位人造人单纯当做一件承载圣杯的器皿来看待,而要将她看做一位独立而善良的女士,阿尔托莉雅下了这样的定论,神色微微柔和。 办理入境的手续很快,但是接下去,爱丽丝菲尔和阿尔托莉雅就遭受到了一阵热切的目光,其中相当多的视线都集中在爱丽丝菲尔身上,哪怕一直呆在艾因茨贝伦城堡中不知世事,这个时候爱丽丝菲尔也察觉到问题一定是出在自己这一身衣服上了。 虽然想要装扮成普通人的摸样所以挖空了心思准备两个人的“庶民服饰”,但很可惜,无论是并不生长在这个时代的阿尔托莉雅,还是相对与世隔绝的艾因茨贝伦人来说,她们所认知的庶民服饰早就已经远远的脱离了“庶民”的范围。无论是丝质的披肩和及膝的平底长靴,银狐毛皮制的外套,都显得昂贵而奢华,在搭配上显眼的银色长发和美丽的容貌,无论从哪里看,爱丽丝菲尔都不像是寻常的普通人。 “果然,我不应该穿这样的衣服吧,大家一定都觉得很奇怪……”穿梭在大厅之中,爱丽丝菲尔有些不安而失落的喃喃自语。 “不,我觉得是因为太漂亮了。” 听到这样的宽慰,爱丽丝菲尔无奈一笑,然后释然的说道:“……算了,Saber,我们还是别计较这些了,走吧。” 爱丽丝菲尔半拽着Saber向外走去,阿尔托莉雅的视线瞥过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却是感到一阵烦闷,对于一位王者来说,这样指指点点的行为,可以堪称一种直白的冒犯,但是转而看到爱丽丝菲尔明媚的表情,她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这并不是属于她的时代,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啧,找了好久没有几篇金剑文,在找了关于亚瑟王的百度百科资料之后,不由自主的脑补出各种情节,轻微颠覆性格的Saber出来了,然后,某作者无节操的开了这文,捂脸,新坑求留言给动力啊。 3节一 枪剑之分[二] ——154:42:12—— 陪伴着爱丽丝菲尔走在街道上,沿着街道缓缓的走着,阿尔托莉雅偏头看了看爱丽丝菲尔的表情,对方正用充满新奇和满足的眼神望着橱窗中展示的陈列品,纯粹的欣喜,真挚的微笑,看上去整个人像是完全沉醉在这样喧闹而繁华的城市中间。 “爱丽丝菲尔,你很喜欢在这里闲逛吗?”不由自主的,甚至带着一丝不理解的茫然,自认为对于这个即将成为战场的地方还算是了解,在冬木市完全找不到任何值得一看的名胜古迹,阿尔托莉雅歪头看着几乎双眼都闪闪发光的爱丽丝菲尔。 “哎?难道Saber不喜欢吗?这样生动而真实,感觉这样的生活才是世界该有的外貌,只要想到这一点,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而且啊,能够跟Saber一起逛街,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阿尔托莉雅却是当场愣住了。 爱丽丝菲尔看到对方这样的表情,却是有些无措的垂头,接着用不好意思的口吻轻轻的说道:“啊,果然你是觉得我太奇怪了吧……其实,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艾因茨贝伦城堡外面的世界,总觉得,大家都生活的这样忙碌而幸福,真是太好了啊。” 说完这样的呢喃,爱丽丝菲尔的表情失落了下来,轻扯嘴角的微笑也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寂寞。 阿尔托莉雅静静的端看着对方没落的神色,微微失神的,突然想起在并不算是久远的记忆中,深刻而无比鲜明的,保持着高贵典雅的姿势坐在花园之前,轻蹙细眉的美貌女子对着自己同样露出这番神色,无比勉强的,充满寂寞和失落的,微笑。 “我不会爱上你,桂妮薇儿,但是,你会是我唯一的王后,永远的。” 并不能完全说是政治婚姻,阿尔托莉雅确信自己是喜欢桂妮薇儿的,然而,那种喜欢,永远都不会成为对方所希望的那种喜爱,事实上,恐怕任何人都无法不喜欢桂妮薇儿,她是如此美丽而明媚的女子,仿佛清晨最明亮的一束光芒,温柔的足以让任何人都沉溺下去——所以,兰斯洛特和莫德雷德先后都爱上她并不是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情。 但与他们不同,从一开始,阿尔托莉雅就只能给予桂妮薇儿如此的保证,保证自己的王后之位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 然而,这却让无数人牵扯其中,最终招致不幸的悲剧。 “……下令,王后、桂妮薇儿……处以火刑。” 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艰难才说出这样的话语,在所有下属和政敌的见证下,阿尔托莉雅无比难堪的看到了拥抱在一起的桂妮薇儿和兰斯洛特,看到了这一场赤`裸裸的背叛,最让她觉得无法原谅的,是为了他们两个人的偷`情不被人知,兰斯洛特杀害了阿格规文和高文的两个儿子。 ——拥有皇室血统,王座的潜在继承者。 不管这是否是莫德雷德刻意的捉拿偷`情的兰斯洛特和桂妮薇儿来谋害其他王位继承人,但是兰斯洛特亲手杀了他们却是不争的事实,而之后,为了将桂妮薇儿救出火刑场,他更是杀害了当时执刑的同样身为王位潜在继承者的加雷斯和加荷里斯,还有曾经身为他同伴的其他骑士们。 或许这真的是一场针对王位潜在继承者的阴谋,也是他人对于兰斯洛特的陷阱,然而,悲剧的发生却不会因此而更改。 这其中谁都不能说是无辜,但是,唯有桂妮薇儿,才是让阿尔托莉雅含有愧疚的,因为常年征战的自己,桂妮薇儿不得不忍受着无边的寂寞和孤独,而且,哪怕战争结束的时刻,她也无法带给桂妮薇儿正常的夫妻生活。 阿尔托莉雅深刻的记得,当初,就在执行火刑之前,在她见到桂妮薇儿的那个时候,这个在以往在自己面前温婉的女子露出了成为王后以后仅此一次的满足微笑,憔悴的桂妮薇儿穿着落魄的服饰,伸手缓缓穿过囚牢的铁栏,无比动容的倾吐着自己的心意—— “我的王啊,终于能够让你将全部的目光都放在我身上了,我终于知道,你是在意我的,哪怕只有那么一分,我也感到满足了……” 无法用言语诉说当时阿尔托莉雅的震撼,她甚至是浑身狼狈的逃出关押桂妮薇儿的囚牢,然后失神的整夜未眠。 ——她只是太过于寂寞了,寂寞到开始绝望。 所以,让一个女子露出这样的神色都是无法原谅的。阿尔托莉雅心中复杂的回神,却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屈起手肘挽住了爱丽丝菲尔的手臂。 “……Saber?”爱丽丝菲尔露出意外的神色。 “虽然我还是觉得这里没有值得一看的地方,但是,保护公主是骑士的义务,虽然我可能还够不上,但是我也会努力。”说道这里的时候,阿尔托莉雅的表情顿了顿,不在去想有关于桂妮薇儿的一切,她定定的望着爱丽丝菲尔,然后歪头用还空余的左手做出一个请姿势,含笑说道:“请吧。” “我信任Saber啊,不管是敌对的Servant接近还是其他什么情况,Saber一定都会把我保护的很好的吧。”爱丽丝菲尔闪烁着愉悦的目光,然后牢牢挽住阿尔托莉雅的手臂,最后轻声呢喃:“……谢谢你了,Saber。” 阿尔托莉雅却是别过头不语。 事实上,阿尔托莉雅会做出这样的承诺并不是一时冲动,这更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作为被圣杯所选出的最强职阶之一剑之骑士的英灵,单论近战,阿尔托莉雅自认无人能够凌驾她之上,而且,她同样自信着,无论在什么样的状况下开战,她都能够从容应战。 而且,基于自身的原因,阿尔托莉雅是以一个特殊的英灵身份降临此间,虽然身为英灵,但却必须接受其他Servant不必接受的制约,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灵体化,与此同时,像是一般Servant所具有的能力——解除实体化后高速移动、休息时灵体化抑制来自Master的魔力供给等等——她都不具备。 所以,在此刻,要知道敌人的位置,也只有引蛇出洞这一计最适合此刻索敌能力并不优秀的阿尔托莉雅了,按照这样的想法来看,陪伴着爱丽丝菲尔一起闲逛在街上,也是一项极为适合的行动。 此时,横跨过未远川的冬木大桥,爱丽丝菲尔正兴致勃勃的处于冬木大桥旁的大型海滨公园之中,迎着海上的北风,她伸手纷纷扬起的银色长发,目光眺望不远处,深沉的海面神秘而悠然的在彼端掀起波澜涟漪,凝视着的海平线,这让第一次亲眼目睹海的爱丽丝菲尔露出惊叹的表情。 然而,阿尔托莉雅却丝毫不能感受到这样景致有什么美妙的地方,充盈包裹在全身的是潮湿冰凉的水汽,几乎错觉的,让她觉得有一双纤细光`裸的双臂正从后方如同海藻一样纠缠起来,让一个王者无比厌恶的,走投无路般的绝境…… 不经意的转过头,爱丽丝菲尔在这时却看到阿尔托莉雅用略显僵硬冰冷的神色凝望海面,心中诧异,不由开口问道:“怎么了?Saber,你不喜欢海吗?” 阿尔托莉雅在听到这样的问话之后回过神,鼻翼间萦绕的潮湿水汽似乎一瞬间如同泡沫般消散,然后有些明白,自己这样杯弓蛇影的后遗症恐怕短时间内无法完全解决,无比复杂的凝望着海面,她开口说道:“……只是会让我联想起一些不快的回忆。” “啊,这样啊……”爱丽丝菲尔的表情带着歉意,似乎觉得只顾着自己开心而让对方陷入低落的情绪之中,实在是一件过分的事情。 看到爱丽丝菲尔这样的表情,阿尔托莉雅有些后悔说出这样扫兴的话语,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样的结果让两个人都不会愉快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阿尔托莉雅却猛然间警觉起来,琉璃色的眼眸倏然眯起,视线牢牢的锁定在人流之中停立的金发男子身上—— 极为鲜明的不协调感。 脖颈上带着贵重的金色饰品,身穿着充满现代风格的漆皮夹克和皮裤,明明是暴发户一样的粗俗装扮,偏偏却让眼前的这个人穿出宫廷般豪华幽雅的自然感,面容端庄而高贵,这是一个华美到无以复加的美貌青年。 然而,最让人一眼注意的,恐怕并不是对方近乎完美的容貌,而是那一双如同血一样鲜红的眼眸,绝非凡人该有的,无时无刻都在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傲然之气。 毫无疑问,这个人同样是一个英灵。只是第一眼阿尔托莉雅就判定了这一点,目光微微滑过周围密集流动的人群,微微蹙了蹙眉,她却也同样明白,此时的海滨公园并不是一个适合开战的地点,伤扰人群,甚至暴露出英灵的超自然身份,恐怕都会得到作为监督的冬木教堂的警告。 ——所以说,这个英灵,现在出现在这里是想要什么? 明确出对方同样并不打算在此地开战的阿尔托莉雅露出一丝疑惑,但是,下一瞬间,她这样的疑惑就得到了解释,就在在横向一百米左右远处的阴影中,另一个不知名的英灵正挑衅般故意暴露着自已的气息,微微了然的,阿尔托莉雅将目光顿了顿,顷刻间,她就发现站在人流之中的金发英灵已经失去了踪迹。 “爱丽丝菲尔。” “什么了?……是敌对的英灵出现了?”看着表情凝重的阿尔托莉雅,爱丽丝斯菲尔露出一丝不安。 “对方想引其他英灵主动出击,如果不应战的话,倒是辜负这样一番美意了。” 看到阿尔托莉雅自信的发言,爱丽丝菲尔终于露出了平静的微笑,如同她之前所说的,她信任着对方,所以,在此刻,没有阻拦跃跃欲试的阿尔托莉雅,没有像是其他英灵与其御主面对挑衅的迟疑,反而大方的鼓励的说道:“那就好好招待他吧。” “如您所愿。”阿尔托莉雅沉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在我的设定之中,Saber就是这样一个非常容易吸引同性[删除]和变`态[/删除]魅力的家伙【坏笑,自然,这也跟她的性格有关,不管是骑士道,还是本身性别所致,她对待其他女性总会宽容而温柔许多,从某种意义上,不知其性别的话,在她所处的时代中,她就是那种小说中一般女子都会幻想的传统又典型的完美白马王子类型,所以,会有这样的设定产生,也不能完美算是我的恶趣味的【这对推动剧情很重要的说【喂! 当然,Saber本人绝对是直的,但是架不住绝世美少年的外表吸引同性啊【为她鞠一把心酸泪。 以及,在这样的设定之后,我觉得一下子可以脑补出各种又囧又萌的小剧场,比如说,闪闪勾搭了一个美女回家,然后美女一看到Saber就抛弃了有一张高富帅脸但是性格非常糟糕的闪闪,立马投入Saber的怀抱啥的,捂脸,感觉好囧好萌好欢乐【喂喂!! 4节一 枪剑之分[三] ——154:09:25—— ——海滨公园旁,仓库街。 沿着宽阔的四车道,间距相隔十米,阿尔托莉雅抬眸观望着眼前的敌人,表情一瞬间显得有些微妙。 敌对的英灵,正在阿尔托莉雅对面的男人拿着两把枪,握在右手上的长枪大概有两米左右,而左手之中的短枪却只有长枪的三分之一长度,无疑,在圣杯战争之中,如此鲜明的,会以枪作为武器,不出意外的话,只可能是身为“三大骑士”阶职中的枪之骑士——Lancer。 阿尔托莉雅将视线从两把长短不一的枪上转移,琉璃色的眼眸忍不住闪了闪,目光游移在对方在那张面孔上,似乎在针对性的寻找些什么。 事实上,眼前的这位枪兵是个相当漂亮的男子,并不是偏向于阴柔的那种漂亮,而是放大了男性魅力的精悍,无论是高挺的鼻梁,凛然的眉间还是精致的唇畔,都带着一种严格而禁`欲的美感,在深处,浑身散发的温和忧郁的气质,更是让人觉得魅惑而诱人。 显然的是阿尔托莉雅并不会因为对方这幅相貌而感到松懈几分,反而深深蹙起眉,最终,她把目光停留在对方左眼角下的泪痣,散发着一股魔性的魅力。 毫无疑问,这是传说中的那颗爱情痣,而眼前的这个人,必然就是被成为“光辉之貌”的迪卢木多·奥迪那。 会这样迅速的得出对方的真名或许只能说是一种巧合,针对于迪卢木多来说,是相当不幸的一次英灵相遇,如果是在场的是其他英灵,在其将两把枪用咒布掩盖之后,或许并不会这样快速的猜测出他的真名,然而,阿尔托莉雅却不同。 身为亚瑟王的阿尔托莉雅曾经率人智盗费奥纳骑士团首领芬恩·麦克库尔的猎犬,为此而名噪一时,虽然当时她并没有遇见迪卢木多,但是,对于这位费奥纳骑士团第一战士也打听过不少,更深深牢记的,却并不是对方的英勇,而是对方背弃首领与格兰妮公主私奔,这是最终导致费奥纳骑士团灭亡的重要导火索之一。 原本,年迈的英雄芬恩会与至尊王康马克定下婚约便是一场政治上的联姻,由于费奥纳骑士团的实力越来越强大,至尊王对其心存芥蒂,于是便迫在眉睫的希望用一段政治联姻来稳固王权,恐怕在一开始,明白至尊王的意图,芬恩才对这场婚约极为重视。 然而,最终却发生了费奥纳骑士团第一战士与格兰妮公主私奔的风流韵事,在和亲不能成功之后,至尊王在怀疑是芬恩刻意让拥有光辉之貌的迪卢木多诱惑格兰妮公主之后,终于忍不住对费奥纳骑士团下手,王军的攻击再加上骑士团内部产生的分裂,终于,费奥纳骑士团覆灭。 站在迪卢木多的角度上来看,这场爱情所引发的悲剧让他被首领遗弃,最终见死不救,怎么看都值得让人唏嘘,甚至觉得做出冷漠举止的芬恩会让手下心寒离心也是罪有应得。 但是,作为王者的阿尔托莉雅,却不得不首先站在芬恩的角度上来,未婚妻和重要下属私奔的背叛,陷入君主的怀疑,其他人都祝福这两个人,费奥纳骑士团的分裂,这种种在某一种程度上与自己的经历所重合,妻子与下属兰斯洛特私通,王位潜在继承者的接连死亡,法兰西国刻意包庇两人来扰乱打击不列颠,自己侄子意图篡位所导致的政权分裂…… 比起迪卢木多来,阿尔托莉雅更加深刻的明白,在对方与格兰妮公主私奔之后,作为首领预见了君主愤怒和戒心的芬恩深陷入如何危险的政`治`局势中,他最终会迁怒于一意孤行的迪卢木多也并不是一件不可理解的事情。 一个骑士,比起仅涉及自身的背叛来,更加不可原谅的,是让自己所效忠的对象危害入困境,无论兰斯洛特还是迪卢木多,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哪怕再优秀,哪怕他们的爱情再凄美,都是可以理解但绝不能原谅的骑士、不,他们都愧对自己的骑士誓言,能否被称为骑士也有待商榷。 阿尔托莉雅微微眯起眼眸,不管怎么样,对迪卢木多的品格不多加评价,直观上来说,仅仅是作为对手的话,对方也称得上是一个强敌,毕竟传闻中对方拥有着仅凭一次挥砍就能够击杀战争上所有与此剑者为敌之人的神剑Great Fury (盛大的忿怒),更别提他所拥有的其他出名的武器了。 嘴角抿了抿,阿尔托莉雅又不由的想到,既然对方还能够以骑士的阶值降临现世,那么,他恐怕会比任何人都要奉行自己的骑士道,而作为骑士王的她自认对于一般骑士的性格还算是了解,对于这种实力强劲而声名远大的骑士来,比起其他未知的敌人来,举止会光明正大许多。 而且,迪卢木多可能会严格遵守“圣杯的规则”,会以枪之骑士的阶值降临,那么,他很可能只使用自己的双枪武器——Red Javelin(破魔的红蔷薇)和Yellow Shaft(必灭的黄蔷薇)。双剑盛大的忿怒和微小的忿怒,还有一刀,一般情况下并不会拿出来使用。 或许骑士们在这种地方上的坚持和执着固然会让其他人觉得可笑,但是身为骑士王的阿尔托莉雅深刻的明白,每一个骑士的骄傲都烙印在骨血中,会如此,也是一种自信的表现。 而在此时,在阿尔托莉雅许多的沉默之中,枪兵迪卢木多并没有察觉出自己的真名已经被发现,反而自信熠熠的朗声开口:“终于来了吗。我等了许多……嗯,这样凛冽的斗气,如果我没有猜测,你是Saber,对吗?” “正是,而你就是……Lancer吧。”阿尔托莉雅扬眉,并没有否认自己的骑士阶职,同样自信的点名对方的阶职。 “没有错。”迪卢木多勾起嘴角,表情显得真挚许多,显然,对于眼前的这一个对手而感到满意。 而在阿尔托莉雅的身后,此时的爱丽丝菲尔在听到两个人的话之后皱眉,看着大胆的发出魅惑女性魔力的迪卢木多,用明显不悦的声音打断道:“……在战场上却魅惑的魔法对待女性,这实在是太失礼了,枪兵。” “真抱歉,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恨就恨我的出生,或者恨你们身为女人吧。”迪卢木多扬起一抹苦笑,耸了耸肩膀之后,却没有想办法收回自己身上魔性的魅力。 知道真相的阿尔托莉雅发出一声冷哼,无论是自己阶值本身的抗魔性,还是身为人造人的爱丽丝菲尔超于常人两倍的抗魔能力,迪卢木多的这张脸在此时都没有丝毫效用,不过,一个骑士如果沦落到要靠一张脸来对付对手,恐怕也不值得她出手一战了。 在空旷的地方上,这样明显而清晰的冷哼自然也让迪卢木多察觉到了,他微微了然的看着阿尔托莉雅,然后说道:“不过,这对于Saber来说恐怕并不会造成困扰,这样也好,如果因为这种原因而让我杀了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女人,我也会觉得很苦恼的。” “大放肆了,枪兵。”对方这样形容女人的口吻让阿尔托莉雅露出蔑视的眼神,就算是没有阶值的附加属性,她始终认为,对于曾经做过那番行事的枪兵,自己也不会因为这一张脸而手下留情。 迪卢木多对此却只是笑了笑,对于阿尔托莉雅带着质问的口气没有在意,转而战意凛凛的说道:“在圣杯战争之中,能够与你这样的英灵相遇真是我的荣幸,那么……开始吧。”话音一落,迪卢木多就反手一旋,提起双枪摆出战斗的姿势。 对于这样的邀战,阿尔托莉雅自然是欣然应往。 “Saber——!!”爱丽丝菲尔却紧张的叫了一声,等看到阿尔托莉雅充满战意的眼神之后,却敏锐的明白这一场圣杯首先恐怕没有自己插手的余地,但是,最终还是关切的说道:“当心一点,Saber,虽然我能够使用一些治愈魔法,但是其他的恐怕就不能帮助你了。” “Lancer交给我解决就好。”说完这样的承诺,阿尔托莉雅又顿了顿,目光微微滑过对方的口袋,接着轻声说道:“但是,Lancer的御主那边,就交给你们了,我恐怕也帮不上任何忙,对此,说不定还需要你们来支援。” 爱丽丝菲尔眼眸微微一跳,脸色有些发白,手指下意识的捂住摆放发射信号器的口袋。 阿尔托莉雅没有等爱丽丝菲尔回神,就转身迈开脚步,一刹那,周身迸溅的魔力如同旋涡一样刮起一阵巨大的气流,飞沙走石呼啸而过,如同不透明的细雾一样遮掩住气流之内的情景,然后,气流在霎时熄灭。 蓝色的底裙,银色的盔甲,魔力所化的铠甲和护手,直到这一刻,骑士王在展示出自己身为英灵的真正面孔,凛凛的英姿夺人眼球的占据在柏油路上,向着持枪的迪卢木多,奔跑着冲击而去,在铠甲的碰撞声响中,激荡开一圈圈魔力的激流。 刀光剑影仿佛特技一般厮杀在一起,发出滋滋的魔力光圈,此刻,冷兵器的交锋硬生生的碾碎了周遭的一切,狂风怒卷在周围,模糊视野之中的战斗在一起的身影,巨大的破坏力一路从这一端转移到那一端,仿佛撕碎了苍穹的惊雷,怒吼着,呼啸着冲击眼前的一切。 身在战圈之外,爱丽丝菲尔有些跟不上两个英灵的战斗,惊讶到有些震撼,眼神就不由自主的牢牢锁定不断转移破坏的场地,任由被气流席卷起来的银色长发猎猎的卷起。 而在战斗之中,阿尔托莉雅与迪卢木多的试探交锋还在持续着,虽然明白了对方的真名,也知晓对方使用什么武器,但是对于对方的双枪还拥有什么样附加的能力,她却并不了解,无论如何,她深信,能够被那样传诵的双枪,绝不可能只是普通的武器。 “怎么了Saber,你的攻击完全没什么用啊。” 迪卢木多口中说着挑衅一样的挪揄话语,但事实上,两个人之间僵持的交锋却没有胜负之分,阿尔托莉雅虽然一直没有击中对方,但是完美防御的迪卢木多也并没有多占优势,对方强势的攻击手段熟练而精准,这让战斗经验丰富的迪卢木多也不由产生精疲力竭之感,心中对于这样的僵持更是暗暗叫苦。 他虽然明确着身为剑之骑士的敌对者定然是在使用一把长剑,但是那把剑周围的打量空气都被魔力聚集扭转,产生一种让人无法看透的折射,这样的辅助结界在战斗过程中没有太大的辅助作用,不过,在此时的近战之中,让其他人看不见用剑轨迹这一点,却让迪卢木多觉得非常棘手。 毫无疑问,这样的辅助结界,既让迪卢木多找不到机会给予对方致命一击,而同样的,他也清楚,这个不知名的结界另一个用处是与自己双枪上的咒布一样用以隐藏真名,恐怕作为枪之骑士的敌对者,应该是与自己一样,有着极富盛名的宝具,一旦勘破宝具,对方的真名也等于暴露了。 不过,双方实力同样强大,这却同时让阿尔托莉雅和迪卢木多两位英灵感到心中勃勃的战意,武器再一次的铿锵碰撞在一起,激起的风流刮起两个人同样严肃而兴奋的面孔,这一次让他们全身心投入的圣杯首战,显然让彼此都充满了不屈的斗志。 作者有话要说:  枪哥乃是无可替代的幸运E,不解释。 5节一 枪剑之分[四] ——154:03:11—— 阿尔托莉雅与迪卢木多的战斗仍旧持续着,但在此刻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连名字都不报就进行对决,老实说,这可算不上一场合格的骑士之战啊。”挥舞着手中充满的长枪,杀意如同流水一般沿着锐利的枪尖流泻而下,迪卢木多扬眉,在这样战斗的关键时刻,却用如同闲聊一般的语气开口。 毫无疑问,在最开始的试探交锋之后,迪卢木多在此刻对眼前这个还没有露出丝毫疲态的强大对手感到了一丝好奇,隐隐的,忍不住用激将法的口吻诱导对方说出真名。 “哼,这话也许更应该留给你自己吧,枪兵。”伸出用无形的长剑迎击对方的长枪,沿着气流大刺刺的滑过对方心脏,与对方针对破绽运用的短枪撞击在一起,冰冷的武器带着魔力的震动,阿尔托莉雅抿着嘴角,表情看上去并不是很好。 事实上,在这样焦灼持续的战斗之中,阿尔托莉雅并不是没有想过真正的完全解放契约胜利之剑来直接杀死迪卢木多,然而,在这场圣杯战争之中,她的对手不仅仅是迪卢木多一个人,还有其他五位不知名的英灵隐藏在暗处。 如果在圣杯的首战,在最初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名,那么,就算是对自己的实力再也自信,阿尔托莉雅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御主以及作为圣杯之器的爱丽丝菲尔是否被围攻威逼,以及是否有可能专门克制自己武器的特殊宝具,这两种存在的可能而深深苦恼。 而就单纯的战斗来论,两个人的战斗近乎势均力敌。 在这样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打了几十个回合,仓库街遗留下一片废墟作为彼此之间精彩绝伦的战斗见证,迪卢木多找不到任何一个有利的机会来一举击败阿尔托莉雅,在与此同时,阿尔托莉雅同样找不到一个适合的机会来击溃对方的防御。 将枪作为武器的迪卢木多并不是没有破绽,恰恰相反,阿尔托莉雅不止一次看到对方用右手舞动长枪之后产生的破绽,由于枪本身的局限性,太长的枪身在两次攻击之间难免会有遗漏的空间,然而,往往在这个时候,在阿尔托莉雅攻击这个击破点时,左边的短枪就立即跟上来补上这个遗漏的破绽。 同时灵活使用长短不一的双枪,如同一张密不可透的大网一样,攻击的同时进行着防御,天衣无缝,没有半招是毫无用处的虚招,为此,阿尔托莉雅也不得不由衷的在内心表示赞叹,不过,在眼下只是作为对手来看的话,就显得让人有些头疼了。 而在这个时候,转机却突然的出现。 “游戏就到此结束!Lancer!” 突兀的,在半空之中突然传出一个响彻的声音,找不到任何的声源,甚至让人分辨不出其性别和年龄,明显运用某些手法进行了刻意的模糊处理,在此时,虚空中传出的厉喝只能让人感受到充满命令的高傲,以及无可忽略的强大自信。 不,那或许已经不能算是自信,把两位英灵之间的精彩对决称作一次游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是接近自傲了吧。 无论如何,这样突兀的出现打断战斗,用这样蔑视的口气,实在不是一件让人觉得舒服的事情,阿尔托莉雅深深皱眉,停下原本的进攻,她眯着琉璃色的眼眸看向表情突然变得恭敬的迪卢木多,在这个时候,她同样清楚,能够做出这样一番发言的,也只有是迪卢木多的御主了。 “不用在浪费时间了,我允许你使用宝具对付Saber,速战速决解决她。” 迪卢木多隐藏在暗处的御主还在毫不客气的发布着命令,这一股趾高气昂的口吻让阿尔托莉雅眉心一跳,神色微微发黑。 “我明白了,Master。”迪卢木多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御主的口气有什么不对,恭敬无比的,端正着表情,他随手将左手的短枪扔在了脚下,然后将右手长枪上的咒布缓慢的揭开,露出内里宝具真实的容貌——缠绕着不同寻常的快魔力,一把涂满了深红色彩的长枪。 “破魔的红蔷薇吗……”张口无声的呢喃,阿尔托莉雅的表情变得严肃许多,眼眸却在不经意间瞥过被当做无用的废弃物一样扔在地面上的短枪,不需要多加证明,她已经认定了,那把短枪应该就是必灭的黄蔷薇了。 虽然不知道迪卢木多的两把枪真正的效用,但是她也不敢轻视任何一把,单单就从名字上来说,更让阿尔托莉雅觉得要关注的,是那把被称为必灭的黄蔷薇的短枪。 “就是这样,上去杀了她。”就在迪卢木多将长枪解放的时候,他的御主发出充满嗜杀的话语。 听到这样的催促,不需要在多加考虑,迪卢木多就双手持枪摆放出战斗的姿势。 阿尔托莉雅微微压低身体,双手持着无形的长剑,目光谨慎的看着迪卢木多。 一般宝具能够发挥的效果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需要一边喊出真名一边发出必杀威力,而另一种,则是武器上已经具有的属性,将其作为宝具来使用。而在此刻,就以初战一般不轻易暴露真名这一点来看,阿尔托莉雅觉得迪卢木多的宝具应该是属于后一种。 重新开始进攻,这一次,挥舞着长枪着迪卢木多相比之前华丽多变的招式来说,明显要显得笨重许多,根本就不能顺利攻击到对方,而阿尔托莉雅也的确轻巧又顺利的抵挡了刺来的长枪,然而,本来应该就此救赎的攻击却突然引发出一股暴动的魔力气流,以接触在一起的枪剑为中心,毫无预兆的,如同旋涡一样的气流聚集成有型的实体。 阿尔托莉雅心中一惊,反射性的提剑后退几步,而看到阿尔托莉雅这一番表现,一脸坦然的迪卢木多露出一丝隐隐的得意,轻轻的,他勾起嘴角,然后用意味深长的口气说道:“已经暴露了,你想要隐藏的剑。”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之前枪剑碰触多引发的魔力气流完全来自阿尔托莉雅掩盖在契约胜利之剑上的“风王结界”,而直到此刻,她才明确对方那柄破魔的红蔷薇究竟是如何的效用,是要触碰到枪尖,那么,破魔的红蔷薇就可以切断对方的魔力。 琉璃色的眼眸看了一眼此时仍旧运作着的风王结界,更深一步的了解到破魔的红蔷薇,这把长枪并不是从根源上解除魔法,只有接触到敌对方魔力的一瞬间才能够生效,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也足够了。 战场瞬息万变,对于本身战斗实力强劲的迪卢木多,只要能够突破对手武器的魔力,就等于拥有了一张可以制胜的王牌,毕竟无论是多强的英灵,其宝具的优劣只可能靠魔力和魔法的效果来取决的,虽然破魔的红蔷薇破坏力只有那么一瞬,但是对于任何一个英灵都能够造成足够的麻烦。 ——如果只是一把破魔的红蔷薇就如此,那么,必灭的黄蔷薇呢? 阿尔托莉雅此刻却显得镇定无比,神色不变的手持长剑,在迪卢木多再一次持着破魔的红蔷薇攻击而来的时刻,枪剑再一次的接触在一起,刹那间,在暴动的旋涡气流再一次刮起来,就在这一瞬间,剧烈的爆炸震动了周围所有的空气,沿着炸开的风刃,破魔的红蔷薇被气流微微卷开,黄金的宝剑直接而干脆的擦过枪身,朝着迪卢木多攻击而去! 原来,风王结界除了掩盖契约胜利之剑的作用之外,它的第二作用,就是在解开结界的一瞬间,风就会像是武器一样无情的攻击着敌人,虽然是只能使用一次的攻击方法,但在此刻,既然其原本的作用已经失去了效用,直接果断的放弃结界转而用以攻击迪卢木多,正是最正确不过的决断了。 显然,并没有预料到阿尔托莉雅会使用这种方法对抗破魔的红蔷薇,迪卢木多一瞬间露出惊讶的神色,但良好的战斗意识,让他第一时间抵挡这一击攻击,然而,这雷霆一击显然没有那么容易避免,虽然最后勉强偏离了要害部位,但是黄金剑却重重刺穿迪卢木多的左臂。 “你的勇敢和利落我非常欣赏,你很不错,Saber!”看似凶险的伤口在没有人碰触的情况下一点点的愈合,迪卢木多露出真心实意的赞叹微笑,光辉的容貌柔和出夺目的风采,几乎让人窒息的,他低笑着,然后目光直直对准阿尔托莉雅,用难以言喻的口吻诉说着,“就以骑士王的身份来说,配上这把黄金宝剑,当之无愧!” 实际上,在解除风王结界的时刻,阿尔托莉雅就已经做好了暴露真名的可能,就如同她可以迅速猜出对方的身份,对方完全可能明确自己的真名,但已经到了这种时刻,想要再隐藏真名,早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的赞赏我收下了,但是,枪兵,就算是你如此夸奖我,我仍旧觉得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骑士。” “即使是鼎鼎有名的骑士王,也不适合说出这样的话吧。” 明显的,对于阿尔托莉雅如此的评价,作为骑士的迪卢木多露出不悦的神色来,握住红色的长枪,再一次的进攻,锐利的杀意被封锁在剑尖,流畅灵活的攻击入极为刁钻的角度,利用对方长剑滑动的轨迹,十几个回合之下,竟是透过阿尔托莉雅的盔甲上的魔力降解戳穿了肋腹的部位。 在战圈之外,爱丽丝菲尔立刻将治愈的魔法施展在阿尔托莉雅身上。 “看到你这样对着自己的御主摇尾乞怜,我真是对芬恩感到可怜啊,骑士迪卢木多,告诉我,你所效忠的人,究竟是谁?”阿尔托莉雅任由爱丽丝菲尔施展治愈魔法,俊美的面孔严肃而端正,仿佛处于王庭之中,手持长剑,高高在上的,她以骑士王的身份,对一名骑士做出最残酷的宣判。 面对这样声讨一样的质问,迪卢木多微微一怔,手指不由自主的握紧长枪,脸上露出凄美的笑容,轻轻的,他哑声说道:“骑士王,应招这场圣杯而来,这本来就已经不是为我们自身的荣誉而战,说是自私也好,但是进入此地的,都是心愿未了的亡灵,所以——我必将把圣杯奉献给我的御主!” “随便你找什么借口,但是,英雄芬恩定然是死不瞑目。” 阿尔托莉雅端庄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冷笑,极其冰冷而讥诮的话语让爱丽丝菲尔也不由的露出惊讶的表情,虽然与这位传说中的亚瑟王相处短暂,但是她一直觉得对方是一个内心温柔而柔软的人,但在此刻,在这样的战场上,会毫不犹豫说出这样的话语,如若不是对方迪卢木多有什么恩怨的话,怎么看都是刻意用这番话语挑拨敌对者的心神,这样的阿尔托莉雅,实在是与爱丽丝菲尔心目中对方的形象相悖。 ——会被切嗣召唤出来的英灵,两个人的契合度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差吧,亚瑟王,说不定本质上是与切嗣极为接近的存在。 微微不安的,爱丽丝菲尔皱眉深深的凝望阿尔托莉雅。 “没用的家伙,快点上去杀了Saber!”似乎看出迪卢木多一瞬间的动摇,隐藏在幕后迪卢木多的御主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 迪卢木多表情一顿,一瞬间又变成最开始的洒脱,勾起的嘴角重新倾倒满满的战意,他将长枪直指阿尔托莉雅,然后朗声说道:“无论如何,这次的圣杯是我的,对于这一点,你还是早点觉悟吧,Saber!” “这句话还是等你真的从我手中夺得圣杯在说吧,枪兵。” 随着这句话语落下,迪卢木多已经用脚挑起一直放弃在地面上的短枪,阿尔托莉雅持剑而来,两个人之间让人眼花缭乱的战斗再一次掀开,双方都在预测着对方的必杀技,一步步慎重的试探着对方,宝剑和魔枪一次次的交接在一起,然后又一沾即离,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但就是这个时候,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响声划破整个战局,就在夜空之中,紫色的闪电火花划出一道鲜明的痕迹。 “双方都给我收起武器,在本王面前!” 半空声严厉的吼叫让阿尔托莉雅和迪卢木多都意外的怔住,不约而同的,两个人一齐将目光望向声源地——东南方向的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  嗯,让闪闪下一章登场。 6节二 英灵聚集[一] ——153:58:32—— “我的名字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以Rider职阶应招这次圣杯战争而来。” 闪电雷鸣之下,威严而洪亮的声音轰然在半空之中炸开,脚踏战车的红色英灵气势汹汹的落于地面,处于阿尔托莉雅和迪卢木多之间,从容不迫的看着将他对持在中间的剑锋和枪头,而后,威风凛凛的继续说道:“你们为了得到圣杯互相厮杀,在你们交锋之前,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们……” “等等!你这究竟在想些什么啊,大笨蛋!!”同样站在战车之中的秀气少年在阻拦不及征服王自报家门之后,忍不住怒吼的大声质问,气愤的摸样几乎让整个脸庞都涨的通红。 ——的确,在圣杯刚刚开始就自爆真名,就算是其自信与自身强劲的实力,但就战略上来说,怎么样想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无怪乎与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御主韦伯·维尔维特会露出如此愤怒而崩溃的表情。 但显然这样的质问声显然不能动摇征服王分毫,不过,这却是让内心惊讶的阿尔托莉雅下意识的凝望了一眼,白衬衫,深绿色的毛线外套,黑发黑眼,在Rider魁梧的身躯对比下,显得矮小而稚嫩,甚至不由的让人觉得只是一个小孩子,这个人就是征服王的御主。 微微蹙了蹙眉,阿尔托莉雅却从心底中认为圣杯战争不应该将这样的人拉入其中,不过,能够拥有成为御主的资格,本身来说,圣杯也是认可对方的愿望,或许可以称之为势在必得的野心,想到此处,她也不再观望此时的韦伯,接着将视线重新对准气势如虹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韦伯在征服王的忽视下气愤而无奈的沉寂了下来,而听到这主从一番对话的爱丽丝菲尔却将忧虑的目光投注在阿尔托莉雅身上。 “——我降临战场,你们有没有把圣杯让给我的打算?如果把圣杯让给我,与我共同驰骋战场,我将与你们一起分享征服世界的喜悦。”自信熠熠的,征服王的声音仍旧威严无比,然而,语气却带着礼贤下士的柔和。 在场所有人都对征服王这般异想天开的提议感觉吃惊而不敢置信,一时间竟是不约而同的呆愣住。 “骑兵,你的魄力实在令人钦佩,但是……我难以答应你的提议。”直接称呼对方的职介,虽然口气尊敬,但却明目张胆的提醒对方的身份只是一位英灵,而不是死前的王者,阿尔托莉雅严肃的摸样隐含着不容人窥探的不悦。 大体上来说,作为骑士王的阿尔托莉雅并不喜欢这种野心勃勃的人物,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王者内心充满着永远也无法填平的野心横沟,所以,才会带动国与国之间交锋的战斗,而就算是阿尔托莉雅好战,常年征战之下,为了支持战争,就算不至于民不聊生,也不免让她对管理财政的主和派大臣以及引发战争的敌国产生头痛和厌烦之感。 在此时,面对着让她放弃圣杯并且表示要征服世界的发言,即是同样准备着征战大不列颠,这使得一直守护大不列颠的阿尔托莉雅几乎再一次的感受到敌国君主的宣战辞令,也难怪与阿尔托莉雅内心之中产生不快的情绪。 而在听完阿尔托莉雅这样的发言之后,迪卢木多也摇头否定了征服王的邀请,用坚定而执着的声音说道:“圣杯将由我捧起,这是我与御主身前立下的誓言,所以,我绝不会将圣杯送给你,Rider。” 征服王听到阿尔托莉雅和迪卢木多这样的言论之后,却像是无奈一般面露难色的“嗯”了一声,他静静的端看着两个人,然后,用威风凛凛的气势问道:“所以说……交涉失败了,太遗憾了,你们这是打算与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宣战吗?” “骑兵,就算你是远征动土的征服王亚历山大大帝,但我也是掌管不列颠王国的君主,无论你是怎么样名留千史的国王,在圣杯战争中,也不能让别人臣服低头。”阿尔托莉雅哼了一声,口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傲然,俊美的脸庞在此刻掀起一股凛凛的肃然战意。 “噢?不列颠的国王吗?这太令我吃惊了,誉满天下的骑士王竟然是一个小姑娘。”对于阿尔托莉雅的宣言,征服王挑高了一边的眉毛,脸庞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未退的好奇。 “这样的玩笑已经开过火了,枪兵。”阿尔托莉雅将契约胜利之剑直指对方的咽喉,剑气比与迪卢木多战斗之时更为锋利,此刻,她望着征服王,冷冷的说道:“还是说,因为我的真正身份是女人的缘故,你瞧不起我吗?认为我不配拿起剑?不配称为一国之王?” 硝烟无声的燃起,一触即发的战斗几乎快要在阿尔托莉雅和征服王两位王者之间产生。 一直担忧着阿尔托莉雅的爱丽丝菲尔看到阿尔托莉雅这样主动挑衅的行动,不禁吓了一跳,毕竟,就她看来,征服王出口的话语让人难以接受,但还不至于带着鄙夷阿尔托莉雅骑士王的口气,而过分敏锐的阿尔托莉雅,在这一方面却似乎容不得任何人来否定自己,这样急迫的摸样,实在是让人心生疑惑。 “Saber……”想到这里,爱丽丝菲尔认为自己必须插手让阿尔托莉雅冷静下来,毕竟这样挑衅征服王,如果征服王和迪卢木多到时候打算联手对付阿尔托莉雅的话,就算是阿尔托莉雅完成了切嗣吩咐的吸引所有人注意的决策,就算是阿尔托莉雅实力强劲,但二对一的英灵战斗,实在是最糟糕不过的圣杯首战了。 而与爱丽丝菲尔想法类似的,认为征服王正在用厌恶不断的惹起阿尔托莉雅和迪卢木多的厌恶,如果三大骑士职介中的这两位打算一起对付征服王的话就糟糕了,身为征服王御主的韦伯不由开口直呼:“笨蛋笨蛋笨蛋!你这样口口声声地说什么征服,最后还不是惹人厌恶吗……你真的觉得自己能打过Saber和Lancer吗?” 征服王顺势低头看向自己的御主,但就在此时,找不到踪迹的半空之中产生了咬牙切齿的话语:“原·来·如·此,韦伯·维尔维特先生,原来是你偷盗了我的圣遗物啊,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作为你的导师,我都忍不住想要对你这样大胆的行动·鼓·掌·感·动·了!” 这样阴阳怪气的反讽话语让韦伯惊讶的瞪大了眼,马上就意识到什么,他将目光一瞥站在阿尔托莉雅身后的爱丽丝菲尔,然后警惕的看着迪卢木多,微微颤抖的手指紧紧拉住征服王身上披着的大红色厚重长袍,像是要从中汲取什么勇气。 而征服王也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御主内心的畏惧,找不到声源发出的地方,他对于这样的恐吓微微皱了皱眉,温柔而有力地搂住了对方幼小的肩膀,以一种隐含保护的姿态,对着半空朗朗开口说道:“喂,魔术师,你好像是想取代我的小Master,成为我的Master。这样可不行,要成为我Master的人,应该是能够与我一起驰骋疆场的勇士,而不是畏首畏尾的胆小鬼。” 对于征服王这样直白的拒绝,迪卢木多皱起眉,眼神透出如同剑一样锋锐的目光,而一直躲藏在暗处的魔术师在此时也沉默了下来,但是隐隐微微的,这位未现身的Master透出显然易见的怒火,这让迪卢木多握紧双枪。 但在此时,毫无预兆的,Rider征服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在其他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他再一次的开口,不过,这一次是面向空无一人的廖远深空,用磅礴大气的声音说道:“出来!还有别的人吧。隐藏在黑暗中偷看我们的同伙们!” 阿尔托莉雅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根据征服王的意思,既然说的是“同伴们”,那么这里应该是还存在着其他英灵,然而,善于隐藏气息的暗杀者Assassin已经死亡,但在此时她却感觉不到其他英灵的气息,恐怕对方有着同样能够隐藏气息的宝具在身,想到这一点,并没有怀疑征服王话语的阿尔托莉雅戒备了起来。 “被圣杯战争邀请的英灵们,现在就在这里聚合吧。连露面都害怕的胆小鬼,更不用提及真名,只能如此偷偷地在这里观看,真是懦弱啊,既然如此,就免得让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侮辱你们,你们给我觉悟吧!” 放声大笑的声音如同鄙夷的嘲讽,征服王却轻轻勾着嘴角露出无畏的表情,用无比挑衅的目光环顾虚无的夜空。 而在这样的话音落下之后,不远处,一道璀璨的金色齑粉呈现出耀眼的光线,出人意料的,被征服王一激就现身的金色英灵伫立在高高的街灯之上,以一种俯瞰的强硬姿势冷冷的看着阿尔托莉雅和征服王两个人,比起阿尔托莉雅更为傲然的,用不屑的口吻用比征服王更加鄙夷的口气说道:“不把我放在眼里,不知天高地厚就胆敢称‘王’的人,一夜之间就窜出来了两个啊。” 阿尔托莉雅意外的看向这位之间有过一面之缘的英灵,但听到这般已有所指的话语,一时间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7节二 英灵聚集[二] ——153:53:08—— 无论是深入如何的绝望危局都可以坦然面对,唯独这个不行,或许,对于名为骑士王的阿尔托莉雅来说,唯独这才是心中决不能忍受的逆鳞。 “前夫康沃尔公爵刚死,你母亲伊格莱就以有孕之身迫不及待嫁给尤瑟王,最卑劣不过的血统混淆者,竟然妄图成王?” ——奚落的嗤笑,鄙夷的目光,血淋漓的恶毒,不堪入眼的,简直可以让所有勇气都退缩。 当日,在所有贵族骑士的眼前,教堂的墓地中飞起一只只悲鸣的乌鸦,面面相觑的众人无法拔出石中剑,许是石中剑的魔法作用,亦或是不敢接受此刻支离破碎的动荡国家,主教高高在上的看着众生百态,直指石中剑上的铭文,然后一字一顿的诉说:“拔`出此石中剑者,即为不列颠之王。” 无人能够拔出石中剑,然而,王位却不能空悬,骑士们一致决定应该比武来选定王。 即使是已经坚定的信念,以自身几乎可以匹敌“魔术炉心”的龙属性魔力作为资本,放弃自己女子的身份,甘愿终生成为保护不列颠的赤龙,正是保有着这样的愿望,阿尔托莉雅在拔出选王之剑的时刻,借由魔法就让*的时间静止在十五岁的稚龄永不成长。 ——永远保持在这个时间的深愿,永远背负这个备受动荡的国家。 阿尔托莉雅拔`出石中剑,众位贵族骑士的目光都带着怀疑,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得不将剑插回石头裏,重复多次证明只有自己才能够拔出这把选王之剑,然而,即使如此,有些贵族骑士们还是心怀不甘,甚至怀疑她利用石中剑上某些魔法与主教篡统谋位,觉得她根本就没有资格继承王位。 有先知之称的恩师梅林就是在这个情况下陈述阿尔托莉雅本身的来历——她是前任国王与康沃尔公爵之妻伊格莱的儿子,尤瑟王正是在他的帮助下,变成了康沃尔公爵的模样进入了伊格莱因所在的城堡并与她共度良宵,之后她才怀上了阿尔托莉雅,而后,康沃尔公爵死后,伊格莱顺势嫁给了尤瑟王并生下了阿尔托莉雅。 如此,愿意相信的人自然相信这番言辞,不愿意相信的人无论怎么样的解释也不相信,之后,声讨的说出伊格莱怀有身孕就嫁与国王,就算是与国王有过春风一夜,但是伊格莱毕竟是康沃尔公爵之妻,与康沃尔公爵之间更是少不了夫妻之实,因此,阿尔托莉雅的血统仍旧让人生疑。 背负着一些权贵认定的谋朝篡位之名,阿尔托莉雅在主教和恩师梅林的支持下,终于登上帝位,也因此,登位初期,她比任何人都要信赖恩师梅林的存在—— “……亲爱的亚瑟,你可真是单纯的可爱啊,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是父王的子嗣吗?梅林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哈哈哈哈……我真是为你可怜啊,竟然有人可以被欺骗摆布了这么多年还不自知?你真是梅林手中的好棋子啊……” 鲜红的唇畔一张一合,将属于契约胜利之剑的剑鞘刻意扔弃,王姐摩根张扬着满头黑发,如同深渊一般的黑曜石眼眸闪烁着无法遮掩的恶毒和快意,一步又一步,她踩着优雅而傲慢的步伐,轻轻凑近阿尔托莉雅,然后用含着讥笑的声音撩拨着来人的心神。 “石中剑这东西,本来就是梅林那家伙的东西,是他把石中剑交给主教,然后嘱咐主教安排这一出选王的戏码,将所有人都糊弄了过去,而本身就属于梅林的石中剑,那不就是他想要谁拿到石中剑谁就可以拿到吗?你只不过是教廷和魔法师之间博弈取利的最好筹码,本来就没有资格成为王。” 畅快淋漓的,姐妹倪墙已经撕开了若有似无的需散端倪,直白露骨的让人寒毛直竖。 “不然你以为自己为什么石中剑后来被你所用,真是因为你违反了骑士道?哈哈哈……真是最可笑不过的事情了,石中剑不是说是选王之剑吗?一开始可没有说过它是甄选骑士之剑……从头到尾的这一切,都是梅林要将你掌控在手中,他能够给予石中剑,自然也可以收回石中剑……石中剑根本什么都不是,亚瑟你自然也是——什么都不是。” 背后的双手带着朝着潮湿的水汽,对付着眼前耀武扬威的王姐摩根,挨在阿尔托莉雅肩头的墨蓝色长发宛如噬人的吸血藤蔓,毫无预兆的轻轻紧缩,带着冰冷的湖水味道,清丽出尘的声音绕过后背充满蛊惑的传递了出来。 “你的身体在发抖呢,我亲爱的亚瑟王。” ——冰冷彻骨的如同坠入无间地狱,世界似乎全然崩塌,一瞬间甚至怀疑自身的一切。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啊,亚瑟,都是他们在算计你,这些人都在算计着你的王位,所以,要恨的,也是这些意图干扰你王位的人,要恨的,也是这个约束你的国家……跟我走吧,和我一起到阿瓦隆,那里,没有阴谋,没有纷争,也没有战争。” 说是魔女的蛊惑也不为过,阿尔托莉雅清楚她在害怕,她应该承认这一点,就算是身为王,也不能阻止那样的惶恐和不安,自己所付出的一切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阴谋,被所有人所算计着,步步紧逼的立于危墙之上,那么,她的信念,她的梦想,她的一切,又算是什么? 分不清真假虚实,在梅林和摩根两位魔法师之间徘徊不定,恩师和王姐,让人迷惑不清的对立面。 “就算我真的不是尤瑟王的子嗣,不过,成为王又怎么能够单单以血统来盖棺定论?”在那个时候,露出软弱和坚定神色的阿尔托莉雅显出矛盾不已的复杂神色,终究,她长叹一声,声音苦涩的说道:“无论如何,我想要保护大不列颠的心意却并不是假的,也是我自愿成为王,只要这个国家还有需要我的一天,我就绝不会跟你离开去往阿瓦隆。” 说到底,阿尔托莉雅还是在意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并不是贪恋王位,而是立于王位的杀伐决断,才能够证明她自身的一切抱负和愿望,为了大不列颠,牺牲一个阿尔托莉雅又算什么,所以,她始终是大不列颠的亚瑟王。 ——而眼前这个英灵又是凭借什么来评判她成王的资格? 阿尔托莉雅此时心中的不快几乎清晰的呈现在面孔上,俊美的容颜冷厉到了极点,抬眸而望,心中却不由的思量出对方的身份,决不能是阶职Saber 、Lancer 和Rider,既然能够回应Rider征服王的挑衅而献身,证明他毋庸置疑的具备着判断力,自然也不可能是狂暴的Berserker。 接下去只剩下暗杀者Assassin、魔术师Caster以及弓之骑士Archer,而以眼前英灵这样全身都被金色铠甲覆盖的重型装备来看,现在还能够嚣张的发言直论,自然,应该是阶职全部数值可以足以与Saber 、Lancer 和Rider三方媲美的弓之骑士Archer。 “即使你出言不逊……我伊斯坎达尔还是在世上大名鼎鼎的征服王。”而在阿尔托莉雅沉默的片刻,征服王也被黄金英灵这一番嚣张的言论而显出轻微不悦,不过,对于对方过分强硬的姿态,在没有弄清楚事实之前,他忍不住开口激了一句,大概也是因为对方这样的口气而对其的真名好奇起来。 相较于外表的粗狂,明显征服王更是粗中有细的人。 但是黄金英灵却是不屑的撇嘴,冷酷无情的红石榴色眼眸傲慢的俯视底下的三位维持在原地的英灵,用理所当然的宣告口气说道:“真正称得上王的英雄,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剩下的就只是一些杂种了。” 这样的一番话语简直就将所有人都竖为敌人,说是正在侮辱也不为过。不说征服王作何感想,阿尔托莉雅却是面色一凝,她忍不住厉声喝道:“太无礼了,弓兵,就算你也为王,但是还是请你收回这样的言论为好。” 阿尔托莉雅这样看似尊重实则暗含逼迫杀意的话语明显是把黄金英灵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他用直刺刺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阿尔托莉雅,露骨的就像是要扒开阿尔托莉雅的盔甲探寻什么一样,这让阿尔托莉雅有些不舒服,甚至觉得这样冒犯的兴味眼神根本就像是看待一个王该有的基本庄重。 “弓兵——”紧紧抿住的唇畔掀了掀,阿尔托莉雅此刻的冰冷声音几乎像是要低吼出来。 黄金英灵却是发出一声嗤笑,然后,他用华贵的声音缓缓的说道:“英灵现身所呈现的都是身前最强盛的时刻,你这样年纪的‘王’?哼,不过是亡国之奴罢了。” 所有人都惊异与黄金英灵这样一番毫不客气的话语,事实的确是如此,以身前最强的时刻现身,在没有意识到时间魔法的因由下,众人也不得不承认一种可能,那就是,以三大骑士之首Saber出现的英灵,根本就是死了这样十四五岁的年龄,一位实力强劲的王会死的如此年轻,无论怎么样想,这个国家恐怕都会陷入动乱,会被Archer出口为亡国也自然在理。 然而,把一位王者称呼为一国的奴隶,怎么看都是践踏阿尔托莉雅的尊严。 猝不及防的,阿尔托莉雅提起怒气带剑朝着黄金英灵的方向冲去,而就在此时,一个黑色的阴影没有预兆的出现在了阿尔托莉雅的身后,情势直转的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8节二 英灵聚集[三] ——153:47:22—— 时间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从不知名的角落中处吹起魔力的旋涡,凝固的黑色如同实质化的铅块,带着沉重和冰凉的负面气息,低低的呻`吟唤起地狱中的讴歌,不屈服的,仿佛一头被牢笼囚困的嘶吼野兽,浑身被黑色盔甲所覆盖的英灵,暗沉沉的掀起一股无法掩饰的浓重杀意。 在此之前谁都没有预料到会有英灵如此出场,这样不详的黑色和暴动魔力,相较于一般传诵于世的英灵来说,更像是冥府不断吼叫的怨灵,比起其他在场其他英灵或多或少的光辉之姿,鲜明的,如同白昼之下潜伏而出的黑暗,带着渗人的目光,直勾勾的凶杀跃然而上。 “——Saber!!!”相较于在场其他人,一直关注着阿尔托莉雅状态的爱丽丝菲尔首先反应回来,情急之下,张口就朝着阿尔托莉雅的方向大喊出声。 也不需要任何人在多加提醒,就在爱丽丝菲尔开口的一瞬间,战斗经验丰富的阿尔托莉雅就敏锐的察觉到自己身后掀起的暴动魔力,集中的杀气如同一把利剑直直的戳入她的口心处,下意识的,几乎在察觉到这样明显的痕迹之后,速度迅猛的阿尔托莉雅扭过身体,背对着黄金英灵,将剑反过来直指黑色的英灵。 虽然并不是有意,但是这样与黑色英灵针锋相对的姿势,在此刻,却有些微妙的让人感觉更像是维护此时在阿尔托莉雅身后的黄金英灵——被誉为最古之王,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抱胸眯起如同熔浆一样翻滚的红色眼眸,原本敌视的目光对着阿尔托莉雅的稚嫩背影顿了顿,紧接着,却是将不悦的目光恶狠狠的朝着黑色的英灵蔑视而去。 无疑,这样缠绕着负面魔力的黑色英灵,浑身狂躁的气息几乎毫无遮掩的向着众人表明自己的身份,同样是七个职阶的英灵之一的狂战士Berserker,以剥夺的理智作为得到“狂化”的代价,能够借此进行超越英灵性能的强化。 但是,虽然能力极大程度的提高,对于其进行操控的御主来说,无论是需求的庞大耗魔力还是无法进行沟通的属性战斗,一般来说,比较适宜短期的爆发式作战,而在此时,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行为,在四位英灵面前,如果不是有了极大程度的把握,那就是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疯狂行为了。 ——的确,狂战士很强。 在场几乎每一个人心中都有着这样的想法,阿尔托莉雅也沉下心思,原本对于吉尔伽美什的怒气也尽量的压制,她很清楚的明白自己之前冲动的行为让自己陷入了极为麻烦的境地,处于狂战士和弓之骑士之间,无论面对哪一方发起战斗都不是一个好主意,而相较于狂战士而言,她也只能相信与妄自尊大的弓兵不屑于去做背后偷袭的戏码,但这样脆弱的信任,也根本是毫无用处。 挺直了背脊,目光警戒的专注着狂战时代额一举一动,阿尔托莉雅握住契约胜利之剑的手指紧了紧,抿起的唇畔印下一片淡白,而更糟糕的情况却并不仅仅是如此,枪之骑士迪卢木多与骑兵征服王正在另一端,就算是他们不参与其中,他们身后的御主,也可能在她与任何其他英灵战斗的时候插一手来获取渔翁之利,怎么思量这都不是可以放手一搏的状况,正因此如此,阿尔托莉雅的神色才会显得如此严肃。 而在另一边战圈之外的爱丽丝菲尔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这样不利的矛盾处境,来不及懊恼些什么,她甚至不能开口让阿尔托莉雅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分神,紧紧抓住口袋中的通讯发射器,充满忧郁的眼神凝视着战圈之内的情形,心中默默的祈祷着自己的丈夫卫宫切嗣在此刻可以帮助阿尔托莉雅摆脱这样的处境。 然而,阿尔托莉雅与爱丽丝菲尔却仅仅察觉到了自己不利局面,在这样紧张急促的时刻,却没有想到迪卢木多这一方和征服王这一方其实有着同样的考量,五个英灵的现身战斗,这样的混战出现在圣杯初期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更容易让人踌躇。 显然,圣杯只有一个,最终获胜的人也只能是一个,但是五个实力并不弱的英灵混战在一起——就算是一开始只是两个或者三个英灵混战在一起,最后也定然会演变成所有英灵一起的混战,因为无论是观战者的可能产生的野心,还是战斗中英灵为了不被旁观者偷袭的后顾之忧,一旦掀起战争,各方定然都会引发所有人在一起的不死不休,或者是五个人一起的全身而退。 根据一般的战争常规来说,处于这样实力强劲的混战之中,最终无论是输是赢,无论哪一方恐怕都会陷入实力的短暂修复期,而在这个时候,并不是只有在场这五位英灵,圣杯战争,从一开始都是七方御主与从者的战斗,所以,怎么想,都没有必要在这样还未全然试探出敌方的初战就陷入如此局面。 但是,这样的想法显然并不包括狂战士一方和冷冷睨视的吉尔伽美什。 将契约胜利之剑笔直的树立在身前,完全做着预备战斗的姿态,然而,出于意料的,真正开始作战的,却并不是此刻的阿尔托莉雅,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为这奇怪的状况而感到愕然,甚至于,阿尔托莉雅本人也显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黄金的长箭越过阿尔托莉雅的头顶,带起一股冰冷的刚放,闪耀的光辉如同一颗流星,笔直而利落的,毫无预兆的朝着狂战士的方向攻击而去! 阿尔托莉雅眼眸骤然紧缩,下意识的,偏头超身后看了一眼,只看到浑身被金色光辉所包裹的英灵正露出一股残酷的微笑,映照着身后一片金色的涟漪,从中赫然而立的是显现一半的宝具群,微微挑高一边眉毛,猩红的眼眸如同猛兽一样尖锐竖起,然后,金色的英灵愤而开口:“谁准许你用脏手碰我的宝具!杂碎!” 这样蛮不讲理的话语在战斗中简直不可理喻,毕竟,敌对的英灵会武器相接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就算是碰触到对方的宝具也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然而,在名为英雄王的黄金英灵口中,似乎演变成所有英灵都应该感恩戴德的接受他所降下的惩罚而不能进行反抗一般。 不过,这样狂妄的口吻在之前接二连三的言语之下并不是意外,在场所有人在之前就已经见证到了这位弓之骑士是怎么样一个言语狂妄有傲慢的家伙。 真正让人惊讶的地方却是对方所发射而出的宝具,按照常理来说,每一个英灵的宝具都应该显得极为珍重,而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却是毫不在意的再次发射出大量宝具群,总共大概有十六支,囊括了枪、剑、斧、槌和矛等等兵器一起,带着耀眼的黄金光辉,滚动着磅礴魔力的宝具群再一次的朝着狂战士攻击而去! 这样财大气粗的表现让阿尔托莉雅脸色微微一变,这个时候甚至不需要任何一位可以看透从者数据的御主来挑明,她就可以猜测到这位弓之骑士恐怕在宝具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任何人面对这样巨大的宝具群砸下来,哪怕是她自身,也不敢保证可以接下所有宝具攻击。 毫无疑问,弓之骑士并不仅仅是喜欢嘴上挑刺而已,本身的实力也足够让人重视。 然而,带着这样凝重的想法回神,以为狂战士将要落于败势的阿尔托莉雅却听到一阵压低的吸气声,她敏锐的察觉到这是爱丽丝菲尔克制压低的惊呼,一瞬间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再一次的将目光聚集在狂战士的身上,却是让她看到了一起极为出人意表的情况。 爆破的气流掀起一角,冷风吹着沥青化成的粉尘,强大的破坏力毁坏了整个路面,不规整的,在飞溅的粉尘震落之时,内里的情况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模糊的黑色实质化雾气中隐隐微微的露出黑色的盔甲,头盔的缝隙处闪烁着如同业火一样熊熊的光芒,让人看不清面目和数值的狂战士完好无损的接住吉尔伽美什投掷的宝具,而被握住的黄金宝具一瞬间就被同化成阴沉的黑色,然后,使用着本不应该可以运用的黑色宝具,狂战士用属于吉尔伽美什的宝具反过来破开所有的宝具攻击。 所有人都忍不住摈住了呼吸观看这一幕。 “……那个家伙真是Berserker?”迪卢木多忍不住低语,狂战士对付弓之骑士,战斗的情形却更像是理智的应对,再加上可以使用他人宝具的能力,迪卢木多抓住双枪的手指紧了紧,漂亮的容貌上不由露出一丝严峻的紧张,对于狂战士明显是提高了警戒。 而征服王此刻却声带赞叹的感慨:“就算是发狂却还能够发挥万全精准的战斗能力,丧失了理智紧紧凭着自身的本能如此,真是了不起的战士。”显然,像是意图招揽迪卢木多和阿尔托莉雅一般,对于狂战士也兴起惜才之心,不过,也没有因此而显得放松。 韦伯小声也微不可闻的嘟囔了一句,明显也是对于此产生了震撼,然而,对于征服王这番兴致勃勃的旁观不动,脸庞上也露出轻微的不满,脸色变化了几翻,最终又定格在显而易见的忧虑上,双手抓住征服王的红色披风。 然而,面对着这样的情况,吉尔伽美什却显得怒不可遏,嗜杀的凶光清晰的在眼眸之中翻滚着浪涛,艳丽华贵的容貌在这样的目光的情况下变得冰冷而残忍,他厌恶的吊起嘴角说道:“我要把你碎尸万段!站在那里的杂种!” 这一番冷峻的发言之后,更多的宝具群开始攻击而下,吉尔伽美什毫无后顾之忧的摸样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断攻击使用着没有重复的新宝具群,相对于一般英灵有着一定限度的宝具,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 而在此刻,不断轰炸的金色宝具如同疾风暴雨一般朝着狂战士攻击而去,轰鸣坍圮的声音响彻整个夜空,金光闪烁的宝具地毯式的轰炸显然产生不断叠加的巨大破坏力,气势如虹的就像是要将整个街道都轰炸成废墟才会干休一般。 然而,这样愈演愈烈的攻势之下,被攻击的目标狂战士Berserker却没有一丝将要败倒的迹象,强劲的战斗技巧让对持的危险局面更加紧凑了几分,每一个动作都运用到极致,精细而华丽,流畅而自如,不浪费任何一个无用的动作,再一次轻而易举的抵挡开这一波宝具群的攻击。 这样的攻防盛宴几乎让所有人都眼花缭乱的只能停住旁观,这是一场战斗却让所有人都察觉出狂战士与吉尔伽美什所带来的威胁感,众人表情不一的沉重下来。 但在这个时候,阿尔托莉雅却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一般,微微瞪大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狂战士的一举一动。 在窒息一般的静寂中,狂战士在接二连三的轰炸之下始终屹立不倒,没有一支宝具能够顺利的刺中他的盔甲,周围一切坍圮的建筑物都成为了鲜明的背景。 而吉尔伽美什还在用宝具群进行着无止尽的轰炸攻击,简单粗暴的手段似乎没有更改,面对着不断重复着抓住黄金宝具来变更使用的狂战士,丝毫没有为对方可以使用如此多不同的武器而感到惊讶,反而露出冷冷的嗜血微笑。 “你对我的大不敬,足以让你死上千次万次。——给我去死吧,疯狗!” 似乎是怒到了极点,红色的眼眸如同红莲一样绽放着夺目的光彩,宣号之下,吉尔伽美什身后大半个夜空都掀起无数涟漪,让人无法细数,将仓库街的黑夜几乎照亮成白昼,虚空悬浮的宝具群正准备朝着狂战士哄杀而去。 “这下糟糕了呀……”眼下,对于吉尔伽美什能够拿出的宝具群吃惊的同时,征服王对于狂战士的情况并不看好,微微皱眉的样子仿佛是在思量着什么。 而处于狂战士与吉尔伽美什之间的阿尔托莉雅面沉如水,握住契约胜利之剑的手指动了动,似乎下一刻就要进行着攻击一般。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占据了半个夜空的宝具群却猛然停了下来攻击的势头,吉尔伽美什微微侧头的摸样像是倾听到了什么,冷冷的勾起嘴角,不怒反笑的摸样却越发惊人的绮丽危险,一时间,周围展开的宝具群引起黄金的光辉,转眼便消失不见。 “……暂且将你的命留下稍后再取,狂犬。” 冷哼了一声过后,吉尔伽美什的脸色不见丝毫的怒气,傲慢的摸样与一开始现身之时没有丝毫差别,他高高在上的睥睨着在场的英灵们,然后狂妄的说道:“杂种们,下次见面之前要离不三不四的人远一点!能够觐见我的只能是真正的英雄。” 这样的话语之后,吉尔伽美什的身影就化作一阵金色的齑粉消失在原地,来去无踪而让人无法捕捉。 “那个Archer的Master好像还没有Archer刚毅勇敢啊。”对于吉尔伽美什这一番退场,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摇头念叨,相较于其他人严肃镇重的表情,整个人悠闲自得的有些独特。 这一番话语却没有再次任何人的赞同,反而是征服王身后的韦伯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试探性的圣杯初期就遇见强敌作战。 而在此时,并没有吉尔伽美什离去就让此次战争结束,反而再一次的掀起战斗的浪潮。 “……啊……啊……!!” 充满怨毒的眼神紧紧凝视着阿尔托莉雅,狂战士发出模糊声音的低吼,浑身在刹那膨胀出滔滔的杀气,相较于面对吉尔伽美什仅仅作防守之姿,自然,这也与吉尔伽美什强势密集的攻击不可分,然而,狂战士突然朝着阿尔托莉雅突进主动攻击,这一次再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而阿尔托莉雅却像是早就预料到有可能遭遇这样的情况,提前长剑就进行着防御,黑色的长剑与金色的长剑的交叉在一起,滋滋碰撞的火花撩起双方的视线,被杀意和憎恨侵染的凶杀眼神直直的对上愤怒而决绝的坚定目光,硝烟,开始无声无息的燃起。 “你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熟稔的口气,带着阿尔托莉雅却咬牙切齿的味道一字一度的诉说。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猜测眼前与骑士王对敌的究竟是何人,无论如何,狂战士是与阿尔托莉雅属于同一时间的英灵这一点却已经深入每个人的心中,更是让一部分人不由产生好奇的心思,回忆着亚瑟王的时代事迹,意图从中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 “即使身为英雄,也会落得丧失最低限荣耀的下场。” 阿尔托莉雅说出的话语仿佛叹息,反而,凌厉的攻击却没有因此而停止,相反的,契约胜利之剑锐不可当的身姿发光一般落入所有人的眼眸之中,两位英灵之间雷霆攻势不断相搏,纯粹的剑术比拼,生死相搏之间,阿尔托莉雅泛泛而谈的姿态显得庄严而肃穆。 过去,这一句话正是恩师梅林在石中剑折断之时曾对于名为亚瑟的王者的劝谏,回想起来,恩师梅林每一次的话语都仿佛一个怪圈一般的诅咒预言。 你背叛了我—— 被城堡主人Annoure所设计,或许也是政敌无处不在的陷阱,帕里诺国王与亚瑟王进行了一场交锋,两个人都拔出了自己的剑缠斗在一起,鲜血沾满了彼此的长剑,最终,阿尔托莉雅的非凡一击打在了黑骑士帕里诺国王的头盔上,对方已经跪下,然而,即将胜利的时候,石中剑却断裂了成两截。 “就算是王,违反了骑士道,你也再不能使用象征王权的石中剑。” 鲜血和汗水融入眼球之中,她被反过来趁机攻击帕里诺国王刺穿头盔,支持不住的跪倒在地,不敢置信的握住断裂的石中剑,断剑插`入身前的泥地中,阿尔托莉雅喘息着,满目鲜红中,是倒在自己眼前的帕里诺国王,以及帕里诺国王身后的恩师梅林。 “……我没有违反骑士道,不道义的人分明是欺人过甚的——” “骑士道蒙蔽了您的眼睛,所以,那已经不是王该履行的骑士道。” “不,我没有做错。” ——所以,并不是我要背叛你。 “我听说了一场不名誉的骑士之战,然后,其中一位王的剑断裂了,所以,你想要得到我的剑吗?” “是的,我来到这里是想要得到这把剑,如果我有这个资格的话。” “想要这把王者之剑的人不能作恶而且必须无所畏惧。” “……我不惧怕任何人,但是我不能保证自己永远都不会做错事。” “我十分愿意尽我所能帮助你,亲爱的亚瑟王。”墨蓝色长发女子轻轻一笑,或许,就在这个时候,并不应该存在的纠缠由此交集发生,在冰冷的湖水上,湖上女王维安望着阿尔托莉雅拿起剑与剑鞘,低柔的诉说:“你将使它名动天下。” 黄金所铸的剑锷,镶有宝石的剑柄,削铁如泥的锋刃,这把在阿瓦隆打造的契约胜利之剑被阿尔托莉雅高高举起,盘踞在湖光之下,稚嫩的身影让长剑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纯粹的,足以让人砰然心动的光辉。 而这却是最终演变绝境的伊始—— “你在憎恨我吗?所以变成这样一幅摸样?” 剑锋再一次的抵触在一起,阿尔托莉雅觉得这恐怕是最可笑的事情,遵从着本心,谁也没有做错,但是,为了权威和王位,那么,谁都是错误的,明明在登位的一开始,她就已经放弃了身为女人的身份,然而身边的发生的这一切却源自自己隐藏女人的身份,正是因此,才会产生如此无法挽救的悲剧。 身边所有的悲剧都在提醒她这一点,她的一切都是错误的,如果名为阿尔托莉雅的王并不是女子,那么,她便不会躲避王后桂妮薇儿和湖上女王维安,同样不会让王姐摩根和侄子莫德雷德认为必须将大逆不道的她赶下王位,如果不是身为女子,那么……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这一切难道都是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的错误吗?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选择成为王吗? ——但是,如果仅仅是性别的话,错误的人,并不是我,而是这个铸造我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9节二 英灵聚集[四] ——153:41:36—— ——如果贯彻了正确的道路却无法得到正确的结果,那么有错的一定是这个世界。 多么悲哀啊,选择正确的信念,却只能走向错误的终点,而正是因为每个人所行的都是正确之事,所以,这样的悲哀才显得如此的令人绝望。 哪里都没有做错,那为什么会酿造这样的错误? 如果单单只把这一切归结于不能给与王后桂妮薇儿幸福的少女阿尔托莉雅,承载着整个国家的阿尔托莉雅的确忽略了桂妮薇儿的寂寞和痛苦,但是,对于一个国家而来,一个女子的幸福与否完全不能与之相提媲美,谁能够说阿尔托莉雅这样的选择是错误的呢? 若是要以一个女子的幸福来换取一个国家的安定,那恐怕是谁都不能接受的不平等衡量,从一开始,登与王座的少女阿尔托莉雅即是为了守护不列颠,这是她终生奉献的信念,就算是王后也不能成为这条道路上的阻碍。 除了桂妮薇儿,谁都没有资格说她是错误的。 ——所以,我是正确的,错误的只是被诅咒的命运。 “我问你,骑士……你为什么现身此处?”阿尔托莉雅的目光坚定如炬,掷地有声的话语抛在空气中,锐利的剑锋直指对方手中的黑色长剑,凝聚着魔力动荡不安的徘徊在两个人的周围,冰冷的风无情的刮起,卷起额前金发的发丝,俊美的容貌在此刻更加威严而充满魄力。 究竟是什么令骑士与王拔刀相向?一位名誉的骑士为什么要选择这样黑暗的堕落? 保持着同样的梦想,想要献出自己的一切来拯救这个国家,志趣相投而效忠于王,格守着崇高的骑士道,在久远的时代之中,眼前这个沾满黑暗的疯狂战士是一个无容置疑的英雄——被万人敬仰,被精灵祝福,被赐予无上荣誉,这是侍奉与王的“完美骑士”。 兰斯洛特卿,湖之骑士。 如今,无可挑剔的英雄揭开外表的“完美”,披上堕落的“疯狂”,陷与狂乱的怨念之中,口中翻滚着野兽一般的嘶吼,完完全全无法看到往日丝毫的荣光。 阿尔托莉雅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这个英灵进行着与骑士兰斯洛特一模一样的高超武艺,举剑对持之中,手持契约胜利之剑却反而被约束发挥,拥有着这样的能力,这只可能是兰斯洛特,效忠了王,背叛了王的,骑士。 ——就本身来说,阿尔托莉雅作为龙之因子的后继者,不需要魔术回路就可以顺着血液循环的呼吸来生成龙的魔力,然而,这样与魔术师们完全不同次元的“魔术炉心”却有着一个致命的缺陷,面对着具有屠龙属性的英灵被牵制,并让对方的武器攻击对自己造成加成伤害。 而不幸的事实,骑士兰斯洛特就是具备屠龙属性的英灵,更是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 再一次铿锵的碰撞在一起,与黄金圣剑所呼应,黑色长剑上的雾气如同旋涡一样开始收缩,在阿尔托莉雅明确的指明对手的身份之时,一直隐藏在黑雾之中的黑色长剑终于清晰的展现出原本的外貌,就如同阿尔托莉雅猜测的那般,对持在她的契约胜利之剑的,是与“誓约胜利之剑”成对,从湖上女王手中的至高宝剑——圣剑“无毁的湖光”。 黑色长剑的剑身设计与契约胜利之剑如出一辙,同样有着精灵文字刻印的锻造证明,尖锐的刀刃在夜空之下反射出如同湖水一般的光芒,这是遭受任何打击都绝对不会毁坏的无穷圣剑,不,在此刻狂战士兰斯洛特手中的,应该是魔剑“无毁的湖光”。 兰斯洛特没有回答,猛攻仍旧在持续,此刻,无毁的湖光密集而华丽的攻击绽开一层层的水纹一样的魔力波动,凶猛的攻击和强大的气势凝聚在魔剑之上,一点点的,试图瓦解行动有所牵制的阿尔托莉雅,繁复的对招让所有人都有些眼花缭乱。 这样密集而充满威势的剑术比拼容不得一丝分神,而看似与兰斯洛特势均力敌的阿尔托莉雅却拧眉露出沉重的表情,就算是面对迪卢木多也不会如此疲惫,说到底,屠龙属性的影响力在用狂乱属性而实力增倍的兰斯洛特手中,竟是变成了对其他英灵都不会有的王牌,独独针对于阿尔托莉雅的王牌。 细微的汗珠开始出现在阿尔托莉雅的鼻尖上,然而,面对着这样危机万分的情况,锐利的琉璃色眼眸中却开始闪现越挫越勇的战意。 然而,旁观这场战斗的爱丽丝菲尔却露出着急和疑惑的神色来,她清楚的感觉到,阿尔托莉雅的攻击远远没有之前针对迪卢木多时的有效,在这样几十个回合之下,竟是没有丝毫伤害狂战士,反而让狂战士攻击到外表覆盖的盔甲上。 ——情况很不利,这绝对是一场让Saber占与劣势的战斗。 心中做出这样判断的爱丽丝菲尔祈祷般着,轻轻的张口,无声的呢喃着:“……无论如何摆脱了,切嗣。” 阿尔托莉雅与兰斯洛特的战斗还在焦灼的持续着,无情的攻击如同暴风疾雨,铿锵碰撞的几乎燃起灼烫的火光,臣子与君主,完美的骑士与完美的王,效忠与背叛,从志同道合的挚友到背道而驰的敌对,跨越过整个时代,两个人再一次的持剑相对。 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圣杯战争所带来的“奇迹相遇”,让同一时代的两个人进行一次真真正正的决斗,在两个人的剑锋之下,由鲜血来宣明,究竟谁才是最终的获胜者。 但是同样的,在这样的圣杯战争中,真的想要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两人决斗,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在征服王和迪卢木多两位英灵毫发无损的旁观之时,在弱肉强食的战场上,这已经注定了是一场无法进行下去的战斗。 明显的,在这个时候不仅仅是爱丽丝菲尔可以察觉到阿尔托莉雅战斗的艰难,其他英灵和御主只要仔细一点就同样可以察觉到这一点,然后,趁人之危的想法就由此产生了。 圣杯战争本来就没有要求一对一的公平,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帮助狂战士打压阿尔托莉雅,最终这位实力强劲的敌手首先退场,然后再除去精疲力竭的狂战士,这样一举两得的计划,可以在消耗最少的魔力的情况下,打败两个敌人。如果就如此简单错过的话,简直让人有些难以想象。 然而,并没有所有人都有着如此险恶的想法。 “恶作剧就请你到此为止吧,Berserker。” 迪卢木多背对着阿尔托莉雅,或许是对于一位高洁骑士的欣赏,就算是对方曾经说出让他无法接受的质问,但是这仍旧不能阻止他本身对于骑士王的赞叹,内心希望与骑士王进行一场光明正大而战斗,并不想要让骑士王就此提前退场,在所有人未动之前,他首先采取了庇护阿尔托莉雅的姿态,持起双枪与兰斯洛特对持起来。 “Lancer……”阿尔托莉雅神色一顿,长剑停止攻击,她微微蹙眉,看着将自己与兰斯洛特阻拦在中心的的迪卢木多,对于这样明显的维护姿态,眼神微微一撇整装待发兰斯洛特,冷峻的表情微微显出一丝复杂。 然而,迪卢木多的意志显然并不代表着其御主的意志,有些气急败坏的,悬在半空的声音再一次悄无声息的响起,带着怒骂的口气,对着迪卢木多奚落的说道:“蠢货!你在干什么!快去打倒Saber,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御主,请让我……”听到自己御主这样的发言,迪卢木多美貌的面庞显出为难而勉强的神色,但就算是对御主要求自己趁人之危的行动并不赞同,他与其对话的口气仍旧显得谦卑而恭敬。 “不行!”干脆利落的打算迪卢木多未说完的话语,其御主用冰冷的声音宣判着最终的决定,“Lancer,帮助Berserker杀死Saber,我用令咒命令你。” “……Saber……只能对你说抱歉了……” 对于英灵绝对权威的令咒,无论多么了不起的英灵都无法违抗,而迪卢木多也在此列之中,此时,他已经完全不能支配自己的意志,光辉的容貌上闪过一丝苦笑,手中持着的双枪一刹那调转了对准兰斯洛特的方向,反而向着阿尔托莉雅攻击而去! 二对一,在此时绝不是一个好的形势,阿尔托莉雅一时间也不由露出一筹莫展的严肃神态。 “……真是糟糕了啊……”另一边旁观者三人混战的征服王发出一声叹息,然后轻声说道:“这下子,只能先请那边的黑家伙首先退下了。” 韦伯露出迟疑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发言,带着紫色闪电的神威战车就猛地超着兰斯洛特的方向轰击而去,一直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阿尔托莉雅身上的兰斯洛特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出现搅局之人,或许,附加的狂乱属性让其不能思考关注到这一点。 显而易见,兰斯洛特被征服王战车上的神牛沉重一击,反复几次,践踏的铁蹄让兰斯洛特发出一声低吼,他浑身无力的痉挛着,身影开始若隐若现起来,并不仅仅是因为这样致命的攻击,兰斯洛特的御主间桐雁夜此时不稳定的情况也是造成这种效果的原因。 看着兰斯洛特最终的消失,征服王接着就若无其事的对着空中呼唤道:“今晚的战斗到此结束,Lancer的ncer退下去。不然的话,我就助Saber一臂之力。我们二人要把你的Servant击溃,怎么样啊?” 空气中发出一声冷哼,然后,迪卢木多的御主最终选择撤退,由此,这一场圣杯的战斗在此刻落下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 10节三 午夜暗访[一] ——150:39:43—— 由冬木市的繁华街道向西的深山区,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国道横穿越人迹罕至的山坳,国道周围连绵起伏着密集的深林,在这样的黑夜,轻缓的发出一皱一松的呼吸,阴沉沉的,随着山道吹起稀疏的冷风,一切都显得死一般的寂静。 一匹银白的野兽炫目的在此间飞驰而过,流畅的线条仿佛咆哮一般的呼号。 虽然四周的环境冷测测的渗人,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幽灵鬼怪,充满着典雅高贵的韵味,滑行的车身稳重沉静,而并排的六缸发动机却带起冲劲的低吼,这是梅塞德斯·奔驰300SL。 此刻,距离前一场圣杯战斗结束仅仅只有三个小时,处于返航回程之中,志得意满的,手持方向盘的爱丽丝菲尔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脚下不断踩着油门,声音带着清晰的兴奋,用夸耀的口气说道:“在切嗣带到艾因茨贝伦城堡的所有玩具当中,我对这个最中意,以前只能在城堡庭院中转圈,像是今天这样能够放开手脚的开车还是第一次呢……感觉太棒了!是吧,Saber?” “……啊,真是……超乎寻常的……高超驾驶……” 神色显得有些勉强,阿尔托莉雅的眼眸紧紧的盯着爱丽丝菲尔,看着对方正用极为生硬的手法进行挂档,阿尔托莉雅的手指下意识的抓住安全带,在这样一个蛇形的公路上,用一个新手时速100公里以上来开车,而且还在不断的加快车速,以目前这种情况来看,怎么样想都是让人心惊胆跳吧,只要超不留神可能就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故。 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阿尔托莉雅一路都极为紧张的看着爱丽丝菲尔这位新手飙车的状况,仿佛就像是临战一样警戒着。 大概是感觉到阿尔托莉雅这样紧绷的心绪,知道对方正在关心自己,爱丽丝菲尔露出一抹微笑,方向盘快速打着转,一边用温柔的声音宽慰的说道:“放松,放松,放松一点,不用这样紧张啊,Saber,不会有事情的,我对自己的架势技术可是很有信心的,而且切嗣也夸奖过我上手很快。” “御主他……”大概是无法想象冷酷的卫宫切嗣是怎么样心口不一的安慰爱丽丝菲尔,阿尔托莉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大胆而恐怕的驾驶技术的爱丽丝菲尔,她也无法在这种时候打击爱丽丝菲尔,一边查看着路况,一边转移话题说道:“我有点不能想象他说出那样、嗯……那样温和的话。” “Saber还不够了解切嗣,你别看他一直对你没有好脸色,其实切嗣啊,虽然看起来很冷酷,但其实是一个内心非常温柔的人。”说起自己的丈夫,爱丽丝菲尔的神色缱绻动容了些许。 就算是阿尔托莉雅也明白“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种道理,无论怎么样看,她还是觉得卫宫切嗣那个男人,浑身充满了麻木一样的死气,冷酷无情的如同一样工具,不过,也并不是没有例外的时候,在他女儿伊莉亚丝菲尔的面前,卫宫切嗣倒是显得温情许多,不过,那样充满哀戚的温情,实在是让人有些看不下去。 回想起最开始被召唤出来之后所目睹的一切,阿尔托莉雅微微蹙了蹙眉,她总觉得其中有什么谜团没有解开,无论是作为卫宫切嗣还是爱丽丝菲尔,似乎都对她隐藏着什么——从爱丽丝菲尔偶尔露出的悯笑和愧疚中可以隐隐微微的感知到这一点。 “说起来,爱丽丝菲尔,我们一来到冬木市就进行了战斗,都没有来得及对德国艾因茨贝伦城堡那边联系吧,之前,你也没有跟伊莉亚丝菲尔告别。”微微垂下眼眸,眼底闪过深思,阿尔托莉雅总觉得自己似乎还遗忘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应该是与自己有关的,想到这里,她一时间竟是忍不住隐蔽的好奇起来。 爱丽丝菲尔的表情微微一顿,开出的银色奔驰差一点就要撞到护栏上,一瞬间快速将方向盘打转,擦过护栏的时候燃起几簇微小的火光,然后,奔驰一下子被刹车停住,爱丽丝菲尔呼了一口气,一边回头倒退着奔驰,刻意用随意一般的口气轻声说道:“没有关系,我和那孩子之间是不需要告别的。” “……是这样吗。” 阿尔托莉雅愣愣的回答,从对方的口吻之中她分明察觉到一种不祥的意味,一时间沉默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维持话题,说到底,身为骑士王的阿尔托莉雅对于大义、战斗和治国方面经验老道,但是对于情感一类的问题——不饱含对于故国热枕坚定的情感——她总是会显得手足无措的笨拙,而在涉及到“孩子”这个话题更是无法隐藏的显出其中的僵硬。 到此,阿尔托莉雅内心有些后悔说到这个话题,然而,转过头倒退着车的爱丽丝菲尔却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用轻松自如的口气,说出自己长久以来的疑惑:“说到孩子的话,Saber,我记得,在一些传说之中,你的侄子莫德雷德被说成是你儿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法?” 无怪乎与爱丽丝菲尔会觉得如此奇怪,既然阿尔托莉雅是少女的身份,只要想要一只隐藏性别,那么,身为骑士王的阿尔托莉雅就不可能去亲自生子,在这样的结论之下,身为阿尔托莉雅侄子的莫德雷德又怎么会被传出亚瑟王唯一直系血脉亲子的说法呢? 难道仅仅是为了顺利得到阿尔托莉雅的王位吗?但是在最后进行了篡位行动的莫德雷德,根本就没有必要宣明自己是阿尔托莉雅的儿子吧,毕竟妄图弑父夺位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是一位让人觉得残暴的继承者吧,这样不利的声明对于登位者怎么看是不好的吧。 然而,如果不是空穴来风的话,似乎又不大可能流传如此久,那其中究竟有什么内`幕吗? 为此,爱丽丝菲尔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而在这个时候,知道爱丽丝菲尔并不是刻意要戳自己的伤口,而且对于此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沉默了片刻,大概也是因为面对着另一个时代的人,对于这种话题因此没有什么太大的顾忌,阿尔托莉雅张口,声音显得有些喑哑,她轻声说道:“莫德……的确是我儿子。” “什么——?!”得到了心目中最不可能的解答,惊愕的爱丽丝菲尔不下心踩了一脚油门,再一次让银白的背驰冲入铁栏的拐角处,回头迅速转动方向盘,虚惊一场的刹车之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一次,爱丽丝菲尔并没有在选择倒退车来进行开行,停留在原地不动,她将目光放在阿尔托莉雅的面孔上,深深的凝视,然后轻声说道:“Saber,等等,你刚才是说……” “莫德雷德骑士的确是我的儿子。”阿尔托莉雅放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握紧,指节有些发白,大概承认这间事情本身对于她来说也是极为勉强的一件事,她牵起一丝看似苦涩的微笑,声音却毋庸置疑的确信,没有丝毫的迟疑。 “可是、可是你明明……不对,莫德雷德不是你姐姐摩根的儿子吗?”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爱丽丝菲尔一时间出口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有些不能直白的表明自己辩驳这个结论的理由。 “……莫德雷德继承了我的血统,从这种形式上来说,他的确是我的儿子。”似乎也能够理解爱丽丝菲尔思维的混乱,阿尔托莉雅扯了扯嘴角,然后轻声说道:“一开始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有些无法相信,我不知道王姐是用什么办法做到的,但是她是一位很强大的魔法师,做到了这样‘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也变成了可能,她用这样的方式延续了我的血脉。” “莫德,是作为我的分`身而被王姐用魔法的手段创造的,以这种形式上来说,王姐摩根作为莫德之母,而我作为莫德形式上的父,所以那些传说也没有错。”说到这里,阿尔托莉雅停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复杂的解释道:“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王姐也是想要为我留下一条退路才会创造出莫德,但是……” 但是身为王的阿尔托莉雅并不知晓王姐摩根为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而后,恩师梅林诉说莫德雷德将会篡位的预言,谁又能够预料到,王姐摩根的好心好意会演变成如此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所以,在莫德雷德被身为王的阿尔托莉雅下令放逐的时候,王姐摩根才会对自己的妹妹和梅林产生不可挽回的深刻怨恨。 而在之后的某个时刻,知道了关于莫德雷德身世真相的阿尔托莉雅,才会因此怀疑起梅林的用心,由此,依赖着恩师的亚瑟王终于与梅林站在了对立面,在政治旋涡的推动之下,两个人开始越离越远,再也不复最开始的亲密。 这又能怪谁呢? 怪罪在王姐摩根身上?不,她没有做错,她只是想要帮助自己继承王位的次妹没有后顾之忧,就算是阿尔托莉雅身上附加着不老的时间魔法,但是一直没有子嗣出生的话,长久以后,的确会让人忍不住怀疑起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莫德雷德的存在,让所有人都没有怀疑阿尔托莉雅是一位少女的可能。 怪罪在恩师梅林身上?不,他也没有做错,他执行着自己职责说出会对身为阿尔托莉雅的王不利的预言,然后想方设法的想要阻止命运中不可更改的结局,而莫德雷德最终的篡位也证明了他的预言没有错误,不过,而他意图更改这样的命运,却反而促成了摩根的怨恨和莫德雷德的篡位。 ——这能够怪谁?明明都是正确的行动,产生这样愈演愈烈的结果,所以,这一切也只能是世界的错,只能是命运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11节三 午夜暗访[二] ——150:30:23—— 记忆的临近点,剑栏之役,赤红的山丘。 模糊颠倒的片段,风冻裂了堆积尸体的土地,黑影一重重的晃动,长剑挑出的滚烫液体落入眼球,整个世界变成单调的红,孤零零的,模糊表情的金发少年单膝跪地,伸手捂住致命的伤口,无法阻拦的鲜红,踉跄着身体维持最笔挺的姿势,他高高的仰起头,挺起的胸口带着坚定的意志,无比耀眼的,谁都无法摧毁。 ——骑士,莫德雷德。 “……看着你坐在王位上的摸样,我总是在想,也许,让你远离王庭,将你放逐不列颠,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得到救赎。而这正是我存在的意义——” 人影更加模糊了一些,仿佛破旧电视上黑白的雪花占据在鲜红的底片上,挺直的背脊开始向前倾倒,高傲的骑士扬起一抹难以言喻的苦笑。 “太可惜了,最后输的人是我……如果、如果,父亲偶尔能够对我温柔一些就好了,但是,果然还是不可能,你砍向我的剑没有丝毫的迟疑,这样坚定的信念,你的心中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大不列颠……不把不列颠这个牢笼完全摧毁的话,谁能够让你真正自由?” 什么东西,一瞬间,轰然倒塌,溅起红色的液体,满口满口的咸涩。 “啊,真让人不甘心,到最后,都没有看到……” ——你想要……看到什么? 阿尔托莉雅有些怔然的望着车外的夜景,鲜红的记忆全部被黑暗吞灭,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却仿佛还停留在前一刻,亲手杀死莫德雷德,拥抱对方那具温热的尸体直到冰冷,推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她凝望着无数死亡的同胞,仿佛陷入绝境的困兽,无法得到任何的宣泄,负面的情绪铺天盖地的涌入心口。 无法开口说出斥责,甚至笨拙的无法阻止对方磕磕碰碰的言语,慌乱无比的,只能呆愣的看着对方将所有呼吸都被遏断,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然而,在那一刻,金发的王者终于明白了一种名为“缺憾”的情感,悲痛而无可挽回,这并不是一位王对骑士的情感,而单单只是一位“父亲”对儿子的情感。 琉璃色的眼眸一时间变得暗沉的蓝,浓重深刻的,恍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底下的波澜几乎快要澎湃出口,然而,阿尔托莉雅却表现的无比的冷静,面无表情的平淡摸样甚至让人错觉出一种冰冷无情的感觉。 看着阿尔托莉雅露出这样的神态,爱丽丝菲尔的心情也不好过,她用哀戚的眼神看着对方,得知这样的真相,只要往深处想,就无法停止这样的伤感,只是侄子的篡位恐怕就已经令誉为骑士王的少女感到悲痛,那么,身为其子的篡位吗?在当时,这位亚瑟王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态来杀死自己唯一的儿子呢? ——比任何人都要温柔,但也比任何人都要显得冷酷,这样的人,永远坚定着自己的信念道路,无论是谁阻拦在前都会被扫除,无法解开的,就像是一个矛盾混合体,一面纯白,一片黑暗,好比Saber,好比……切嗣。 爱丽丝菲尔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蹙起的细眉温柔的舒展,似乎觉得不应该让阿尔托莉雅沉溺于这种麻木悲痛的情绪中,她扬唇露出开朗的微笑,声音清澈如同叮咚作响的泉水般:“Saber,去得到圣杯吧,无论是为了你还是切嗣,我会都将最终的胜利为你们保管好。” 阿尔托莉雅微微愣住,她回神将目光凝望爱丽丝菲尔,面对着这位比起圣杯之器更像是一个真正人类的女子,明白对方舍弃生命的深刻愿望,沉重的,她严肃着表情,然后保证道:“爱丽丝菲尔,赌上这把剑的荣耀,我会守护你直到——最后。” 骑士王的宣言庄重而肃然,爱丽丝菲尔却莞尔一笑,温和的样子让人分不清究竟有没有将对方这样的誓言放在心中。她重新抓住方向盘,启动着奔驰打算开往深山中艾因茨贝伦别墅。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危机感直刷刷的窜上,尖锐锋利的杀意聚起血腥的风暴,毛骨悚然的让人忍不住打上寒战。 眼眸骤然紧缩,下意识的,阿尔托莉雅就快速拉开系在身上的安全带,来不及跟对方解释些什么,她一把扑到爱丽丝菲尔的怀中,双手紧紧簇拥著对方腰,紧接着,几乎在金色的攻击到来之前的一瞬,破碎开钢质玻璃窗,两个人拥抱的身影便落在银色奔驰之外的柏油国道上。 轰的一声巨响,金色的宝具从上方风驰电掣的投射而下,仿佛带着雷霆一击,粗暴的撕开奔驰牢固的外壳,炸起一层层浓浓的厚烟,徐徐燃起的火焰一瞬间笼罩住这架银色奔驰,在黑夜之中,猝然燃起的火花,醒目的让人胆战心惊。 幸亏阿尔托莉雅反应及时,以保护的姿势将爱丽丝菲尔拥在身下,这才让对方没有任何过重的伤势,但是细小的擦伤自然也是避免不了,不过,这个时候的阿尔托莉雅也已经没有时间再去顾虑爱丽丝菲尔的情况究竟如何了,几乎在一刹那,她猛地抬头目光冰冷的对准一个方向。 身姿狼狈的两个人此刻离奔驰的地方还不算远,一股股热浪吹拂在爱丽丝菲尔面颊上,让她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脸,她撑起半个身体,看着自己身前阿尔托莉雅表情冷峻的摸样,惊讶而警惕的,低声快速的问道:“Saber,是敌袭?” 事实上,用不上阿尔托莉雅再来回答,看向之前引起奔驰爆炸的金色宝具,爱丽丝菲尔就已经猜测到此时攻击她们的英灵究竟是何人了,然而,让她觉得有些意外的,刚刚结束仓库街的战斗不久,这位英灵就迫不及待的选择这个时间点来再次攻击。 这是圣杯的战场,无时无刻都无法放松警惕。 “弓兵,你这是在挑战我吗?”阿尔托莉雅站起身体,卷过魔力的风暴,一身战斗的盔甲已经再次披在了身上,拿起无形的宝剑,目光如炬的对焦另一端,微微划开的嘴角带着冷凝的弧度。 处于拐角的凸起处,站在树顶上的金色人影化作一阵齑粉消失在远处,下一刻,便出现在国道的另一端,隔着遥遥的火焰,整个人影就像是燃烧一般,红石榴色的眼眸涟漪着异样的光彩,此时,弓之骑士,吉尔伽美什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然后缓缓的回应道:“Saber,圣杯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保管的。” “什么——?!”一瞬间意识到对方口中所诉说的圣杯指的就是爱丽斯菲尔,阿尔托莉雅猛地回头看向身后,只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气势逼人的站在了爱丽丝菲尔身前。 黑发黑眼,身穿着一身服帖的黑色神父装,双手指缝间却夹着几把魔力编织的长剑,浑身沾满了让人无法忽略的鲜明感,一眼望去甚至与卫宫切嗣的气质有些相似,但是再望去,阿尔托莉雅立刻察觉到比起自己的御主,眼前这个身穿神父装男人,显得更加的危险。 但是,现在这个时刻明显不是仔细观察对方的好时机,面对敌对者,虽然猝不及防,但是爱丽丝菲尔已经戴上了自己的“魔术礼装”——一种魔术师准备用魔术来进行战斗时的专用武器——柔软纤细的金属丝束。 这样的魔术礼装显然让人意外,就算是黑发的神父言峰绮礼也不由的露出一丝困惑,不说圣杯之器本来就只是一件引出圣杯的“道具”存在,只需要被保护就可以了,单单就以艾因茨贝伦这魔道世家来说,这个家族一直偏向于炼金术,根本不擅长攻击战斗魔法的运用,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前面三次圣杯战中都迅速败北。 ——这样的圣杯之器,难道打算直接与他对战吗? 正是这种想法,让言峰绮礼对爱丽丝菲尔的行动感到不可理解,也任由了对方准备魔术,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这是言峰绮礼对于爱丽斯菲尔的轻视,也是对于自己能力一种自信。 乘着这个机会,爱丽丝菲尔一口气运用灵活的双手进行魔术编织,通过两个小节的吟诵,拿出自己真正本领——金属的形态操作。 但就算是爱丽丝菲尔做出这样的战斗姿势,观察到这一边情形的阿尔托莉雅也不可能放松起来,反而更加紧绷了自己的心神,很明显的,这位与爱丽丝菲尔敌对的神父应该是与弓兵同一阵营的人物,虽然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是在圣杯开战初始就得出爱丽丝菲尔是重要的圣杯之器这一点,就可以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 很显然的是,此时的阿尔托莉雅理所当然的将关于爱丽斯菲尔身份真相的暴露直接果断的归咎与言峰绮礼的身上,并没有猜测另外的可能。 不管如何,得知了爱丽丝菲尔真相的敌对者必然不会真正的让爱丽丝菲尔有丝毫的损失,然而,会出现在此,也是一种对圣杯之器势在必得的表现,就算是阿尔托莉雅此刻想要飞快的感到爱丽丝菲尔身边帮助她逃脱此次战斗,她也不得不面对自己此时对手,只有打败了弓之骑士Archer,她才能够去救爱丽丝菲尔。 一瞬间得出这样的结论,阿尔托莉雅观察爱丽丝菲尔战况的同时,举剑对准眼前的金色英灵,打算速战速决解决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嗯,闪闪一直在刷负好感度【喂! 12节三 午夜暗访[三] ——150:28:12—— 银色的金属丝柔软而漫长,沿着虚浮漫步的半空,一瞬间交错描绘着不可思议的轮廓,复杂立体的,如同藤编制作的精美工艺品,镂空的形状也无法剥夺其结合在周身的凶猛气势,一笔一划的绒毛羽翼,尖锐锋利的勾爪和鸟喙——以巨鹰为原型,突袭在空中的魔力金属编织物。 然而,爱丽丝菲尔所使用的这一魔法秘术并不仅仅徒有其表的仿制魔性—— “Kyeeeeeee!!” 高声的尖锐嘶鸣清晰的暴露在夜空之中,柔和荧亮的银色身躯刮出魔力旋转的金属风刃,银丝巨鹰从爱丽丝菲尔迅猛的飞起,瞄准自己的猎物,毫不犹豫的展示着自己充满爆发力的冲击姿态,飞翔而过带起一股股簌簌的冷风,锋利而剧烈的,仅仅一瞬就冲击到言峰绮礼的面前。 ——这就是借助炼金术魔法铸造的霍姆克鲁斯,被爱丽丝菲尔赋予了生命的“武器”。 这样明显的攻击魔法显然超乎绮礼一开始的想象,拿着黑键的手因此也没有第一时间攻击银丝巨鹰霍姆克鲁斯,利落的避开霍姆克鲁斯的第一波猛烈攻击,滑过刀锋一般蹭光直亮的尖嘴和利爪,挥动在指尖的黑键赫然戳穿霍姆克鲁斯的镂空躯体。 但这明显并不是结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银丝巨鹰霍姆克鲁斯远比绮礼所设想的还要难缠,自然,作为爱丽斯菲尔的保命武器,如果单单一击就可以击中毁灭的话,卫宫切嗣也不会放心的让爱丽丝菲尔在圣杯的战场上吸引敌人眼球,毕竟,就算是有阿尔托莉雅的存在,他对于骑士王的能力也不会百分之百的信任。 坚韧的勾勒出巨鹰形状的特殊金属丝在一瞬间变得柔滑无比,如同无法轻易切断的钢丝一样紧紧的缠缚在黑键之上,就像是越长越茂的藤蔓,从黑键的剑尖开始一点点的钻到临近剑柄的地段,而霍姆克鲁斯却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剥离出身躯中心的一个大洞,整个镂空编绘的复杂身躯慢慢的从黑键上轻盈的脱离。 不,并不仅仅是避免了绮礼攻击的脱离,巨鹰霍姆克鲁斯周身的镂空在一瞬间为了填补缠绕在黑键上的银丝而自动的收缩周围的丝线,而在另一方面,利爪紧紧抓住延续着绑住黑键的银丝,盘旋在绮礼的头顶,一时间,竟像是要从绮礼手中夺走黑键一般。 形式竟是不可思议的让人觉得爱丽丝菲尔占据上方。 而在另一方面,处于阿尔托莉雅这一边,越过奔驰燃起的火焰,奔腾的热浪之中,两个英灵对持在一起,动荡飙风的魔力风暴吹开一簇簇绕着两个人周围的金黄焰火,此时,契约胜利之剑燃起黄金的光辉,无比耀眼的,几乎让人忍不住闭上眼眸才能阻拦这样刺目的光芒。 然而,作为阿尔托莉雅的对手,吉尔伽美什却没有露出丝毫警惕惊讶的神色,微微敛起的红石榴色眼眸用近乎欣赏的目光观看者契约胜利之剑的光辉,但这并不是饱含着褒义的那种欣赏赞叹,而是在观看一场上演的豪华戏剧,充满着兴味,饱含着难以言喻的恶质,简直是把眼前挥舞黄金宝剑的阿尔托莉雅当做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一样。 这样充满恶意的针对眼神,并不像是一个想要夺得圣杯的决战者,相较而言,更像是仅仅希望看到阿尔托莉雅狼狈难堪的嬉戏者,这并不是第一次,之前在仓库街的时候,阿尔托莉雅就被对方类似的恶意目光逡巡过,但是,阿尔托莉雅仍旧觉得对方这样直露冒犯的目光让人难以忍受。 “收回你这样的目光,真是太无礼了,弓兵。”阿尔托莉雅出口的声音几乎像是低吼出来,满脸的不悦让俊美的脸庞显得冰冷而锋利,如同直指对方的宝剑,充满了挑衅而战意。 然而,看到阿尔托莉雅露出如此不满的视线,吉尔伽美在却反而勾起的嘴角,甚至不可阻拦的爆发出一阵大笑声,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他用满是愉悦的声线宣告着激战的开幕:“这样吧,本王准许你在我面前动武,Saber。” 这样施舍一般的傲慢口气一瞬间就让阿尔托莉雅的怒气蓬发,分秒不停,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阿尔托莉雅就欺身逼近在对方的面前,暴露的杀意直追上琉璃色的尖锐眼眸,契约胜利胜利更是以必杀的迅猛速度攻击而去—— 吉尔伽美什却是安然不动,满是兴味的表情看上前一点也没有为自己被攻击的担忧,自然,这并不是盲目自大,相对于阿尔托莉雅防御力极强的银色盔甲来说,吉尔伽美什的金色铠甲同样是用魔力所具现,仅仅是用长剑攻击的话,并不会造成太大的损伤。 不过,阿尔托莉雅也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事实上,没有真正解放契约胜利之剑,这样看似猛烈必杀的攻击,对于她而言,也仅仅是最开始的试探攻击罢了,如果吉尔伽美什若是连这样的攻击都无法抵挡,恐怕那样的对手才会让她感到失望。 此刻,一击不成的阿尔托莉雅推开攻击的范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始终不为所动的金色英灵,竖起手中的宝剑,没有半分的踌躇,再一次的,她朝着对方急冲而去,契约胜利之剑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疾风暴雨的攻击几乎让人由此措手不及。 “什——” 就在这个时候,吉尔伽美什终于动了,他只是简单的在手中取出一把剑,却让阿尔托莉雅整个人不可置信的呆愣在原地,微微睁大了眼眸,甚至于原本准备的攻击都停滞住,金色的光辉从契约胜利之剑上驱散,仿佛代表着剑主备受震荡的心情。 “独享着王的荣光,却不知道感恩戴德,作为一个女人,你有的时候也太任性了。” 没有太多的精装雕饰,质朴的纯金之剑不断在阿尔托莉雅脑海中不断放大,这并不是一把特别的剑,不,这是一把极为特别的剑,让阿尔托莉雅甚至连对方的话语都无法理会,在这样充满危机的战场上,也不得不露出震动的心情。 除了装饰轻微的有所不同,然而,这把纯金之剑上散发物质本质、创作原理,乃至内在灵魂,都让阿尔托莉雅熟悉到几乎闭眼就可以描绘而出,散发着一股“圣权”的威压,压制在她周身,就像是一把可以拷问坚定意志的选王之剑——石中剑。 不,这不是石中剑,也不可能单单的仿冒品,能够从里到外透露出这种压制她的气息,阿尔托莉雅的呼吸几乎快要停顿下来,只能听到自己心脏不断骤然砰动的响彻声音,而现今,能够与石中剑如此相似,甚至比石中剑更具威压之气,唯有……石中剑的原型,作为树中剑的神剑古拉姆(Gram)。 事实上,阿尔托莉雅会对这把树中剑如此敏感并不单单因为石中剑选择让她成为了王,虽然这种意义已经足够让她对石中剑的原型树中剑重视万分,但更让她所重视的,在这场圣杯战争,是作为她在此间致命的缺陷——屠龙属性的制约。 并不单单是屠龙的英灵对她具有制约,作为屠龙的宝具更是对她产生一种虚弱能力的重要作用,这让本身拥有龙魔力的阿尔托莉雅忍不住浑身紧绷,而不幸的是,作为北欧传说中的树中剑,神剑古拉姆正是神话中被大英雄格弗里德(Sigurd)所持有的杀龙魔剑。 而紧接着,让阿尔托莉雅心神所震荡的,就是属于眼前黄金英灵的真名猜测了。 ——能够拥有传说中的树中剑,性格无与伦比的傲慢,口中自称为王,黄金英灵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追溯系谱和时代而上,流传各国的神话、传说、宝具,都应有其发端之原典,所以宝具自然也有着“原型”的存在,用另一种说法来解释,传诵而下的各种宝具,就像是从“原型”开始流传而下的一种遗产,那么,将所有“原型”都收集在一起,想要成为独揽世界上所有宝具的主人也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符合这一种可能,能够有资格作为所有“遗产”的主人,这世间唯有一人。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阿尔托莉雅表情有些怔然的开口,不可置信的目光在此刻仍旧没有消退,而在点出对方真名的同时,阿尔托莉雅心中更是产生一丝后悔,她明白,吉尔伽美什会取出树中剑,恐怕并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知晓树中剑与自己的渊源,这可能是自己真名的暴露,但更有可能是对方知晓了自己本身的弱点。 这样的猜测有些不可思议,单单是兰斯洛特与自己战斗中的牵制恐怕也不会让人猜测出这样的真相,而去查找相关亚瑟王传说的话,也不可能简单的从中发现阿尔托莉雅身具赤龙的魔力因子,除非是处于同一时代或者良久的较量相处才有可能猜测出一二。 但是,在圣杯刚刚开始的时刻,阿尔托莉雅真名的暴露也不过几个小时,如果不是知晓自己弱点的话,选择拿出石中剑的原型而不是契约胜利之剑的原型,如说吉尔伽美什只是想要打击对手的话,这种论调也太过于牵强了。 也正是因此,阿尔托莉雅的情绪在一时之间激荡的无法遮掩。 黄金英灵——吉尔伽美什,此时却表情满足地接受了这一称呼,勾起嘴角的摸样甚至看上去比之前真实了几分,他持着剑,站在火源之旁,没有丝毫否认,理所当然的说道:“正是——不尽全力攻击的话,那就没有资格成为本王的对手,Saber。” ——必有解开契约胜利之剑全力一击,才有胜利的希望。 看着神色意味不明的吉尔伽美什,阿尔托莉雅脑海中一瞬间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缺失一周目部分记忆的二周目闪,他的想法嘛,其实很简单,首先是怀疑自己的一周目残缺版记忆,然后去试探考验女主了【喂! 至于爱丽MAMA,嗯,其实圣杯啥的这两个人根本上来说并不是很在意,不过,爱丽斯菲尔完全是闪闪和绮礼达成合作的共同目标,一个用来吸引切嗣PAPA,一个用来吸引Saber,啧,所以说,两个人会一齐想把爱丽MAMA绑架走其实也不难理解啦【喂喂! 13节三 午夜暗访[四] 节三午夜暗访[四] ——150:25:33—— 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心脏砰砰的剧烈悦动,冷风,在这个时候却刮起两个英灵之间冰冻的时间,拂开额前的金色发丝,呈现在其下的,是一双无比坚定而锐利的眼眸,即使是知道了吉尔伽美什的真名,仍旧无所畏惧,充满反抗的,不屈服的叛逆眼神。 ——这是大不列颠的王,Saber,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吉尔伽美什勾着嘴角,恶意几乎倾斜而出,红石榴色的眼眸在此时却是紧紧的盯着阿尔托莉雅的表情,手中的树中剑古拉姆闪烁出金色的光芒,如日光辉,几乎可以与对方手中无形的剑相媲美,微微抓紧剑柄。 这一次,他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使用将宝具投掷出去的技能,很明显的,如果单单只是把树中剑扔向阿尔托莉雅,就算是本身对自己的宝具能力极为自信,就算是树中剑对着阿尔托莉雅有着克制的能力,如果想要直接攻击到阿尔托莉雅,吉尔伽美什也觉得那是一件不可能轻易完成的事情。 但是,如果只论剑术的话,就算是英雄王,也不一定能够成为她的对手。 阿尔托莉雅同样自信于自己的能力,所以几乎在一瞬之间就否定了自己之前解放开契约胜利之剑的想法,首先,在圣杯战争刚刚开局之时,就展现自己的全部实力,这并不是明智之举,而且,契约胜利之剑一旦解脱伪装呼唤其真名,就会放出光的激流,连千军万马也不足为惧。 用一种说法上来讲,一旦解开契约胜利之剑,就算是在此夷为平地也不为过,作为对城宝具,确实能力打败仅仅拿着树中剑的吉尔伽美什,但是先不论作为所有宝具之主的英雄王能否再次拿出足以与契约胜利之剑所对抗的宝具,契约胜利之剑如此强力的破坏力,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轻易使用。 而在眼下,爱丽丝菲尔就在离阿尔托莉雅不远的战圈之内,只是这一点,就这样直接解放契约胜利之剑的话,其所能发挥出的能力也足够让阿尔托莉雅立刻否定自己的想法。 ——必须全力攻击,以攻为守,要加强攻击力来对抗树中剑的屠龙属性。 接下去,阿尔托莉雅在脱去一开始冲动的想法之后,就理智的得出最适合眼下情况的结论,既然吉尔伽美什持剑打算比拼剑术的话,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只要克服树中剑上的屠龙属性,发挥自己的实力,就算是不能打败对方,牵制拖延时间也是能够做到的。 是的,在此时的阿尔托莉雅心中,她所想的,正是牵制吉尔伽美什,而不是最开始直接快速的打败对方来救出爱丽斯菲尔。 虽然不想要承认,但是阿尔托莉雅清楚的知道爱丽丝菲尔自己有着与御主卫宫切嗣联系的方式,以卫宫切嗣那个人小心谨慎的行为,他在让爱丽丝菲尔站在圣杯战争幕前的同时,也不会不考虑爱丽丝菲尔的安全问题,现在,只要爱丽丝菲尔使用信号发射器,卫宫切嗣一定会尽快赶来,这样一来,不利的局势就会有一定的扭转。 阿尔托莉雅考虑大局之后,做出了对自己这一方最有利的判断,然而,她所不曾预料的,就是爱丽丝菲尔与卫宫切嗣都不曾对她说明的情况,切嗣在得知绮礼同样为御主之后,一直视其为大敌甚至一度露出茫然恐惧的心里,基于此,爱丽丝菲尔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自己的丈夫卫宫切嗣与言峰绮礼在此时对持。 而在眼下,不能与爱丽丝菲尔做出交流的阿尔托莉雅浑身包裹的银色盔甲猛然间如同烟雾一般消失,只留下轻薄的蓝色底裙随着热浪起起伏伏的波澜,然而,这无损于阿尔托莉雅的英姿飒爽,更加增添了一种凌厉的味道。 事实上,阿尔托莉雅此时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正是为了“释放魔力”。而所谓“释放魔力”,就是指将魔力大量聚集在手中的武器和四肢里,可以根据需要随时将魔力爆发出来,瞬间提高运动能力的技能。 本来,阿尔托莉雅身上的银色铠甲就是魔力的具现,她收回其中的魔力就能够自动解除铠甲,而原本用来维持铠甲的魔力也被注入了眼前的攻击中,无论是速度和力量与平时相比都会高出百分之六十,这让每一击攻击都像是子弹一样充斥强劲的爆发力。 剑与剑交戟在一起,金色的光芒在飞驰,两个英灵的身影快速的在火海之中快速移动,两个人持剑交锋,雷电一样的剧烈碰撞爆炸开令人目眩的强光,再一次的,撕开周围魔力的风暴,卷起周围四射的火焰,滋滋彻响的交战声让战况越演越烈。 让人目不暇接,阿尔托莉雅与吉尔伽美什的交手速度实在是太快,用人眼来看,只能目睹到一簇簇闪烁炸开的金色流光,铿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火海中传出,前一刻两个人正抵触双剑站在此处,而下一秒两个人的身影就出现在另一处地点,这让人根本察觉不出两个人有过怎么样让人眼花缭乱而又步步紧逼的交锋,两个人的战斗几乎紧绷的如同一张拉满的弦,再多一点,就会立刻断裂出轰然刺耳的声音。 “啊——” 然而,这响声并不是来自阿尔托莉雅与吉尔伽美什之间,却是来自另一方,这是属于爱丽丝菲尔因为剧痛的呻`吟。 就在两位英灵交战的时刻,爱丽斯菲尔与言峰绮礼的战斗也开始了危险的转变。 尽管银色巨鹰霍姆克鲁斯用银丝束缚住绮礼的魔术武装黑键,然而,绮礼只是冷哼了一声,作为与过去无数魔术师进行过死斗的代行者,实战丰富的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慌乱,直接而干脆的将魔力编织的黑键收回,直接空手白拳朝着爱丽丝菲尔攻击而去。 银丝巨鹰立刻阻拦在了绮礼的面前,绮礼毫不示弱的出拳朝着霍姆克鲁斯攻击,但剧烈的冲击力并没有因此而碾碎特殊的银色丝束,反而如同之前一般包裹黑键一眼,将绮礼的手都缠绕了起来,向银丝中注入了更多的魔力,紧紧束缚绮礼双手的柔软银丝就像是镣铐一样让人无法挣脱。 到此,爱丽丝菲尔也忍不住轻轻舒了一口气,然而,接下去却无法放松分毫,面颊上涔涔的冷汗甚至凝聚了起来。 本来在这种情况下,绮礼的双手应该被银丝不断的挤压,甚至可能击溃到脆弱的骨骼,然而,绮礼强劲的腕力,不,或许那更应该称之为怪力,双手上附着的肌肤就像是钢筋铁骨一般,让人不敢置信的,竟是一点点的向外拉扯开银丝。 爱丽丝菲尔控制的银丝几乎快要被绮礼拉扯崩断,为了强化银丝的束缚不让绮礼顺利逃脱,她在此时也只能不断的发动自身的魔力注入其中,然而,过度消耗的魔力让她浑身的魔力回路都几乎吱吱嘎嘎的作响起来,剧痛让她咬紧了牙关,却并没有因此而缓解劣势。 濒临银丝断裂的饱和临界点,绮礼目光冰冷的望着脸色惨白的爱丽丝菲尔,困住双手的银丝一节一节被轻易的扯断扯断。 看到这一情况,爱丽丝菲尔因此魔术被打破而产生的惊惧一瞬间袭上心头,过度使用的魔力的副作用,无能为力的脱离感笼罩在全身,她不能阻拦的跪倒在地面上,束手无策的看着绮礼的逼近,紧接着,脖颈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扣住,整个人的身体都被举了起来,爱丽丝菲尔不由产生一丝痛吟。 听到爱丽丝菲尔发出的痛苦声,阿尔托莉雅的心脏骤然紧缩,她一瞬间分神扭头望向另一边,看到爱丽丝菲尔痛苦的表情,忍不住惊呼出声:“爱丽斯菲尔——!!!” 这样的战场,本就是分秒必夺的竞赛场,这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分神,更何况阿尔托莉雅的对手吉尔伽美什实力丝毫不弱。 顷刻之间,分神将注意力放在爱丽斯菲尔身上的阿尔托莉雅就被击倒在地,金色的树中剑戳穿她整个腹腔,她撑起踉跄的身体,后背却被巨大的力道紧紧的压制在地面上,瞳仁缩起,阿尔托莉雅不顾自己的伤势,回头就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面孔。 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在阿尔托莉雅身上拔`出树中剑,甚至伸手将树中剑古拉姆压的更深,剑尖戳破柏油国道狠狠戳入地下,一手握住剑柄,单膝压在阿尔托莉雅的背后上,他伸出另一只沾血的右手,指尖掐住对方转过来的下巴,凑近阿尔托莉雅的面孔直望。 血腥味,硝烟味,冰冷的味道缠绕在鼻翼间,下巴被狠狠的捏住上抬,阿尔托莉雅露出愤怒而屈辱的表情,双方都没有用尽全力,但会落于此种下场,也只能归结于她的一时大意,这样的失败并不能将她打到,甚至她顾不上这一次战斗的胜利,浑身的心神都记挂在爱丽丝菲尔身上,澎湃的情绪几乎要将她的理智都要淹没。 “你要做什么?弓兵——”怒然的,阿尔托莉雅的表情在此刻更加凛然而高洁,站在面颊上的血液更是使俊美的容貌增加一种盛气凌人的锋利英气。 就算是一时大意被击中攻击,然而,吉尔伽美什这一方一开始想要抓住爱丽丝菲尔的目地已经达到,那么,此刻,故意碾压着她背后的伤口,甚至伸出做出这样冒犯的举动,就算对方是久负盛名的英雄王,除了羞辱之外,阿尔托莉雅也得不出其他的结论。 “呵————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吉尔伽美什听到阿尔托莉雅这样愤怒的声音。却猛然间捧腹大笑起来,让人根本就不能猜测到究竟在想些怪异的念头,他眯着眼眸看着阿尔托莉雅狼狈的姿势,表情却兴致勃勃的说道:“Saber,你这样惹人怜爱的表情,真是太漂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闪闪欺负Saber欺负的很愉悦,带着一种S的心态来看,就是觉得对方狼狈就越是觉得兴奋【喂! 14节三 午夜暗访[五] ——150:22:14—— ——糟糕透顶。 鲜血沿着腹腔不断的滚落,黏腻在蓝色的底裙上绽开一簇簇热放的花卉,火焰的热浪吹在面颊上,掀起额前金色的发丝,双手将被风王结界包裹的契约胜利之剑插`入地下,半伏的姿态,狼狈得将整个身体的支撑点坠在黄金宝剑之前,她侧着头,深蓝的眼眸波澜着起起伏伏的汹涌煞气。 直到此时,亲耳聆听到对方口中沾着淫邪的轻浮话语,名为骑士王的阿尔托莉雅才意识到眼前这位英雄王望着自己的眼神并不是过分高傲的怠慢,也不是针对自己的挑衅战意—— 比起无礼的冒犯更甚,这样近乎于凌虐的侵犯目光就像是一条盯准了猎物的蛇一样,生吞活剥的蚕食殆尽还不足以填补其*的沟壑,企图将她整个掌控在手掌之中戏弄,直到再无一点与乐趣相似的兴致情感可言。 ——什么战术都不重要了,这种家伙,就算身份再高贵,也是完全不可原谅的典范。 阿尔托莉雅紧紧抿着下唇,牙齿几乎咬得咯吱咯吱的作响,紧绷着浑身所有的肌理,用毫不动摇的冷漠神色凝望着吉尔伽美什,涟漪着澎湃情绪的蓝色眼眸闪动着冰冷的杀意,占据在整张俊美的面庞,更是显出一种不屈服的坚韧姿态。 “哈啊,Saber,你这样的表情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眯起红石榴色的斜长眼眸,吉尔伽美什毫无预兆的凑在阿尔托莉雅的面前,两个人的鼻尖都几乎触碰在一起,重叠着彼此的呼吸,充斥着愉快的笑声从他的嘴角分毫不漏的流入在对方的耳畔,带着让人寒毛直竖的亲昵,危险重重的,他带着压抑般的轻然哑声念道:“就是这样的表情,让我浑身都兴奋起来了。” 吉尔伽美的眼神露出让人不舒服的情感,就这样,深深的注视着阿尔托莉雅。 “……什、你说什么——你要干什么!!”阿尔托莉雅忍不住低吼出声,怒然的情绪沾染在眼眸之上,让深蓝的眼眸沉淀出绮丽的色彩,冰冻的色彩几乎让人窒息,企图挣扎的动作却在下一刻完全被禁止住。 一手重重碾压着树中剑的剑柄往下压制,另一手改捏为掐,吉尔伽美什向下扣住阿尔托莉雅挣扎扭动的腰肢,勾起的嘴角上扬出不怀好意的弧度,就在此刻,在阿尔托莉雅的吼出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金色的涟漪出现在他的身后,几乎下一刻就会从出冒出锋利的宝具射中阿尔托莉雅。 危机感让挺直的背脊感到毛骨悚然的寒意,阿尔托莉雅停止一切动作,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呻`吟,她在这个时候清楚的知道自己处于怎么样不利的情况,对手身上的甲胄至今完好无损,而其周围更是散发着从容充足的魔力气息,这一切,都足以让英雄王吉尔伽美什针对自己进行一场无可回避的致命攻击。 “决定了,Saber,如果你愿意服从我,那么,把圣杯就此赏赐给你也没有关系。”出人意料的,吉尔伽美什的口气却异常平静,仿佛他现在面对着并不是自己的敌人,而他身后所出现的也不是充满攻击性的金色宝具群。 正是这份平静,让此时被压制在地面上无可后退的阿尔托莉雅露出愤怒的情绪,无法克制的燃烧了最后的理智,连最基本的警戒也承载不了,她用尖锐讽刺的话语反问:“你在说笑吗?英雄王!难道你就不追求圣杯?!” “圣杯?——哦,不老不死吗?哼,那东西早就已经扔去喂蛇了。”吉尔伽美什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看上去根本就没有真正在意圣杯的存在。 “你就是用这样的想法……跟我争夺圣杯?”阿尔托莉雅的眼神变得更冷了一些,俊美的面皮冷的让人无法接近,她却扬高了头,从内心深处散发的愤怒张扬而上,双手握住的风王结界散开锐利的魔力旋涡,将她的长袍吹得鼓满,金色的发丝猎猎而起,凛凛的高傲暴露在空气中,盘踞集中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从上空飞速落下的金色宝具直接刺入阿尔托莉雅握住剑柄的右手上,溅开一串艳红的血液。 “我喜欢你这样不屈服的叛逆表情。”口中的话语带着理所当然的话音,吉尔伽美什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嗜血的愉悦享受,毫无预兆的吻上阿尔托莉雅沾血的面颊,舌尖滑过对方的充满魔力波动的腥甜血液,他用低哑的声音缓慢的诉说:“当然,我更欣赏你最后屈服的摸样……” 最古之王吉尔伽美什根本就没有把任何英灵当做与自己平等的竞争对手,敌人只配被玩弄,被羞辱,他喜欢欣赏他们向自己屈服的样子。自然,也不是每一个英灵都有资格让他付出耐心去进行这样的驯服过程。不过,这也不是一件令人高兴骄傲的事情。 起码,此时的阿尔托莉雅感受不到这些,紧绷的身体将寒毛直竖的战栗窜上头皮,危机感太过于尖锐,就像是不断呼号的警告器没有人按住的嘹亮响彻着四肢,并不是不想要反抗,然而,无论是后背压制的身体,受伤的腹腔都让她无法做到挣扎,而此时受伤的左手更是让她不顾一切的解放契约胜利之剑的可能也化为了不可能。 浮动在半空之中未退开的宝具群更是威吓一样的晃动着尖刃,直直对准着阿尔托莉雅的方向。 面对这样的危局,阿尔托莉雅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恐慌失措,不过,冲刷着理智的愤怒却因此却奇异的冷静了下来,深蓝的眼眸在暗夜之中变得越发凌厉,看着说出狂妄话语的吉尔伽美什,受伤的右手从剑柄滑到剑尖,锋利的刃口在手心滑过一道伤痕,一瞬的刺痛让她冷静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致。 一线鲜红色的液体顺着黄金宝剑一点点的滑下,沿路露出鲜明的痕迹,若有似无的,在茂密生长的密林之处,燃烧着火焰的柏油国道上,若有似无的冰冷湖水沿着阿尔托莉雅爆发式的滚动魔力,以她为中间波澜般的扭曲起来。 吉尔伽美什挑起一边的眉头,红石榴色的眼眸深处滑过一道意外,甚至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围环境的轻微的魔力扭曲。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杀意乘着弥漫的雾霭凌空袭来! 夜风吹拂着树木发出沙沙的摩挲声响,寒冷的夜风之中,此时,无论是吉尔伽美什还是阿尔托莉雅一齐将目光转移向杀气的来源,原本周围开始扩散的扭曲魔力一瞬间消失不见,只余下另一位闯入此间的英灵气息。 “圣女殿下!您永远最忠实的仆从吉尔斯·德·莱斯前来为你助阵!我一直等待着这一天,与你再次相见,一起对敌的一天!” 一种不可思议的纤柔声音正激亢的诉说着,激动到话语有些语无伦次的亢奋,突然出现在国道上的陌生英灵有一张看起来光滑而年轻的脸,但是异常巨大的凸起双瞳却有些惊悚的恐怖,并不仅仅是如此,他身上穿着的样式古老豪华的深红色法袍也显得有些奇特。 而事实上,无论是这位英灵的摸样还是突然闯入此地的举止都不得不让人心生警惕。刨除这位英灵口中莫名其妙的话语,阿尔托莉雅却能够很快得出对方的身份——这位英灵应该就是魔术师Caster。 虽然前一晚在远坂府邸吉尔伽美什杀死一个Assassin的事件还来不及让阿尔托莉雅知晓,然而,就以她目前还未遇见的英灵来排除,这个英灵的阶职就只能从Caster或Assassin之间选择,而暗杀者Assassin的话并不应该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正大光明的出现,而应该是隐藏隔绝气息,从这种方面来说,这位英灵一般来说就应该是Caster。而阿尔托莉雅的这一番推测也没有错误。 “哼,肮脏的家伙。”就在这个时候,将目光转移一部分给予Caster吉尔斯的吉尔伽美什却皱眉露出显而易见的厌恶,或许其中更是被打扰了自己乐趣的不满,吉尔伽美什对于吉尔斯的神色显得并不友好,不过,这也并不令人惊奇,实际上,吉尔伽美什也没有对任何一个英灵表达过类似友好的情绪过。 半空悬浮的金色宝具转移原本的攻击对方,一齐对准刚刚出现的吉尔斯身上。 但是吉尔斯却完全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一危险的场景,他维持着原本激动的神色忘怀的看着阿尔托莉雅,察觉到阿尔托莉雅身负重伤的摸样,才满是愤慨的将目光转移到吉尔伽美什身上,神色一刹那变得阴冷至极,浑身更是飞扬出一种似乎血洗大地的威霸气息,带着这样充满黑暗血腥感的压迫力,他怒视着吉尔伽美什,然后气势汹汹的斥责:“不可原谅!卑劣的神明之子,你竟然伤害了贞德!” 作者有话要说:  闪闪S的很愉悦,不解释。 15节三 午夜暗访[六] ——150:13:47—— “哼,Saber,不仅结交丧家之犬,你竟然还认识这般低劣的下贱之物吗?”满是嘲讽的话语毫不犹豫的从吉尔伽美什的话语中吐露,话语中所饱含的恶意语气是说是对阿尔托莉雅的不满,更像是一种针对于吉尔斯的讥讽与鄙夷。 听到这样的话,阿尔托莉雅却狠狠的皱起细眉,对于眼下这样的情况,她只能感到一阵莫名其妙,虽然名为吉尔斯的Caster突然出现带来了微妙的转机,但是,这样的转机既不合时宜,而且还让她隐隐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Caster,我想你认错了人了,我并不是你口中的什么贞德。”相对于面对吉尔伽美什的怒目而视,实际上阿尔托莉雅此时对吉尔斯的话语显得冷静而珍重,不管如何,虽然不知道究竟其中还含有怎么样的隐情,但是此时她唯一能够确定的一点,那就是Caster定然是认错了人。 金色的宝具停留在原地静止不动,吉尔伽美什挑起一边嘴角的微笑,斜过的眼角却滑过冰冷的情绪。 吉尔斯却猛地抬头将一双醒目的眼眸动容的对上阿尔托莉雅,情绪远比激动更加的混乱,呈现在他面容上的是类似于愤慨与难以置信,几乎下一瞬间,他就露出满是悲戚的表情,双手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喜怒无常的说出情绪化的嘶吼。 “是我啊!贞德!难道你忘了最忠诚的挚友我吗?啊啊……” 吉尔斯悲鸣的摸样像是陷入了自我的世界中不可拔,下一刻,就用自我认知的想法说道:“我明白了,被神明所抛弃的你一定是不愿意承认这样的现实,啊,世界对你如此不公,比任何人都要对神明虔诚的你竟然会落入如此黑暗的结局,现在还无可救药的沉浸于‘并不是贞德’的想法中企图逃避这样的绝望中,但是啊——不要在逃避了,贞德!你永远都是奥尔良的圣女,法兰西的救世主!就算是神明也无法抹杀你所做下的一切!我会拯救你走出神的诅咒!!” ——法兰西,竟然是法兰西国。 看着吉尔斯的一番激亢陈词,原本神色冷淡平静的阿尔托莉雅敏锐的抓住这个国家名称,一瞬间,从眼底涌现出一种厌恶的感觉,在将近圣杯战争之前,在剑栏之役发生之前,她正打算攻打这个敌国——刻意包庇着不列颠的通缉者,借由兰斯洛特骑士与桂妮薇儿的私情来染指不列颠的政权,这样充满了野望的国家,只要回想起来,就算是阿尔托莉雅也不由露出这样的难看神色。 国与国之间,摩擦与争端在利益面前屡见不鲜,而身为一位王者,更是首先目睹这样残酷的交锋。 阿尔托莉雅会如此,很大程度上,其实是心中怀疑莫德雷德会如此顺利的篡位,迅速导致不列颠政权的分裂冲突,其中有当时正在被她亲征的法兰西参杂,以不列颠后方阵营的混乱来解除法兰西前方不利的战局,从这样的角度上来想,这样的可能性并不低。 不过,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会如此怀疑法兰西,也是阿尔托莉雅为参与剑栏之役叛乱臣民所找的托词,说到底,发誓终生守护大不列颠的阿尔托莉雅对于自己的国家,自己的臣民都宽容而信任,她情愿相信莫德雷德还有那些叛臣都是被法兰西或者其他国家所蛊惑。 因此,正是保有着这样的想法,此时的阿尔托莉雅对语无伦次的吉尔斯感到厌烦之感,但是她也没有刻意的针对吉尔斯,而是用比较严肃而公正的声音说道:“请你适可而止,Caster,我是Saber,不列颠之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尤瑟·潘德拉贡之子,并不是你说的什么法兰西圣女。” “Saber,你真是仁慈的可爱啊。”看到阿尔托莉雅还理智辩解的摸样,吉尔伽美什却忍不住笑出声音,脸上的表情似讽似嘲,又像是什么都不是,好像只是看到了一场极为可笑的闹剧,不过,也因此,一开始对付阿尔托莉雅的兴致也已经消散了开来。 在此时,吉尔伽美什已经松开手,原本插在阿尔托莉雅腹腔之上的树中剑已经化作一阵齑粉消失不见,不过,阿尔托莉雅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因此而失踪,鲜红的液体没有了阻碍之物的抵挡,更是汨汨的沿着蓝色底袍倾泻而出,绘画出鲜红的足迹。 “贞德!请你不要称呼自己为Saber,也不要称呼我为Caster。”完全不理会吉尔伽美什的话语,吉尔斯表情动容的看着阿尔托莉雅,看上去也根本没有听进她的话语,整个人的表情显得狂热而扭曲,黑色的长袍在不详的魔力震动下,波澜起赤红的纹络,在周围,若有似无的雾障迷蒙而起。 阿尔托莉雅没有去管还在流淌鲜血的腹部伤口,身形在此时已经站得挺拔,黄金的宝剑在双手之间散发开一阵尖锐的风流,如同旋涡一般,剑气拨弄开她的金色发丝,流露出底下坚毅的表情,锐不可当的,几乎像是迎着宝剑散发刺目的光芒。 ——无论是英雄王还是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Caster,都是敌对者。 身临这样的三人战局之中,就算是Caster说着像是站与她这一方对付吉尔伽美什的类似话语,但是无论是其本身不可信的神志不清,仅仅凭借他身为争夺圣杯的一介英灵之身,就足以让阿尔托莉雅保持着警惕的心情,她紧紧握住契约胜利之剑,眯起的眼眸像是在眼前的两位英灵之间判断些什么。 猝不及防的,气氛一瞬间僵硬了下来。 但这也看似僵持的氛围并没有停留多久,几个呼吸之间,看到阿尔托莉雅没有理会自己的吉尔斯像是失望一般眼神黯淡,然后,看着抱胸笑出声的吉尔伽美什,像是想起了自己一开始的目的,开口便说道:“贞德,等着我把这个打扰我们两个人叙旧的人请回吧!我会把你拯救出来!” “口中狂言的杂碎。”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傲慢到理所当然,高高在上的摸样完全是看不起吉尔斯的神态,似乎在跟对方多说一句就是侮辱了自己一样。 吉尔斯周身雾气更加沉重了几分,明显是处于召唤魔术阵之中,显然,刚刚并不仅仅是毫无作用的一番谈话罢了,也是借由此时间来顺利的召唤出来自异界的魔怪,就在此刻,无声的召唤仪式已经完成,他的双手中捧着一本湿滑皮面的厚书,轻柔的抚摸着书籍,巨大的魔力扩散在不知名的雾气之中。 毫无预兆的,乌黑的一群异物蠕动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像是乌黑的蛇群聚集在一起,长条类蛇异浑身覆盖满了两腮般大笑的吸盘,却恰当的说法,这些魔怪更像是乌贼所分裂出来的无数触手,大概有成人手腕粗细,没有爬行走动的四肢,如同无脊椎动物一样蠕动着自己身体,张开满是刀锯一般锋利尖锐的牙齿,以吉尔斯为中心,开始朝着吉尔伽美什的方向攻击而去! 吉尔伽美什通红的瞳孔微微竖起,目光中表现出强烈的厌恶感,显然,面对着这样古怪而污秽的魔怪,他根本生不起一丝想要对敌的兴致,但是,就直接离开的话,在阿尔托莉雅的面前,又像是一种逃走的狼狈姿态,这是他同样不愿发生着。 强忍着不耐的情绪,一瞬间,吉尔伽美什似乎有些后悔与没有在吉尔斯一出现就直接出手消灭对方,挥手就直接让两把黄金的宝具,一把朝着吉尔斯攻击而去,另一把将想要靠近自己的魔怪投射而去。 然而,宝具的发射却并没有具备多强的效果,魔怪聚集在吉尔斯面前围成一堵柔软的墙壁,蠕动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身躯,在一部□躯被黄金宝具爆炸开后,破碎的肉末又膨胀着修补成无数新的魔怪,超强的再生能力张牙舞爪的展现在众人面前,这让吉尔斯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 “这是我的盟友留给我的魔书,我凭借这本书获得了统帅恶魔部队的法术。怎么样啊?是不是没有任何部队抵得上恶魔军队的雄壮啊?”开口说出像是炫耀一般的话语,或许只是单单的告诉阿尔托莉雅自己的实力强劲,吉尔斯一边说着,一边将针对吉尔伽美什的目光转移在阿尔托莉雅的方向,然而,却错愕的发现,已经失去了对方的踪迹,一时间,更是愤怒了起来,针对吉尔伽美什攻击的魔怪更加的密集。 而在此时,并不仅仅是吉尔斯察觉到阿尔托莉雅失去了踪迹,吉尔伽美什也发现了阿尔托莉雅已经在两个人战斗的时候脱离而去,这让吉尔伽美什也露出意外的神色,但也没有在停留着思考多久,本就不想要跟吉尔斯这样的对手交战,在察觉到这一事实之后,吉尔伽美什化作一阵齑粉消失在原地。 “不要让我在看到你这个污秽之物纠缠Saber,给我记住了,她是本王的东西。” 几把黄金宝具在吉尔伽美什消失的时刻,朝着吉尔斯连续轰炸而去,衬着魔怪墙破碎的时刻,穿过肉末群,顺利的攻击到吉尔斯,并没有直接杀死他,但这也已经足够形成一记充满威慑力的警告——英灵Archer随时可以将他杀死,只是不屑罢了。 看着失去了所有人踪迹的柏油国道,吉尔斯的表情捂住受伤的手臂,表情一瞬间阴郁的沉寂下来,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危险的风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阿尔托莉雅:你们慢慢打,打死算我的,我先去救爱丽丝了。 金闪闪:……我有点想要去虐那个幸运E。(提示:一周目中阿尔托莉雅和迪卢木多一起在艾因茨贝伦堡前一起打过吉尔斯元帅。) 迪卢木多:……(躺着也中枪。) 吉尔斯元帅:QAQ……贞德,别走。(尔康手) 16节四 唯一令咒[一] ——144:09:25—— ——凌晨七点。 从燃起梅塞德斯·奔驰300SL火焰的地点继续向西,大约二十公里的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坳,拨开缠绕密布的树木,更深幽的地方,听不到任何虫鸣鸟啼,死一般的寂静无声的蔓延在整个城堡,而这,正是艾因茨贝伦家族原有的城堡所在。 包裹在多层的幻术和魔术结界之下,清晨的迷雾在光线的照耀下仍旧浓郁的让人窒息,若有似无的,沿着光滑的青灰岩石,野藤绕着墙壁静静的攀爬,优雅娴静的,艾因茨贝伦城堡裸`露出其壮丽的一角,豪华而大气的伫立着亭亭玉立的身姿。 早在昨天,来到冬木市的仆从们就先于一行人来到这个城堡,并且将这个已经六十年没有居住的地点整理妥当,从桌脚到茶杯都纤尘不染,洁净的花瓶中还插着生意盎然的花卉,绿色的叶片上沾着圆润欲滴的水珠,晶莹的,照着晨光发出微笑的光芒。 然而,在此刻,在大厅中的三个人都不能欣赏这些。 “——你说什么!?” 一声厉呵打破了持久的平静,表情愤怒的阿尔托莉雅瞪着正对坐在桌面另一端闭目的御主卫宫切嗣,在几个小时之前,在吉尔伽美什与吉尔斯对持之时,环顾四周的阿尔托莉雅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心中产生不好预感的她立刻赶往艾因茨贝伦家族的据点。 长久的战斗僵持,无论怎么看,她的御主卫宫切嗣都应该早早到达去救爱丽丝菲尔才对,然而,在柏油国道上,既没有看到切嗣的踪迹,就连同之前那个神父和爱丽丝菲尔都消失不见,虽然很希望事实是切嗣将爱丽丝菲尔救出离开,然而直到目前都没有收到任何指示的阿尔托莉雅,潜意识的已经明白情况不好。 而事实也的确如同她所预感的一般,切嗣根本就没有抵达这一次的战场内,更恰当的说法,应该是他根本不知道爱丽丝菲尔陷入如此的危局之中,也就是说,爱丽丝菲尔从一开始就打算单单靠自己一个人来对付言峰绮礼。 这样的事实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在知晓爱丽丝菲尔没有使用发射器讯号来求救的卫宫切嗣立刻就意识到阿尔托莉雅和爱丽丝菲尔两个人所面对的黑发神父究竟是何人,甚至心中也猜测到爱丽丝菲尔不愿如此行事的缘由。 不管如何,结果已经是如此,爱丽丝菲尔已经被言峰绮礼带走这个事实摆放在两人面前,而接下去,就是对于这种情况应对的对策了。 “卫·宫·切·嗣!你再跟我说一遍!你准备对爱丽丝菲尔怎么做?就这样放任着不管!!”眼下,阿尔托莉雅似乎被自己的御主所激怒,几乎有些难以置信切嗣会做出这样的取决,一手拍在桌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气氛一瞬间凝重了起来,冰冷的,就像是这两个人并不是参与圣杯战争的一堆主从,反而像是敌对阵营一般。 卫宫切嗣保持着沉默,闭目听着阿尔托莉雅宣泄一般的愤怒质问,冷漠的面孔不带任何一丝波澜的情绪,空洞的黑色眼眸一动也不动,就像是此时被敌人所绑走的并不是自己挚爱的妻子一般,用冷漠无情的声腔做出最符合利益的宣判。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爱丽丝菲尔圣杯之器的身份,那么,只要他们还想要得到圣杯,现在的爱丽丝菲尔就不会有任何危险,甚至还会反过来保护她,如果我们去救爱丽丝的话,就反过来,成为自投罗网的猎物,这是毫无意义的行动。” “什么叫毫无意义!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爱丽丝菲尔这样信任你,你究竟就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在你眼中只能用有没有利益这一点来衡量吗?”阿尔托莉雅气愤得几乎要全身颤抖,口中的斥责从高声缓慢的变得低哑,最后的声音几乎像是低吼一般。 她愤怒的睨着切嗣的这一番作态,作为爱丽丝菲尔的丈夫,说出这样一番无情话语的卫宫切嗣比任何人都要无可原谅,在她的眼中,切嗣已经是辜负了爱丽丝菲尔所献出的一切,根本就不配从爱丽丝菲尔手中得到圣杯,最后,阿尔托莉雅用冰冷的声腔说道:“好!如果你不愿意去救爱丽丝菲尔,那么,我自己去!” “不准去。”一直对着阿尔托莉雅的激烈言语熟视无睹,然而,在听到对方意图现在去救爱丽丝菲尔的说法之后,却立刻发出命令式的反对,切嗣将冷淡的目光对上阿尔托莉雅坚毅的表情,似乎看出对方的不情愿,再一次的重复说道:“现在不许去救爱丽丝。” 阿尔托莉雅发现一丝冷笑,琉璃色的眼眸中的带着属于王者的高傲,切嗣的反对对于她无关痛痒,她似乎根本就不打算听从自己御主的话语,出口的言语也带着轻微的讽刺:“夺得圣杯的道路本就是困难阻阻,如果只是有可能的这么一点陷阱就退缩的话,那么,你还能够对圣杯说出什么愿望?” “那是有勇无谋的愚蠢行径。” 切嗣与阿尔托莉雅的想法完全不同,自然,他也是想要保护爱丽丝菲尔的安全,然而,会牺牲爱丽丝菲尔这一点,他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从圣杯的开始直到结束,作为圣杯之器,这已经注定了爱丽丝菲尔要牺牲自己的生命,无论对此多么悲痛都只能隐藏在心中,现在,提起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所选择的,也是对自己这一方最有利的一面。 因此,谋算着整场圣杯战争,一直默默潜伏在暗中的卫宫切嗣绝对不能认同阿尔托莉雅莽撞冲动的去进攻敌对者阵营据点的想法,就算真的要去营救爱丽丝菲尔,也应该细细的谋划,查探敌情,然后制定最佳的作战策略,务必让一场拯救达到最低的威胁以及最大的利益。 然而,阿尔托莉雅虽然也是一个能干的军事指挥官,心中隐约明白卫宫切嗣的想法,却并不代表认同这样冷静透彻到近乎无情的作战方案,她讨厌着对方这样“毫无根据地从筹划阶段起编造的作战”,如果把每一步都推敲到极致,就算是在一场战争中获得胜利,也不是让人尽兴而满足的战斗。 双方不同的观点,其实从阿尔托莉雅擅长正面对敌并且遇强愈强的前方冲锋陷阵,卫宫切嗣则习惯于暗中找出对手的弱点最大程度的后方谋杀,从这样的差异点就可以清晰的看出。 由此,卫宫切嗣一开始就认为自己与阿尔托莉雅并不是适合的主从并不是没有缘由,而这样的矛盾观念,直接导致了两个人此时的分歧。 “你不能阻拦我。”就在此时,听到自己御主这样坚决的反对,阿尔托莉雅却没有丝毫的动摇,甚至比起之前更加强硬了几分,看到对方抚摸上右手令咒的动作,眯起尖锐的眼眸,然后冷冷的提醒道:“你想要用令咒阻止我?用这样唯一的一次机会来阻拦我去救爱丽丝菲尔?” 每个御主一开始所拥有的三次令咒,此时,阿尔托莉雅会说出这样唯一一次机会恐怕会人觉得难以理解的,甚至是不可思议,但是,卫宫切嗣却清楚的知道对方的意思,为此,他沉默了下来。 针对于Saber这个剑之骑士的本身阶职而言,其抗魔性就极高,而阿尔托莉雅更是个中翘楚,虽然说是任何英灵都无法违抗令咒的命令,然而,她自身的抗魔力可以号称英灵之中异乎寻常的最高等级,就算是用上魔法阵和瞬间契约的大魔术也能够完全地无效化,而即使是在现代拥有最高级数的技量的魔术师,也不可能以魔术的直接攻击来伤害她。 这或许令人难以置信,然而,令咒系统本身就属于魔术的范围,而“令咒引起的行动强迫”也是,除非她自愿遵从或者两条以上的令咒命令,那么,仅仅一条令咒根本不能动摇她自身的意志,反抗令咒行事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现在,在没有爱丽丝菲尔的存在约束在两者之间,本就相互看不顺眼的一对主从关系降到了最冰点,想要让御主卫宫切嗣仅仅靠令咒来约束英灵阿尔托莉雅的行动并不现实,而切嗣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如果圣杯战争一开始就丧失对于英灵的控制权,这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而且,只有爱丽丝菲尔回来,才可能让令咒发挥三次作用,而不是只能做一次使用。 “……我和舞弥会去查探远坂府邸和冬木教堂的情况,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言峰绮礼的私自行动,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与远坂时臣属于同盟者,而本来‘失去英灵’的他应该不在参与其中,起码明面上不应该如此明显的参与其中,他现在带着Archer来攻击你和爱丽丝菲尔这一点,并不符合常理。” 沉默良久,考虑利弊之后,切嗣最终还是暂时性的妥协,他站起身,一刻也没有停歇,就缠着坐在另一边静候的搭档舞弥示意,舞弥毫不迟疑的点头,同样起身站在了切嗣身后,最终,两个人一起沉静的离开艾因茨贝伦城堡。 然而,知晓切嗣已经做出退让的阿尔托莉雅此时的表情却并没有放松几分,反而更加凝重了一些,她与御主卫宫切嗣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战斗的战友,但是,双方都无法被说明的承认对方的存在,这样岌岌可危的关系,真的能够一直维持到圣杯战争的结束吗? 作者有话要说:  摊手,没有爱丽丝菲尔作为缓和剂的话,阿尔托莉雅和切嗣之间关系只可能越闹越僵。 17节四 唯一令咒[二] ——139:32:13—— ——正午,市中心地下铁。 滋滋作响的灯光闪烁不定的忽明忽暗,微蓝的色彩,空无一人的站台,金属质的通道泛滥着一股冰寒的气息,什么都没有,一直延续的寂静却在这个时候被突兀的打破,平行的双向轨道带着显而易见的震动,哐嘡哐嘡,列车拉起一节节的车厢,正从远方驰来。 淡蓝的灯光一瞬间暗淡了下来,视线连成黑色的一片。 “怎么了,Saber,面对本王,你这样无精打采的表情算什么。”双手抱胸,垂下的金色发丝被风吹起边角,微微眯起的红色眼眸如同野兽一般竖起瞳仁,身穿一身便服,站在上侧站台的英灵——吉尔伽美什越过铁轨望向另一边,放诞不羁的神色似乎带着挑衅般的意味。 “笑吧……既然已经和本王相遇了,就给我灿烂地笑,胜利女神可是只对即便身处窘境也会享受其中的人微笑哦。” 列车疾行而来,明亮刺目的车灯散射在周围,驱散开周围的黑暗,通过一节节的车厢缝隙,毫无人迹的地铁隧道揭开两边凝固的僵持,在两位王者的对视下,仿佛富丽堂皇的肃静神殿,静候着,两个人之间最终的宣判—— 站在吉尔伽美什对面,处于下侧站台,阿尔托莉雅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整齐翻过的衣领处,蓝色的领带被刮开的簌风吹到一边,将凌厉的逼人气势柔和了些许,然而,她口中所说的话语却针锋相对的锐利:“真是抱歉,我可学不会对着敌人微笑。” 阿尔托莉雅这样毫无歉意的反唇相讥却让吉尔伽美什露出愉悦的笑容,毫不遮掩的,就算是列车的行驶巨响也不能影响分毫,双手插在口袋上,像是前方跨开几步,他继续向着对面的人说道:“太严肃了,你这样只会让人产生想要蹂躏的乐趣。” “产生这样乐趣的人,根本是没品到无药可救。”阿尔托莉雅发出一声冷笑,踏开脚步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走,脸上的表情是始终如一的不为所动。 长长的列车继续通行着,哐嘡哐嘡的作响声没有停歇。 “会说出这样的话,Saber,你这样严正义辞的摸样真是既纯洁又可爱啊。”吉尔伽美什面露恶意的笑容,缓步慢行,隔着铁轨,他斜眼看着阿尔托莉雅的侧脸,红石榴色的眼眸中暗光涌动,脸上原本的微笑一瞬间变得有些意味不明。 此刻,两位英灵的位置处于同一横线,如果不论彼此话语中的内容和相隔的距离,就像是平排而行的相约一般,不过,两人之间的气氛显然并不会显得多融洽。 “无聊透顶,你就是想要对我说这样话才吸引我过来的吗?”阿尔托莉雅不假辞色,已经明确了吉尔伽美什对自己所秉持的恶意,对于这位英雄王的感官差到了一定的程度,也知晓吉尔伽美什所出口的话语定然令人不喜,因此,对方说出任何话语也不会在轻易的被激怒。 “会主动跟着我走,情况应该是Saber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吧。”说出这样的话语,吉尔伽美什的表情意外的温柔,但是这种温柔暗含着冰冷的气息,潜伏着令人恐惧的情绪,相较于外表的微笑来,很明显的,他自身所表达的是一种与愉快相反的情感。 “让我猜猜,会让你这样紧张,你想要从我手中得到的,该不会是圣杯吧。” 说到这里,吉尔伽美什停止了原本的步伐,转过身面对着铁轨的方向,微微歪着头,暗淡的视野中,脸色的微笑扩大了几分,似笑非笑的,他凝视着阿尔托莉雅,然后用理所当然的口气理直气壮的说道:“这可不行啊,Saber,被王宠爱所以就得意忘形了吗?我说过,圣杯我只会赏赐给本王的臣下和子民,如果你愿意臣服从我,那么,圣杯送给你也无妨。” 气氛一触即发的僵硬,地铁列车在这个时候全部通过,行驶的响动渐行渐远,灯光恢复成柔和的淡蓝,打在两位由便装更换武装的英灵身上,迎着坚固的盔甲,折射出极为柔和的光辉。 察觉到阿尔托莉雅难看的脸色,吉尔伽美什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潋滟的红石榴色眼眸却滑过异样的光芒,然后继续说道:“无聊的梦想和誓言,你是为了这种束缚你的东西渴求能实现奇迹的圣杯吗?Saber……” 阿尔托莉雅眯起眼眸,积蓄的怒气在琉璃色的眼眸中愈演愈烈,虽然早就已经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说话让人不喜,但是这已经不算是说话不讨喜的范围了吧,完完全全是针对她的侮辱,更像是质疑她能够被圣杯选中参与的缘由。 “既然你如此认为,我也无话可说,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出现在这场圣杯战争呢?英·雄·王——” “啊啊,这样就生气了吗?”吉尔伽美什的声腔饱含着意味深长的恶意,脸上的表情满是享受一般的满足,轻轻的,他用蛊惑的声音缓慢说道:“说起来,你应该像是其他那张家伙一样还不知道圣杯战争的真相吧?” “……你想要说什么?”隐隐约约的,阿尔托莉雅觉得接下去的话语才是对方将自己吸引过来的重要目的,蹙起眉间,俊美的面容上也不由的露出一丝疑惑。 “只有用英灵的死亡才能够铸造圣杯的降临,说是最后只有一人才能够实现愿望,也只是借由圣杯‘实现所有愿望’这一说法来让英灵们相处残杀罢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吉尔伽美什的表情显得异常的冷漠,然而,他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开口继续说着残酷的言语。 “将鲜血注入名为圣杯的道具中,你所想要实现的愿望,就是由牺牲来铸造,这样的话,你还能接受吗?”说完之后,吉尔伽美什脸上露出恶质到了极点的笑容,似乎非常希望看到阿尔托莉雅露出无法接受的崩溃表情,或许,在他看来,高洁著称的骑士王并不会接受这样的真相。 “成者为王败者寇,这是理所当然的吧。”然而,阿尔托莉雅却用冰冷的表情说出同样残忍的话语,眼神却突然暗了下来。 这话并不是阿尔托莉雅对于吉尔伽美什反讽而故意所说的违心之言,事实上,她的内心深处也是烙印着这样的痕迹,用鲜血来铸造帝国,她嗜战如同本能,更恰当的说法,应该是,她正是被这样一番的论调所教育成长。 “……想要胜利就必须先学会失败,想要和平就必须先学会战争,想要仁慈就必须先学会残忍,想要救赎就必须先学会牺牲……”将幼时的亚瑟王抱离宫廷,成为她人生导师的大魔法师梅林就是如此教导着阿尔托莉雅,他就是用这样悲天悯人的表情诉说着无情的话语。 “所以,当你想要拯救一个国家,这远比毁灭一个国家要付出更多,因为在拯救这个国家的同时,你必须有着准备,准备以毁灭这个国家周围所有敌国的决心走下去,牺牲在所难免,如果你只能做到对所有国家一视同仁,那么,等待你的,只会是所想要拯救国家的覆灭。” 相较于一般的治国之道,梅林对阿尔托莉雅诉说更多的,是一种信念,面对任何情景都坚不可摧的庞大意志,就像是一块驻扎在大不列颠的磐石,无论付出怎么样的力量,都无法将其推翻拔除,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动摇。 事实上,这也无可厚非,就算是多么贤能的智者,梅林终究不是一位王者,他自然不能灌输阿尔托莉雅身为王者应该如何统治自己的国家,因此,他扬长避短的培养一位王者应该所具备的坚韧意志,然后诉说臣民眼中所希望的王者应该是如何的摸样。 忠诚于不列颠,愿意将一切献祭给不列颠,将所有仁慈和宽容赋予这个国家的臣民,而用雷霆手段来对付敌人……梅林成功的铸造了所有人眼中一位完美的王,然而,他却露出悔恨的表情,永远悲悯的眼神凝望着金发王者,他或许是想要说谁做错了,却无法再吐露一言教诲的话语。 最终,与其说梅林是被湖上女王囚禁,倒不如说他自愿走入禁锢的牢笼。 而在此刻,听到阿尔托莉雅这一番言语,吉尔伽美什似乎看出对方所说话语的认真,开口竟是忍不住大笑起来,用若有所思的目光对准阿尔托莉雅,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语气,用被愉悦到一样的声腔说道:“所以说,你并不是在意那个艾因茨贝伦家族的人造人,你所在意的,是能够实现自己愿望的圣杯……哈哈哈!这样明智的你——被万民所称颂——却希望用黑暗来铸造光明,真是太有趣了!Saber!”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金闪闪(嚣张笑):圣杯在手,天下我有(扩展解释版本:爱丽丝菲尔在我手上,Saber乖乖跟过来) 阿尔托莉雅:……突然有种很不爽很像揍人的感觉。 18节四 唯一令咒[三] ——139:18:22—— “黑暗带不来光明。” 曾经有一位伟大的魔法师对着一位完美的王这样劝谏着。 一夜之间屠杀六千萨克森人,被围困于卡利登树林内三天三夜,情势逼迫曾经侵占不列颠的萨克森人臣服,于是,昔日的敌人下跪求和:愿贡献所有财宝只求获取返回日耳曼的船只,许诺从日耳曼向亚瑟纳贡,以扣留人质作为抵押。[注1] “……主动抢掠萨克森人挑起战争,王不应该如此冒进行事。” 梅林的眼角噙着悲悯的泪水,这位老人凝望着满是尸体的土地,他在这一瞬间似乎遥望到什么,红色的血液染红了不列颠的河流,骑士们手中的长剑堆积着赫赫的战功,喧嚣着兴奋的战意,踩着战友的尸体,砍伐敌人的身体,这一场战争让不列颠的战士们欢呼雀跃。 “我没有做错,这些异教徒侵占不列颠多年,他们身上的财富全部来自不列颠的子民,他们享有如此诸多并不该拥有的,早就应该明白有这一天的存在。”执拗的坚定,对于的恩师的信任已经坍塌,首次,金发的王者对其针锋相对的驳斥。 梅林久久注视亚瑟王,然后深沉的发出一声叹息:“任何暴力获取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合法的占有,吾王啊——” “够了!我尊称你一声老师,但是不列颠不需要你这样指手画脚,你想要对我说的话应该对我的敌人去说!去那些要求不列颠进贡的罗马人去说!” 高傲的金发王者对着自己的导师发怒,争执由此产生,她神色冷漠的对着梅林,宣告的话语引发了接下去无数的战争:“元老院那边也不需要你去周旋,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绝不会屈服于那些家伙,不列颠绝不会同意再朝往罗马献贡——不列颠不属于罗马!不列颠永远不会隶属于其他国家!” 坚毅而决然,亚瑟王始终贯彻着自己无可动摇的信念,哪怕接下去萨克森人在得到船只可以返国之后违约,他们用屠杀不列颠的子民继续攻占不列颠的土地来报复这位王者,她仍旧高昂着头颅。 ——她没有错,有错的,是这样背弃信约的异教徒。 阿尔托莉雅如此坚信着,站于王庭高位,她命人即刻审判人质,毫不犹豫的让人行刑将这些萨克森人质全部绞杀。 “……对于不列颠来说,你是一位伟大的王者,让人称颂尊敬的王者,是的,谁都不能否认这一点。但是,对着那些死去的尸体,我敢说,你亚瑟·潘德拉贡绝对是一个冷酷的暴君!你的暴行我们决不能容忍,就算将我们绞死也不能阻止我们萨克森人的怨恨!所有萨克森人都会诅咒你!诅咒你得到应有的报应!亚瑟王!你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慷慨赴死的人质在最后朗声说出满座俱惊的言论,高亢讥讽的笑声,缭绕过几个世纪的光阴,久久都不能驱散。 而在此刻,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却同样发出相似的大笑声,如同熔浆一样翻滚的红色眼眸透彻的就像是穿过阿尔托莉雅的面孔看到了内里什么的东西,奇异的,他的表情温柔了下来,毛骨悚然一般的柔和,缓缓的,他对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阿尔托莉雅说道:“Saber,你真是名为‘王’的完美杰作啊,这样的你,还追求什么圣杯?你本身的出现就已经算得上令人惊讶的‘奇迹’了。” “如果你说这些只是想要让我放弃圣杯的话,英雄王,这根本是多此一举。”面对吉尔伽美什像是称赞一样的话语,阿尔托莉雅却没有显出一丝高兴,她抿起下唇,手中握住无形的宝剑,冷冷的看着吉尔伽美什,似乎是想要看出对方究竟是想要玩什么把戏。 “你应该感到骄傲,因为,并不是别人,而是我肯定了你,我肯定了你具备一个成为‘王’的资格。”吉尔伽美什对于阿尔托莉雅的敌视却毫不在意的笑了起来,就仿佛他出口的并不是这样趾高气昂的傲慢话语,而是极为轻松惬意的一个话语一般。 阿尔托莉雅对此却是发出一声冷哼:“真可惜,英雄王,你并不具备不列颠的血统。” ——所以,骑士王并不需要英雄王来评判肯定。 这样拒绝意味明显的话语却只是惹得吉尔伽美什挑了挑眉,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悦,反而觉得有些理所应当,或许是自持三分之二神血统的高贵,又或许是认为阿尔托莉雅会说出这样的话语并不奇怪,总而言之,并不产生一丝一毫的怒气,甚至于连他本身都要意外于自己对待阿尔托莉雅的宽容。 “啊啊,Saber,你真不愿意臣服于我吗?如此,想要与我成为对手?” 相较于不久之前的语气,这一次,虽然还难掩其中的高傲,吉尔伽美什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温和许多,对比昨晚戏耍一样的恶劣姿态,产生一种不可思议的真挚感觉,似乎,他的确很希望眼前阿尔托莉雅能够自愿服从他。 然而,吉尔伽美什的形象在阿尔托莉雅心中实在太差,竟是让她产生一种施舍一般的羞辱味道,不过,这也并不奇怪,身为一位王者,却反过来臣服另一位王者,与说对方并不适合成为一个王者没有任何差异,因此,阿尔托莉雅对待吉尔伽美什的身上更加冰冷,双手持起的无形之剑与身体平行,琉璃色的眼眸之中充斥了满满的战意。 “就算是万象之王,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是一件让人觉得可以原谅的事情,你这是在像我宣战吗?” “真拿你这个任性妄为的女人没有办法。”吉尔伽美什看出阿尔托莉雅做出战斗的准备,挑起一边的嘴角再次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身后掀起一片金色的涟漪,照着整个地下铁亮如白昼,欣然应战,似乎丝毫不觉得就此开有什么不对。 “老实说,我真的很喜欢你呢,Saber,像你这样高傲的对手,不拘泥于自身能力的卑微而胸怀大志,企图沾染凡人不可达到的领域,甚至为此可以舍弃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 说到这里的时候,吉尔伽美什脸色的微笑更深的几分,隐藏在话语之中的恶意已经忽明忽暗的泄露了出来,看着阿尔托莉雅难看的脸色,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完全将接下去的话语直接说完,脸上带着满是享受的愉悦神色,然后继续开口说道:“继续追求圣杯吧,Saber,你最终绝望哭泣的摸样,只能由本王一人欣赏。” 阿尔托莉雅对于吉尔伽美什的大放厥词却只是发出一声冷笑,驱身而出的身形冲击出魔力的旋涡,充满极强的爆发力,一跃而过整个铁道,朝着吉尔伽美正面攻击! 吉尔伽美什的脸上来残留着嗜血般的凶恶笑容,并没有选择其他类型的武器,他伸手朝后就握住一把从金色涟漪中冒出的宝剑,这一次并不是树中剑,而是一把与阿尔托莉雅手中同样的透明宝剑,没有丝毫迟疑的犹豫,他扔开这把透明宝剑就伸手握住了另一把宝剑。 突兀的响起铿锵的金属碰撞声,几乎无形的两把宝剑抵触在一起,在寂静的空气中发出震动的声响,魔力卷起的气流燃起滋滋的战线,然而,凝固一般的交锋并没有停留多久,下一瞬间,几乎让人无法看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阿尔托莉雅身后的一处墙壁就轰然炸开一个大洞。 明显的,这一次是阿尔托莉雅将对方的透明宝剑打在了身后,毫不示弱的,在这样一击之后,她朝着吉尔伽美什的方向逼近,紧接着向她攻击过来的宝具带着寒冷的冰雪,在她侧身闪避之后,周围的空间以从宝具插入的地方开始迅速冻结出一层层坚固的冰霜。 离这把宝具最近的阿尔托莉雅立刻闪身跳出冰冻的区域,然而,紧接着,吉尔伽美什像是没有了耐心,一连几把形状不一的宝剑一起朝着阿尔托莉雅投掷而去,临危不乱的,阿尔托莉雅神色严肃的对着攻击着宝具群。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饶有兴致的看着阿尔托莉雅躲避自己攻击的吉尔伽美什脸色微微一变,华贵上面孔上生起如同洪水一般磅礴的怒气,他抬头朝着地面的某个放出露出满是杀意的眼神,再没有情绪留下来攻击阿尔托莉雅,他转身就打算离去,停留在半空中的宝具群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不过,就在吉尔伽美什快要闪身离去的时候,一股强劲的爆破气流猛地朝他气势如虹的袭击而去! “英雄王,你这是打算临战退缩吗?”阿尔托莉雅发出一声哂笑,然后抬头气势凛凛的说道:“御主们之间的战斗可轮不上我们英灵来插手,你要面对的对手——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资料来自《不列颠诸王史》中“不列颠的亚瑟”篇。 表示文中很多亚瑟王事迹都是作者根据一些资料整理来叙述,带个人主观情感想象,有的时候会更改部分内容,这一点,请考据党们不要深究,看过就好,微笑就好,【喂! 以及,作者表示,本文中阿尔托莉雅喜欢正面交战,但并不是不能接受背后带有阴谋性的战斗,不过不喜欢切嗣筹划性的背后每一步都算计好的战斗,很大程度上是算计太多打起来每一步都在设计之中,会让人战斗不过瘾,而且有种像是人偶一样被操纵战斗的感让她很不爽,而之前那一章节与切嗣的争论,更大的原因不是不能接受切嗣的手段,只是不喜欢,而且非常讨厌切嗣算计都算计到自己人身上了(比如她,比如爱丽妈妈)。 嗯,这样理解就好。 19节四 唯一令咒[四] ——一个小时前,艾因茨贝伦城堡。 冰冷的严正以待,正在举行第二次会议的大厅中洁净的纤尘不染,摆放在长桌最中心的花瓶散发着馥郁清幽的芳香,轻悠悠的,却不能扫除此时冷静的状态。 阿尔托莉雅抿嘴双手交叉,正襟危坐的摸样带着让人无可挑剔的高贵礼仪,相较而言,而摊开整个冬木市的地图做着简短的说明,面无表情的切嗣在此时却显得有些过分排斥而不合时宜。 不过,也不能怪切嗣如此,事实上,从昨晚上仓库街之战开始,他就紧绷着全部神经关注在战场上,而在这场战争结束后,更是跟踪到迪卢木多的御主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的暂时住所进行了一场爆破袭击,之后,在现场查勘多时直到凌晨才回到艾因茨贝伦城堡,之后,与阿尔托莉雅产生争执与协议,又马不停蹄地去追踪爱丽丝菲尔的消息。 直到目前为止,他一刻都没有休息,紧绷的神经几乎将整个铸造成铜墙铁骨一般,更像是趋近于钢铁崩断之前的最后扩展,然而,这样的切嗣却在阿尔托莉雅面前却保持着始终如一的透彻冷静,没有显露出一丝憔悴,但若是如此就说他内心之中没有一丝忧虑与疲惫,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被召唤而出的英灵王者,哪一个又是好相与的呢? 单单这一点就足够切嗣感到头痛,并不仅仅是阿尔托莉雅觉得她与自己御主之间的关系太过于僵硬,切嗣同样也是如此认为的,不过,他并不把此当做是自己这一方的问题,其他两位召唤英灵王者的御主,恐怕也不会比他好多少。 征服王的御主完全是被自己的英灵把持控制着,这根本不需要多说,而英雄王则是肆无忌惮的展示着自己的强大能力,就以那嚣张的摸样就可以将其与远坂时臣之间的关系窥测一二,至于切嗣自己这一方的骑士王阿尔托莉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冷淡的可以。 这并不能完全归咎与彼此观念的不合,恐怕任何一位王者都不会愿意屈居人下,就算是暂时性的合作也是不能允许自己处于劣势,令咒越是强行控制,越是让被王者高傲的心不能容忍,不过,只是以这一方面来看,在三位王者之中,切嗣觉得自己这一边召唤而出的是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比起征服王和英雄王来说勉强可以称得上是很好了。 但是,如果真的可以自行选择的话,切嗣还是觉得与自己相性最好的应该是可以完美配合自己行动方针的暗杀者,而他不喜欢面对自己相契约的英灵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这其中的根源恐怕任何人都想象不到—— 切嗣从第一次见到阿尔托莉雅开始,就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位王者与自己某种程度的相似,一种令人惊恐而不愿面对的相似。 简单来说吧,每一个人在最初的时刻都会无比单纯而幼稚,拥有的梦想也不外是征服世界、毁灭世界或者拯救世界之类遥不可及的梦想,而后,在了解现实的残酷之后,都会渐渐放弃这样稚嫩的一掐就碎的泡沫理想。 但是有一种人不同,他们宁愿牺牲自己也不能放弃这样最初的梦想。而更加可怕的事情,就是这一类人的确拥有着强劲的实力去追逐甚至接近这样飘渺的梦想,无论是卫宫切嗣还是阿尔托莉雅都是属于这类人之中,而不同之处在于,一个是王者,一个只是魔术师杀手。 ——希望保护不列颠的子民永远和平安乐/希望世间所有人都能够拥有幸福美满。 两个人的梦想在一种程度上无比的趋近,只不过,切嗣梦想的范围比管辖一国的阿尔托莉雅更大而已,仅仅以一人之力企图达成这样的梦想,这样的切嗣,遇见了阿尔托莉雅——一个最终失败的“先驱者”。 只能说,真正让切嗣不愿面对的,并不是阿尔托莉雅这位骑士王,而是对方身上用历史所见证的失败。而紧接着,让切嗣感到排斥的,就是双方对于圣杯战争的不同观念了,以他的角度上来看,无论怎么样的手段都可以,用什么样的代价都好,只要能够得到圣杯就好。 以达到实现梦想为衡量基准,无论牺牲爱丽丝菲尔,还是其他任何人,完全是值得的。 ——Saber在一些事情上莫名其妙的执着完全没有必要,就因为这些,所以她才会失败。 无论如何,就算是心中这样评判着阿尔托莉雅的所作所为,切嗣的面容上仍旧是一副冷淡无情的摸样,他伸出的手指划过整张冬木市的地图,然后指着其中一个建筑物的标志说道:“根据埋入爱丽丝菲尔身上的跟踪器信息,我已经现场推测确认过,她停留的位置应该在这里——冬木教堂地下室。” “竟然是圣杯监督者的地方,而不是Archer御主那里?”阿尔托莉雅马上就意识上援救爱丽丝菲尔的重点,眯起琉璃色的眼眸,她紧盯切嗣的摸样似乎意图从中得出什么消息,然后,脸色凝重的说道:“你是想要告诉我,监督者监守自盗,营救爱丽丝菲尔可能会途中生变?” 圣杯监督者,即是魔术协会派来的监视者,监督圣杯战争的进行,约束参与圣杯的御主们不要做出危害太大的事,并且为御主们处理善后,也为失去资格的御主提供保护。 正是因为如此,能够在混乱的圣杯战争中起到维护战争的进行甚至保护失去英灵的御主的冬木教堂,其实力不容小觑,御主们一般情况下不会得罪监督者,而在与所有御主们撕破表面的稳定平和之前,监督者拥有着一定的权利发布一些命令,而诸多御主们所不愿看到的,就是因为监督者的命令,导致其他御主联合起来首先对付自己这一方。 而爱丽丝菲尔作为圣杯之器的存在太过于特殊,特殊到在圣杯最终之战到临之前都不能暴露身份,不然的话,哪一方得到她,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如果监督者通知其他御主们暴露这一点,到时候绝不会有任何御主怀疑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可能是假的,争相追逐的话,一定会将阿尔托莉雅和切嗣推到不利的风浪尖口。 这一点的忧虑,如果绑架爱丽丝菲尔的仅仅只是远坂这一方,只是其中一位御主想要独占圣杯之器的话,就并不会暴露爱丽丝菲尔的身份,起码暂时不会,毕竟也不是任何人都会立刻相信圣杯之器会是一个可以自己思考表达感情的人这一事实,这样的话,事情的棘手程度也不会太过于让人觉得难办。 然而,眼下,被带走的爱丽丝菲尔处于冬木教堂中,想要从原本作为“中立”的监督者一方手中救人,这也只能说是最坏的结果了。 “……并不是没有一点可能。”切嗣停顿了一瞬,目光从地图中抬起,与阿尔托莉雅的目光对焦而一起,神色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简单的问道:“Saber,你杀得了Archer吗?” 听到这样一个提问,阿尔托莉雅微微一愣,咬住下唇迟疑良久,似乎回想起吉尔伽美什嚣张横行的神态,有些不悦拧了拧眉,然后才缓缓说道:“Archer英雄王实力不容小觑,虽然让人觉得太过于作弊,但是能够拥有世间一切宝具却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英雄王魔力能够足够他挥霍,恐怕是一个难以打败的劲敌。” 单单只是陈述吉尔伽美什的实力,阿尔托莉雅也不得不承认如此,甚至她认为对方应该是自己最终的对手。 “不过,英雄王的攻击性很强,并不是代表着没有破绽。”阿尔托莉雅垂下眼眸,联想起自己与吉尔伽美什的一番战斗,心中对于自己一时大意的失败有点不甘,出口的声音不由冷了几分:“他的防御能力薄弱,如果在几次宝具攻击之间针对他防御的破绽,出其不意的全力一击——在他没有拿出其他防御的宝具之前——打败他并不是不可能。” “嗯——必要的时刻,不用去管会被其他普通人发现英灵的存在和其破坏力的问题,直接解放契约胜利之剑。”切嗣沉吟,然后下了这样的定论,接近着说出自己营救爱丽丝菲尔的策略:“Assassin与Archer两方结盟,中间还夹着监督者,想要从中救出爱丽丝菲尔,就必须首先杀死作为两者之中攻击强手的Archer。” 不说这样的话,究竟是为了救出爱丽丝菲尔,还只是想要阿尔托莉雅的目光从中转移到对敌的战斗上,或者是两者兼有,切嗣肃然的摸样看起来并不是敷衍了事,抛弃其中还隐蔽的算计没有说明,他对阿尔托莉雅说道:“我会去对付远坂时臣,尽快杀了他,你把他引出远坂府邸僵持住。” “把英雄王引出?”阿尔托莉雅狠狠皱眉,然后说道:“恐怕英雄王并不是会乖乖呆在自己御主身边的英灵,前面两次我遇到他,都不曾发现过其御主在场,而昨晚最后的袭击,跟他一起的神父,你也已经说明并不是他的御主。” “……半天之内相遇三次?”呆在另一侧,一直沉默的舞弥突然说道:“Saber,仅仅这么短的时间相遇这么多次,你觉不觉得有没有可能,那个Archer是一直在跟踪监视你?” 阿尔托莉雅有一瞬间的呆愣,事实上,她的确没有想到这样的可能,然而,在提出舞弥提出的说法之后,她一时间却也无法辩驳,思索着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一直在监视自己的可能性,有些不可思议发现其可能性并不低,甚至第一次在人群中遇见,并不一定是吉尔伽美什被迪卢木多的气息吸引出来,而可能是…… 切嗣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然后直接说道:“这样更好,Saber,Archer就交给你了。” 对此,第二场圣杯战斗开始掀开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  啧,卡了几天,果然只是用全部阿尔托莉雅视角不行,最后还是用多视角主阿尔托莉雅视角来叙述了,以及,来一发对于本章的小剧场吧。 *小剧场* 阿尔托莉雅:……我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真相。 闪闪:杂种!本王根本不需要跟踪Saber! 舞弥:绝对是跟踪狂。 切嗣:Saber其实挺好骗挺好糊弄的。 作者:这绝壁是闪闪被黑第一弹,以及,闪闪,真的是巧合而不是乃在跟踪阿尔吗? 20节四 唯一令咒[五] ——139:17:53—— ——远坂府邸。 位于冬木市山上的豪华洋馆此刻坍圮一片,任何魔术师都不可能想象到,魔术世家引以为豪的防御结界竟会如此轻易的被击碎,不,如果只是防御结界被破除恐怕还不会有这样令人惊悚的结果,针对于远坂府邸如同要塞般的防御结界,就算是真的有人突破其微小的破绽,注入魔力来打破的话,最多也只是让人觉得此人的魔术天分非同寻常罢了,尚且还不会像是此时这般震惊。 事实上,每个角落中产生的爆炸都是非常小的规模,然而,却引发了连锁式的强烈效果,接二连三的轰响在整个苍穹之下,是洋馆分崩离析的倒塌巨声。 这是单纯的定向爆破技术——主要用来破坏大型高层建筑而使用的高级爆破技术,借由对承重墙和关键支柱的破坏使建筑由于自身的重量而向内侧压下。 使用最少数量的炸药,达到完全破坏整座建筑物的目的,对于精通古今内外所有爆破技术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来说,几乎娴熟入心的如同本能,对于这种充满破坏的艺术他有着非常独特的心得,而这样用最小达到最大目的的心里从中也完全的展示了出来。 充满毁灭和破坏性,从远坂府邸内部起燃,完全没有顾忌十几重的防御结界,或许,用更加的说法,正是因为一层层叠加的防御结界,致使远坂府邸内部的爆炸不断的将冲击波阻拦的返回原处,一点点的,毫不迟疑的碾碎每一处精雕细琢的地方。 当然,相较于之前毁坏整个冬木酒店的行为来说,仅仅只是爆破一座远坂府邸对于卫宫切嗣来说根本是不值一提,但,真正让人心惊的,却是这样的连锁式爆炸正是由从远坂府邸内部产生,恐怕作为洋馆主人的远坂时臣直到此刻都无法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突如其来的就面对这番爆炸。 不过,以卫宫切嗣的视角上来说,这完全是高傲的魔术师们一般都会犯下的错误——完全的看不起科技和普通人。 确实,远坂府邸的结界强大而不可突破,灌输入庞大的宝石魔法,如果不剔除其动力源的话,任何没有其主人同意就直接闯入这座洋馆都不可能行得通,直观上来说,任何具备魔力的人物都无法踏入结界半步,无论是寻常的魔术师还是魔力构造的英灵,想要不被察觉的潜入洋馆都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自然,拥有魔力的卫宫切嗣本身也属于这个范畴之内。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远坂府邸的结界从根本上来说就是针对于拥有魔力的东西,先不说其究竟是针对于活物还是死物都可以,但是像是C4炸弹的起爆管这样的东西,就算是光明正大的摆放在结界的明显处,身为魔术师的远坂时臣都不会察觉到任何不妥。 早在获得八年前获得令咒拥有夺取圣杯的资格,切嗣就已经为了这一场圣杯战争做了详细万全的准备,作为最早得到令咒的切嗣,自然,他在多年之前就将目光放在了“创始御三家”的其余两家——远坂家族与间桐家族。 从第一次圣杯战争开始,创始御三家比起其他零散的魔术师们更有资格参与其中,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默认潜规则,也因此,在八年前远坂府邸就被切嗣牢牢盯上并不是让人觉得难以置信的事情。 早就拿到了建筑物的建筑图——实质上冬木市所有可能作为魔术师根据地的建筑物设计图都在切嗣掌控在手中——在建筑图纸上寻找到最佳的炸弹爆破点,接下去,切嗣所需要准备的,就是在圣杯还未正式开始的几年以前,利用魔术师们高傲的盲点,利用为远坂家族和间桐家族服务的普通人仆从来算计这两大家族了。 小心翼翼的不露一丝痕迹,在八年前还未正式投入圣杯战争,就算是心中有准备,远坂时臣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发觉切嗣设计下的布局,更可怕针对于远坂府邸电路通信的改造,隐蔽置入电线旁的起爆管,根本不屑于去了解任何科技,装置电灯电话一系列事物也完全交给自己妻子随意整改,从头到尾,时臣完全没有将高傲的目光放在这些东西上。 由此,经过多年的布局,正式的将这份备用计划启动,实际的操作连十分钟都不需要,切嗣成功的没有一丝成就感,这对于他首屈一指的魔术师杀手来说,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此刻,切嗣将冰冷的目光从坍塌的远坂府邸上滑过,虽然整座洋馆已经被轰炸开,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远坂时臣的踪迹,就以此来定论远坂时臣就已经死去的话,有些太过于武断,无论如何,切嗣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松懈,反而眉头深深蹙起。 ——冬木教堂的人还没有到,不过,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想到此处,切嗣并不准备继续等待下去,伸手将指尖的烟蒂扔在脚下踩过,下一瞬间,他就迈入爆炸过后结界消除的远坂府邸原址,钢筋混泥土扬起的尘埃纷纷扬扬的萦绕在鼻翼间,弥漫在空气中的硝烟在这个时候正聚集了起来。 “卡塔”一声脆响。 脚下踩到什么碎片的切嗣眼神一凛,紧绷的肌理正蓄势待发的准备战斗,下一瞬间,手握的短机枪就敏锐的指向断壁残垣的一端,就在那里,拄着红宝石手掌的远坂时臣用一双燃火的怒火冷冷的瞪着他,横跨过倒塌的一面墙壁,两个人,在此刻凝固一般对持在一起。 远坂时臣自然应该愤怒,怒不可遏的也并不让人奇怪,自己的据点,远坂家族的府邸整个被人炸开,如果不是他凭借着宝石魔法所编织的防护罩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展开,恐怕倒在爆炸之中的,就不仅仅是这一座洋馆,而是远坂家族的家主了。 而让时臣更加愤怒的,却是自己的对手——卫宫切嗣。 就在圣杯开端,因为一个异端的魔术师造成这样狼狈的摸样,远坂时臣所秉持的信念,他的言谈、他的举止、他身上永远凝聚的高贵气质……他最重视的优雅,也只能停止在这个时刻了,就算早就有了一定的准备,这仍旧让时臣感到愤怒。 ——在互相厮杀的圣杯战场上,什么都不能保留。 而让时臣感到无法接受的,是令自己引以为豪的属于远坂家族的家训,已经硬生生的被眼前这个异端的魔术师毫不留情的粉碎践踏。这个时候要让他保持冷静和平,恐怕已经异想天开了。 “你的行为,根本就是玷污‘魔术师’这个高傲的名称,哼,真不愧是臭名昭著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不过,一切都要在今天结束了,你--将会用自己的尸体来为自己的行为谢罪!” 时臣高傲的冷淡的说着,在与此同时,手指持起的手杖发出耀眼刺目的红色光芒,从手杖顶端的硕大红宝石从,启动他最得意的炎之魔法。 一片硝烟的废墟之中,绘制着远坂家族族徽的形象的防御阵以时臣为中心高高升起,在维护流动的防御阵中心,宝石手杖发出如同业火一般焚烧一切的火焰,热浪一簇簇的燃起,炽热的火焰将他整个人照的明亮。 就在这个时候,一枚枚子弹朝着时臣发射而去! 根本不需要留给敌人更多的时间,对于魔术师之间战斗经验丰富的切嗣几乎在时臣举起手杖的时刻,就抬起自己手中的短机枪射击起来,弹雨穿透最外围的火墙,朝着还未将结界完全完成的时臣气势如虹的攻击,正在制备结界的时臣一瞬间无从躲避。 也不需要在进行躲避,单单是普通人的武器根本不能对一位魔术师造成多么严重的伤口,在看到切嗣这一番攻击的时候,时臣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屑的心态,任由子弹攻击入自己的手臂,他握着手掌,攻击的火焰朝着切嗣攻击而去,就在这个时候,防御的结界浮动在脚下已经完成。 ——卫宫切嗣绝无可能突破结界! 心中这样坚定的时臣一边将用炎之魔法攻击着切嗣,一边对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施展治愈魔法,一心二用之下,竟是没有发觉射入自己手臂之中的子弹已经化作粉末消散,不,就算是发觉了,对于子弹这种东西,身为魔术师了解并不多的时臣可能也不会觉得怪异。 “Tiel。”(固有时制御——两倍速) 而在另一方面,子弹已经发射完毕的那一瞬间,切嗣乘着火焰牢牢锁定自己的时刻,飞速的奔跑起来,口中更是利用这躲避火焰攻击的短短几秒种,开始准备充分的念咒吟唱起来,随着念动的咒语,快速奔腾的魔力在他体内流转,竟是让他本身的速度到达了肉眼看不清楚的地步。 就算是身为魔术高手的时臣也不得不为此而惊叹,无论从哪里看,卫宫切嗣所施展出来的速度并不是常人能够发挥出来,不过,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异变,并不值得太过于惊讶,魔术师之间超乎常理的战斗,就是应该如此才属于正常。 “接受魔术师的熏陶,却没有魔术师的自豪,根本不能原谅。” 微微眯起眼睛,对于魔法极为敏锐的时臣一瞬间就察觉出切嗣所使用的是属于高级魔法的范围,不过,也因此,心中更加愤怒起来,在他看来,魔术师的存在,正是因为与世间普通的律法相悖,才更应该严格遵守自己世界的法则。 接受了关于魔术的熏陶,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魔术师必须要经受更加严格的修行,身心都具备克服并且超越苦难的信念,这种初衷,就算是正是成为了魔术师也不能遗忘,这也是属于魔术们高傲的来源,然而,接受了魔术师熏陶,并且能够使用超乎一流的高级魔术,卫宫切嗣却采用爆破的手法攻击远坂府邸,他根本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卑鄙家伙,他的一举一动根本是在侮辱魔术师的存在,这样的人,怎么样都无法让时臣原谅。 愤怒激然而起,两个人不逊色于彼此英灵之间的炽热战斗由此正式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抱歉啊各位读者亲,最近都在卡这一段剧情点,战斗不能不写,但是一写又忍不住拉长,所欲一直为此而感到有些苦恼,不过最后还是决定尽量缩减这一部分战斗转移视角到阿尔托莉雅和闪闪那一边,这几天更新的都不稳定,作为补偿,今天双更吧,晚上还会有一章,唔,这段卡壳的战斗剧情终于被我撸顺了,接下去要不恢复成日更吧(当然,如果留言少的话,我还是默默地滚去隔日更吧)。 21节四 唯一令咒[六] ——138:48:43—— 会发现卫宫切嗣和远坂时臣之间超乎寻常的激战并不能说是偶然,对于肯尼斯·阿其波卢德来说,完全是让人觉得惊愕的事实。 原本,将据点光明正大的呈现在所有的魔术师与英灵们面前的,就是本身处于冬木市这一战场的远坂家族和间桐家族了,其作为创始御三家,并且还盘踞在冬木市上,无论怎么想,只要精神上没有任何差错的正常魔术师都会监视这两家吧,就算是不能潜入牢不可摧的洋馆,起码也要派遣使魔在周围监视其动静。 自然,肯尼斯也是其中之一。 而远坂府邸突然轰坍这件事情,有着足够的冲击力让他发觉,实际上,切嗣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也太过于醒目,完全没有避讳周围监视远坂府邸的使魔,这让第一时间发觉的肯尼斯脸色马上变化了起来,就算是想要自欺欺人也无法做到,肯尼斯通过使魔察觉到远坂府邸的情况,立刻就联想到昨晚自己居所产生的轰炸奇袭。 此刻,卫宫切嗣还是使用同样的手法的攻击着远坂府邸,肯尼斯虽然不会上去阻止其对付远坂时臣的举动,然而,若是想要让他就此视若无睹的话,恐怕任何人都难以办到吧。 于是,肯尼斯决定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针。 等待在远坂府邸之外的森林之中,直到正在战斗的远坂时臣和卫宫切嗣都精疲力竭之时,再出场对付这两个人,既可以消灭作为强力英灵Archer和Saber的御主,让自己这一方更具优势,又可以为自己昨晚上所遭遇的一切进行报复。 这可以说得上是一次大胆至极的挑战,中途插手进入交战的两位魔术师之间,非常有可能演变成两位原本敌对的魔术师首先合作起来对付想要获得渔翁之利的插手者,就算是对自身的魔术再怎么自信,也应该考虑一下到时候两位能力强劲的英灵完全可以秒杀另一个英灵吧。 然而,肯尼斯却不同,他兴致高昂,更恰当的说法是有着毫不动摇的自信,对于他本人来说,这也是一次不得不进行的决断。 昨夜失去了凯悦酒店套房,凌晨的时候肯尼斯更是控制搬运废墟建筑物的工人来让自己和未婚妻索拉躲入郊外废墟的工厂中,面对糟糕之极的环境和肯尼斯狼狈的失败,这让索拉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口出讥讽的言论更是让肯尼斯的自尊无法容忍。对于肯尼斯来说,用一场胜利来让未婚妻撤回对于自己的侮辱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翻腾着斗志,打开自己随身的王牌魔术礼装,肯尼斯命令着迪卢木多灵体化隐藏在卫宫切嗣和远坂时臣身后,等待自己命令去进行致命一击。只要事先消灭其中一位御主,那么,剩下另一位精疲力竭的御主和其英灵,一切的形式就都在肯尼斯的掌控之中。 ——就在此刻,一切时机都已经成熟。 “开始动手吧,Lancer。” 肯尼斯的脸上露出嗜杀的微笑,腋下抱着的陶瓷大瓶从空中坠落而下,仿佛预兆一般发出一声醒目的脆响,泛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液体一瞬间从瓶中溢出,犹如生命般自动的收缩游动,在魔术发动的咒言下,形成鞭子一样又细又长的形态——这是肯尼斯引以为豪的“月灵髓液”,在他拥有的礼装中最强的一种。 远坂时臣强烈而滚烫的攻势微微凝滞,虽然远坂府邸已经坍圮成一片废墟,就连维持在洋馆周围的叠加结界也毁坏了大部分,然而,仍旧有小部分的结界正在一定区域内进行着原本的侦测和防御,就在这个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了一个陌生英灵的闯入。 枪声“碰”的燃起硝烟。 就在时臣动作停歇的一刹那,卫宫切嗣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滚烫的热浪融不化他冰冷的表情,肃然的杀意聚拢在双枪之中,左手之中更替好弹夹的卡利科螺旋弹仓里.50发子弹正在等待着射击的瞬间,而在右手之中,正是击杀魔术师们的利刃,礼装魔枪Contender装填完毕的一发致命“魔弹”——起源弹。 蓄势待发子弹在半空转扭转着破空的气流—— 就在这瞬间,魔力的旋风破坏了一层层的墙壁,遗漏的天光从上而下泼洒照耀,盔甲折射而出耀眼刺目的光辉,就在这里,人群来往的市中心最高建筑物平顶,几百米的地方,两个英灵在包裹的结界之内不断破坏着周围的建筑,被金色宝剑砍下的一片维护的铁栏掉落而下,从高空之中将要坠落在人群之中。 几个暗杀者Assassin正从各方面监视着这一战斗,属于圣堂教会的人维护在隐蔽结界的边缘,不能让寻常的普通人发现,他们只能一边维持结界一边不断消除从高空之中坠落的重物,原来,属于监督者的势力之所以没有迅速的抵达被破坏的远坂府邸,正是由于两位英灵浩大的声势将其吸引了过来,在最喧哗的市中心,在白昼之下,进行着艰难的维护。 很难说,这只是一次巧合,还是切嗣之所以让阿尔托莉雅将与吉尔伽美什远离远坂府邸战斗的根源,但是,相对于远坂府邸那一边轰炸的场景,还是英灵之间声势浩大的战斗,作为监督者的冬木教堂一方显然是将重心放在了后者上。 此时,打破地铁的通道用魔术虚拟成“正常”的幻象,摩天楼之间空中战不断转移着结界的位置,源源不断的魔力维持着结界的边缘,圣堂教会一方正有条不紊进行着现场的维持。而在阻隔与外界声源的结界之内,挥舞的宝剑与狂笑声揭开这场分秒必争的战斗。 从视线昏暗的地铁中直至炽亮的市中心高楼之间,两个人错身穿梭着作为障碍物的高大建筑物,一边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的对手进行着强势的攻击。 吉尔伽美什正用风驰电掣般的剑雨袭击着阿尔托莉雅所处的位置。阿尔托莉雅则是一边用剑劈开密集的攻击一边周旋的想要与对方贴身近战。 这样的场面已经僵持过久,彼此的实力似乎始终难分伯仲,如果在不施展出自己的王牌,恐怕接下去只会变成一场魔力的消耗战了,这原本应该是自己御主面临危险的吉尔伽美什所迟疑的地方,是的,按照一般的常理来说,已经察觉到御主面临险境,无论怎么想,从者都应该尽快赶去帮助御主吧。 然而,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显然并不是一位可以用常理来推断的人,他始终如一的保持着气定神闲的表情,勾起的嘴角越发张扬的翘起,就仿佛调入一个陷阱阴谋之中的人并不是他,而是眼前与他对持的阿尔托莉雅,而应该着急于快战快决的也应该是她一般。 自然,会表现出这样的吉尔伽美什自然是有恃无恐。 身具阶职Archer本来赋予了他单独行动的能力,一般来说,单独行动能力的等级为C可以现界一天,等级B则可以两天,而吉尔伽美什在此处,属于超乎一流的等级A+,也就是说,就算是在御主死亡或者与御主解除契约后仍旧可以行动,甚至使用大规模的魔力也可以不需要自己御主的支援,如果要进行魔力的消耗战,他可以说是在所有英灵中占据最大的优势。 也因此,眼下不愿意将彼此之间的战斗变成魔力消耗战也却是变成了阿尔托莉雅。 ——“必要的时刻,直接解放契约胜利之剑。” 切嗣的话语犹在耳边回绕,面对这样的情形,想要获得胜利,或者更进一步直接杀了吉尔伽美什,阿尔托莉雅能够选择的,也只能是解放契约胜利之剑。 金色的流光从黄金的宝剑之中奔流而出,映照着苍穹之中的日光,凝聚在一起的光辉聚集一道璀璨刺目的光束,在这样的激烈而清澈的光辉照耀之下,恐怕任何人都应该惊叹的说不出话语,只能这般凝望着光辉中无与伦比的耀眼身姿。 就算是一直表现的狂妄的吉尔伽美什在此刻也不由的露出凝重的神色,眯起红色的眼眸,眼底沉淀的艳红如同就要喷发的熔浆一样起起伏伏的泛滥,正面凝望着这耀目的强光,他却面无惧色,反而兴奋一边挑起一边的嘴角,毫不留情的话语清晰的传递在空中。 “怎么了?Saber,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最后也只能选择在这里解放宝具?”吉尔伽美什向着虚空伸手,用傲慢的语气理所当然的打击着自己感兴趣的对手,无异于挑衅一般的话语从他的口中没有一点迟疑的出口:“本王可是一直想要领教一次,你那把流传千古的最强之剑了,不过,这次恐怕也不能尽兴吧,毕竟你的御主可支持不了你解放宝具所需要的庞大魔力。” 就像是预先了解到了什么一般,吉尔伽美什面露恶意的笑意,针对着阿尔托莉雅说道:“而你,恐怕也接受不了大量人的灵魂来补充自己不足的魔力吧。” 光在收束。 阿尔托莉雅没有回答,表情却显得更加严肃了一些,冷俊的容貌就像是被冰冻了一般,凝重的只能让人屏息而望。 吉尔伽美什的手中握住了一把外相极为轨迹的“剑”,圆柱一般,分成三块的剑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然后缓缓回转,或许这并不是剑,但是却是有着剑的身形,无论如何,这把“剑”上散发着一股让人战栗的危险气息,这不得不让重视。 就在此刻—— “以令咒的名义,Saber!”/“……Archer!” 鲜明的令咒从卫宫切嗣和远坂时臣两个人右手背上散发出红色的光芒,一瞬间,对持的两位英灵消失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嗯,二更完毕,前面的过度部分真的是不得不写啊,不然,真的很难解释,为什么两个人突然被令咒召唤了,摊手淡定望,卡住的战斗剧情已过,快多一点留言砸给作者吧,我已准备好去日更了【喂! 22节四 唯一令咒[七] ——138:36:07—— ——远坂府邸废墟。 现场爆发般产生浓重的硝烟,在这样充斥着杀意的战场上,三位出现于此的英灵无声而紧张的对持着,身处英灵的战圈之中,就算是卫宫切嗣也只能感觉到一种战栗般的危机,浑身的细胞都处于必杀的不详预感中,不用说呼吸的吸气,甚至连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吉尔伽美什普一现身就站在废墟的最顶端——原本属于洋馆的一处尖顶,浑身散发着一股狂暴般席卷周身的冰冷气息,似乎对于在场的几位御主打扰了自己与阿尔托莉雅的战斗而感到不悦,傲慢的眼眸瞥过迪卢木多,口中发出一声冷哼,抬脚就踩在远坂时臣的后背上。 “哦,竟然还没有死吗?” 颠倒御主与从者之间的主导权,彼此之间原本应该相互牵制合作的关系荡然无存,理所应当的傲慢,不,应该说是趾高气昂的嚣张,吉尔伽美什这样明显不顾忌自己御主生死的口吻,首先让他脚下身上重伤的时臣脸色变了变,张口似乎想要劝谏出什么话语,然而,在起源弹的作用下,却只能闷哼着吐出一口鲜血。 看到时臣如此的惨象,就算是在场想要直接杀了他的卫宫切嗣和肯尼斯也不由快速变化了一下脸色,一位御主被自己的从者这样对待,这让两个与自己从者关系并不融洽的御主也不禁心有余悸,毕竟,就算是与从者产生多么大的争执和偏见,他们也从未想过从者意图谋杀御主这种事情的可能性。 老实说,这种事情无论从哪里看都显得很可笑吧。 用三枚令咒号令着英灵,与这些传说之中的人物并肩作战,或多或少,御主们都是以掌控着一种利器的潜意识想法,毕竟英灵并不属于人类或者是魔术师的范畴,只不过是由魔力所铸造,由其本体在英灵王座上投下的一个分`身投影罢了,甚至于在其死后,从者的记忆都不会传递在本体身上,仅仅只会作为一种记录展示在英灵书上供本体查询罢了。 ——一件武器会反噬其主吗? 在真正遇到这种问题之前,恐怕无论是肯尼斯还是切嗣都不会去考虑这个问题,然而,眼下,活生生的事实却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无趣的家伙永远只能带来更多的无趣,就算是勉强想要忍耐,果然还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吉尔伽美什倨傲的表情下,鲜红的瞳孔深处滑过一丝忧郁一般的阴霾,而这一番出人意料的发言之后,隐藏在他身后的金色旋涡猛地发射出一杆长枪攻击向时臣的脑袋。 “你的用处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时臣。” 连呻`吟都发不出,因为剧痛而不能利用短暂的时间限制开口使用令咒,时臣瞪大的眼眸中似乎还停留着不敢置信的味道,让在场像是按下了什么暂停键一样静默了一瞬。 啪嗒一声,鲜血涕泗横流。 吉尔伽美什的脸色却露出发泄快意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在这样的情景下显得太过于纯粹,相较于一场带着恶意的微笑,甚至让人隐微察觉出一丝纯真的味道,并根本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的态度理所当然到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不过,这对于吉尔伽美什本人来说,只不过是解决了一个早就看不顺眼的无聊御主罢了,反正他就预备好了备胎的御主来与自己契约,远坂时臣的死亡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现在使用令咒冒犯他惹怒他,这样的下场时臣早就该有准备才对。 然而,所有人都在为吉尔伽美什的这种大胆妄为的行为而感到震惊,并不仅仅是嗜杀其主,更重要的,是吉尔伽美什具有足够的魄力如此行事,如果不是他本身具备极高的单独行动能力,恐怕在杀了时臣的下一刻,他自己也会提前退场,而他这般“叛主”的行为,又有哪个御主敢冒着生命危险再跟他契约? ——Archer在自寻死路。 在场几乎所有人心中都笃定了下了这样的结论,唯有阿尔托莉雅眯起眼眸,虽然与吉尔伽美什相处时间不多,甚至其中大多时候还在针锋相对的战斗,然而,她却清楚的知道,吉尔伽美什虽然狂妄自大,还但还不至于犯下这种错误,所以说,希望他就这样退出圣杯战争根本不现实。 抿了抿下唇,不再去观望吉尔伽美什的做法,阿尔托莉雅在想过这一点之后就立刻将目光转移向自己的御主卫宫切嗣,虽然一开始就被吉尔伽美什的举动所震撼,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切嗣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召唤自己出现在他身边——这才是现在应该关注的重点。 切嗣在这个时候也迅速回神,立刻将时臣身上发生的不幸事情抛在脑后,双手灵魂的将空了的弹匣重新装置上子弹,手指紧紧握住双枪,一旦身临战场,他就会变成一个理智到极致的冰冷武器,夺得自己的目标,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胜利。 此刻,切嗣并没有将自己的目光分在阿尔托莉雅身上,黑色的眼眸与肯尼斯对撞在一起,无言的,谁都没有首先对自己的从者发号施令,或许是时臣身上发生的事情让两位本就不信任自己从者的御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更或许,两个人都在等待对方首先动手来应对。 ——情况很不妙。 阿尔托莉雅看到切嗣依旧冷漠的侧脸,微微皱了皱眉,但是,不管在战场下如何争执,在战场上,她与卫宫切嗣这位御主始终是最重要的战友,切嗣不能缺少她来抵抗其他英灵的袭击,而她也不能缺少切嗣的魔力供输,这个事实阿尔托莉雅清楚的铭记着。 从某种方面上来说,一旦站在了战场上,相处糟糕的阿尔托莉雅与卫宫切嗣一样都理智到冷酷,也因此,看着身无损伤的肯尼斯,担忧切嗣能否坚持再战的阿尔托莉雅心中产生了一丝后悔——从一开始,她就应该选择让契约胜利之剑的剑鞘放置在自己御主身上,而不是爱丽丝菲尔身上。 宝具剑鞘——远离尘世的理想乡(Avalon/阿瓦隆),它有着治愈其所有者的伤和停止其老化的能力,实际上它可以被称为单兵用的“移动要塞”,用其来保护“脆弱”的魔术师御主,让其在战斗中怎么样都不会受伤死亡,这才应该是最好的决断,而单单将这样重要的宝具放在爱丽丝菲尔这位圣杯之器身上,并不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然而,开始的时候还是将最重要的宝具放在了爱丽丝菲尔身上,并不仅仅是爱丽丝菲尔在战场上崭露头角需要保护,更多的,恐怕是两个人情感上的寄托,无论是身为爱丽丝菲尔的丈夫卫宫切嗣,还是私心中将爱丽丝菲尔的形象与王后桂妮薇儿重合的阿尔托莉雅,却不希望爱丽丝菲尔过早的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远离尘世的理想乡在切嗣身上的话,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多加考虑就可以直接开战吧。 阿尔托莉雅在一瞬不免想到这一点,然而,在下一刻,回想起爱丽丝菲尔温柔微笑的摸样,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下来,甚至觉得自己并不应该产生如此冷酷的念头,下唇紧紧抿起,微微抬高下巴的摸样更是带上了凛凛的战意,随时准备的迎击强敌。 而在这个时候,面对着做好迎战姿势的阿尔托莉雅,美貌简直可以称之为罪过的这名美男子,迪卢木多慢慢抬起左右两枪的枪尖,摆出其独特的双枪姿势,站在阿尔托莉雅的对面,吉尔伽美什的下方,他维护在自己的御主肯尼斯的身前,并向肯尼斯投去担忧的一瞥。 不过,显然的是迪卢木多的担忧并没有传递到肯尼斯的心中,反而让肯尼斯感到愤怒,他甚至觉得自己从者的整个表情都在表述一种鄙夷——当然这只是他的腻想——联系起自己未婚妻索拉对于迪卢木多明显的倾慕,肯尼斯没有在选择与切嗣僵持下去,而是对着迪卢木多当头痛骂。 “蠢货!你还在等什么!马上给我击溃Saber,不要手下留情!” 迪卢木多微微一愣,嘴角牵起一丝苦笑,但是他并没有拒绝自己御主的指令,维护在肯尼斯身前,对着阿尔托莉雅主动宣告道:“真是抱歉了,Saber,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就有机会对于上一次未遂的战斗进行下去。” 然而,阿尔托莉雅还没有发表应战的宣言,双手抱胸的吉尔伽美什就首先不爽的吊起眼睛横向迪卢木多,半空中悬浮的金色旋涡中冒出蹭光直亮的锋利宝具,他望着迪卢木多,口中说出满是挑衅的话语:“真是大胆啊,竟然不把本王放在眼里,直接就向Saber挑战——你准备去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同频道有同样在写FZ题材的,去看了一下别人的字数和收藏以及留言比,默默蹲地,我果然是冷文体质,写什么扑什么,默默表示,这样还我坚持在写,这绝对是同人的真爱啊【喂! 23节五 战场以外[一] ——138:24:55—— 实话说吧,作为英灵的吉尔伽美什并不讨喜,无论是其强劲的实力,还是猖狂的性格,在加上可以媲美挑衅的嚣张言论,无论怎么想,在圣杯战场上,都是属于让人讨厌的一类人物吧。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起码现在在场的几个人对于吉尔伽美什的印象都极为糟糕,这也并不难理解,无论是魔术师还是英灵,都有着各自的自信与骄傲之处,而在吉尔伽美什那种世间唯我独尊的姿态放的实在是太高,这样的话,又怎么能够让在场的人面对他这样的态度而感到舒服呢? ——不过,在最终利益面前,一种让人不悦的高姿态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几乎在吉尔伽美什表达出对于迪卢木多敌意的下一瞬间,卫宫切嗣就眯起眼眸,双枪紧紧握住,几乎在轻声念咒的下一瞬间,体内飞速奔腾的魔力冻结周围时间,掌控时间魔法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就以一种高超的速度一边快速奔跑,一边朝着肯尼斯射击起来。 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子弹攻击,如果仅仅单凭魔术师的本能来躲避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魔术师之间的战斗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推断,早就观察过切嗣与时间之间战况的肯尼斯虽然还没有分析出眼前的对手究竟是何种手法击败远坂时臣这一魔术高手,但是,这与其发射的子弹一定有着关联,这是无论谁都可以得出的结论。 心中早已有了准备,更是觉得使用爆破房屋这种卑鄙手段让人无法容忍——在这一点上,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位天才魔术师的肯尼斯有着与远坂时臣相同的观念,同样认为卫宫切嗣卑劣又堕落,根本不配被称为魔术师——肯尼斯撇了撇,对于切嗣的攻击,勾起傲慢而不屑的嘴脸。 “Scalp!”(斩) 几乎没有任何的动作,得意洋洋的肯尼斯自信到了极点,当然,他也并不是盲目自傲,在弹雨快要攻击到他面前的那一刻,作为肯尼斯王牌魔术武装的月灵髓液马上做出了相应的反应,就在那一刻,银白色的液体作半圆形的薄膜形状一丝不漏的将肯尼斯保护在了身后,柔软无比,但又坚不可摧,将近五十发的子弹被抵挡在一面水银质的保护膜前完全被封杀。 而在这样完美的自动防御之后,月灵髓液在肯尼斯攻击的咒语下半圆形的左右两边凝聚出又细又长的几条银色线条,仿佛钢丝一般向着切嗣鞭挞而去! ——恐怕任何魔术师看到肯尼斯这样攻防一体的魔术武装月灵髓液恐怕都要赞叹一声,不愧是担任时钟塔担任降灵科的一级讲师,被号称是天才魔术师并不是浪得虚名,完美的结合自己本身风与水的魔术属性,肯尼斯在魔术师的成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抹杀。 不过,月灵髓液快,切嗣的速度更快。 “嗯?!还算是有点本事嘛。” 但是真正要发出惊叹的却是肯尼斯,目睹着在银鞭左右夹攻之下,切嗣的速度几乎达到了极致,在视网膜上更是留下一道道无法捕捉实体的残影,哪怕之前已经观察到这一异常现象,在真正面对这种速度来作战的时候,肯尼斯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发出惊叹。 ——越是偏离正常的魔术,越是一种让人动容的惊叹存在。 骄傲与魔术师身份的肯尼斯自然也知道切嗣所发动的应该是具备强烈副作用的高级魔术,也因此,虽然惊叹于切嗣所施展加速时间的魔术,肯尼斯也只是一瞬,就挑高的眉头,露出傲慢而又不屑的表情来,能够让他亲手动手的魔术师战斗,就应该如此才存在价值——被他的魔法完全打败破解的价值。 但是,心中期望着眼下进行的是一场完全的魔术师之间的战斗的肯尼斯恐怕要失望了,切嗣从头到尾就没有打算与对方来一场学术性的魔术比拼,在战场,以最少的代价,不择手段赢得胜利,这才是切嗣从始至终所贯彻的信念。 而在这个时候,一来一回的较量前后加起来短短只有几秒钟,也就在肯尼斯说出表达攻击的斩咒语之时,切嗣就直接而干脆的朝着进入远坂府邸的周边森林进行躲避,一边朝着阿尔托莉雅的方向命令道:“Saber!立刻攻击Lancer!” 会说出这样的指令,以切嗣的角度上来说在,这完全是最好的战略行动。 刚刚经历与远坂时臣的一番恶战,比起阿尔托莉雅来,切嗣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以及魔力的剩余并不足以支持与肯尼斯这样高强的魔术师来一场魔术战斗,在这个时候,他不可能速战速决的杀了肯尼斯,所以,能够下手狠狠对付的,只有在英灵这一方面了。 在上一场战斗之中,切嗣清楚的看到了阿尔托莉雅与迪卢木多之间的战斗,双方看似不相上下,但是相比于阿尔托莉雅在谈论吉尔伽美什的严肃状态来比较,他觉得,阿尔托莉雅与迪卢木多打斗的时候,如果不是想在初战太过于暴露实力的话,更多的是保持着一种比较轻松的状态,不然的话,也不会有心情去动摇迪卢木多参战的信念了。 ——迪卢木多赢不过阿尔托莉雅。 所以,下了这样定论的切嗣并不担心这两位英灵之间的战斗,而可能参与其中,不说吉尔伽美什究竟是对阿尔托莉雅保持着怎么样的心态,行动想法完全无法估算的吉尔伽美什现在起码明显的表达了对于迪卢木多的攻击意图,短时间内,这位最古之王应该会配合着阿尔托莉雅一起去攻击迪卢木多,说不定,更有一定的可能去保护阿尔托莉雅。 内心始终觉得吉尔伽美什对待阿尔托莉雅的态度极为古怪,刚刚挑衅迪卢木多的话语更像是带着一种微妙味道,切嗣在这一点上,觉得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赌在吉尔伽美什不会连同阿尔托莉雅一起用宝具进攻这一可能上,就算是他想错了,如果阿尔托莉雅和迪卢木多一起被吉尔伽美什攻击的话,两个人一定会合作着先对付失去御主的吉尔伽美什。 心思快转的切嗣很快就下了干脆利落的决断。 所以,毫不顾忌的,直接吸引了肯尼斯的全部火力,企图将两个人的战场转移到便于躲避的森林中,让他们两位魔术师的战斗不影响到英灵的战斗,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让肯尼斯无法对自己的英灵进行指挥,只要看不到自己的从者的劣势,骄傲的肯尼斯就不会停止战斗,只会在森林中与他纠缠消耗下去,当然,有可能的话,更可以利用时间在利用森林的地形对肯尼斯设下陷阱,这便是切嗣最基础的计划。 而如果肯尼斯没有调入切嗣为他所设下的这个局中,那么,这也足够让切嗣安全的撤退,他相信,只要他离开英灵战圈之外,让他一路缓冲恢复魔力,一定会让阿尔托莉雅的实力发挥变得更加顺畅,而她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也不会是一件难事,到时候,不能插手英灵战斗之中的肯尼斯可能反而会变成想要保护他的从者的累赘。 实际上,切嗣觉得最完美的情况,应该是吉尔伽美什攻击迪卢木多,而阿尔托莉雅去攻击肯尼斯,不过,那样的话,恐怕会让肯尼斯立刻撤退,这一点遗虑不得不让切嗣产生遗憾,而让他感到更可惜的事情,就是这一次远坂府邸动乱吸引而来的是魔术师本身实力高强的肯尼斯,而不是征服王一方的御主,或者是狂战士一方的御主,毕竟,在他的情报中,这两位御主都是半吊子的低级魔术师,想要抹杀,就算是他受伤的情况下,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切嗣这一番算计的想法阿尔托莉雅并不知晓,听到切嗣的进攻指令,阿尔托莉雅却是下意识的认为自己的御主是想要自己配合吉尔伽美什的攻击一起对付迪卢木多,狠狠皱眉,手持黄金宝剑的阿尔托莉雅顿时动作僵硬了下来。 不怪阿尔托莉雅会有这样的想法,就在切嗣与肯尼斯你来我往的将战斗地转移向森林的时刻,应该说,就在切嗣说完指令的前半秒,吉尔伽美什的宝具就风驰电掣的朝着迪卢木多攻击而去,在切嗣的指令之后,再让阿尔托莉雅攻击迪卢木多的话,情况就会变成对迪卢木多极为不利的二对一,以阿尔托莉雅对于切嗣性格凉薄算计的感官,切嗣如果想要用卑鄙的手法趁机二对一取胜完全是有可能的事情。 而接下去,会让阿尔托莉雅战斗的姿势僵硬下来,就是自身对于二对一这种决断的否定了。 并不仅仅是关于这样以多胜少名不名誉的问题,如果是以二敌一的话,在多数势力角逐的战争上,如果多数的那一方并不是默契的合作关系,挑拨离间和临阵倒戈时常发生,反过来造成出奇制胜的以少胜多并不让人意外,所以,不同的势力不配合的话,会牵扯彼此阻碍彼此的攻势,反而可能比不上以一敌一的所能够发挥的效用。 ——更可况配合吉尔伽美什一起战斗这种事情也太可笑了吧。 显然,此时的阿尔托莉雅与切嗣默契完全不够,造成这样偏差的误会理解也不算让人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看爱丽丝菲尔和阿尔托莉雅战场上的默契,就可以预想到阿尔托莉雅和切嗣PAPA在战场上会有多糟糕的默契程度了【喂! 24节五 战场以外[二] ——138:17:23—— 枪林弹雨一般的黄金宝具仍旧不知疲倦的攻击着。 迪卢木多的神色严正以待,虽然本身适合近战的双枪对付远战的宝具群来说,实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此刻还显得游刃有余,但是此刻任何人都可以从他面颊上的冷汗得出他在进行着怎么样一场艰难的持续战。 从战略上来说,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应该称之为理所当然吧。 作为迪卢木多所持的双枪宝具,其中,“破魔的红蔷薇”是一把能够将魔力构建的防御无效化的锋利长枪,也就是说,作为破魔的长枪在接触敌对方宝具的一瞬可以令魔力编织的宝具切断魔力源而使宝具无效化,但这也仅仅一瞬,针对于近战来说,这一瞬有着至关重要的决定性作用,而相对于吉尔伽美什远程攻击的宝具群来说,其起到的作用就降到了极低点。 虽然敏捷的身姿的让他能够顺利躲避几把宝具,但是面临着越来越多的宝具群,哪怕前几击能够顺利的让“破魔的红蔷薇”触碰到黄金宝具切断魔力源,在这一瞬间顺利躲开,但是,面对着声势浩大的十把几十把真实宝具,迪卢木多也只能暂时躲避着想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来。 至于另一把宝具“必灭的黄蔷薇”,这是一把具有“无法愈合伤口”诅咒的黄色短枪,在远战攻击的时刻,并不能像是吉尔伽美什一般将其进行投掷使用,就算是能够如此,迪卢木多也不能相信这样粗劣的攻击能否顺利攻击到对方身上从而造成诅咒创伤。 恐怕就算是想法设法对吉尔伽美什造成了诅咒的创伤,但是,那样的负伤状态反而会引起吉尔伽美什更深的怒火吧,这根本不能对他继续使用宝具群攻击迪卢木多造成太大的影响,更大的可能是用漫天的宝具群直接围剿迪卢木多来消除诅咒。 以这种角度上来说,目前看似游刃有余的迪卢木多在这样的远战上并没有占据多大的优势,并不能封锁吉尔伽美什的攻击,他也只能内心苦笑着强撑使用魔力躲避下去,根本想不到任何可以对付吉尔伽美什的对策来,唯一的想法,也只能是一边躲避宝具群的攻击一边尽可能的拉近与对方的距离,将这一场远战变成自己擅长的近战。 不要说身处攻击中的迪卢木多,在场的其他两位英灵也清楚的看到了这样的情况。 阿尔托莉雅紧紧皱眉,握住契约胜利之剑的手指紧了紧,无论如何,最终还是没有打算听从切嗣的指令乘火打劫去攻击迪卢木多,不过,就算是如此,迪卢木多的情况也并不显得多好吧,深深对吉尔伽美什忌惮的她,转而将从宝具群的目光放在了废墟顶上。 此刻,站在最高处的吉尔伽美什如同不屑一般冷哼了一声,抱胸的摸样看上去傲慢又猖狂,似乎是感觉到阿尔托莉雅的视线,他偏了偏头,继续让宝具攻击着迪卢木多,带着嗜杀的红色眼眸对上琉璃色的眼眸,眼底恍惚般流转着一道光芒,勾起的嘴角翘了翘,他对着阿尔托莉雅勾勒出一抹类似于温柔的笑意。 不过,在这样的场景,这种状似温柔的纯粹笑容要比寻常时显得更加危险。 如果要让阿尔托莉雅来说,她还是觉得吉尔伽美什流露出满是恶质的微笑那才算是正常,这种正常人身上能够存在的“温柔表现”针对于吉尔伽美什本人来说才应该是最大的不正常吧,就像是逡巡过什么,仿佛志得意满,夹杂着炫耀一样的意味,简直古怪到了极点。 这让神经敏锐的阿尔托莉雅感到后背直直的泛上一股莫名的凉意—— 实话说,阿尔托莉雅觉得自己最不擅长应付的对象,就是吉尔伽美什这种怎么样也无法用常理来推断的家伙了,总觉得对方心思叵测,又像是把所有的阴谋和想法充满恶意的摆放在了面前,似乎不想要圣杯但又势在必得的参与圣杯的争夺,既矛盾又古怪,根本让人弄不清楚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以阿尔托莉雅所认知的人之中,恐怕也只有似敌似友的湖上女王维安能够与他相提媲美了。 “……只要这个国家还有需要我的一天,我就绝不会跟你离开去往阿瓦隆。” “那么,如果不列颠不在需要亚瑟王的话,你就愿意跟我去往阿瓦隆吗?” 墨蓝色的长发如同藤蔓般从后背缠绕而上,华顺如同毒蛇的信子,让浑身的肌肤都僵硬着不能动弹,面对着如此的情景,就算是当时已经成王的阿尔托莉雅也不由脸色大变,呼吸疼痛一般翻腾着,一簇一簇的焦灼,血液抽离一般,面临不详的危机感。 “我最亲爱的亚瑟,我的亚瑟王啊……”带着轻轻的一笑,拂过面颊的,是窒息一般的湖水气息,女子轻柔软绵的身躯整个挨靠着后背上,光`裸的纤细手臂从后向前伸张,蛊惑一般的声音缓缓地诉说着:“跟我定下约定吧,我会保护你永远不受病痛和死亡的侵扰,但是,如果有一天,不列颠再不需要你,你就必须跟我离开。” “……这并不是约定,而是一场交易。”垂下眼眸,阿尔托莉雅对维安这样诉说,却只是得到对方意味不明的温柔微笑。 “如果你觉得这是一场交易,那么,你愿意吗?” 出现在面前的,是剑鞘,闪烁着白色柔光的剑鞘。 黄金质地,装饰着耀眼的蓝色珐琅,精雕细琢的华贵铭文,如其说是武器,更像是王冠和笏杖这样显示贵气威严的宝物,这是绝非人类之手可以打造的工艺品——遗世独立的理想乡,被号称为“阿瓦隆”的宝具。 ——用以保护剑锋的剑鞘,原本只是两个人的一场交易。 琉璃色的眼眸微微暗了暗,阿尔托莉雅紧紧盯着吉尔伽美什,如同当年面对着湖上女王一般,她始终不能得知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然而,那种不详一般的危机感却是相同的,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的不详感应,这让阿尔托莉雅不得不保持浑身紧绷的警惕。 不过,显然吉尔伽美什并不知道阿尔托莉雅内心是何想法,看着对方那一副凌冽而锐利的姿态,气势凛凛而不容侵犯,身体里面产生一种触电般的感觉,激烈而让人舒畅,眼底的嗜血一瞬间蔓延到嘴角,浅薄的唇畔越发上扬,一瞬间的温柔笑意在不知不觉中演变中满是恶意的愉悦,仿佛之前那一瞬都只是他人的错觉一般。 这种感觉很微妙,简单来说吧,如果自身的威严被冒犯的话,吉尔伽美什只会感觉到无法宽恕的愤怒,但是,如果反过来的话,去撩拨冒犯另一位王者——当然这单单只是针对于阿尔托莉雅,看到对方失态的摸样,就会让他感觉非常愉快。 此刻正是保持着类似于这样的微妙心态,吉尔伽美什口中毫不犹豫的说出轻薄的话语:“怎么了,Saber,仅仅观赏本王的身姿,你就感到满足了吗?这样可不行啊,我能够给予你的,可不是这些浅薄之物……” ——真想堵上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虽然这样想着,甚至恨不得将契约胜利之剑直接砍到吉尔伽美什身上,但是阿尔托莉雅却并不打算参与这一次吉尔伽美什与迪卢木多的战斗之中,抿了抿下唇,阿尔托莉雅看着对方,冷俊的面容上呈现出一副凛然而平静的表情,用极为平稳的口气说道:“英雄王,你已经没品到无药可救了,再加上饶舌,可就让人觉得伤脑筋了。” 对于阿尔托莉雅这样的反唇相讥,吉尔伽美什露出愉悦的微笑,自然无比的接口道:“别这样说,本王也一直觉得饶舌是坏习惯,但是,现在跟我对话的你,或许是没有办法无视这样的坏习惯吧?你我之间,应该把这当做是一种乐趣才对。” 阿尔托莉雅用凌厉的眼神阻止吉尔伽美什越说越暧昧的话语。 吉尔伽美什面对阿尔托莉雅冰冷的眼神却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妥,反而兴致高昂了许多,来带着原本对于迪木卢多气势汹汹的攻击也减弱到最开始的微弱程度,就像不上不下的吊着对方喘口气,然后再加强攻势,简直就像是在耍弄一般,这样的战斗心态自然也让迪卢木多感觉到了,顿时,迪卢木多精悍的美貌上呈现出一种被侮辱一样的怒气。 “Archer——!”迪卢木多自然感觉气愤,就算是敌对方比自己强也不算什么,甚至遇到强大的对手,反而会让参与其中的迪卢木多感到慎重而高兴,然而,这样完全不尊重一场战斗,以耍弄对手的心态来进行战斗,这让身为骑士的迪卢木多完全不能接受。 迪卢木多的低吼声顿时将阿尔托莉雅原本对于吉尔伽美什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这让吉尔伽美什微微眯起眼眸,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脸色突然变得凝重的阿尔托莉雅回望了一眼森林深处,然后重新将目光望向迪卢木多和吉尔伽美什两个人,然后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下一次……” 看着神色凝重的阿尔托莉雅,有什么事情发生是一目了然的,还没有等她说完,吉尔伽美什就挑了挑,收起对付迪卢木多的攻击,站在高处表情傲然的说道:“既然Saber你这样请求,如果不答应的话,反而显得本王气量太小了。” 几乎在阿尔托莉雅脸色凝重的下一刻,迪卢木多也收起怒容脸色大变,看到阿尔托莉雅和吉尔伽美什停战的说明,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几乎没有停歇的就消失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把闪闪对阿尔托莉雅的好感度描绘的太高了【捂脸,算了,二周目的好感度高本来就很正常,等转到FP中刷第一周目的时候就比较好玩了【喂。 以及,今天去看投喂霸王票的亲了>//// 25节五 战场以外[三] ——127:00:00—— ——午夜十二点,艾因茨贝伦城堡。 剑栏之役前夜,修道院。 “……耶稣的手腕和双脚都被不信的人钉在十字架上,士兵拿起武器扎入他的肋骨,他对临死前信任自己的罪犯说道‘今日,你与我同在乐园之中’。” 穿着黑色修女服的女子坐在祷告席上,柔顺的浅金色长发都被捋入黑色的修女帽,眼角的细纹烙印下她虔诚的声音,碧蓝的眼眸缱绻着温柔,如同初春的一线阳光,温婉的身姿带着深入骨髓的高贵与典雅,哪怕深处如此素朴而简陋的修道院中,仍旧不能更改这一点。 “所以,你觉得,死亡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吗?……你是在支持我、去杀了、亚瑟王吗?” 对话的人站在修女的背后,全身披着银白的盔甲,唯独缺少坚固的头盔,金色的短发沾着些沫的血渍,稚嫩而冷俊的面孔微微抬高,一步一步的上前,铿锵作响的银片在昏暗的视线中散发着彻亮的光芒,这个看上去年幼的少年似乎处于任何地方都会吸引他人的眼球,就算是此刻,也不例外。 “莫德雷德……”仿佛叹息一般,没有向身后望去的修女摇头仿佛悲伤一般发出一声叹息,轻轻的,她用看透一切的轻缓声音慢慢的诉说着自己的想法:“陛下、不,亚瑟对于不列颠来说并不仅仅是一位王,更是一种信仰,对于不列颠的子民来说,她就是不列颠的神明——” ——在你将她当做信仰之后,怎么还可能去打倒这位神明? “神明?”然而,金发的少年就仿佛听不懂桂妮薇儿的暗含意,停下脚步,歪头的摸样似乎还带着难解的困扰,连带着口中说出的单词都低沉了几分,隐隐微微的,带着一种莫名的味道。 “耶稣死在了十字架上,承担了所有世人的罪,然后,赦免我们,接纳我们,救赎我们……”并没有直接少年的疑问,修女虔诚的声线中仿佛劝导一般低柔。 “桂妮薇儿,你在期待着亚瑟王这个人死亡来救赎一切吗?你恨着……她吗?恨她对你降下火刑的处罚?” 不知道何种原因——据说是迫于骑士的名誉以及教皇的协调——骑士兰斯洛特交还了王后桂妮薇儿,从法兰西返回不列颠,背后着罪责回国,其后,王后桂妮薇儿自愿进入修道院中成为一名修女,并宣誓再也不会与骑士兰斯洛特见面。 修女桂妮薇儿沉默着不发一言,似乎并不知道怎么样回答这个问题,淡漠温和的面容深深蹙起,当然,这仍旧无损与她的雍容美貌,反而衬出一种让人觉得怜悯的孤寂。 “你果然是恨着她的。”金发的少年静静的发言。 “……这是你的希望吗?你希望着、我恨你吗?陛下?” 桂妮薇儿转过头,似乎再也维持不住之前淡漠一切的摸样,眼眸微红,唇畔止不住的颤抖,她牵起嘴角努力勾勒出一抹微笑,就算是内心如何想要表现出自然,但这样牵强而真挚的笑容还是太过于酸涩,喉间干涩了些许,她用轻柔的声音压抑着情感说道:“我真没有想到,您竟然也会开这样的玩笑……为什么要误导我、误导您是莫德雷德?” 恐怕这样的事实摆放在任何人面前都要让人心惊胆颤,就算是桂妮薇儿也不曾预料到,亚瑟王阿尔托莉雅不仅仅与莫德雷德骑士长相一致,就连语气都可以让人真假错乱的不能分辨,简直就像是、就像是阿尔托莉雅与莫德雷德本身就是同一个人一样。 面对着桂妮薇儿这样的话语,阿尔托莉雅却沉默着一言不发。 “……难道说你是在怀疑我吗?”微微睁大眼眸,似乎从阿尔托莉雅这样的沉默中窥探到什么,桂妮薇儿不敢置信一般,沾着泪珠的眼眸带着死寂般的绝望,沉默了片刻,她终于垂下头,无法克制的颤抖出声。 “是的,你确实要怀疑我,兰斯洛特和莫德雷德先后叛变,这其中似乎都牵扯着我,但是,谁都可能会伤害你,唯独我不会如此。”泪珠一滴一滴的接连落下,桂妮薇儿却仍旧没有停止辩解,“请你相信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得如此,我相信他们都还忠诚于你,无论为此犯下何种罪责,都不是他们的本意……” 说到最后的时候,桂妮薇儿似乎有些语无伦次,甚至不知道究竟为谁在辩驳,面对着始终沉默的阿尔托莉雅,她终于像是不堪重负般失声痛哭。 “你、为什么要哭泣?” “我的王啊,我终于知道她(他)想要做什么了,看着这样的你,谁还能够觉得不悲痛呢?” “……桂妮薇儿……” “她(他)将你塑造成了被众人推崇的‘王’,一种信仰,一个神,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过着行尸走肉一样的生活,泯灭所有的情感,最后,你只会变成她(他)手中一件武器,而王却始终没有更改的前进在这一条错误的道路上,无论是兰斯洛特还是莫德雷德都无法忍受,忍受你变成如此的摸样。” “我没有错。” ——王做错了。 桂妮薇儿噙着泪水的眼眸这样凝望着阿尔托莉雅,如同走入囚牢的梅林最后的眼神,如同此刻,久宇舞弥的目光,如出一辙,没有出口的驳斥硬生生的呈现在现实之下,看着躺在床上闭目的卫宫切嗣,阿尔托莉雅感觉到不知名的烦躁侵袭而来。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不应该让切嗣和阿其波卢德对上,如果不能阻止他们两个人的对战,就应该完全按照切嗣的话去做,而不是放走Lancer,你让切嗣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平淡的口气没有带上质问,而像是陈述某种事实,舞弥将冰冷的目光毫不退缩的对上阿尔托莉雅,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想要救出夫人的并不是你一个人而已,切嗣远比你更想要救出她,但是你这样逼迫切嗣,只会把所有事情搞砸。” 如果说出这一番言论的切嗣,恐怕阿尔托莉雅就会之前那般怒目而视,然而,看着浑身虚弱的就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的御主,阿尔托莉雅完全不能将眼前这个双眼紧闭的男人跟脑海中那个冷酷无情的卫宫切嗣重叠在一起,一瞬间颠覆心中对方固有的形象,甚至觉得有些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自己眼中冷硬而充满算计的切嗣会不顾自己的安危让自己身受重伤。 “枪兵的御主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或许内心还处于这种不敢置信之中,阿尔托莉雅不由的开口问出自己也无法想通的事情,以切嗣冷硬的性格和能力,如果察觉到自己处于下方的话,起码会准备好全身而退的策略才对,究竟是怎么会变成眼下这幅半死不活的摸样? “多次使用时间调整的魔术,这给切嗣的身体带来了非常大的负担,他这次为了躲避阿其波卢德的攻击,长时间使用加速时间流的魔术,这种时间调整之术会使结界内外的时间产生误差,作用在他自己身上,在魔术结界解除之后,这种偏差便会马上被自然的力量进行修正,也就是说在切嗣的结界——他的*之中,为了同正常的时间流合拍而进行了调整。” ——所以副作用是身体上时间流的不断减慢吗?这样下去,难道会直接死亡? 听到舞弥这样的解释,阿尔托莉雅的脸色变得沉重了些许,细细打量了一下切嗣周围,看到对方身上泛上的那一层浅薄的冷雾,伸出的手指立刻捂住切嗣胸口心脏处,感觉到明显减缓的心跳速率,顿时感觉事情的棘手,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御主,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舞弥神色不变,目光微微一凝,看着切嗣的左手小指不动声色的向一边细微划了划,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一般,自然的抬头与阿尔托莉雅的目光对视在一起,然后用冰冷的口气说道:“我不知道,或许下一秒就恢复,或许等待圣杯结束也恢复不了这种状况……” 听着舞弥像是斥责一样的口吻,阿尔托莉雅沉默了片刻,琉璃色的眼眸像是迷惘一样无意识的盯着切嗣的面容,眼底似乎还闪过懊恼一般的情绪,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一直等待切嗣恢复,毕竟圣杯的争夺不会因为自己的等待而暂停,相反的,正因为御主这样不利的情况,所以更应该让敌对方势力陷入混乱的情况来争取时间吧? 为此,阿尔托莉雅暗了暗眼眸,然后侧过身说道:“我知道了,舞弥,你留在城堡中照顾切嗣,接下去我会想办法的。” 而在阿尔托莉雅转身离去之后,原本虚弱的躺在床上的切嗣利落的翻身而起,黑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波动。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说好的昨天双更呢? 自以为在卖萌昨天刷了一上午和一下午网址只得两条留言的作者:呵呵……明显大家不期待双更我还是继续隔日更比较好。 26节五 战场以外[四] ——126:54:22—— 如果非要形容韦伯此时心情的话,恐怕也只有“惨不忍睹”可以堪堪表达了吧。 在冬木市各处布置监控的使魔,这种事情,只要是参与这场圣杯战争的正常魔术师都会进行,更何况远坂府邸这个光明正大的御主大本营吧,所以,会发现远坂府邸一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并不仅仅只有肯尼斯,韦伯自然也是发觉的。 然而,相较于远坂府邸坍圮的动静,同时颤动扩散的,市中心巨大的魔力波动——关于骑士王和英雄王两个人之间的战斗,比起魔术师之间的较量更加吸引身为从者的征服王。 结果可想而知—— 哪怕多么不甘心,最终韦伯还是被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带到了英灵的战争。 无独有偶,狂战士兰斯洛特的御主间桐雁夜同样没有抵达远坂府邸而是选择了市中心,当然,他的观念与韦伯有所不同,在发觉市中心战斗中的一位英灵是吉尔伽美什之后,就执拗的认定了远坂府邸的坍圮只是障眼法,真正的远坂时臣一定是在市中心附近。 ——决不能放过远坂时臣! 秉持着这样深刻的怨恨,不知道应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雁夜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兰斯洛特现身,而就在与此同时,几乎是分秒不差,在吉尔伽美什与阿尔托莉雅被令咒召唤去往远坂府邸之时,浑身被黑色包裹的狂战士就出现在了两个人战斗的地方,抬头嘶哑的低吟着,遇见从上空出现的韦伯和伊斯坎达尔一行人。 新仇加旧恨,之前被征服王重创过的兰斯洛特与伊斯坎达尔于此交锋。 面对这种情况,不要说雁夜,就连韦伯都要开始怀疑这是一场诱敌深入的陷阱,基于这种想法,双方都没有出尽全力,而在大打出手之后,却又因使魔察觉到远坂府邸的情况不对,但收到这样的消息之后,更是让两位御主觉得这是远坂时臣针对于自己的阴谋,彼此的迟疑,让两个人都立即去往远坂府邸,而在其后双方收手撤退之后,远坂府邸一役已经结束。 这已经不是可以用脸色难看可以形容彼此的复杂心情了,终于发现这一切并不是远坂时臣的陷阱阴谋,也确定了骑士王与英雄王没有联合做戏的事实之后,面对这像是被全世界的恶意淋了一身的耍弄,韦伯会愤愤不平也不算是难以理解吧。 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诉说的韦伯在这样的深夜根本无法入眠,既懊恼又痛恨,恨不得现在把最先将伊斯坎达尔吸引过去的吉尔伽美什和阿尔托莉雅揪出来狠狠的痛骂一顿,就算是明知不现实,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诅咒着—— “——你这半天都在哼哼些什么啊?”显然不知道自己御主在纠结愤恨些什么的征服王看了韦伯一眼,似乎觉得对方的行为莫名其妙到有些不能理解。 “那个Archer也就算了,为什么连Saber都那么乱来!大白天!在市中心!市中心!可恶!!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在远坂府邸的地方战斗!”韦伯从自己的床上跳起,脚步重重的踩在地板上,就像是发泄自己内心的不甘一样嚷着,“可恶可恶可恶!!这两个英灵究竟在搞什么啊!” “嗯?这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吧……难道很奇怪吗?”不解的征服王伸手挠了挠下巴,然后理所当然的回答:“战场的话,果然还是人多比较有战斗的气氛吧,所以,骑士王喜欢单打独斗的直爽性格我一直都感到很意外呢。” 听到这样的话,韦伯在愤怒中突然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样沉默了下来。 完全不能理解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也不是第一次表达像是这样自言自语般的言论,事实上这并不是真正让韦伯感觉烦恼的地方,真正让他觉得苦恼的,大概就是自己召唤出来的强力英灵竟然会是一个完全无视御主指挥,又喜欢自作主张的行动的家伙。 ——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韦伯瞥了一眼无所察觉的伊斯坎达尔,有些丧气的回想着自己这一路的遭遇,顿时觉得原本想要操控英灵的想法简直异想天开到了极点,并不能说是不好相处,征服王让人诧异的平易近人,但这并不能抹杀对方身上所散发的强势和独立,最后,直到现在为止,他也只能乖乖的躲在自己从者的身后,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要想到这一点,想要得到圣杯来证明自己的韦伯就无法感觉平静。 ——难道就这样混到圣杯结束吗?不!决不! 为自己心中鼓气,觉得自己应该更了解从者一些,如果熟知了的话,就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了,对,就是这样!要让Rider明白,从者听从御主的指令才是正确的,圣杯就不是靠他这个大块头的蛮力可以得到的!带着这样的想法,韦伯怀着希翼的目光看向伊斯坎达尔,然后问道:“……喂,Rider,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诶?这需要怎么想吗?Saber身为一位王者,一般情况下,应该都是坐镇后防调兵遣将吧,所以,她应该和Archer一样擅长远战才对吧,如此习惯近身战……在战场上还要靠着一个小姑娘冲锋陷阵,说实话,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她是如何艰难的传下威名吧,不,应该说,一个国家需要这样牺牲一个小女孩,所以,她的存在才变得如此举足轻重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征服王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更倾向的,是一种类似于怜悯的表情。 韦伯怔了怔,下一瞬间却是反应过来征服王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然而,还不等他重新辩驳出自己自己想要知道的,一股毫无征兆的恶寒突如其来的冲击在浑身上下,克制不住颤抖着,全身的魔术回路就像是绞痛一样一蹦一蹦的隆起,剧烈的,让韦伯呼吸都感觉一抽抽的疼痛。 自然,这样的异样并不是偶然,也并不是由于韦伯自身的状态所引起的,显而易见,这是充斥在周围空气中的魔力产生的混乱,来自另一边,属于西边的一侧,磅礴的仿佛浪涛一样的异常魔力团朝着四面八方扩散着,正大光明的吸引着来人注意。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这样的异样魔力,相较于自己的御主来,只是凭借着属于英灵的直觉,他就判断出这一股异样的魔力属于另一位英灵,对方正挑衅一般召唤着所有其余英灵的现身。 “在河边。” 与自己的御主对视一眼,两个人清楚的意识到,今夜的战斗还未结束,在远坂府邸一役之后,属于圣杯的战斗,还在继续—— ——冬木市国道。 横冲直撞,蛮横而强势,抨击着周围的物体,歪歪曲曲的,金色的流线如同闪电一样飞驰前进,伴随着金属魔法的滋滋火屑,狂卷的烈风吱吱作响的抓着玻璃,激烈而刺激,心脏紧紧窜出胸口,就像是下一刻就会迸溅出来一般。 ——绝·对·不·要·再·来·一·次! 坐在副驾驶座上,处于暴风的中心,阿尔托莉雅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虽然之前已经领教过爱丽丝菲尔让人觉得胆颤心惊的驾驶技术,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象到,会有一个人“驾驭”奔驰可以比爱丽丝菲尔还要糟糕透顶,这样的情况,还不如直接战斗来的轻松。 “怎么样?比起那个假人来,还是我驾驶的比较好吧!”而在这个时候,完全没有自觉的驾驶者——英雄王吉尔伽美什露出得意的表情来,快速转动着方向盘,理所当然的摸样看起来像是等待另一个人的附和。 “……真是了不起。”微微弯起僵硬的嘴角,阿尔托莉雅在这个时候露出一抹讥讽的嘲笑。 但吉尔伽美什像是完全感觉不到来自身旁人的讽刺,兴致勃勃的将急行的路线开的更加扭曲,急吼吼的冲击,左右移动的就像是下一刻就要翻转过来一样惊心动魄,而在他那华贵傲慢的面孔上,露出了犹如满足和兴奋的情绪,用满是愉悦的夸耀声线说道:“那是当然的!本王的驾驶技术可是超一流的!” 阿尔托莉雅扯了扯嘴角,面对自信熠熠的吉尔伽美什,顿时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连做出一个嘲讽微笑的心情也没有了,双手抱胸,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无论怎么想,她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不可理解的事情。 走出艾因茨贝伦城堡,在国道上看到倚在车前朝着自己打招呼的吉尔伽美什,那个时候就应该毫不犹豫的出剑吧,就算是心情糟糕,也不应该坐在敌对者的副驾驶座上,难道还希望这个家伙来安慰自己吗? ——刚才直接出剑就好了。 内心再一次感到后悔的阿尔托莉雅忍不住开口问道:“英雄王,既然你说要带我去见爱丽丝菲尔,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 “这种事情,说这样扫兴的话可不行啊,Saber。”吉尔伽美什眯了眯红石榴色的眼眸,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阴翳,踩下加速的油门,手中转动的方向盘在这个时候转动着更加快速。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异样的魔力波动迅猛的冲刷而来。 原本想说些什么的阿尔托莉雅面色猛地一变。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回来码字了,之前一直在感冒,但是没有在意,挂过几次盐水也没有好,然后,整夜整夜的咳嗽,浑身无力,去市中心拍片啥的是正常的,最后我妈把我带到看中医那里去了,得出结论是感冒严重到支气管炎,一直在吃中药,我妈妈认为这是我对着空调熬夜玩电脑的后果,于是在好之前禁止我动电脑,喝了半个月中药,好得差不多了,我终于可以用电脑码字了QAQ 27节五 战场以外[五] ——126:53:24—— 能够察觉到这样异样的魔力气息并不属于偶然这样的情况,可以说是明目张胆,一股股放诞不羁的魔力波动几乎席卷了整个冬木市,以未远川附近为魔力震源中心,气势如虹的魔力流仿佛海川猛地灌输入一条狭窄的河流,不断挤压着周围的空气,引起爆炸一样的魔力冲突。 在这样的情况,恐怕在冬木市的所有魔术师们——自然也涵盖了用魔力构造的超自然活物,例如召唤的魔使之类的物体——换句话说,参与圣杯战争的所有御主以及英灵们,都在第一时刻感受到这股嚣张至极的异常魔力。 交融在空气中的暴动魔力引起周身的恶寒,而在此刻,狠狠皱眉的阿尔托莉雅面上浮现一层阴霾,或许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然而,出口的话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躁:“换方向!先朝未远川的方向!” 下意识的,高位者的命令语气从她的口中说出,顺着阿尔托莉雅严峻的面容,不着痕迹的流露出让人无法违抗的气势,属于一位发号施令的一位王者,从属者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针对于此时的阿尔托莉雅来说,她只接受对方服从这一指令。 但是,吉尔伽美什却没有被动摇分毫,继续朝着背离未远川的魔力旋涡中心行驶着,踩在油门的动作甚至使得奔驰更加快速的前行,红宝石一般的眼眸中掀起涟漪,华丽而充斥贵气的面孔上勾勒出一抹微笑,在此时显出隐隐微微的危险。 “那只是杂种之间无关紧要的聚会罢了,太过在意的话,只会将自己的身份降低到与这些蝼蚁相媲美,你早就应该离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远一点了,Saber!” “不要把你这种强词夺理的说法强加在别人身上,我要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此刻,放弃与爱丽丝菲尔见面而选择继续参与战斗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让阿尔托莉雅感觉糟糕,但是事有轻重缓急,此刻这样的决断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艰难的下了这样一个定论,为此而感到心情烦躁的阿尔托莉雅却又遭受吉尔伽美什明显拒绝的说法,为此,一言不合,争执也在所难免。 而事实上,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密切,甚至是敌对的状态,以这样的情况来说,阿尔托莉雅这一番说法并没有什么错,但她这样表达排斥与撇清关系的说法,明显让吉尔伽美什感到不悦。 嘴角泻出一丝冷笑,横冲直撞的奔驰更是在此时飞快的撞开眼前的一切障碍物,砰砰的巨响之中,吉尔伽美什用满是恶意的话语回答:“怎么了,Saber,你现在应该着急的是自己御主的情况吧,会那么乖巧的跟我走,不也是因为如此吗?” ——什么……?!! 阿尔托莉雅那双坚定而澄澈的琉璃色眼眸有一瞬间的紧缩,愤怒像是一盆冰水猛地浇灌熄灭,心脏不由自主的碰碰跳动,浑身的肌理都忍不住紧绷了起来,警惕而锋利的,犹如出鞘的宝剑,锋芒直露的锐利目光直直的戳在吉尔伽美什的面孔上,就像是想要撕开对方平稳而恶意的微笑,一言不发的沉默摸样让俊美的面孔冷的如同冰塑。 “你的御主——半死不活的话,不是更好吗?” 残酷的话语理所当然的从吉尔伽美什的口中说出,一字一顿的,微微压低的声线或许只有蛊惑这种说法才是最贴切。 “唔,看你这摸样,难道不认同本王的话吗?真让人难以置信,如你一般的英灵,便早应该明白这些吧。” “……一派胡言。” “哼,所谓的‘御主’,本来就是让英灵现世的一种媒介罢了,如果消失的话,或许有些麻烦,但是也并不是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因此继续停留,根本就不需要你为此本末倒置的费心吧。” ——如果切嗣就此死去、如果命令自己的御主不存在、那么…… 不得不说,吉尔伽美什话语之下的暗含义让人心动,就算是阿尔托莉雅也无法辩驳,的确,切嗣不能就此影响和牵制自己的所有行动,不被令咒强制命令,这样的条件,有一刹那,阿尔托莉雅也为此而感到被诱惑的动容。 恐怕御主们也不曾预料过这样的情况,相对于骄傲的英灵们来说,牵制的“御主”如果没有令咒的存在,根本就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存在,而令咒的存在,更是像警钟一样禁锢在英灵的头顶,越是如此,越是让英灵们想要去抵抗这一牵制。 现在,在召唤已经成功的前提下,更换一个听话的契约者、或许是一个默契一些的契约者,这样显然远比一个相看两相厌的御主要好很多吧。 ——“Saber,去得到圣杯吧,无论是为了你还是切嗣,我会都将最终的胜利为你们保管好。”—— 但这样的动摇也仅仅一瞬,想起与爱丽丝菲尔的约定,阿尔托莉雅就立刻清明,手指紧紧握住绑在身上的黑色安全带,神色一凛,冰冻一样的视线就直刷刷的对准吉尔伽美什那一张华贵到无以复加的面孔上,冷冷的,她开口便说道:“你在监视我?” 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自然是由于吉尔伽美什这一番蛊惑挑拨的言论,明显的,从对方的话语中,已经清楚的暴露出他知道卫宫切嗣情况不好,而这一点,如果没有追踪入艾因茨贝伦城堡,监视到阿尔托莉雅这一方的一举一动,根本不会知晓。 之前警告舞弥的提点就已经隐隐察觉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一直跟踪在自己身上,现在更是通过对方的话语验证了这一点,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何如此,真正知晓了这一真相,阿尔托莉雅还是感觉到一种寒毛直竖的诡异感。 ——并不仅仅是因为敌对的情况,英雄王如此行为,完全是出自于她是阿尔托莉雅,或者用另一种说法,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在针对她阿尔托莉雅所以才像是空气一样无处不在的跟踪监视,只要想到这一点,无论是谁都会感到毛骨悚然吧。 从没有遭遇到这种情况的阿尔托莉雅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古怪的情绪,眼神却更加锋利的对准吉尔伽美什。 而这个时候的吉尔伽美什并没有承认阿尔托莉雅的话语,同样也没有否认,而像是转移话题一般说道:“你想要见到那个圣杯之器,为的,是放在她身上的东西吧,你想要用剑鞘来保障自己御主的安全,本王说的没有错吧,Saber?” 飞速行驶的金色流线在撞击到国道旁的路灯上,激起滋滋的微小火花,车下的轮胎不断的打着转,惹得尘埃簌簌的刮起,让沥青的地皮腾升出骤然提高的热气,奔驰,终于暂时的停歇—— 阿尔托莉雅眯起锐利的眼,不由自主的半倾身体在已经稳稳的落于远处,她盯着那双如同熔浆一样的红石榴色眼眸,面孔无声的接近,张开削薄的唇畔,冷冷的说道:“你早就认识我?” 这样突兀的说法有些莫名其妙,但这并不是无的放矢。 早在最开始与吉尔伽美什一战中,阿尔托莉雅就隐隐察觉到不对,总觉得对方早就已经认识了自己,更是了解到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能力,但这样的察觉在明白对方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就又无声无息的消散。 ——英雄王与骑士王并不是一个时代,在此之前就已经相遇,根本是绝无可能。 这样绝对的不可能让阿尔托莉雅最开始的怀疑烟消云散,然而,就在此刻,吉尔伽美什清楚的说出契约胜利之剑的剑鞘,如果仅仅是对方对爱丽丝菲尔的身体做了什么而无意中拿到剑鞘也并不算是意外,但是对方的话语中,分明是已经了解到剑鞘的用意,而这绝不可能是爱丽丝菲尔告诉吉尔伽美什,这样一来,吉尔伽美什知道这一情况,就显得非常可疑了。 紧蹙的气氛中骤然染起杀意,在狭窄的空间中,肃然而静谧,窗外的淡雾席卷着魔力,拭擦着玻璃,带着让人恶寒的气息,丝丝缕缕的钻入车内。 吉尔伽美什凝望着阿尔托莉雅,两个人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勾起嘴角,面对逼视的琉璃色眼眸,他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轻佻而熟稔的将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扣在对方的脑后的发丝间,猛地一拉,动作显得有些粗暴而恶劣,而两个人的距离,一瞬触碰在一起。 柔软的唇畔轻轻的摩擦,呼吸交叠,丝滑一般的声线却碾碎一切的残酷恶意。 “呵——不管曾是怎样的王,你也是个女人,所以,就算是你内心深处是如此希望着早点认识本王,这并不是什么让你难以启齿的羞耻。” 危险的气氛陡然间变得缠绵而暧昧。 作者有话要说:  码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黏糊糊湿哒哒的啪啪啪【喂 28节六 骑士意志[一] ——126:50:11—— ——*。 比起喜欢来说,应该只是“想要”这种心情吧。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呢? 眼睛在交融,任何时候都显得如此骄傲凛然,以一个脆弱的女性来说,这种性格未免也太过于强势了吧,被压倒、被占有、被蹂躏、被征服、被掠夺,那才是作为一个女人的至福,明明眼前的这个人,只要乖乖的等待着享受快乐就可以了—— ——不过,这种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正是让王感到兴趣的源头吧。 吉尔伽美什心中这种想法并没有完全的展示出来,如果被阿尔托莉雅知道的话,恐怕此刻的两个人之间还不会如此平静,早就已经造成刀剑相加的结果了,倒也不是他有自知之明的了解自己这种想法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有多么的不可理喻,只不过,眼下这种气氛,比起开口说话,果然还是直接做下去更贴切他的想法。 跨越模糊界限的魔力在交汇,就像是在身上点火,迫不及待的,彼此的魔力就像是溺水之物一般拼命朝着浮木之处涌动,喘息带着迷惑所剩的理智,战栗一般的气息,从四肢传达到大脑,就像是触电一样,交缠的唇齿克制不住的发抖。 过大的欢愉,无法阻止,这样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感觉恐惧。 相对于顺从*的吉尔伽美什来说,阿尔托莉雅在内心之中蔓延出一种无力般的惶惶不安,出现在圣杯战场,脑海中被灌输入一些最基本的知识,比如像是“补魔”这样的事实,原本英灵就是由魔力所构造,就算是再怎么像一个人类,从根本上来说,也不属于“人类”这种范畴。 如果真正要形容英灵的话,更简单一些的说法,可以说是需要补充一种叫做“魔力”的能量作为动力,从而展示出非同一般的能力的一次性消耗类机械性能武器。 魔力,自然是必不可缺,但是,也没有到像是罂粟一般让一位英灵上瘾怎么样都无法抗拒的地步。 ——所以说,魔力交融的太不对劲了。 阿尔托莉雅忍不住眉头微微蹙起,锐利的眼眸中沾染上迷蒙一样的疑惑,但这样的表情在吉尔伽美什眼中,无异于默认的邀请。 猩红的眼眸却带上深沉的波澜,双臂之间是颤抖的少女,一向威风凛凛的形象因为此刻显得格外的娇小,强烈的对比,磅礴的满足感,禁锢在身躯之下,那双骄傲眼眸就像是融化成滩成一汪水涡般惹人怜爱,重合的双唇温热而柔软…… 舌尖挑动着滑腻的津液,清亮的液体迎着彼此的味道变得越发粘稠,啧啧作响在耳,有些砰然心动的感觉,只要感受到对方不抵抗般的顺从,就想要深入些,更加深入些,做些更加过分一些的事情,令对方觉得羞耻不安的事情。 ……这样持续了多久了呢? 不只是嘴唇,手指摩挲在光滑紧致的细嫩皮肤上,少女的馨香,不知所措般的不安表情,紧紧咬住下唇,臂弯中不由自主发抖的柔软身躯,完全跟平常凛凛的气质不同,娇嫩欲滴,仿佛一张白纸一点点在手指涂抹的感觉,有些诱人的犯罪了吧。 ——真是让人意外的青涩。 顺着唇角的津液缠绵的吻到面颊,吉尔伽美什咬住阿尔托莉雅的耳垂,一瞬间,忍不住笑了出声。 完全不知道眼前之人有些什么糟糕的想法,不过,这个时候,就算是吉尔伽美什不说,阿尔托莉雅也感觉的出来,以一位王者,一位成名已久的王者来说,本身完全没有一点性`爱的经验,除了战斗以外,甚至与异性更深一些的接触都没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绝对可以说是不可思议。 但是对外以男性之躯来宣称的阿尔托莉雅来说,这也算是合情合理,毕竟,盛名在外的骑士王一直被认为是一个禁`欲的清道徒,总比猜测出她实为女性要好。 以个人的想法来说,阿尔托莉雅一直认为自己以女性之躯坐上王位没有什么错。 但是,对于某些坚持正统的老顽固来说,一位女性的王,完全不能带领被罗马帝国压迫以及日耳曼人杀掠的不列颠,十五岁的年龄掌权已经被人诟病,甚至多数人仍旧认为她不详的血统不配登位,如果知晓她是女性,恐怕当时的贵族们宁愿年龄为长的摩根成为国王,怎么也不会同样她成为国王。 虽然说阿尔托莉雅有把握,以自己的能力最终一定能够成为国王,然而,在她父亲尤瑟王死后,国内动荡的形式根本是刻不容缓,下一刻可能就会将不列颠送为罗马帝国的侵略地,如果不是如此,恐怕主教和大魔法师梅林做出以石中剑选王之举,最终会如此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也是无奈之举。 而在登王到处征战稳定形势联姻之后,再对外宣称亚瑟王实为女性,根本是给予虎视眈眈的周遭敌国让自己下位的把柄罢了。 “为什么皇室会出现你这样的怪胎呢?从头到尾都没有享受到一丝一毫的皇室优待,颠沛流离的幼年生涯竟然还没有让你的心灵扭曲黑暗,一回来就将守护不列颠的皇室责任一声不吭的背负,你现在还如此正常,这本身就已经是不可思议的异常了吧。” 当时,与阿尔托莉雅关系尚未决裂的王姐摩根甚至做出这样的感叹,或许,在皇室娇生惯养成长的摩根在当时对阿尔托莉雅愿意背负烂摊子一样腐朽的不列颠还感受到了钦佩,不然的话,也不会制作出莫德雷德,而在两人决裂之后,也不会始终不曾对外暴露阿尔托莉雅实为女性来动摇她的王权。 无论如何,基于当时时代的种种原因,阿尔托莉雅并没有机会去享有这样亲密的男女关系,相较于吉尔伽美什来说,在某方面可以说是像一张白纸一样干净,不过,就算是如此,这样随意被另一位王所挑衅嗤笑也足够让人觉得难堪。 因而,吉尔伽美什的笑声听在心情不稳的阿尔托莉雅耳中,显得令人烦躁又刺耳。 或许,这样的想法有些令人费解,但在阿尔托莉雅眼中,吉尔伽美什此刻的行动,基本上等同于一次挑战,等于两个人之间没有流血的“战斗”,而在“战场”上被人嘲笑经验不足,怎么想都是一件令人怒火中烧的事情吧。 在某种意义上,阿尔托莉雅可以算是一个完全没有“情`趣”的王者了。 此刻,对方的金色发丝的磨蹭着自己的脸颊,看不到吉尔伽美什低笑的摸样,但是阿尔托莉雅却像是被羞耻一般涨红了面颊,迷茫疑惑般的水润眼眸中却隐隐闪动着某种怒气。 滚动的魔力像是爆炸一样发出刺目的光芒—— 反手抵在吉尔伽美什的背后,像是拥抱一样的姿势,在狭窄的车座上,阿尔托莉雅显得凌乱而狼狈,蓝色的领结软软的萎靡在肩膀上,松松垮垮的白色衬衫微微翘起,平坦而光滑的小腹露出一角,交叠的身躯,怎么看都是一副被蹂躏被疼爱的姿态。 但与两个人这般淫`靡的姿势相悖的,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住金色的剑柄,距离太过于相过,仅仅一瞬,想要躲避也无处可寻。 先不论吉尔伽美什面对突袭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成功袭击的阿尔托莉雅却缩起瞳仁,剑尖穿透整个心脏,没有产生一丝误差,迸溅的鲜血淋在面孔上,这样的情况下,怎么想,吉尔伽美什都应该无法挣扎的死亡了吧,然而—— 契约胜利之剑被一点一点的拔出,温热的鲜血似乎滚烫开溅上的皮肤,刺麻的窒息感,呼吸一簇一簇的加深,阿尔托莉雅只觉得自己心脏被整个捏住攥紧,砰砰砰的响动连接在指节上,不敢置信的,又或许不可思议的,她瞪大了眼,白皙的面颊上衬上血红的液体,展现出一种冷俊又残虐的美感。 自然,这样的表情呈现在吉尔伽美什,让抬头观看对方的吉尔伽美什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不明意味的,他伸手拨开阿尔托莉雅沾着鲜血的发丝,脸上微笑的表情带着吞噬般的黑暗,用那张华贵精致到完美的面孔,像是沾染了毒素的斑斓野兽,危险而蛊惑。 “Saber,归顺本王吧,在这世上,只有本王知道你有着何等的价值,扔掉那些幼稚的幻想,全身心的将信仰交托与我,本王将名符其实地让你得到一切。” 没有施展治愈魔术的痕迹,戳穿整个心脏的伤口紧紧一瞬完全愈合—— “我的剑鞘竟然在你身上?!” 对于吉尔伽美什的话语不与应对,阿尔托莉雅突然像是明白了一切般将契约胜利之剑对准在对方的脖颈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不作死就不会死=____.=完全指代闪闪的行为【喂!以及,如果经验太丰富被甩绝对是自作自受【喂喂!以及,基于读者的愿望,偶尔来一发小剧场吧。 *小剧场* 阿尔托莉雅:痴汉去死!(明白闪闪是跟踪狂而且收集自己的剑鞘之后……) 金闪闪:痴汉?谁?Caster? 元帅(Caster):贞德!!!放着我来!!! 29揭秘正番·曙光 ——如果王是独一无二的光,那我便是暗行的黑影。 ******* “作为我的儿子,你拥有继承王位的资格,现下暂且隐藏身份,侍奉与王,然后——在亚瑟倒下的那一天,你就是不列颠的王!” 纤细的双手张开,狂热一般的黑曜石眼眸,黑色的披风被猎猎的卷起,张牙舞爪的锐利长牙磨刀霍霍的对准猎物,拥有创造般魔术天赋的魔女,摩根。 “绝对不可以将头盔脱下——” 从一出生,不,或许说是被制作的开始,进一步,用非同寻常的超自然的速度成长的,每一刻都在忍受着骨骼快速拉伸以及血液波动的痛苦,加速的时间魔术维持在整具身躯上,在这具人造人的身体上,然后,下一秒,这具身体就会因为时间流的过度消耗而毁灭。 非要形容的话,这样的复制物如同最绚烂的焰火,砰地一声,在极端的时间中迅速灭亡。 这,就是莫德雷德的生命。 就本身来说,莫德雷德的存在,就是时间魔法以及第三魔法重叠下的奇迹,哪怕是对魔术有着不可复制的天才般能力的摩根,也无法保证能够再一次“巧合”的复制出拥有赤龙血统的另一个“人”,能够自行思考的人,而不是一具空洞的人造人偶。 但是,就算外表如同像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仍旧是非正常的异端。 有那么一刻,莫德雷德觉得自己的存在,实在是令人恶心到了极点,披着人类的外皮,撕开了皮肤,内里存在的,就是一个怪物。 如她一般,非正常的出生,非正常的成长,怎么可能算是一个人呢? 要是顺着这样偏执的想法不断想下去,最先忍受不了可能首先就是莫德雷德本人,可能在注定短暂的生命中就毁灭了自己,所以,不想要靠近人类,近乎逃避般不敢接触人类,唯有如此,莫德雷德才不会每时每刻的思考自己究竟是怎么样不能容忍的异端。 并不是厌恶人类,而是厌恶着与正常人类不同的自己。 有时候,莫德雷德甚至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她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偏执而近乎古怪的认知,如果是一般情况下,遇到如此的状况,怎么想也应该是自己怨恨将自己制作出来的人类,然后堕入黑暗来疯狂报复才是正常的发展吧,为什么偏偏她从有意识开始就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不正确的呢? 直到遇到那个人—— 璀璨耀眼的金色发丝,澄澈透亮的琉璃眼眸,无波无澜,冷俊的少年不可抵挡的冲锋陷阵,所到之处,敌军在那凛凛的高贵身姿左右挥开一道血红的道路,士兵在厮杀,战声鼓鼓的敲在心脏口,令人砰然心动的,沾着鲜血的手指高举黄金的长剑,在让人窒息的光辉之下,这个人就像是拯救一切的荣光。 ——完美无瑕,动人心魄,超越一切人类的,王。 “亚瑟不知道你是她的孩子,就算是知道,也绝不会认可你这污秽的存在,你的存在本身就在玷污她,所以,一开始,她就想要杀了你。” 摩根张口诉说着恶毒又残酷的话语。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创造我呢?” 莫德雷德用纯粹而疑惑的目光望着这位魔女,在她的心中,虽然创造了自己,但是摩根的存在,从来就不等同于“母亲”这一职责,这位满目野心和执念恨意的魔女,面对自己的时候,并不存在一丝一毫的温柔,在这个人的目光中,摩根仅仅只是把她当做一件可以利用武器罢了。 冷酷无情的魔女。 莫德雷德一直这样认定着摩根。 “那不是很明显吗?我制作你,自然是让你谋夺亚瑟的王位,把她从那高高在上的王座上狠狠拉扯下,让她跌入泥泞之中,永远不能挣脱这一份屈辱……哈哈哈,只要这样想象那个画面,就让人高兴的有些兴奋呢。” ——摩根憎恨着亚瑟王。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的话语,莫德雷德觉得真相就是如此,不外乎皇室之间的必然存在的龌龊罢了,仔细想想,像是摩根这样的内心黑暗的魔女,自然应该讨厌光明又完美的亚瑟王,更何况,本身来说,摩根的继承权应该比亚瑟王更前更正统,被夺取了王位的女人,会有这样丑陋又不堪的姿态,没有比这更合乎常理的了。 但是,另一个人却反驳了她的想法。 “不,没有一个人会憎恨王,莫德,你还不明白,那正是属于王的魅力,只要是不列颠的子民,就无法对她产生怨恨这种心情……摩根绝不会如此,相较之下,她应该是比任何人都要爱着王的……” 莫德雷德遇到桂妮薇儿的时候,总觉得这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把所有人都想象的太好,被保护在温室之中雍容华贵的绽放,仿佛月光般轻柔忧郁的王后,而在这位王后心目中,恐怕根本就不存在一个邪恶之徒吧。 就是因为深知桂妮薇儿是怎么样的一位王后,莫德雷德在发现对方与兰斯洛特骑士关系过分亲密的时候,难以置信的愤怒,从心底深深的涌现而出,脑海就像是被沉沉的敲击,轰鸣成一片空白,这样被最亲近被信任的人所背叛的,往日越是纯白的姿态,在此时显得分外让人不能容忍,丑恶的,恶心到了极点。 ——这样的女人,满口谎言的,丑陋不堪,污浊于王的…… 绝对不能原谅。 等到冷静下来回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莫德雷德也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已经设计了让王捉`奸的画面,然后是王对自己冷漠警戒的神色。 ——我……做错了什么? 张口想要问出这样的疑问。 ——难道你宁愿相信这个背叛你的王后,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明明我才是你的孩子,是王唯一的嫡子,我是你名副其实、身心与共的继承人,只有我才是、我才是……” 心脏就像是被撕成一片又一片,落在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破碎声,就像是被对方戳开了整个心口,噗通噗通悦动的心脏器官罢免行动,呼吸都在停止,莫德雷德在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泛凉的气息让她遏制不住手指的颤动。 “虽然是王姐的诡计,但你的确是我的孩子,不过,就算是如此,我也不会承认此事,也不会将王位托付与你。” ——始终不能被认同,如她一般肮脏的不`伦之子,怎么还如此的恶心的奢望王的承认呢?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吗……终于,我明白了,为什么我只能屈居圆桌末席——我终于明白了。” 想要张口微笑,觉得眼角微酸,满口满口的干涩,莫德雷德想要大笑出声,但是却什么也无法在发出,她怔怔的呆愣在原地,伸手向前,看着王远去的背影,冷漠而绝情,耀眼的光辉仍在这个人的身上汇聚,让人不得不凝望,站在光线之下挺拔的身姿仿若神祗般不可抵触,这个人,就算是亚瑟王,这个人,就是她的父亲。 仰望着王的背影,莫德雷德垂下手,眼眸缓慢的合拢,天旋地转的黑暗扑面而来,酸涩的气息从眼角蔓延,她终于明白了这样的事情,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悲伤而痛苦,那一瞬间,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击垮成虚无。 不管努力刻苦到怎么样的程度,就算是比任何人都要优秀,莫德雷德的存在,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一个非正常的异端,肮脏又污秽的不`伦之子,让亚瑟王无时无刻蔑视着的,玷污王荣光一生的孽子,不,连被叫做“孽子”也是一种奢望。 ——王从来没有期待过她的出生,永远也不会承认莫德雷德的存在。 莫德雷德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可笑,希冀着本就不可能得到的东西,自以为是的站在亚瑟王的身后,但是,亚瑟王并没有认同她,甚至觉得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资格成为王的骑士一员,想要效忠王,想要有一天得到资格称呼亚瑟王为“父亲”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存在?难道还要用这样污秽又肮脏的身体去得到什么?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一直以为站在独木桥上,实质上,只是在行走一条没有任何搭建之物的空气,高高在上,底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旋涡,而现在,莫德雷德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深渊,然后随着刺穿自己肌肤的旋风一起,重重的摔在在地,化作一滩烂泥。 ——所以,莫德雷德应该怨恨王,怨恨她的父亲。 “我想要效忠的人,并不是亚瑟王的不列颠,而是不列颠的亚瑟王。” 然后,在地狱的业火中爬着的莫德雷德仰头,听到了来自兰斯洛特骑士的声音。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未完待补充,补完的话大概会提前暴露出最终的反派BOSS,话说有人提前知道是谁吗?其实我前文中一直在阿尔托莉雅的回忆中暗示来着。 以及,跟编编在商讨着入V事情,还没有确定,大概就是最近会入V吧,总觉得会扑的一脸血【远目……然后,像是以往入V之前都会有的,照例简略说说接下去的大纲路线吧。 ——Fate/Zero篇 大概也快要了收尾部分,需要让闪闪被黑一把,然后阿尔托莉雅黑化一把,OVER。 ——Fate/Prototype篇 一周目闪追求二周目女主的御主,一堆作死的节奏_(:3」∠)_然后揭示一下闪闪会有女主记忆的根源真相。 ——Fate/stay night篇 三周目闪对上三周目女主,完成一大堆补魔【喂,然后奔腾向HE。 嗯,粗劣简略的大纲就是上面这样,摊手,所以说不会坑,就是可能会卡肉卡战斗啥的【喂,最后,入V还是等通知吧,还没有跟编编商量好来着。 30节六 骑士意志[二] ——126:48:46—— 宝具“远离尘世的理想乡”——契约胜利之剑的剑鞘,根据契约会从阿尔托莉雅身上提取魔力来发挥其效用,拥有着超强治愈能力的圣剑之鞘。 不合常理的魔力交融,致命伤口快速愈合,几乎在那瞬间,阿尔托莉雅的呼吸猛地一滞,她终于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离得太近,更何况最基础的补魔就是□交换,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身上的魔力与对方的魔力会产生如此强烈的交汇效果,完全是因为剑鞘在吉尔伽美什身上的缘故。 ……既然如此的话,那原本在体内封入剑鞘的爱丽丝菲尔怎么样了? 联想到此处,阿尔托莉雅忍不住掀起一股怒然,冰冷的琉璃色眼眸狠狠的瞪视吉尔伽美什,手中握住的契约胜利之剑蹭光直亮的燃起锋利的杀意。 “哼,这世间所有宝物都是本王之物,Saber,你的东西自然也是属于我的,非要用这种不快的目光看待本王的话,可跟恃宠而骄没有差别了。” 吉尔伽美什在这个时候却表现的极为不以为意,显然,他一点也不觉得拿到契约胜利的剑鞘有什么错,相较而言,把剑鞘放在一个人造人身上的举动才是不可理喻才对,面对着阿尔托莉雅如此森然而愤怒的目光,他不由蹙眉产生一丝不快的情绪。 这样的强盗逻辑几乎让阿尔托莉雅冷笑出声:“纵使是英雄王,将他人的宝具据为已有,这样跟小偷无异的无理行为,难道你就不会为此而感到羞耻吗?” “是吗……但是本王觉得这样的掠夺没有什么错,你看,说出这样质疑的话,但你还不是躺在我的身下喘息吗?”吉尔伽美什做出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伸出的手指抚摸着阿尔托莉雅的面颊,指腹暗示般流连在沾血的唇畔上,暧昧而轻佻,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显得有些狡黠。 “你——” “你还在为此而感到愤怒吗?臣服于王,这难道让你恼羞成怒了?” 吉尔伽美什邪肆的挑了挑眉,华美的面容上满是欣赏的表情,似乎,看到阿尔托莉雅怒不可遏的神色让他感到了愉快,他低头,停留在原地的剑锋在他的脖颈上划开一道深深的痕迹,鲜血沿着黄金的宝剑渲染开刺目的色彩,滴滴答答的滚落而下,沾在对方的纯白衬衫之上,显出一种独特而残虐的美感,恐怕任何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就会感受到触电般的怦然心动。 高洁而堕落的景色,纯洁的少女,在男子的怀抱中,竟然还可以无知的露出如此天真的神色,吉尔伽美什甚至有点觉得想要笑出来。 呼吸灼烫而急促,鲜血流失的昏晕目眩,令人着迷的美景,温热的唇吻在对方柔软的薄唇上,舌尖舔过唇缝,触碰到紧紧闭合的齿牙,一点点的摩挲着,湿润的舌滑过那一排细致而整齐的齿牙,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挣扎,然后,舌尖窜出鲜血的咸渍滋味。 “吉尔伽美什,纵使你是王,我亦为王,骑士王岂有向英雄王屈膝之理。” 阿尔托莉雅将冻结的冰冷目光望向吉尔伽美什,口出吐出的话语镇重其事,这让吉尔伽美什觉得不可思议,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竟然还认为他想要的只是单纯的流于表面的“臣服”,一点污秽和*都不懂得,这样单纯的少女究竟是怎么样成为王的? “如此不愿意屈服的话,那么,将你打倒,在那之后,你将成为本王的后妃。” 吉尔伽美什舔过自己的下唇,舌尖上被咬破的鲜血还带着咸腥的味道,深深的凝望阿尔托莉雅,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然后便张口说出宣告般的嚣张话语。 “——我拒绝。” 阿尔托莉雅眯起眼睛,微微抬起尖尖的下巴,然后语气冰冷的说道:“打败别人就想要强行将对方迎为自己的后妃,这样的陋习简直野蛮到了极点,虽然可以说是最古之王故土的文化习俗,但是这样没品又无礼的强盗想法早就应该转换一下了。” “哼,败者没有资格提出异议。”吉尔伽美什有些不快的出口,针对于对方“古老、野蛮、未开化”的眼神,红石榴色的眼眸深处也跳跃出一丝怒火,然而,现在就直接动手,等同于坐实对方的说法,更何况,吉尔伽美什也没有打算现在就直接让阿尔托莉雅提前退场,但就算是如此,他也觉得自己对这个女人太过于容忍了,战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强词夺理也遮掩不了事实。”阿尔托莉雅反唇相讥,琉璃色的眼眸暗光涌动。 “Saber,你也只有现在可以逞强了。” 在多说下去也只能是争执和战斗了,双方都清楚的明白这一点,吉尔伽美什微微偏了偏头,脖颈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到不留一丝痕迹,鲜红的液体却还沾着皮肤上,对着阿尔托莉雅调`情般一笑,然后说道:“哼哼,我可是等着你输得哭泣的那一天,到时候,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吉尔伽美什这样必胜的宣言实在是太过于轻浮,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跟侮辱的话语几乎没有多大的区别,手指紧紧握住契约胜利之剑,但就在她快要忍受不了的爆发的时刻,对方却已经化作一座齑粉消失在原地。 契约胜利之剑散发的光芒瞬间消融,阿尔托莉雅伸手握拳狠狠的渣在车门上,虽然曾经接受过无数挑衅之言,但吉尔伽美什的话绝对是最让人感觉愤怒,眼底的煞气起起伏伏的扩散,深深的呼吸,阿尔托莉雅闭上眼,然后又猛地睁开,目光掠过窗外越聚越拢的白雾,终于压下想要追杀吉尔伽美什的冲动,冷静的做出决定。 冬木市的国道路面并不宽敞,柏油路上间距的路灯在这时候的光线也显得有些若隐若现,迷蒙的灯光之下,浓厚的白雾散发着异样的魔力流动,在此刻,飞快的穿梭入白雾,耀眼的金色车体飞驰过狭窄的弯道,以超脱常理的高超技能,朝着异常魔力的据点——未远川靠近。 这是阿尔托莉雅第一次驾驶车体,相较于爱丽丝菲尔和吉尔伽美什糟糕的驾驶技术,在她手下的轿车乖巧而安稳的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也并不难理解,毕竟在她身上,有着“骑乘技能”,不仅局限于马,其他四脚兽、战车、幻兽、甚至是现代化的汽车飞机都包含在内。 这样的感觉有些奇妙,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此刻驾驶这样的机械,就像是许久之前就熟练的操作过一般,自然而然,反射性的对着方向盘进行操作,这样远超寻常马匹的高超速度,不能够理解的物理机动力,自如前进的畅爽感,在“骑乘技能”的引导下,她不得不承认,驾驶这种机械是一件不可思议又令人着迷的微妙感觉。 ——这样的发明真是了不起,怪不得爱丽丝菲尔和吉尔伽美什都喜欢驾驭这种机械装置。 阿尔托莉雅内心发出这样的感叹,但在下一瞬间,联想到这两个人,她的心情又不由的低落下来,飞驰入沿河大道的时候,就像是要发泄什么一般,轿车的行驶速度又快了几分,金色的流线划开一道鲜明的痕迹,在黑暗之中,就像是一纵即逝的流星一般。 虽然驾驶技能非同寻常,然而,相对于一般英灵灵体化来高速移动抵达目的来说,她驾驶车体的速度还是超有欠缺,但对于她来说,选择驾车赶往未远川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与所有其他死后成为的英灵都不同,阿尔托莉雅是以活者的身份与阿赖耶识契约进入圣杯的战争,也就是说,她还没有在自己的时代中死去,在临死之前,以超脱常人的意志介入圣杯战争,也正是因为如此,无法像是其他英灵一般灵体化高速移动。 而相对于步行飞奔来说,此刻,驾驶车体的确是更好的选择。 快速的向右急转,甩动车尾的动作熟练而精准,不待车门完全打开,阿尔托莉雅就朝着未远川堤岸方向飞奔而去,在一片浓雾之中,现场的场景放大在眼眸之前,就在两百米宽的河面之上,Caster吉尔斯·德·莱斯鼓起长袍,消瘦的双手漫不经心的捧着不知名的魔道书,冷风吹动,在朦胧的之下,黑色的怪影若有似无的抖动在他的身后。 “真是太令人感动了,我的圣女,您愿意进入此次晚宴真是我无上的荣光。”吉尔斯出口的贵族声腔悠扬的仿佛在吟诵,伸手拭去眼角激动的泪珠,他用无比狂热的眼神对着阿尔托莉雅,然后兴致盎然的说道:“这将是最后的华丽宴席,用鲜明的绝望和恸哭,将神庭染上绮丽的色彩,谁也不能阻止,请你尽情的享受这狂欢的庆典吧!” 极不寻常的魔力释放开来,源源不断的魔力旋涡狂乱的刮起,四周的空间都像是在光怪陆离的扭曲,到处都是爆发式危险的魔力余波,吉尔斯双手张开,稳稳的站在水面之上,身后张牙舞爪着虚无的黑影,就像是在进行着一场邪恶而疯狂的祭坛,而在此刻,盘踞在祭坛之外,所有英灵已经聚集,今夜的狂宴就此掀开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更,求多多支持啦_(:3」∠)_ 31节六 骑士意志[三] ——126:21:34—— “喂,骑士王,能够遇到你真是不错啊……虽然很想要这样说,不过真可惜啊,现在看来并不是适合寒暄的时候。”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手握缰绳,带着雷电背驰而下,气势磅礴的架着神威战车从高空降落,隐藏在他身后的御主韦伯似乎正因为不适应高空加速而脸色发白,但征服王显然并没有发觉这一点,此刻,这位赤色的健壮大汉目光如炬的望着阿尔托莉雅,先开口并不算是恭敬的笑了笑。 阿尔托莉雅皱眉回头,对于这位此刻还能够开玩笑的王者,心中有些不悦,开口毫不示弱的说道:“征服王,你难道就是为了开玩笑所以来跟我打招呼的吗?” “别这样敌视。”伊斯坎达尔的表情有些无奈,面对着一脸正紧的阿尔托莉雅,他摆了摆手,然后回答:“我可没有打算今夜跟你交手,看看那边的大家伙吧,如果放着不管,恐怕整个城镇不出几个小时就会被它吞得什么也不剩。” 微微一顿,右手警戒的握住无形的契约胜利之剑,阿尔托莉雅迟疑的偏过头,然后便看到了令人嗔目结舌的一幕—— Caster吉尔斯正疯狂般放声大笑着。 幽深的水面在他的脚下就像是煮沸的汤水一样躁动着起起伏伏,如同阴影一般模糊的黑色异性化作了渗人的实体,无数的触手向外延伸着,形状长条而滑腻,那是乌黑的蛇群、无数条相互攀爬扭动的蛇聚集在了一起…… 不,那并不是蛇群,类似于蛇的触手浑身包裹着两腮般一吸一缩的吸盘,就像是乌贼供捕食用的长触腕一般,有着成人手腕粗细,不断向上扩张着,扭曲交杂错乱的混合在一起,沾满了令人作呕的粘液,像是黑色的山堆一般,将位于最中间的吉尔斯不断的抬高,像是祭品一样直指苍穹! “……被舍弃在黑暗中的囚徒啊,我将统帅你们!我将领导你们!吾等受神愚弄之辈,吾等备受欺凌者的怨恨,即将传达于至高之上的‘神’!让我们高举救世主的旗帜,如今,在此宣誓,洗刷这世间所有的罪恶,赞美这羊羔的悲鸣,聆听叛逆者的嘲笑,吾等即将敲开天国之门!” 渲染成黑色的河面上扩散开一条条带着白沫的波纹,无数的魔物触手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涨满饱实肉块形状,而向外未融合的触手正在耀武扬威的张开。 穿着斗篷的吉尔斯仰头高声狂傲的诉讼,浑身缠满的触手在这嘹亮而狂热的祭词之下格外的扭曲,在尖声狂笑中,癫狂的魔怪急剧膨胀增加,高高的推起魔怪群上的魔术师,近乎大厦般的高度,如果将未远川河底下的深度算计,这垒叠增加的令人惊恐,然而,更令人难以想象的,却是这一座黑色的肉山团却还在不断高涨。 就在此刻,吉尔斯整个人都像是比他庞大几十倍的黑色肉山吞没一般,但是他却仍在大笑,面对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他用一直欣喜若狂的表情大笑着,就像是失去了理智的疯狂,握在手中的人皮书发出湿漉漉的、闪耀夺目的光芒,以此为中心,巨大的魔力流正从书中宣泄而出,并奔腾的朝着四周翻滚酝酿着。 ——这就是Caster吉尔斯此刻发动的宝具,“螺湮城教本”的魔怪召唤。 注视到这样的场景,阿尔托莉雅也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耸立在河面上的黑色魔怪,面无可憎,带着危险的庞大压迫,异样的魔力还在凝实,但这并不是最让人惊悚的,更让人胆战心惊的,是这召唤而出的海魔还在增大,还在持续不断、无穷无尽的增持。 并不只是阿尔托莉雅看到这海魔的身影,就算是浓雾聚拢,月光没有被乌云所遮盖,路灯还在恪尽职守的迷蒙发散着光亮,而未远川对岸的居民在这样的深夜中也模糊的目击到了庞大的黑影怪物,并因此掀起恐慌不安的躁动,恐怕,圣杯站长想要隐蔽进行的原则,被完全的破坏了。 就算是在这场战争之后可以让教堂的人群去消散这群人的记忆,就算是可以将这浓雾中的黑影谎称做轮船之类的东西,但想要人不对此起疑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Caster召唤出如此众多的魔怪究竟是想要做什么?”针对这样的情况,冷静下来的阿尔托莉雅不由的发出提问,就算是想要引出其他英灵来角逐战斗也不应该如此,这样召唤海魔妄图毁灭整个城战的举动,根本就像是让所有英灵一起来狙击他,这跟自寻死路有何差别? “如果他还有理智的话,或许可以去问问这个问题?” 相对于阿尔托莉雅对于Caster吉尔斯的不能理解来说,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对于毫无兴趣,他伸手摸了摸下巴,皱眉估量着海魔所散发的令人惊惧的压迫气息,心中却是已经清楚的明白这并不是可以简单消灭的家伙了,对于阿尔托莉雅的提问付诸调侃一笑,苦中作乐的说着。 “C、Caster、一定是疯了吧!他根本就不能控制那个怪物!他自己不能够提供出这个怪物需求的大量能量,在这样下去,这个被召唤的使魔绝对会上岸吃了一切人类来吸取能量,然后、然后绝对会毁了整个冬木市的!” 站在征服王身后的御主韦伯露出快要哭出来的崩溃摸样,双手抓着抓自己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想要退缩,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下意识的重新伸出手抓住伊斯坎达尔的红色披风,沮丧而希翼的问道:“Rider,你一定有办法的吧?” 韦伯这个时候会如此恐惧也是情有可原,对于英灵而言,他们恐怕还无法理解Caster召唤而出的海魔所产生的严重性,Caster支撑不了海魔需求的能量,甚至根本不可能控制对方,而不被控制的魔物会做得,只是像饕餮一般不断吞噬和毁灭。 这恐怕没有魔术师可以阻止,毕竟所谓的魔术,本身就是指“驭魔之术”,而正常情况下可控制的“使魔”,根本不能与海魔这种真正无法操控的“异界魔物”相媲美,简单来说吧,使魔就像是一件魔术师手中可操控的玩具,而海魔就是玩具真正的*,这差别就像是恐龙玩具跟真正恐龙之间的差距,而事实上,召唤海魔这种行为本身,就已经不能说是简单的“魔术”了。 面对这样无能为力的致命危险,知道消灭海魔将会多困难,这让魔术师等级本就不高的韦伯感到恐慌。 “嗯,不用这样担心,一定可以解决的,对吗,Saber?”无奈的揉了揉自己御主头顶的发丝安抚着,说到后面的话,征服王将目光转移向阿尔托莉雅,像是暗示般问道。 阿尔托莉雅深深蹙眉,沉默了一会儿,她自然明白对方所表达的共同战斗对付Caster的邀请,但是仅仅是他们两个人挑战Caster的话,这就不由得让阿尔托莉雅迟疑一瞬,她并不是畏惧战斗,毕竟这样的战斗有着后顾之忧,目光对准越来越庞大的Caster,阿尔托莉雅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去迟疑了。 “……征服王,与你结成暂时的联盟共同战斗我没有任何异议,但是,其他英灵呢?” 征服王显然也能明白阿尔托莉雅在顾忌些什么,毕竟在圣杯战争之中,其他英灵和其背后持有令咒的御主们,对方会担心战斗之中遭遇其他英灵的偷袭——就算这些英灵们本身并不打算袭击,但御主们可能的想法也不得不让人迟疑几分。 “刚才我已经呼唤过了,Lancer已经做出回应,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会赶过来帮助我们。Berserker不予讨论(毕竟狂战士没有理智思考的能力)。Archer——说了也没用,以那种家伙的性格可不会轻易答应。” 征服王明显是有备而来,对于阿尔托莉雅可能存在的迟疑也早就猜测到,所以没有多思考就给予自己的答案,当然,这其中并没有提到的Assassin,在征服王眼中,Assassin早就已经被消灭,自然也不会提出。 听到这样的话,阿尔托莉雅理解的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回应道:“我明白了,那就速战速决解决它吧。” 但在阿尔托莉雅的话语刚刚落下,一个浑身漆黑的身影就猛地从后方向她冲击而来。 “……Berserker?!”征服王与其御主露出意外的神色。 持剑与兰斯洛特交锋而过,对持着漆黑的狂战士,阿尔托莉雅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觑了一眼,然后冷声说道:“真是抱歉了,征服王,我恐怕暂时不能参战了,Caster那边就先交给你了。” “啊,这也没有办法。”征服王也有些无奈的一笑,明显差距到阿尔托莉雅的排斥之意,伊斯坎达尔明白对方并不打算让自己帮助,甚至更希望自己对这一场战斗表示缄默,查看了另一边架在海魔上的Caster,就算是旁观此战,伊斯坎达尔也觉得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 而在这个时候,阿尔托莉雅的视线凝望在黑色的盔甲战士之上,抿住下唇,然后气势如虹的宣告:“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兰斯洛特!”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二更,求继续多多支持啦_(:3」∠)_ 32节六 骑士意志[四] ——126:08:55—— ——谁能够明白间桐雁夜的执念呢? 挚爱的女人嫁予他人为妻,他只能默默的献上自己的祝福,沉浸在最黑暗的角落中失落的微笑,但就算是内心如此的不甘,但他仍旧愿意为这个女人的幸福而退后,是啊,只要葵能够得到幸福,他愿意相信远坂时臣那个男人,相信他才是那个唯一那个能够带给她幸福的人。 但是雁夜却看到了葵的泪水,沾满了牺牲的泪水,甚至直到此刻,明知道她的女儿将过继给间桐家族,对于时臣残忍的拆散这个幸福家庭的做法,她仍旧没有任何的怨怼,只是在最后无能为力的哭泣,然后,用最坚强的表情拾起微笑。 看啊,这个女人在如此痛苦的微笑,那个原本应该带给她幸福的人究竟做了什么? 无法饶恕。 雁夜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不应该相信一个魔术师,更不该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交在一个魔术师的手中,早在八年前的那天,在葵将要与远坂成婚的时刻,他就应该坚定的告诉她“绝对不行”,而不是勉强的把自己的祝福献上,默默的祝愿葵得到幸福。 正是因为他懦弱的退缩,才是演变成如今的悲剧。 他早该明白,所有魔术师都是不可信任的疯狂家伙,是的,原本作为间桐家族继承人的他早就应该清楚,明明他比任何人都切身理解什么是魔术,那种令人厌恶而恶心,完全应该被唾弃消失的肮脏之物,当时,正是因为明白“魔术”有多么的可怕,他才坚决的拒绝了自己的命运,诀别了自己的兄长逃离间桐家族。 他选择了逃避,然后,把自己最重要的女子葬送给一位魔术师。 在看到葵留下泪水的那一刻,雁夜的心中产生无尽的悔恨,是的,是他错了,他的逃避造成的这一切,他无法原谅自己铸造如此的错误,所以,为了惩罚自己,为了偿还自己的过错,为了让葵重新得到幸福,他回到了自己不愿面对的间桐家,然后,参与了这一次的圣杯。 雁夜为此付出代价,他明白,在圣杯结束的那一刻,也是他生命完结的那一刻,但是,就算是如此,他也绝不会放过远坂时臣那个男人,他要亲手杀了时臣,杀死这个造成葵痛苦的男人。 ——所以,作为他最大敌人的远坂时臣,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死去了呢? 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茫然,在得知时臣死亡的消息时,雁夜甚至有些不知所措,铸造葵不幸的男人已经死去,那么,他的愧疚,他的痛苦,是不是应该可以停止了呢? 不,疼痛还是继续,绞痛一般深深的拉扯着雁夜所有的肌体。 无法分辨出究竟哪里在痛,或许应该说浑身没有一处不在疼痛,被虫子咬噬的痛苦,每一处肌肤都在疼痛,无处可逃,无计可施,只能挣扎的忍受着,燃烧一般的痛苦,无数的虫子冲入他的经脉中,随着他的痛苦,同样扭曲的挣扎着。 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 雁夜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身体中的印刻虫是怎么样在蠕动,提供自己的英灵过多的魔力,它们钻入自己的五脏六腑,不断撕咬着自己的四肢百骸,不停扭曲的挣扎着,挣扎着…… ……够了吧,应该停止了吧。 他从内心发出这样的呼唤,然而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浑身乏力的躺在冰冷的地下隧道中,污臭的气息掩埋了他的躯体,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停止呼吸,然后在这一堆黑暗中腐朽发臭,与这些垃圾一起融合在一起,跟虫子一起,结束这样的痛苦。 ——啊,没有其他办法,就这样放弃吧。 雁夜有那么一瞬感觉心神松荡,感觉什么意义都没有了,不能思考任何事情,除了压抑痛苦之外,只剩下想要解脱的心情,在这些吞噬自己身体的印刻虫身下,他无能为力,只能选择如此,是啊,有谁还能够选择享受痛苦,忍受这样的痛苦呢? 不,还有一个人,是的,他不能放弃,还有一个人需要他去拯救。 圣杯——绝对要拿到它,要拿它来拯救小樱。 生命的全部意义在这个时候被找到,雁夜在痛苦中爆发出强烈的意志,现在最重要的是Berserker的战斗,还有,救出樱。 浑身都动不了,只能忍受着燃烧一般的痛苦,似乎下一刻就会死去般的窒息感冲刷而来,痛苦变得更加的鲜明,但是雁夜却还在坚持,为了樱在坚持着。 樱——好想在见到这孩子。 在无穷无尽的痛苦深渊之中,雁夜的眼底只有樱天真微笑的身影,还有樱在虫仓中麻木空洞的眼神…… 有点不对劲,他要做什么?对,是拯救樱,他的英灵Berserker提取魔力在做什么?有问题,Berserker没有听从自己的指挥。 这一瞬,痛苦中思考着的雁夜发觉到自己被自己的英灵自主行动所把持,然而下一刻,疼痛又把思考挤压在角落中,他只能用所有的意志来压抑痛苦,虽然察觉到异样,但是却没有做出任何行动来阻止Berserker的行动模式。 只有疼痛,只有痛苦—— 黑色的骑士发出来自深渊般的嘶吼,委身于罪恶的狂乱,将所有的痛苦化作憎恨的眼神,陌生而残酷的,红色的双眸中满是失去理智的、野兽般的癫狂,咔哒咔哒作响从乌黑盔甲中发出,来自地狱最深处,怨灵怨嗟声音的来源,被碾压一般,像是抽泣一般,仿佛恶意微笑一般诡异的声音。 他在吼着,我憎恨你。 他在吼着,我诅咒你。 曾经的完美骑士与完美的王,如今的Berserker与Saber。 两把长剑铿锵的交缠在一起,凶猛强烈的攻势,一次、两次、三次……剑锋不断敲击着,令人叹息的现实。 “无毁的湖光”——与“誓约胜利之剑”成对,曾经并肩共战的至高宝剑在此刻成为致命的宿敌。 此刻,魔剑无毁的湖光还在不厌其烦的剧烈攻击着,契约胜利之剑发出细碎的呻`吟,彼此都使用出自己高强的剑术实力,强大的气势碰撞在一起,无情的攻击绽放在两个人之间,威武的身姿凛凛的站立着,忘我的战斗着,剑锋摩擦在盔甲上发出蹭亮的火花,这是两个人强烈的战火,无人可以插手其中,为了荣誉、为了自我的战斗。 “……啊……” 黑色的盔甲在抖动,狂战士兰斯洛特似乎在浑身抽搐,低哑的声音仿佛是在讥讽的微笑,分不清究竟在嘲笑些什么,无可抑制的情感隐隐微微的宣泄出来。 猛烈的穿刺攻击在盔甲上,越战越勇,双方都负上伤口,虽然并不是致命伤,但却仍旧让人胆战心惊,正面的劈砍成效显著,侧面的攻击也让人无法抵挡,阿尔托莉雅腹部的盔甲蔓延着鲜血,兰斯洛特的头盔发出击碎的声音—— 姿势、速度、时机,两个人的战斗攻势全都显得如此完美,此刻的战斗更是繁复华丽的堪称剑术比拼的典范。 没有人能够比他们更清楚彼此的攻击模式,曾经为了理想一起战斗的挚友,王与骑士之间不分伯仲的剑术,直到此刻,仍旧停留在两个人的心中,昔日的时光——战场上的鲜血、晚宴上的欢笑、王座之下的荣耀,接触的目光,穿透昨日的时光凝聚在一起,他们,仍旧是完美的骑士和完美的王。 兰斯洛特的盔甲脱落在地,涂满浑身的黑色雾气收缩在一起,紫色的发丝垂在苍白的面容上,消瘦而憔悴,过去“骑士之花”的美貌因为憎恨已经当然无存,如同枯槁的鬼怪,充满憎恶的眼眸发出冰冷而疯狂的光芒,诅咒般,丧失一切的完美骑士。 阿尔托莉雅站在一端急促的呼吸着,锐利的琉璃色眼眸似乎带着一丝茫然般的不敢置信,她还沉溺在许久之前的交锋中,然后,遇见到兰斯洛特恶鬼一般苍白的容貌,哪怕已经知道对方堕落在黑暗疯狂的深渊中,她仍旧有些不敢置信,呆愣一般,握着黄金的宝剑,怔怔的与兰斯洛特对视在一起。 ……究竟又多久没有在看到他的身姿?兰斯洛特的剑术仍旧与过去没有改变,但是为什么他的面目会如此的陌生? 阿尔托莉雅认识披着这身盔甲驰骋疆场的骑士,对方骁勇善战的身姿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记忆中,哪怕在所有骑士聚集的时刻,哪怕在太阳骑士高文面前,兰斯洛特在圆桌上仍旧是比任何人都要耀眼的无双剑士,是任何人都要杰出的其实,他的丰姿,就算是身为骑士王的她,也不得不赞叹出口。 是啊,曾经比任何人都要出色的骑士,被背叛王的那一刻,王就再也不曾见到他的现身。 恍惚间意识到这一点的阿尔托莉雅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如果是怀着愧疚之心而不敢见王的话,那为什么兰斯洛特会以这样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呢?不,这样满目憎恨的兰斯洛特,绝对不会如此懦弱……那么,究竟是谁在阻止他再次见到王? 而兰斯洛特却像是看透了阿尔托莉雅的想法一般狞笑着,嘲笑一般,像是曾经保有所有荣光一般,高傲的笑着。 “你……”阿尔托莉雅像是疑惑一般出口,忘记了对方身为狂战士失去理智的属性,像是面对一个正常的骑士一样发出质问,然而,却来不及将话语出口说完。 ——诅咒的黄色短枪猛地突袭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三更,求留言多多支持作者啦_(:3」∠)_ 33节六 骑士意志[五] ——124:24:47—— 逆向的海风卷起杀意,生与死的狭窄间隙一瞬而逝。 阿尔托莉雅偏过头,刺穿的一串鲜血飞旋而出,沾在冰冷洁白的盔甲上,绯色的红,鲜明的过分刺目。 她在原地笔直的战立,微微睁大的琉璃色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敢置信的情绪,虽然在察觉到突袭的第一时间躲过致命一击,但偏离的战斗轨道让本该刺入胸口的黄色短枪刺中右臂,此刻,阿尔托莉雅下意识的用左手捂住右臂,目光与迪卢木多的眼神接壤在一起。 而跟目光还算是冷静的阿尔托莉雅相比,迪卢木多的面容上掩饰不住本身的狼狈和痛苦,他勾起一抹凄凉的微笑,这让他精悍的美貌增添上一股惑人的悲哀,用满是无奈的歉意声音说道:“冒昧打扰你们两人的对战是非我愿,但是,这是御主的请愿,我必须达成。” 手中握住的双枪旋转出一个漂亮的杖花,说完这样的话语之后,他收起目光中所有的哀戚情绪,面对一张即将到来的战斗,就算是战斗的起点并不名誉,但对于迪卢木多来说,也必须严正以待,这是他最后能够留给敌人的尊重。 此刻,三个人互相对持般警戒的站立着,预备对战的身姿,按照现实来看,前有兰斯洛特,后有中途插手的迪卢木多,阿尔托莉雅的情况很不利。 战场上的气氛骤然间紧张—— “……这下可糟糕了呀。” 尝试过攻击吉尔斯聚集的海魔,但是始终不见丝毫的效果,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不由紧紧皱眉,这个时候他已经清楚的知道,仅凭他一人的话,就算是使用了对军宝具,恐怕也不能消灭海魔,最多也只是耗费魔力拖延时间罢了,为此,他不得不暂时停下自己的攻势,然后回头将目光转移向另一边的对战场。 “什、什么?Rider,难道你没有办法杀死Caster?”看着彪形威武的巨汉露出类似于焦急的神情,韦伯更加的紧张起来,他站在征服王的身后,仰着头不安又希望的询问着。 “嗯?”伊斯坎达尔蹙起眉头微微松开,就像是感觉到御主的情绪,停顿了一下,然后故作出毫不在意的骄傲神色,低头看着身边的御主说道:“不,现在还不是杀死Caster的最佳时机,倒是Saber,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情况不妙啊。” 韦伯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伊斯坎达尔对于Caster的真正情况避而不谈,转而将专注点放在骑士王身上,紧张的神色化为恼怒,一时间口不择言的说法:“笨蛋笨蛋笨蛋!你在说什么傻话!现在关心Saber有什么用!重点是打败Caster!” “诶——”身处战车头顶的伊斯坎达尔露出一抹无奈的微笑,他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在怒吼之下隐藏着的恐惧,伸出宽厚的手掌搂住自己御主幼小的肩膀,然后改变最初安抚对方的话语,坦然直言道:“虽然你这样说,但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对于Caster可是无计可施啊。” 韦伯被对方粗厚而又温柔的动作吓得有些一惊一乍,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征服王粗糙而宽厚的手掌对于他来说,陌生的有些让人惊惧,更何况他本身的情绪也不稳,下意识的挣了挣身体,但对方的粗鲁外表下的温柔却安抚了他几乎要尖叫出来的情绪,吸了一口气,在伊斯坎达尔的安抚下,韦伯终于冷静下来,然后明白了对方所表达的含义。 “你需要Saber的配合才能够打败Caster吗?”韦伯问出这样的话语,在冷静之后他分析出征服王之前的种种举动,然后得出最贴近答案的结论,然后将思索的目光凝望在另一边,皱眉说道:“那现在就这样静观其变,不准备上去帮助她吗?如果出手晚了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我说小Master,如果现在去帮助Saber对战的话,那可跟侮辱她没有什么差别,就算是最后胜利了,她也不会有丝毫感激,而且,如果Saber是一个像弱者一样只会求助的家伙,那我也没有必要上去帮忙了。” 征服王露出欣赏的目光,看着阿尔托莉雅的身影,神色有些动容,那是渴望与对手酣战的眼神,期待着的,与跨时代的英雄们交战,然后领略对方身上的风采。 韦伯完全不能理解伊斯坎达尔的想法,但在对方这样说出拒绝自己建议的话语之后,也无法让对方改变主意,最终,只能似懂非懂的说道:“所以说,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就只是等待了吗?等待Saber那边的战斗结束?” “那可不一定。”征服王抿起嘴角,表情带着一丝戏谑。 还不等韦伯发出疑问,炫目的金色光芒就在眼前突兀显现,让人下意识眯起眼眸,之后,在耀眼的光线中出现的人,浑身上下被金色闪光的盔甲所覆盖,傲慢而强势的悠然而立,这个让人印象强烈的身影,就算是韦伯想要认错都不可能。 金色的英灵,Archer——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不曾预料到吉尔伽美什会在这个时候现身的韦伯发出一声惊呼。 这让吉尔伽美什不屑的目光滑过他的面孔,然后像是看垃圾一样冷哼出声,紧接着,他将视线放在了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身上,吊起眼角的摸样看上去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然后淡淡的说道:“——玩笑就到此为止吧,杂种。” “哦,决定要出手吗,Archer?”面对吉尔伽美什,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付诸一笑,看上去并没有多期待对方给予回应。 然而,出乎意料的,对于伊斯坎达尔的插科打诨吗,双手抱胸的吉尔伽美什一理不理,反而是面露厌恶的看向Caster吉尔斯,这恰好与吉尔斯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看到对方这般肆无忌惮的眼神,顿时,吉尔伽美什通红的双眸中燃起红莲般的怒火。 “是你——”站在顶端,以俯视的角度看着未远川的堤岸,吉尔斯似乎是回想起之前吉尔伽美什与阿尔托莉雅最初对战时的场景,身下整具海魔的身体动摇了起来,带着令人胆寒的魔力流,周遭的水面奔腾出旋涡状的水流,缓慢蠕动的身形一瞬间快速高涨,朝着吉尔伽美什的方向,恶意的移动着。 这下,不说韦伯,连带着征服王也惊讶无比的看着吉尔伽美什,然后诧异的问道:“喂,Archer,你做什么惹怒那个家伙了?” 吉尔伽美什没有回答,他用凶猛而充满危险信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意图向着自己靠近的黑色触手,粗壮的触手上,让人觉得恶心的晶亮粘液还滴滴答答的滑动着,斩开一道空气波,带着死亡的气息,无数条触手目光坚定的向着他攻击着! “杂碎!谁准你将肮脏低贱的目光俯视本王!”面对着吉尔斯的攻击,吉尔伽美什像是地位被侵犯般怒不可遏,从口中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中吼出来一般,就在此刻,金色的涟漪绽放在他的身后,闪着金光的宝具顿时从中发射而出! ——战斗,现在开始正式开启。 就算是面对怎么样危机的战况,也要昂首挺胸,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这一场艰难的战斗。阿尔托莉雅不敢有任何松懈,没有去管另一边的战斗究竟是怎么样的状况,身处自己的战场,她严正以待的警戒着兰斯洛特和迪卢木多。 右臂上的伤口已经凝结,但是内里真正的伤势却并不好,肌腱被切断始终无法愈合,糟糕万分的情况,最重要的大拇指不能行动,虽然双手努力握住契约胜利之剑,但是阿尔托莉雅仍旧感觉到自己的力不从心,然而,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恐慌,而是用越加坚定的目光迎战。 迪卢木多高高举起右手的红色长枪和黄色短枪,做出像是张开翅膀一样的开战姿势,这并不是故作潇洒的无用姿态,而是属于这个骑士经过无数次炽热的战斗经验所总结凝练的独特沙法,近可攻退可战,在近战的场地上,他的自信绝不是空穴来风,此刻,面对着阿尔托莉雅,他如炬的目光中也表明准备好了接下去的战斗。 但是,在现在,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站在骑士们的战场,以全然放松又全无破绽的姿势站立着,他的身上并没有多深的战意,湖之骑士兰斯洛特正将目光定定的望向阿尔托莉雅,更准备的说法是他的视线近乎焦灼般凝聚在阿尔托莉雅右臂上的伤口上。 “……啊……真是令人熟悉的场面……王啊,我总是让你在我面前受到伤害……” 令人怀念的陌生声音,像是指甲划过玻璃一般刺耳。 阿尔托莉雅目光怔怔的看向兰斯洛特,然后失声低喃:“兰斯洛特卿……” ——紧张的空气在这个时候微妙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去学校,如果断网不能更新的话,后天双更。 *小剧场* 吉尔斯元帅:(激动)贞德!让我为你报仇! 吉尔伽美什:(怒吼)窥伺Saber的杂碎!本王要将你千刀万剐! 兰斯洛特:(微笑)吾王!好久不见啊!……(转头黑化)让吾王受伤的家伙给我准备好去谢罪吧! 迪卢木多:(茫然)究竟是什么状况? 阿尔托莉雅:…… 34节六 骑士意志[六] ——121:56:28—— 从前,有一个男人,他深陷忠与孝的选择之中,对于君主的效忠,对于养母的恩情,两者本不应该有所关联,然而,他却偏偏陷入了必须抉择的绝境中—— “湖之骑士,告诉我,你为何而迷茫?” “……我不知道,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王的完美骑士竟然也会有无法解决的苦恼吗?” “大概是我无法真正像是王一样达到完美,会迷茫,会徘徊,会被情感所束缚,会因这种心态而羞愧,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最终还是无法如同王一样伟大。” “啊……”高贵而贤淑的王后露出感同身受的悲伤微笑,然后用低柔的嗓音轻轻说道:“所以,她才是不列颠的王,而我们只是成就王治世理想的部件,对于不列颠这整个大体来说,我们都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但是却又缺一不可,而这,便是我们的存在意义。” 所以,就算是最英明完美的王统治着不列颠,牺牲还是真实的存在着。 被誉为完美骑士的兰斯洛特看着王后雍容而又苦涩的微笑时终于意识到这无比残酷的现实,在成王的道路上,无论是谁,都注定成为“王”这一象征物的牺牲部分,他们都是为了缔造王的伟业而存在,作为理想中的“王后”和“完美骑士”,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投放在王的脚下,来铸造演示王道的高台。 ——但是,需要所有人都按照固定的形象分毫不差的扮演着,只是为了王伟大的理想,这样的人生真的是正确的吗? 湖之骑士的人生从来不属于他本人,而是属于遵循骑士道并为此献身的全体——因为这正是众人理想中的君臣之道,属于王的忠诚骑士应该持有的“完美”。 尽忠于“完美的王”的“完美的骑士”——这个男人只能接受众人期待的这种方式生存,并为此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产生质疑的瞬间,湖之骑士已经注定了走向一条背负罪孽的道路。 侍奉的君主过于完美,这并不是可以背叛王的借口。 这位圣明的君主没有任何错,清廉公正,骁勇善战,仁慈宽厚,对于不列颠来说,亚瑟王是无可挑剔的圣君,拯救王国于水火之中的英雄,如果要让兰斯洛特对她心生反意的话,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的。 但是,这位英明完美的王带领骑士们一直前进的道路同样没有错误吗? 看着忧郁微笑的王后,兰斯洛特不禁产生这样的疑问,如果王所奉行的道路连这样一个温柔的女子都无法拯救,那么,亚瑟王究竟想要拯救谁?不列颠?如果她想要拯救不列颠,难道桂妮薇儿王后就不属于其中吗?连自己最亲近的王后都必须牺牲,拯救不了一个微小的个体却还意图挽救一个庞大的整体,难道这就是她所做的“正确”吗? 然后,他明白了,王所前进的道路终究到往何方—— 所有与亚瑟王亲近的亲朋好友都注定了“被牺牲”,正因为他们的亲密,所以他们必须为了王道所牺牲,因为在王的眼中,他们都理所当然的应该理解她的道路,并为了整个大不列颠而奉献一切,为了那一个个陌生子民的敬仰推崇而献出一切。 王是完美的圣人,所以,她能够只把自己的目光放在大局上,但是,其他拥有私心的、注重零枝细节的,不完美的人呢? 王姐摩根首先与她产生争执,然后是先知梅林,接下去需要轮下去的是他和王后桂妮薇儿……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 内心纠葛懊悔的时候,看着一个个因为各种原因离王而去的身影,兰斯洛特才恍然大悟般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选择,在迟疑徘徊着想要将忠孝两全的时刻,他却已经陷入了不忠不孝的境地,这是早就注定的无情宿命。 明明怀抱着与王同样的理想,因为志同道合而并肩共战,却因为对于这个梦想实现的质疑而产生近乎软弱的迟疑,这是骑士兰斯洛特和王后桂妮薇儿意图逃避后退的错,最终让王在剑栏之战上负伤也是他的错,如果那个时候能够参与到这最终一战中,如果能够如同以往般抵挡在王的身前…… 而今,就在圣杯的战场上,兰斯洛特再次遇到了同样的情况,让对方再次在自己面前负上重伤—— “再次与你相见,竟然还是敌对的战场,真是令人怀念啊……” 与其说这个时候神志清醒的兰斯洛特是在调侃,倒不如说是自嘲,牵起苍白的唇角似乎意图勾勒出一抹温和的微笑,然而,现在憔悴不堪的面庞上却因为僵硬的弧度显得有的狰狞,仿佛从底下深处爬出来索命的恶鬼一般让人胆战心寒。 “我也没有预料到你是那么希望再次将剑对准我。”阿尔托莉雅垂下眼眸,冷俊的面容上冻结一片,让人分不清她此刻究竟是怎么样的心绪,真正面对兰斯洛特,能够理智的与自己对话的兰斯洛特,或许还存在着一丝不满,出口的话语显得有些呛声。 “你在遗憾救出桂妮薇儿的时候选择逃跑,而不是直接向我宣战吗?” 阿尔托莉雅或许没有注意到,这句话更是她心底潜意识的希望,她希望着,当时带走桂妮薇儿的兰斯洛特能够勇敢的站在她的面前,对她直接邀战,并不是作为一个属于王的骑士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告诉她——兰斯洛特为了桂妮薇儿向阿尔托莉雅请战。 毫不犹豫的将剑对准昔日的战友,能够杀死无数当时在场的骑士,却偏偏逃避了与她的正面交锋,甚至为此躲避在法兰西,这样如同懦夫一般不能敢作敢当,并不是她曾经所熟悉的湖之骑士,那个勇武过人,重节重义,被众人倾羡的完美骑士。 ——兰斯洛特真的是爱着桂妮薇儿的吗? 甚至,对于兰斯洛特这样承认自己错误般心虚的逃跑行为,阿尔托莉雅产生这样的疑问,如果兰斯洛特真的爱桂妮薇儿,为什么连为了桂妮薇儿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呢?他就这么不敢面对自己吗? “王啊,你不明白……” 兰斯洛特的表情苦涩不堪,整个人都显得暗淡不已,此刻,他并没有反驳对方的话语,同样也没有承认。 “叙旧就到此为此了,Lancer!你还在等什么!” 虚空之中传出迪卢木多御主的声音,与第一次出现在战场的时候一般,高傲而强势的声线,仿佛掌控了一切般显得趾高气昂,让人不由像四周探寻追踪,但这声源就像是在耳畔,又像是在遥远的方向,根本不能分辨出肯尼斯究竟是站在什么地方说出这样的话语。 而此刻这样突兀出现的声音,不仅仅打断了阿尔托莉雅与兰斯洛特之间气氛僵硬的谈话,更是让两个人更加的警戒起来。但是迪卢木多表现的格外不同,魅惑精悍的容貌流露出明显担忧的情绪。 显然,虽然肯尼斯的声音与以往不同,不过,与卫宫切嗣一战中并不是毫无损失的全身而退,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情况,也正是身负重伤,本身自尊心极强的肯尼斯才会无法接受,像是他这样的天才魔术师偏偏失手与像卫宫切嗣一般非正统的三流魔术师,咬牙切齿的愤愤不平,肯尼斯迫不及待的希望得到一场胜利,尤其是针对Saber一方的胜利,唯有这样,才能让他平息心中不断高涨的怒火。 “Master!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带给你胜利!” 迪卢木多明显也察觉到自己御主焦躁到有些失去冷静的心情,他竭尽全力让对方信任自己,然而,他这样的话语却反而起到了反效果。 肯尼斯一瞬间将怒火的转移到了迪卢木多的身上,他觉得自己的英灵根本是在冠冕堂皇的搪塞自己,明明已经对Saber造成了无法痊愈的诅咒伤口,却不不选择乘胜追击,而是停留在原地注视Saber与Berserker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迪卢木多·奥迪那!这家伙根本不能信任! “快点杀死Saber!帮助Berserker攻击她,我用令咒命令你!” 这嗜杀的话语落下,三位英灵之间的气氛再度冻结般紧张了起来。 迪卢木多脸上的表情还带着一丝不敢置信,他似乎不能理解御主为何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甚至为此甚至不惜发动令咒,但是他这个时候已经说不出这样的辩驳,他现在没有自由支配自己意志的能力,顺着原本的姿势开始进攻! 红色的枪头定准的方向,发出低吟般的破空声,黄色的长枪刺穿气流,首先朝着正前方袭击,就在此刻,长短两支魔枪施展出令人惊叹的枪技,变化自如夹攻,避无可避,迅猛而不失流畅,这完美的长短枪使用攻击,正是迪卢木多引以为豪的精髓所在。 长枪的破响声,对上长剑的低鸣,交杂在一起的强烈对比,拼杀的角逐。 兰斯洛特挥舞流畅而华丽的长剑抵在黄枪之上。 ——逆转的瞬间。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起床,搬了一下午的东西,忙的要死要活,然后又去聚餐吃饭……哎,开学初真心累啊,我现在先去洗澡,等会再来码字,尽量今天发完下一章,当然 35节七 生死一线[一] ——121:45:38—— 好痛、好痛—— 狂战士这一阶值所需求的超乎寻常英灵的庞大供魔量让雁夜痛不欲生,心跳急剧加快,窒息一般的眩晕感突袭而来,体内的虫子蠕动的更加兴奋,以一种极不寻常的速度,它们飞快的侵蚀他的身体,开始挤压般不断争抢着咬噬他的躯壳。 “……唔……唔……” 疼痛太过于彻底,雁夜身体中的假性魔术循环印刻虫正竭尽全力的提取他所有的魔力,仿佛一口口从灵魂深入咬下血肉,然后毫不犹豫的补给给自己的英灵,一点点的,迅速的,他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自己生命一丝丝抽离的激烈痛苦,躲在黑暗之中的雁夜强烈的忍住哀嚎,但是不断增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感却昏天暗地般的袭击而来。 虫子正在咯吱咯吱的噬咬着他骨头,虫子正在吸取着他浑身的血液,虫子正在蚕食入他的神经脉络,虫子正在蹂躏着他的视野,无数的虫子正冲刷入他的灵魂…… 雁夜终于无法忍受,剧烈的疼痛声让他在地面上翻滚,鲜血迸溅直流,仿佛被命中一击—— “……啊……” 雁夜在地面上翻滚,注入身体中的虫子此刻仍旧像是沸腾了一般疯狂的噬咬着他的经脉,吸食着他的鲜血,用力截取他最后的生命力,现在,魔力在高涨,魔力在间歇,他的眼中只有蔓延在皮肤下不断隆起爬行的虫子,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疼痛所吸引,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任何东西,意识正在模糊…… 最后的感知中,只剩下鲜血,迸溅的虫子,还有窸窸窣窣的黑暗。 卫宫切嗣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雁夜对面。 他伸脚将潮湿地面上爬过的虫子碾碎,“吱”的一声呻`吟,伴随着细微魔力的波动,无论生前在间桐雁夜身上多么的耀武扬威,但在此刻,印刻虫的下场也只能是如此了,附居的暂时身体已经变得气息微弱,就算是再怎么在皮肤之下抖动挣扎的也已经毫无用处。 不过,间桐家族的秘术,将整个身体当做虫子的巢穴,面对这样的魔术,总是让人高兴不起来,这让切嗣不由的想起许久以前追踪的任务对象——“魔蜂使者”欧德·波尔扎克,全身带满了能够通过毒针控制食尸鬼的魔蜂,当时这位危险的魔术师甚至成功的研究出了死徒,所以,他必须被“猎杀”。 这中间追踪过程怎么样紧迫切嗣仍旧犹记在心,魔术师欧德的确是一个警惕而狡猾的家伙,超不留神就会让他成功隐姓埋名的“失踪”,不过,还是被他们发现了线索,当时对方正打算从巴黎前往纽约,而那个时候作为切嗣的搭档,教导他一切魔术师杀手能力的老师娜塔丽雅登机打算在这条航线上悄无声息的解决欧德,而切嗣被安排提前到往纽约准备可能失手之后的再度猎杀。 暗杀行动非常成功的完成了,然后呢? 切嗣失去了教导他一切,像是母亲一样温柔又冷酷的娜塔丽雅,实际上,她并不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但在客机上除她之外所有人都被魔蜂变成了食尸鬼的时刻,就算是娜塔丽雅想要活着走下来,切嗣也绝不允许带着整架食尸鬼和魔蜂的客机安全降落在地面上。 没有错,切嗣当时冷静无比的炸毁了整架客机,让其坠落在大西洋中,只有这样,其中任何人都没有可能在其中被释放出来。 想要让多数人可以活下去,那么,如果为此而让少数人灭绝,这是完全符合切嗣“拯救世界”的价值观。 救人,杀人,杀人,救人—— 切嗣不知疲倦的将自己的标准框架在整个世界上,然后,终于在无差别的救了许多人,也就是无差别的杀了许多人之后明白了只是这样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拯救世界的,所以,只要得到了圣杯,那么,他所需求的“不可能完全的奇迹”也拯救由圣杯所实现。 ——这个无知的世界终将被拯救。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中间过程的所有牺牲都是必要的,因为,他得到圣杯之后要实现的愿望是拯救世界,而相对于拯救世界这个目标来说,中间所牺牲的任何都是无关轻重的,所有阻挡在他得到圣杯面前的人,都注定要被牺牲。 切嗣空洞而冰冷的眼神最后望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雁夜,然后拿着自己的双枪毫不犹豫的转身,一边朝着观望未远川的最佳地点跑去,一边拿起随身的呼叫机。 “……发现什么情况了吗?” “Caster的Master已经成功狙杀,但Caster似乎有着其他的魔力来源,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初步推断应该是他手中召唤魔怪的魔道书……另外,Lancer的Master已经现身,方向已经锁定……切嗣,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啊,没有结束了,只要将他引出来,并没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切嗣的表情看不出的分毫,对于这一结果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事实上,在远坂府邸一战上已经注定了一切的进行方向。 一方面能够让Saber光明正大的在战场上大放光彩来吸引所有敌对着的视线,另一方面,同样是让已经有所懈怠的Saber能够心甘情愿的赶赴战场而不是不断想着拯救爱丽丝菲尔,而在最后,在对付了强劲的敌手远坂时臣之后,在远坂府邸废址,更可以吸引其他人姗姗来迟的现身探寻,到时候就可以反过来最终隐藏极深的敌手。 只不过,切嗣一开始所估计的有所不足,他没有预料到当时肯尼斯会如此迅速的赶赴远坂府邸与他交战,而在将Saber和Archer召回之后,间桐雁夜和韦伯以及Caster的御主在远坂府邸战斗从头到尾毫不现身也同样有些出乎意料,至于被他认为最大敌人的言峰绮礼,从对方在Saber和Archer战斗的地点赶往远坂府邸,在其到达之前切嗣已经迅速结束了与肯尼斯的战斗。 其后,就在切嗣觉得此次战略失误颇多的时候,却又因为远坂府邸处未收回的使魔发现了间桐雁夜寻找远坂时臣尸体的行动,而后,理所当然,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雁夜的行踪被切嗣锁定,并寻找的最适合的时机让对方提前退出圣杯战场。 现在,Berserker一方已经注定走向灭途。 背负间桐雁夜与兰斯洛特两者魔力联系的印刻虫在疯狂截取雁夜魔力之后,终于因为雁夜身上再也压榨不出任何魔力而停止活动,用另一种方法来说,在这一刻开始,双方缔造的契约已经废止,兰斯洛特在从疯狂中释放出来的时刻,也就是离他消失的时刻不远了。 但这样的事实在这个时候只有切嗣和舞弥两个人知晓,谁也不知道这些悄然改变的现象,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一切都在切嗣的掌控中,就算是在周详的计划,在现实的变化中也需要干脆利落的变更来追逐更恰当的机遇。 针对于切嗣来说,让狂战士一方提前退场,利弊已经都呈现在了他的面前,现在狂战士不能成为Saber的对手,但同样不能成为她的助力,想要让伤口被诅咒的Saber顺利赢取胜利,那么,只能先请魔术师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退场了。 “舞弥,阿其波卢德的方向。”毫不犹豫的,在击杀间桐雁夜之后,切嗣开始准备第二场狙击,这是属于御主们的战场。 逆转的时刻即将分晓—— 在吉尔伽美什战斗的专场,他目前尚且算是趋于上风,毕竟Caster吉尔斯所使用的魔怪触角并没有成功捕捉到吉尔伽美什本人,而就在下一秒,吉尔伽美什的反攻气势如虹的抵达。 四把宝剑和宝枪闪烁着耀眼的光泽,以雷霆之势风驰电掣的朝着吉尔斯身下的海魔攻击而去,被召唤而出的海魔身体实在是太过于巨大,单单以吉尔伽美什的投掷技能来说已经是精湛无比,而不能像是迪卢木多一般身形灵活的海魔更是无处可躲,四把宝具一时间全部命中。 然而,吉尔斯却有恃无恐的给予对方更加刺耳而大笑声,似乎还不够,耀武扬威一般撩拨着来人的怒火。 海魔的身体正在再造,原本被吉尔伽美什轰炸的消失无踪的一半躯体像是气球一般鼓得起来,然后瞬间就变得与原本分毫不差,蠕动的肉山团开始挥舞出更多的触手,仿佛一张密布的渔网,开始铺天盖地的朝着吉尔伽美什再度继续而去! “Archer,看起来你也对这个怪物没有办法嘛。”火上焦油的话来自一侧的伊斯坎达尔,此刻,他正一边分析着与吉尔斯融合在一起的海魔的能力,一边说出调侃一般的话语。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成,于是安心的去睡觉了。 36节七 生死一线[二] ——不是人类。 准备的说法,应该是他现在的这具身体不是人类。 人体正常的体温一般在36~37摄氏度之间,而体表温度38.1~39摄氏度则表现为中度发热,然而,他却遭遇了一种意料之外的情况。 ——121:45:38—— 好痛、好痛—— 狂战士这一阶值所需求的超乎寻常英灵的庞大供魔量让雁夜痛不欲生,心跳急剧加快,窒息一般的眩晕感突袭而来,体内的虫子蠕动的更加兴奋,以一种极不寻常的速度,它们飞快的侵蚀他的身体,开始挤压般不断争抢着咬噬他的躯壳。 “……唔……唔……” 疼痛太过于彻底,雁夜身体中的假性魔术循环印刻虫正竭尽全力的提取他所有的魔力,仿佛一口口从灵魂深入咬下血肉,然后毫不犹豫的补给给自己的英灵,一点点的,迅速的,他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自己生命一丝丝抽离的激烈痛苦,躲在黑暗之中的雁夜强烈的忍住哀嚎,但是不断增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感却昏天暗地般的袭击而来。 虫子正在咯吱咯吱的噬咬着他骨头,虫子正在吸取着他浑身的血液,虫子正在蚕食入他的神经脉络,虫子正在蹂躏着他的视野,无数的虫子正冲刷入他的灵魂…… 雁夜终于无法忍受,剧烈的疼痛声让他在地面上翻滚,鲜血迸溅直流,仿佛被命中一击—— “……啊……” 雁夜在地面上翻滚,注入身体中的虫子此刻仍旧像是沸腾了一般疯狂的噬咬着他的经脉,吸食着他的鲜血,用力截取他最后的生命力,现在,魔力在高涨,魔力在间歇,他的眼中只有蔓延在皮肤下不断隆起爬行的虫子,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疼痛所吸引,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任何东西,意识正在模糊…… 最后的感知中,只剩下鲜血,迸溅的虫子,还有窸窸窣窣的黑暗。 卫宫切嗣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雁夜对面。 他伸脚将潮湿地面上爬过的虫子碾碎,“吱”的一声呻`吟,伴随着细微魔力的波动,无论生前在间桐雁夜身上多么的耀武扬威,但在此刻,印刻虫的下场也只能是如此了,附居的暂时身体已经变得气息微弱,就算是再怎么在皮肤之下抖动挣扎的也已经毫无用处。 不过,间桐家族的秘术,将整个身体当做虫子的巢穴,面对这样的魔术,总是让人高兴不起来,这让切嗣不由的想起许久以前追踪的任务对象——“魔蜂使者”欧德·波尔扎克,全身带满了能够通过毒针控制食尸鬼的魔蜂,当时这位危险的魔术师甚至成功的研究出了死徒,所以,他必须被“猎杀”。 这中间追踪过程怎么样紧迫切嗣仍旧犹记在心,魔术师欧德的确是一个警惕而狡猾的家伙,超不留神就会让他成功隐姓埋名的“失踪”,不过,还是被他们发现了线索,当时对方正打算从巴黎前往纽约,而那个时候作为切嗣的搭档,教导他一切魔术师杀手能力的老师娜塔丽雅登机打算在这条航线上悄无声息的解决欧德,而切嗣被安排提前到往纽约准备可能失手之后的再度猎杀。 暗杀行动非常成功的完成了,然后呢? 切嗣失去了教导他一切,像是母亲一样温柔又冷酷的娜塔丽雅,实际上,她并不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但在客机上除她之外所有人都被魔蜂变成了食尸鬼的时刻,就算是娜塔丽雅想要活着走下来,切嗣也绝不允许带着整架食尸鬼和魔蜂的客机安全降落在地面上。 没有错,切嗣当时冷静无比的炸毁了整架客机,让其坠落在大西洋中,只有这样,其中任何人都没有可能在其中被释放出来。 想要让多数人可以活下去,那么,如果为此而让少数人灭绝,这是完全符合切嗣“拯救世界”的价值观。 救人,杀人,杀人,救人—— 切嗣不知疲倦的将自己的标准框架在整个世界上,然后,终于在无差别的救了许多人,也就是无差别的杀了许多人之后明白了只是这样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拯救世界的,所以,只要得到了圣杯,那么,他所需求的“不可能完全的奇迹”也拯救由圣杯所实现。 ——这个无知的世界终将被拯救。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中间过程的所有牺牲都是必要的,因为,他得到圣杯之后要实现的愿望是拯救世界,而相对于拯救世界这个目标来说,中间所牺牲的任何都是无关轻重的,所有阻挡在他得到圣杯面前的人,都注定要被牺牲。 切嗣空洞而冰冷的眼神最后望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雁夜,然后拿着自己的双枪毫不犹豫的转身,一边朝着观望未远川的最佳地点跑去,一边拿起随身的呼叫机。 “……发现什么情况了吗?” “Caster的Master已经成功狙杀,但Caster似乎有着其他的魔力来源,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初步推断应该是他手中召唤魔怪的魔道书……另外,Lancer的Master已经现身,方向已经锁定……切嗣,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啊,没有结束了,只要将他引出来,并没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切嗣的表情看不出的分毫,对于这一结果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事实上,在远坂府邸一战上已经注定了一切的进行方向。 一方面能够让Saber光明正大的在战场上大放光彩来吸引所有敌对着的视线,另一方面,同样是让已经有所懈怠的Saber能够心甘情愿的赶赴战场而不是不断想着拯救爱丽丝菲尔,而在最后,在对付了强劲的敌手远坂时臣之后,在远坂府邸废址,更可以吸引其他人姗姗来迟的现身探寻,到时候就可以反过来最终隐藏极深的敌手。 只不过,切嗣一开始所估计的有所不足,他没有预料到当时肯尼斯会如此迅速的赶赴远坂府邸与他交战,而在将Saber和Archer召回之后,间桐雁夜和韦伯以及Caster的御主在远坂府邸战斗从头到尾毫不现身也同样有些出乎意料,至于被他认为最大敌人的言峰绮礼,从对方在Saber和Archer战斗的地点赶往远坂府邸,在其到达之前切嗣已经迅速结束了与肯尼斯的战斗。 其后,就在切嗣觉得此次战略失误颇多的时候,却又因为远坂府邸处未收回的使魔发现了间桐雁夜寻找远坂时臣尸体的行动,而后,理所当然,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雁夜的行踪被切嗣锁定,并寻找的最适合的时机让对方提前退出圣杯战场。 现在,Berserker一方已经注定走向灭途。 背负间桐雁夜与兰斯洛特两者魔力联系的印刻虫在疯狂截取雁夜魔力之后,终于因为雁夜身上再也压榨不出任何魔力而停止活动,用另一种方法来说,在这一刻开始,双方缔造的契约已经废止,兰斯洛特在从疯狂中释放出来的时刻,也就是离他消失的时刻不远了。 但这样的事实在这个时候只有切嗣和舞弥两个人知晓,谁也不知道这些悄然改变的现象,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一切都在切嗣的掌控中,就算是在周详的计划,在现实的变化中也需要干脆利落的变更来追逐更恰当的机遇。 针对于切嗣来说,让狂战士一方提前退场,利弊已经都呈现在了他的面前,现在狂战士不能成为Saber的对手,但同样不能成为她的助力,想要让伤口被诅咒的Saber顺利赢取胜利,那么,只能先请魔术师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退场了。 “舞弥,阿其波卢德的方向。”毫不犹豫的,在击杀间桐雁夜之后,切嗣开始准备第二场狙击,这是属于御主们的战场。 逆转的时刻即将分晓—— 在吉尔伽美什战斗的专场,他目前尚且算是趋于上风,毕竟Caster吉尔斯所使用的魔怪触角并没有成功捕捉到吉尔伽美什本人,而就在下一秒,吉尔伽美什的反攻气势如虹的抵达。 四把宝剑和宝枪闪烁着耀眼的光泽,以雷霆之势风驰电掣的朝着吉尔斯身下的海魔攻击而去,被召唤而出的海魔身体实在是太过于巨大,单单以吉尔伽美什的投掷技能来说已经是精湛无比,而不能像是迪卢木多一般身形灵活的海魔更是无处可躲,四把宝具一时间全部命中。 然而,吉尔斯却有恃无恐的给予对方更加刺耳而大笑声,似乎还不够,耀武扬威一般撩拨着来人的怒火。 海魔的身体正在再造,原本被吉尔伽美什轰炸的消失无踪的一半躯体像是气球一般鼓得起来,然后瞬间就变得与原本分毫不差,蠕动的肉山团开始挥舞出更多的触手,仿佛一张密布的渔网,开始铺天盖地的朝着吉尔伽美什再度继续而去! “Archer,看起来你也对这个怪物没有办法嘛。”火上焦油的话来自一侧的伊斯坎达尔,此刻,他正一边分析着与吉尔斯融合在一起的海魔的能力,一边说出调侃一般的话语。 37节七 生死一线[三] ——121:07:28—— “兰斯洛特……” 阿尔托莉雅张了张口,看着明显身上的魔力波动都在消散的黑色骑士,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在真正的面对这样的离别时,她才发现自己至始至终都没有怨恨过这位湖之骑士,然而,正是自己这种依旧信赖而纵容的心态更是让她觉得自己无法原谅兰斯洛特。 亚瑟王对不起的人只有王后桂妮薇儿,而湖之骑士兰斯洛特却只对得起桂妮薇儿一人,这样的现实下,如若亚瑟王选择宽容谅解湖之骑士,那么,为了这一人——就算是他曾经的荣耀有多高——而选择遗忘死在对方手下的骑士们,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办到的事情。 ——湖之骑士在其他这些骑士们面前,难道有什么独特的吗? 对于奉行公正的亚瑟王来说,他们都应该是平等的,起码在死亡面前,他们都是一样的,她绝不可能因为兰斯洛特同样已经死去,就可以遗忘那些死在他剑下的同伴们,所以,阿尔托莉雅只能选择永远对不起桂妮薇儿一个人,她决不能原谅兰斯洛特,并且绝对无法更改这个事实。 对这位湖之骑士的错误产生动摇,就因此心生谅解之心,为此而无法对那些死在对方手中的骑士们作出交代,这是阿尔托莉雅自我无法容忍的事情。 然而,这样的选择属于不列颠的王者亚瑟王,而不是少女阿尔托莉雅。 抬头望去,注视到这位曾经美貌的骑士之花憔悴而苍白的微笑,阿尔托莉雅也难以自制的产生不忍,她能够感受到来自对方的自责,如何毒药一般近乎自虐的一口口咽下,令这位昔日满身荣耀的骑士变成如此堕落而黑暗的摸样,对此,恐怕任何人都无法不感到痛心。 湖之骑士,兰斯洛特卿,完美的骑士,应该在闪耀的荣光中合上眼眸,而不是以那般暗淡而充满污点的形象落下帷幕。 “是的,吾王……”兰斯洛特正应答着对方的话语,他显然并不知道阿尔托莉雅这一瞬产生的痛惜之情,在最后的时刻中,他用沉稳的平静眼眸深深的凝望眼前的金发少女,那不逊色于任何美少年的俊美面容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精致的眉眼,小巧的鼻梁,花瓣般的唇畔,单独拆开来显得柔和稚气的五官却偏偏组合成凌厉而凛然的姿态,无时无刻,眼前的这个少女由内而外散发着纯粹而高贵的独特气质,现在,她一如既往的穿着蓝色的底裙,身披银白的甲胄,手持金色的宝剑,如果再增添上欠缺的猩红披风,那么,兰斯洛特就可以重新看到昔日亚瑟王执掌王座的身影。 “——能够让我这个罪人以这种方式与你再次并肩共战,令人不胜感激。” 单膝跪地,黑色的魔剑插在身前,兰斯洛特仰着头,用近乎膜拜般虔诚的目光对着阿尔托莉雅,勾起的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苍白的容貌在这一刻似乎恢复了以往的卓越风采,与旧日时光的微笑重叠在一起,属于骑士的完美微笑。 “虽然可能会让王觉得困扰,但是啊,我果然还是希望能够得到王亲手的制裁,无论是我,还是王妃,都是如此希望着……只有这样才能找到让我们安息的地方,然后重新抵达王梦想的国度中……啊,这样的请求的确是太过于无礼了,但还是想要让你知道——我从不后悔成为你的骑士,也一直渴望着像是一个真正忠诚的骑士那般永远站在你的身前。” 阿尔托莉雅沉默的聆听着兰斯洛特的话语,对方仍在微笑,但影藏在微笑之下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苦涩不堪,永远无法得到谅解和救赎的湖之骑士,这对于这位骑士来说恐怕是最大的惩罚了,而更加让人觉得可悲的是,现在的英灵兰斯洛特只是作为一个不被本体记忆的分`身而忏悔,仍旧在英灵座上的骑士可能连这样倾诉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永远堕落在深深的自责中。 所以,无论少女阿尔托莉雅表达怨恨还是谅解,恐怕也永远无法传达到真正的骑士兰斯洛特身上。 那样的话,同样是被召唤的英灵,并不是亚瑟王的本体,以分`身的资格,作为少女的阿尔托莉雅,就算是偶尔任性一回又能够怎么样呢? 于是,少女阿尔托莉雅终于被自己内心的不忍和痛惜所说服。 她伸出手拔`出插在地面上的魔剑“无悔的湖光”,放平剑锋,以无剑尖的剑面按在兰斯洛特的右肩上,然后镇重其事的问道:“还记得你被册封为骑士的誓词吗?兰斯洛特——” “我记得—— 永不暴怒和谋杀。 永不背叛。 永不残忍,给予求降者以宽恕。 总是给予女士以援助。 永不胁迫女士。 永不因争吵而卷入战斗。” 兰斯洛特的目光似乎陷入了遥远的时光中,他跪膝的姿势端正无比,整个漆黑的身体一瞬间都在散发着朦胧的光芒,喉咙发紧,几乎哽咽一般僵硬而缓慢的诉说着这一番话语。 望着对方逐渐消失的身影,手中的魔剑重量在手中一点点的变轻,阿尔托莉雅垂眸,然后轻声呢喃般说道:“兰斯洛特骑士,不用在自责了,你昔日的一切荣耀并不是一次过失就可以全部颠覆的,亚瑟王都清楚,是的,亚瑟王都清楚的知道你曾经奉献的真诚和忠义……” 兰斯洛特没有回答,他永远也回答不了,在少女阿尔托莉雅将话语说完之前,他已经离开了圣杯的战场,再一次再见,不,两个人或许再也不会相见了。 阿尔托莉雅睁开眼眸,眼底似乎闪烁过什么,但是,最终,她呢喃般的叹息只能随风而逝,永远也不可能抵达需要的港岸,因为如果真正面对时,他们只能是亚瑟王与背叛的湖之骑士,而不是Saber和Berserker两位英灵。 然而,就在这样严峻的圣杯战场,这样的暗叹又能够停留多久呢? “Saber,就因为一只疯犬就显得如此颓废,这可一点也不像是你啊。” 熟悉的声音。 阿尔托莉雅原本就有些低落的心情在听到吉尔伽美什的话语之时脸色猛然一变,下意识的紧紧抿住下唇,她转头看向声源的方向,正对上吉尔伽美什绮丽的红色眼眸,那是怎么样的眼神?含笑般充满恶质的邪气,仿佛面对中意的宝物不能落于自己的手中,宁愿毁灭也不让其他人沾染的黑暗目光。 “王本来就应该是孤独高傲的,所以现在,你在后悔吗?”吉尔伽美什的身影出现在阿尔托莉雅身前,他微微垂头,半隐在暗处的脸庞让人看不清情绪,声音温柔的如同蛊惑,他用居高临下的姿态这般询问。 “你说——什么?!”阿尔托莉雅眼神尖锐,逼迫般的强大气势从周身迸溅而出,显然对于她来说,吉尔伽美什这样的问话与质疑她本身别无差别,而令人恼羞成怒般的情绪接踵而至,决不能承认,亚瑟王阿尔托莉雅看到兰斯洛特的消失存在过一丝一毫的懊悔。 那只是少女阿尔托莉雅一瞬怜悯的心态,而不是属于亚瑟王阿尔托莉雅,她的内心这样对她说,然后劝服她不必勉强,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时空中,可以尽情的宣泄少女阿尔托莉雅的心情。 ——但,真的是如此吗? 面对吉尔伽美什的目光,那仿佛穿透一切般的洞察眼神,阿尔托莉雅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剧烈动摇。 难道她可以只是少女阿尔托莉雅,而不是亚瑟王吗? 不,从选择从岩石中拔`出剑的那一刻她便不可能只是单纯的阿尔托莉雅,亚瑟王与她是一体的,属于少女阿尔托莉雅的情绪,自然也是存在于亚瑟王的身上。 ——亚瑟王是完美的英明君主,公正、清廉、理想、胜利、赞歌和梦幻的代名词,她的身上不应该存在任何的私情。 王自然也应该是孤高的,既然已经选择如此,登位为王也不应该存在所谓的后悔。若是出现这样的后悔,那么,她曾经付出的一切,为此产生的痛苦、烦恼以及荣耀都不复存在。 ——如果违反了骑士道,就再也不能使用石中剑。 ——如果信仰不能坚定,认为自己犯错,因而产生畏惧的心情,那么,王者之剑就不能被持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懂得这样道理,不,她早应该清楚,先知梅林曾经让她的石中剑断裂,正是为了告诫她这一点,或许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所以,用石中剑的断裂来告诉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信仰动摇。 如果信仰被动摇,那么,亚瑟王还是亚瑟王吗? 信念绝不更改,手臂中支撑着她的仍旧是闪光的契约胜利之剑。然而,就算是心中重新变得无比的坚定,阿尔托莉雅握住黄金之剑的手指却有些发颤,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了吉尔伽美什一般审视,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深切的敌意和杀意。 哪怕尸横遍野,哪怕血流成河,在面对躺在永眠之地的臣子、友人、亲人,都不曾这样动摇信念,如今,竟是仅仅被英雄王的几句话就动摇了吗? ——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啊,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这个人,一定会成为自己的最终对手。 阿尔托莉雅在这一刻做出这样的结论,然后,真正的将这个人作为对手放在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补完= v = *小剧场* 作者:所以说,Saber你是在这个时候才开始对闪闪动心的? 金闪闪:杂种!什么叫“才”,Saber明明一直都是本王之物。 兰斯洛特:让我出场灭了这货!! 吉尔斯元帅:QAQ贞德!等着我来找你! 阿尔托莉雅:不,那是对手!是对手!我只是把他当做对手!! 38节七 生死一线[四] ——120:58:47—— 时间在流逝。 炽烤般的燥热突如其来,吹散开白色的浓雾,以一种全然陌生的姿态突兀的进入整个海域。 干燥的狂风吹起阿尔托莉雅额头的发丝,流露出坚定的琉璃色眼眸,此刻,这双尖锐的眼眸正定定的望向吉尔伽美什,冰冻般的决然杀意如流水一般从内里倾泻而出,澎湃的起伏涌动,煞气凝结成几乎实体化的剑意,她垂手紧紧的握住契约胜利之剑,不能宣泄的心绪又在瞬间迅速的收回。 长久的沉默。 事实上,仿佛对质一般的对望仅仅只有几秒,但是,对于两个人来说都却无比的漫长,而在对视的过程中,仿佛看到了阿尔托莉雅身上的改变,吉尔伽美什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不,或许说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的邪恶,猩红的眼眸一眨也不眨的关注着对方的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勾起的嘴角比划出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微笑。 “Saber,你这表情真是漂亮。” ——莫名其妙的夸赞。 阿尔托莉雅深深皱眉,果然,对于她来说,最不擅长应付像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一般喜怒不定完全没有逻辑可循的异常对象,所以,在听到这般称赞的一瞬间,下意识所思考的却是对方究竟在表达什么意思,而不是把这当做是理所当然的夸赞。 事实上,并不是阿尔托莉雅本人愿意将自己认为最终对手的家伙刻意扭曲,而是吉尔伽美什本身从不掩饰自己恶劣的本性,更何况,看到对方那样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微笑,阿尔托莉雅怎么样都无法对方话语的含义仅仅只做浮于表面的理解,而更深的意义,也绝对不可能是好的方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算是已经将吉尔伽美什当做了自己最大的敌人,并且深深的将自己的关注点投注在对方身上,然而,阿尔托莉雅对于吉尔伽美什糟糕到极点的感官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出巨大的改变。 “你这是在奉承我吗?” 也因此,阿尔托莉雅此刻脸色的表情并不算好,并不像是接受了某种称赞,冷俊而凛然的面容上敛起剑锋般的锐利战意,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接受了对方的挑衅一般。 两个人的目光接壤在一起,赤色的绯红,琉璃的翠色,仿佛无声的刀光剑影在眼底爆满的拼杀,然而,消无声息的,在如此冷峻而僵硬的气氛之下,岸边的海风毫无预兆的开始停歇,莫名的热砂卷起异样魔力若有似无的波澜。 “当然,既纯粹又如此的天真,让人看了就有些蠢蠢欲动呢……”吉尔伽美什就像是没有察觉到阿尔托莉雅的杀意,更或许,他是在享受着对方这杀意般的眼神,通红的眼眸涟漪着妖异的光泽,暧昧而缠绵,仿佛情话一般的言语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但这并不是真正的戏谑和调侃,对于吉尔伽美什来说,这正是他最接近内心的真实想法。 沾满了*而邪恶的*,仿佛成熟的果实挂在枝头滴滴答答的将饱满的汁液垂涎而下,巡视自己领地一般的目光,那穿透一切的红色眼眸,在这个时候就像是扒开了阿尔托莉雅身上穿着的铠甲,迷乱情迷般呢喃低语。 然而,在蛊惑一般诱人心跳的暧昧话语之下,却是一种让人觉得难以接受的论调,起码,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吉尔伽美什的这种诉说不可理喻到了极点—— “心怀大志而不愿屈服于自身的弱小,如你一般高傲的女人,无论从哪一种角度来看都是需要好好珍爱的稀有种类,正因为这种难得一见的独特,所以,无论看多少次都让人心生愉悦……我果然很中意你啊,Saber。” 吉尔伽美什在笑,恶劣般盯着猎物的嗜杀微笑。 阿尔托莉雅却难掩怒气,对方那像是扒光了人衣服的*眼神着实让人难以容忍。 而实际上,这并不是吉尔伽美什第一次对阿尔托莉雅表达这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扭曲喜爱,对此,阿尔托莉雅付诸冷笑,然后讽刺般说道:“真是不巧,我刚好跟你相反,像你一样只会被自己的*冲昏头脑的暴君,正是我最讨厌的一类人。” 就在两人对话的此刻,艳阳高照的苍穹在一瞬驱散了一切黑暗,灼热的烈阳散发着让人头晕目眩的刺目光芒,光线所到之处,滚烫的热浪吹在干燥的沙地上,平坦到一览无余,一直延续到隐隐约约被热气扭曲的地平线,这样奇异的场景并不是未远川,而像是另一个断裂的沙漠空间突然的穿插而入。 自然的,此时周围景色的骤然转变根本不会让两位英灵对持般的站立产生丝毫的变化。 “哦?是这样吗?” 奇异的,吉尔伽美什听到阿尔托莉雅这样的话语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怒气,反而维持着胜券在握的自信摸样,双手自然而高傲的抱胸,华贵的容貌上露出似笑非笑般的古怪神色,然后,他用理所当然的话语说道:“作为一个女人,你偶尔也可以享受口是心非的任性权利。” “就算是妄想也应该有一定的限度才可以,英雄王——”阿尔托莉雅眯起眼眸,比起吉尔伽美什因为自信熠熠而表现得有些淡定自如的表情来说,她显得有些焦躁而恼怒,蹙眉的神色中不断聚拢又消散着充满煞气的不悦。 冻结般的对持。 吉尔伽美什和阿尔托莉雅你来我往的呛声对话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僵硬无比。似乎只要两个人进行谈话,不管中间过程如何,气氛最终都会转变为如此,充满敌意和杀气,如果非要将这都归结于处于敌对阵营的缘故,也太过于勉强了。 然而,明明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情况,两个人见面的时候偏偏还是持续的进行着不厌其烦的对话,而不是选择一相遇就二话不谈的刀剑相加,这样的微妙才更值得让人注意吧。但可惜的是作为当事人的两位英灵,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奇妙又矛盾的一点。 仔细想想,英雄王和骑士王本身都不是喜欢找人争锋相对的性格,而这般充满冲突而张力的相处却没有人觉得怪异,这样的场景会出现有些不合常理,但又显得理所当然,毕竟这是在圣杯的战场上,英灵们与御主们总是有着自己需要更关注的地方—— 就在不远处,侵蚀海面的沙漠幻影覆盖了整个未远川,大型魔术的剧烈波动混淆了吉尔斯召唤海魔的魔力波动,处于最中心的人正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就在他的身后,海市蜃楼般的强悍军团正在一点点的汇聚而成。 “集结吧,我无双的军队!” 伊斯坎达尔振臂高呼,红色的披风被热风猎猎的吹起,他掀开自己的最终王牌宝具“王之军势”展示而出,就在他的身后,齐聚军队的全体人员都散发着货真价实的英灵波动,然而,这群组成几万人数军队的英灵们全部都没有宝具和相应的阶值,但是,如果因此而看轻这些英灵们的能力就显得有些愚蠢了,哪怕是征服王,也必须承认军队中的零星存在是比他武力更加强大的英灵。 军神、马哈拉甲王、还有历代王朝的开创者,齐聚在这一支军队中的都是只有传说中拥有显赫威名的独立英灵—— 这并不是一件让人觉得难以置信的事情。 与作为骑士王的阿尔托莉雅有所不同,如果不算入宝具的超自然能力,Saber阿尔托莉雅本身的武力几乎可以说是傲视群雄,而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拥有着巨大的功绩,所以手中握有强劲的宝具,甚至是EX级别的对军宝具“王之军势”也不在话下,但他个人的武力却并没有那么优秀。 但是,作为统御一方的王者,其个人的强劲武力只能够给个人添加上一部分炫耀威慑的砝码,而驾驭优秀的下属完全取决于个人的魅力、足够的魄力、以及掌控的自信。 所以,这些独一无二的英灵们都是属于伊斯坎达尔的英勇战士,穿越了整个时空,作为最强的宝具应征服王所召唤集结。 “前进,敌人就在前方——勇士们,向着它尽情蹂躏吧!” 伊斯坎达尔骑在名马别赛法勒斯上露出激励人心的自豪表情,手指对准站在突然站在沙漠上而有些无所适从的海魔,战斗的旗帜已经高高举起,浩瀚的军队顿时发出血脉张弛般的激动吼叫,任谁看到作为宝具的臣子与君主之间这样牢固的羁绊都会被震撼。 除了惊叹,还剩下惊叹。 看到这样光芒四射的军队,就算是对征服王一直不屑一顾的吉尔伽美什也无法嗤笑出声,而作为骑士王的阿尔托莉雅面对这样耀眼相宜的君臣也震撼的像是摄去心神般无法说出话来——那是跨越了现世与幽世,在王者的荣光下组建了永恒的羁绊,与王驰骋疆场并肩作战的英灵军队。 作者有话要说: 39节七 生死一线[五] ——120:42:18—— 硝烟、鲜血、剑光、铁蹄。 ——这里是战场,独属于王与臣的羁绊所在。 轰雷声践踏在尘埃之上,惹眼的烈阳笼罩在煞气之下,双方的魔力波动仿佛潮水一般涟漪着一圈圈让人刺痛的波澜,就在此刻,整军待发的英灵军队已经集结,征服王伊斯坎达尔首当其冲的在前方扬起战斗的号角,勇往直前的带领自己的军队对敌。 “征服王这家伙……” 等到阿尔托莉雅回过神来,她便用满是复杂的目光看待伊斯坎达尔冲锋陷阵的战队,握住契约胜利的手指微微一动,哪怕心有不甘,但是能够召唤出如此的英灵军队,两者之间有着生死都无法斩断的羁绊,恐怕任何人都不能否认征服王引领的王道,受到无数臣下推崇,征服的霸王之道。 ——谁能够说一位能够让臣下生死相随的君主并不是一个好的君主呢? 微微敛眉,琉璃色的眼眸幽幽的放长,视线变得模糊了一些,眼帘之前似乎有一瞬模糊出血染的赤色山丘,沙漠掀起热浪,撞击的魔力在激荡,难以抑制的,回想起之前兰斯洛特单膝跪地的摸样,阿尔托莉雅不得不发出轻轻的叹息。 若单论彼此的羁绊的话,阿尔托莉雅决不认为自己与圆桌骑士们之间的羁绊会比征服王与他军队之间的羁绊少。 同样率领着效忠自己的骑士们南征北战,甚至与骑士们在著名的圆桌上不分彼此的身份高谈阔论,阿尔托莉雅可以自信的说,骑士们与她都是志同道合而齐聚一堂,并不存在权势的压迫,仅仅只是一起拯救故乡缔造帝国的梦想,而正是被圆桌骑士们所承认所推崇,所以,她才能坐在首位。 而若是说起功绩的话,圆桌骑士们与亚瑟王一起举得的功绩难道会显得逊色吗? 通过十二次胜战成功击退来自北方的萨克森人,将所有外来的入侵者驱逐出不列颠,不断的征战四周虎视眈眈的敌国,在亚瑟王最辉煌的时刻,她挺进了欧洲内陆并击溃了强劲的罗马帝国,迫使罗马国王卢修斯接受自己拒绝进贡的要求,更是在敌国的大教堂中接受至高的荣耀—— 但是,征服王召唤出“王之军势”,而骑士王却无法召唤出相似的宝具。 难道说骑士王(或许只是在“驭下”这一王者必备的能力上)不如征服王吗? ——“亚瑟王没有私情,同样不会懂得人类的情感,这样完美的王让人心生恐惧。” 阿尔托莉雅突然想到某个圆桌骑士在离去时曾经这样诉说过,她一直觉得无法理解,直到得知莫德雷德反叛的时刻,她才模糊之间似乎感觉到什么。 面对亲子的背叛也无动于衷,能够无比冷静的做下最佳的决断,连夜赶回不列颠之后更是乘胜追击的进行交战,最后进行了剑栏血战,从头到尾,亚瑟王都没有感觉到一丝震怒或者是绝望之类无法接受现实的撼动情绪。 秉公执法,没有任何私情,甚至没有本应该存在的多余情绪,这恐怕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可以办到的事情。 理想之王,完美无缺的王,就应该如此将这种“不可能”真切的落实在每一处。 所以,哪怕是亲手杀了作为自己唯一子嗣的莫德雷德,身为亚瑟王的阿尔托莉雅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她坚定的认为自己一直奉行着一条正确的道路,哪怕沿途之中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对象或是选择背叛或是认为王做错了,她始终都从未动摇过。 但对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不容人情的公正即可以判定为冷酷无情,作为一位无情王者的臣下,不被允许犯下任何微小的错误,这对于“正常人”来说,日益相处,除了膜拜般憧憬忠诚这位完美的王之外,还有一种极端的转变,那便是陷入越来越恐惧的境地。 若是由此将完美定为一种罪责,那么,亚瑟王也的确应该罪无可赦。 在明白这一点的时候,阿尔托莉雅就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召唤出如同伊斯坎达尔一般的英灵军队,对比起刚刚从圣杯战争中退场的湖之骑士兰斯洛特,阿尔托莉雅看到“王之军势”的一瞬才会越加显得心情如此复杂。 身为理想的王,完美的王,最终的下场却并不是君臣相得,而是带着最后的一位骑士孤零零的倒下。 明明奉行着正确的道路,却无法得到相衬的结局—— 难以描述这种感觉,看到伊斯坎达尔的英灵军队,总的来说,在这片刻的时间中,阿尔托莉雅产生了倾向于“羡慕”的感觉,不过,更多的,却是对于自己道路的坚定,以及对于圣杯的势在必得。 是的,正是如此,想要更改这样的结局,想要拯救最终将重新破裂的不列颠,一直守护自己的故土。正是这样的念头,这种强烈的“不甘”与“梦想”让她在生死之间求得一线,以活者的身份成为特殊的英灵,甚至将她引导在冬木市的圣杯身边。 ——所以,她必须得到圣杯。 阿尔托莉雅悠长的目光变得如同冰封一般坚硬,手指紧紧握住契约胜利之剑,凝望着伊斯坎达尔军队开始从各个方向击破海魔。 此刻,就在正前方,海魔黏腻的触手躯干在光线下几乎可以滋滋冒烟,然而,出人意料的,处于这样宽阔而干燥的沙漠中,面对如此声势浩大的英灵军队,海魔却偏偏没有真正的损伤多少,源源不断的魔力正从人皮书中灌输入躯干之中,甚至在无所顾忌的对敌之后,远比之前更加庞大,仿佛高山一般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一堆碍眼的杂碎也可以变成堪堪入目,也算是尽兴之处了,不过,若是让人欣赏的话,还是欠缺了一些东西。” 吉尔伽美什将目光从伊斯坎达尔与海魔对战上移开,视线下意识的坐落在阿尔托莉雅的面容上,吊起的嘴角似乎带着不悦,然而,他却笑逐颜开,面容上更是带着一种趾高气昂的奢华艳丽,重重叠叠的傲慢从眼角缓缓的流出,竟是研磨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贵气。 不过,就算是如此,吉尔伽美什的话语始终不讨喜,阿尔托莉雅不由自主的皱起细眉,此刻,她已经承认征服王能够被臣下如此推崇的为王之道必有可取之处——虽然这事实让人有些不快——刀锋般的锐利眼神对准身侧的吉尔伽美什,阿尔托莉雅像是质问般说道:“英雄王,你想要说什么?” “在本王面前,如果没有自知之明,只是在自取灭亡。”吉尔伽美什这个时候却是哼了一声,对于阿尔托莉雅像是护持一样的口吻,明显对伊斯坎达尔的军队看不顺眼起来,挑剔而讽刺一般的刻薄目光凉凉的注视到海魔再次快速愈合的伤口上。 这一番话语并不是空穴来风,顺着吉尔伽美什的视线,阿尔托莉雅自然也是发觉了伊斯坎达尔发动的军队攻势看似凶猛,然而,实质上却并没有什么作用,只不过是彼此消耗魔力比拼时间罢了,而对比起之前就已经夺取无数人类灵魂来作为魔力导入魔道书的Caster吉尔斯来说,只有自身储存的魔力和御主魔力来源的伊斯坎达尔情况不容乐观。 “你跟他也没有什么不同。”虽然情况如此,但是阿尔托莉雅并不觉得吉尔伽美什站在旁观若无其事的嘲讽有什么可取的,毕竟,之前一直用宝具射击着的这位金色英灵对于海魔同样也无可奈何,完全是白白的浪费自己的宝具攻击。 然而,阿尔托莉雅这一番反唇相讥的话语却是让吉尔伽美什哄然大笑起来,一种夸张的、不顾任何理解、让人直觉莫名的古怪笑声。 这样让人不舒服的笑声让阿尔托莉雅不悦的问道:“弓兵,有什么好笑的。” “我只觉得你天真而无知的可爱。”丝毫不介意阿尔托莉雅的怒目而视,吉尔伽美什勾起的嘴角笑个不停,这个时候,这笑声更像是一种似笑非笑,他继续说道:“在这世间,能够被我暂且作为消磨时光的对手可是屈指可数,不过,那种低贱的卑微之物还没有资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眼眸骤然眯起,不详的预感突如袭来的撞击在阿尔托莉雅的心头。 “啊,既然Rider如此尽兴,如果本王不做些回报的话,那也让Saber你失望了。”强词夺理的话语毫不犹豫的从口中说出,吉尔伽美什笑得志在意得。 ——令人窒息的恐怖魔力开始在空气中挤压。 作者有话要说:弄新生报到,准备实习的一些事情,很忙很忙,让我缓缓,明天双更。 40节七 生死一线[六] ——120:38:11—— 卫宫切嗣正站在固有结界之外,确切的说法,应该是他正站在临界于未远川海岸对面的废弃仓库顶上,手中扭转的观测器侦测着固有结界“王之君势”之外忧心忡忡的魔术师韦伯——这个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御主。 韦伯·维尔维特,时钟塔的学生之一,导师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家族的魔术师背景只有六代,从收集的资料上来看,简单的根本不值一提,这位御主无论是心智还是谋略都不堪为敌,唯一值得注意的事情,大概就是对方抢夺了天才魔术师肯尼斯的圣遗迹召唤出强力的英灵Rider了。 姑且不对韦伯这种莽撞而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做出评价,就切嗣个人的角度上来说,将英灵Rider放在这个单纯又简单的魔术师手中远比肯尼斯的手中要好很多,事实上英灵本身的能力也是受到魔术师的影响,想想看吧,单单在韦伯这个低阶魔术师手中就足以发挥如此强劲实力的Rider,如果将其放在肯尼斯手中,恐怕怎么样都会成为让人头痛的其中一个对象吧。 不过,就算是如此,要让切嗣对韦伯手下留情,那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挡在圣杯的所有人,都注定成为牺牲的脚踏石,若要将这其中种种怪罪下来的话,他愿意为此背负所有的黑暗和罪恶。 冷酷无情的切嗣心中早就做出了这样的决断,所以,就在此刻,他将暗视观测器对准韦伯的所在,眯起的黑色眼眸划过一道冷冽的光线,看着韦伯身旁的未知的英灵战士,察觉到对方身上并没有可以英灵应该被御主们看到的数据,不由的开始推测Rider固有结界能够发挥的实力。 “舞弥,有看到Assassin?” 在成功射杀本就负伤未愈的Lancer御主肯尼斯,Berserker的御主间桐雁夜,以及Caster的御主雨生龙之介之后,切嗣明显已经把下一个目标放在了Rider的御主韦伯身上,不过,在如此顺利的利用海魔之战来暗杀各处现身的御主们之时,切嗣也没有放松警惕。 还有一个人,还有御主,这是绝对不能忽略的最终敌手。 ——言峰绮礼,Assassin以及Archer的御主。 没有错,在发觉Archer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仍旧在战场上活跃之后,切嗣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这个黄金英灵已经与言峰绮礼缔结了契约,如果是其他人来担负两位英灵的魔力或许有些沉重,但这绝对不可能言峰绮礼的情况,毕竟,他的父亲——作为圣杯战争监督者的言峰璃正——掌握了之前几次圣杯战争中遗留下来的大量令咒。 事实上,令咒不仅仅拥有着强制命令的能力,更是有着强化的效果。 简单来说吧,大圣杯贮存了足以召唤出七名英灵的魔力时才会选出适合的七名御主,这是令咒的雏形的现身,然而,在御主与英灵契约成立时,大圣杯就会将它的魔力通过令咒注入御主的魔术回路中,成为真正拥有效用的令咒,也就是说,令咒连同着魔术回路,拥有越多的令咒,那么,自身被灌入的魔力也就越多,也就可以承载更多英灵需求的魔力量。 而早在几年前出现令咒标记的切嗣自然通过艾因茨贝伦家族知晓了一些圣杯内`幕,而言峰璃正拥有大量剩余令咒也包含在其中,这也是他一直派遣英灵监视冬木教堂一切动静的最初缘由,不过,就算是没有这种情况,言峰绮礼也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这一点切嗣也在查探对方资料时明确。 所以说,切嗣决不会因为攻击而忘记后防这最深最可怕的敌人,这便是他此刻询问自己搭档Assassin踪迹的原因。 “在冬木大桥上——” 听到舞弥这样的回答,切嗣皱起眉头,下意识的将暗视观测器偏向冬木大桥,就在热感应仪的冷色调界面上,增加光亮来增幅窥视,切嗣清楚的看到,一片淡绿色的斑点散发着磷光般的图像——身穿着黑色长袍,脸上带着骷髅面具,拥有“气息割断”能力的暗杀者Assassin哈桑·萨巴赫。 果然,喧嚣扩大的战斗总是会吸引所有御主们的目光。 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 切嗣站在仓库顶上,电子瞄准镜重新转移在韦伯身上,面对着显示对方身形赤橙的热量图,然后呼叫着处于另一边的舞弥:“……有看到言峰绮礼吗?” “……抱歉,目前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 刻意选择了最适合的俯视点,将整个未远川的情况都掌控在眼中,更是让舞弥选择未远川河对岸,让对方的视线观察到自己的死角点,两个人叠加在一起的视线范围,已经完完全全的将上下整个未远川附近的区域大致观测。 看不到可能是因为卫宫切嗣优先考虑了站在自我隐藏在狭窄黑暗的位置,而不是选择选择可以给英灵直接下达指令的明显方位,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奇怪,毕竟以Archer的性格来看,能够被御主指挥才会显得古怪,而Assassin大概是拥有着分裂身体之类的特殊能力,作为暗杀者和情报者并不需要他现在处于明面上的指挥。 这个时候切嗣也只能得出这样近乎无奈的结论,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做出决断说:“那就先不要管Assassin和言峰绮礼了,既然他没有光明正大的现身,应该是和我们一样没有打算现在走出来,注意不要被发现……可能他只是在暗中等待我的出现……” 之前曾经对Lancer御主肯尼斯所在的宾馆轰炸的舞弥也与绮礼进行过短暂的战斗,她自然也是对方想要从自己口中挖掘出切嗣动向的深刻执念,这样武力强劲的难缠家伙自然不应该现在就打草惊蛇,起码也应该在杀了韦伯之后,在御主只剩下切嗣和言峰绮礼之后—— ——那必然是最终的对战。 几乎可以判断出未来形势的时刻,舞弥就立刻回答道:“明白了,那么,切嗣,我们现在尽早动手吧。” 未免被发现,准确一点的说法应该是迟早都会被发现,这实在是韦伯的位置太过于明朗,只要发动攻击就会让对方确定两个人的位置,不,或许她的方位在之前暗杀Caster御主的时候已经暴露了,毕竟Caster御主的位置之前也过于明显,不过,对方的目标是切嗣,所以可能说…… ……言峰绮礼正在等待切嗣暴露位置! 舞弥张了张口,刚刚想要提醒切嗣这一点,甚至打算由她一个人来完全对于Rider的御主的射杀,然而,在看到韦伯身边守卫的不知名英灵战士时,她已经知道切嗣不可能为了自身的安全而回避,必须两个人进行先后射击,让守护韦伯的英灵因为警觉而将目光放在第一次射击人的位置上,然后,第二个从后方射击的人才可能成功偷袭。 她能够知道这样的现实,切嗣自然也是知晓的,舞弥在一瞬间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我先射击,等我数到一再一起射击……” 切嗣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舞弥就打断道:“不,还是我先射击吧。” 显然,舞弥是想要将第一次进攻的风险放在自己身上,如果韦伯身边的英灵打算在第一次遇到袭击后直接选择朝着狙击手攻击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实,而在舞弥话语之中的暗含义切嗣也清楚的知道,他端着枪,看着瞄准器,握紧的手指泛出狰狞的白色,但是他却没有拒绝舞弥的提议。 “……没有问题。” ——为了得到圣杯,为了拯救世界,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知道了舞弥做好了牺牲打算的切嗣紧紧咬牙,黑色的眼眸空洞而冰冷,然后,枪声骤然响起。 “……三。” 守护在韦伯身边的英灵瞬间灵体化消失在原地,空气中弥漫了紧张的硝烟。 僵局打破,言峰绮礼也不会乘此第一时间发觉他的位置来打扰行动。 “……二。” 切嗣低声倒数,热感知的探测器瞄准韦伯的脑袋,确定没有误差的话一定会一击毙命,哪怕是高级别的魔术师,在高科技的热武器面前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所以,面对这一波攻击,低级别魔术师的韦伯恐怕连做出抵挡结界的时间都没有。 “……一。” 所有的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在停止,切嗣静静的呼吸着,手指已经扳动扳机,枪械声没有一丝挪移的从手中朝着正确的方位发出,必杀的眼神中,攻击,却都来自同一个方位,所有凝固的时间似乎终于开始转动,心脏咚咚的跳动。 绝没有后悔,生与死的离别,这样已经注定的局面。 ——只要是为了圣杯…… 至此,切嗣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知道的答案,黑色的眼珠一动不动,他看着软到在地的韦伯,僵硬身体却有一瞬间的疲惫,他抬头,强烈的风流冲刷在面前,绞起眼前的发丝,露出的眼孔骤然紧缩,浑身漆黑的身影就在眼前,就在这瞬间—— ——天崩地裂的晃动。 作者有话要说: 41节七 生死一线[七] ——120:37:58—— ——撼天动地的冲击。 海水掀起白色的浪涛,海风席卷魔力的浓雾,地震一般的摇晃在射击的同时出现,不,这并不是真正的地震,而是一股恐怕魔力的冲刷,蹂躏魔术师的*,让浑身的魔术回路恶寒般狰狞震动的魔力流,远比海魔造成的魔力流更甚,让人觉得呼吸都死亡般的感受。 自然,这并不是属于切嗣手中步枪的射击可以造成的,如果在固有结界“王之军势”中的话,切嗣就会明白,他所感觉的冲击只是极为微小的一部分,就像是尘埃一样无法惹眼,就在此刻,阿尔托莉雅最能够说出这样的现场感受,这种令人胆战心惊的恐怖魔力冲击。 这是剑,又似剑非剑—— 剑柄与护手具在,长度与普通长剑也没有多大差别,但从虚空的金色涟漪缓缓延伸的剑却是非常怪异的形态。 没有任何可以夸耀的华丽之处,剑本身朴素的与吉尔伽美什的风格有些不搭调,仔细望去就可以看到三段圆柱一样的剑身紧紧扭曲的束缚在一起,就像所锁扣一节节的缠绕,将并不锋利的剑刃直指不同的方向,如同回旋的螺旋桨一般,螺旋的延展开去。 阿尔托莉雅在这个时候几乎是一眨不眨的凝望着这把古怪的剑,她的指腹触碰在冰冷的契约胜利之剑上,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黄金宝剑在低吟,遇到对手的强烈欲战兴奋感从剑身轻微的颤动中传递在她的手中,连接着心脏,一股窒息般的压迫感袭击着周身—— 没有错,这剑不存在任何传说中,但就是这把看似粗糙而简单的剑,正是散发出一股让人寒颤的气息来源。 或许,这已经不能单纯的称之为“剑”了,在“剑”这个概念出现之前就一会诞生的东西,所以,不可能呈现出正常的剑之形态,所以,在所有诉讼的名剑之中,并不存在它的痕迹,在所有“剑”作为武器之前,这是最初始的象征。 注意到阿尔托莉雅的目光,坦然自若的吉尔伽美什露出类似于骄傲一样的神色,通红的双眸之中泛滥着愉悦的情绪,他斜一眼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察觉到对方沐浴在战斗中回头的眼神,不可思议,甚至更接近与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 这样的发现让吉尔伽美什脸色的愉悦之色更加鲜明。 “本王持有一切宝具的原形,那些原本均为无名之物,而后世的赝作品从中剽窃多不胜数,但能够真正发挥其实力的才能够流传出盛名,就如同你手中被传诵为幻想的最强圣剑……” 吉尔伽美什勾起的嘴角带着轻微的讥诮,或许这只是阿尔托莉雅的错觉,但是她偏偏从中察觉出一种嘲笑般的奚落,面对强敌低吟的黄金宝剑更是显得烫手无比,想要开口反驳,想要挺起胸膛告诉对方契约胜利之剑绝不是一件仿冒品,然而,却又无从说起。 “那些东西都并非我所使役的武具,然而这把与其他原型武具都不同,没有任何被临摹的地方,不存在任何赝作品,独一无二,千真万确,唯有我英雄王之外无人可以使役之剑——!” 剑身上的三段圆柱正在回旋,呼应着天球般的旋转,如同匹敌地壳运动般相互摩擦、转动、接壤……滚滚而出的恐怖魔力根本就无法进行估量,就像是挤压了所有的空气,让人无法正常呼吸,只能屏息在充斥的压迫魔力流中随波逐流。 吉尔伽美什的手臂举起,手中的初始之剑更是飞速转动,让人无法估量的转动,只能看到剑锋刮起一簇簇风流,然后回旋叠加着,飓风的雏形已经完成,强烈的气流猛烈的刮起,阵阵轰鸣之中,剑柄之中迸溅出越发强烈的魔力流。 “——剑本无名,本王称其为乖离剑·Ea。” 阿尔托莉雅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止,目光始终无法移动,强烈的悸动感像是电击一样冲刷在她的身体上,呼吸突然间恢复,然后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好强,这家伙实在是太强了。 ——这样的攻击有谁还可以阻止吗? 此刻,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怒吼的朝着海魔攻击着,呼声大作的军队一次又一次坚韧不拔的执行着对方的命令,然而,这样浩如烟海的军队,在吉尔伽美什的攻击上却显得太过于渺小,如同蝼蚁与巨人之间深渊般没有尽头的差距。 足以颠倒昼夜,甚至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 “看好了——这就是‘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 Elish)’!”吉尔伽美什的面容上满是愉悦之色,整个人闪耀着黄金般的光辉,如同一座高耸入云的险峻孤峰,无论如何都只能仰头而望,然后才能直面那半神之神覆盖的威压感。 如此,作为宝具的初始之剑真正解放出自己的实力,巨大的魔力束流在乖离剑如同洪水一样扩散。 苍穹在呼号,厚土在奔腾,一道天堑突兀的出现,眼前,无人可以抵挡无底的黑暗深渊。 然而,这样仿佛斩断法则的强力一剑,放在吉尔伽美什的手中却偏偏看上去轻而易举,轻松而随意的让人有些不敢置信,甚至,在进行这一剑的攻击时,他并没有对准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和召唤出海魔的吉尔斯。 事实上,吉尔伽美什也没有必要瞄准对手,初始之剑所斩断的,原本就并不是什么“敌人”,而是眼前的一切。 席卷着热量的沙漠发出嘎吱嘎吱的惨叫声,地上的裂缝像是黑洞一般将周遭的一切吞咽下去,无论是伊斯坎达尔还是海魔都是如此,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令人无法面对,结界龟裂的声响一直在扩展,扭曲的空间吹拂起冰冷的狂风。 战士、马匹、热砂、空间…… 这森罗万象都在剑斩之前—— 然后,无论海魔还是征服王的身影都在下陷,不断下陷,不断下陷…… ——所以,都死了吗。 琉璃色的眼眸骤然紧缩,阿尔托莉雅哑口无言。 这样的初始之剑,这样的攻击已经不能在命中与否、威力如何这种程度上来说明了,刺穿了天空和大地,虚无的旋涡将整个世界蚕食。而在这无比伦比的一剑挥落之后,之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混沌,然后新的法则从劈天盖地之中激流而出。 有形无形的森罗万象,都归于虚无,然后从新演变而出。 一切都是混沌,一切都指向虚无,一切世界的法则,就在这样一剑一种展示而出,世界的起始以及终结—— “这就是……对界宝具吗……”阿尔托莉雅对着这样的光景说不出任何可以描绘的言辞来形容,震动心神,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吉尔伽美什握住左手也没有发觉,现在,天地裂开的景象扭曲了整个结界的空间,热砂变得模糊,冰冷的水汽扑鼻而来。 一切都未更改。 破碎的空间回归起始的虚无,黎明的光线驱散所有的阴霾与浓雾,她还是处于冬木市的圣杯战场。 回望周遭的一切,天空、海水、大地…… 未远川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改变,那震撼人心的一剑仿佛只是虚幻的梦境一般,吉尔伽美什莞尔微笑的站在她的身侧,双方的方位一直没有移动,整个战局却从一开始瞬间走向终点,落下让人怅然若失的帷幕。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王牌宝具“王之军势”就如此消失,什么痕迹都没有。 唯一能够证明那之前一切都是真实的,大概就是仍旧右手中低吟震动的黄金宝剑了。 阿尔托莉雅微微垂头,眼底的震撼已经被虚虚实实的涟漪所盈满,无法战胜的压迫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灿烂光辉的乖离剑将身影牢牢的盘踞在整个脑海中,然后,她的眼眸之前似乎再一次看到劈裂与□的奇迹光景。 ——这个人不愧是万象之王啊。 连整个世界都可以轻而易举的一剑劈开,这个人、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无疑是天下地上独一无二的最强对手。 所以,正因为如此,这个男人才会与她争夺圣杯的最后敌人。 心中再一次笃定了这样的事实,面对可能无法战胜的局面,面对如此强力的对手,阿尔托莉雅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一丝一毫的退缩,反而产生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她握紧手中的契约胜利之剑,明白黄金宝具目睹一切的感受—— ——要挑战这样无可胜利的奇迹吗? ——是的,想要得到奇迹,想要得到圣杯,这将是我与你之间想要的最后共战。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成,撸完去睡觉。 42节八 宝剑之约[一] ——120:00:01—— 凌晨七点。 就在晨曦刚刚凝聚而下的时刻,经过未远川这一夜,Berserker兰斯洛特、Lancer迪卢木多、Caster吉尔斯、Rider伊斯坎达尔先后退出圣杯战场,只余留下Saber骑士王阿尔托莉雅和Archer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站在海岸上。 不,还有一个人,应该说还有一位英灵,是的,那就是作为夺取圣杯战争最初伪装“死亡”的Assassin——“山中老人”哈桑·萨巴哈。 事实上,哈桑·萨巴哈并不如同其他英灵一般单单指示其中一个过往的人,而是一个代称,代表着无数成为暗杀首领的历代人物,而在这个代表暗杀称号的人们之中,只有一个人具备着转变*的能力,而恰巧,这次被言峰绮礼所召唤而出的英灵Assassin,正是所有哈桑·萨巴哈其中被成为“百变”的那位暗杀者。 自然,绮礼所召唤的是一位英灵Assassin,而不是一群英灵Assassin,然而,谁也预料不到,作为百变的暗杀者,这位哈桑虽然只有单一的*,却拥有着无数的灵魂。 用科学一点的说法来说,并不是哈桑的一具身体中具备无数的灵魂,只是这位在历史上胜任过男女老幼无数装扮的哈桑是一位多重人格分裂者,而他所扮演的无数身份,正是各种分裂而出的人格外在表现,而又因为哈桑的各个分裂而出的人格都认为自己是真实的独立个体,在成为英灵之后,才会演变成一个躯体无数灵魂的异常情况。 就算是如此,在成为英灵脱离*单个的束缚之后,能够让一个躯体分裂成无数躯体来装载各个人格,独立的哈桑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无数哈桑们,他们能够拥有优秀的谋略、通晓异国语言、辨识毒物、设置陷阱等等各种近乎所有职业所需要的能力,但被召唤而出的英灵始终只是“一个人”,本身所具备的英力总量也是“一个人”。 而在另一方面,在分裂行动之后,Assassin虽然可以幻化实体成各种不同的摸样,但其能力值同样各个分裂成极为微小的一部分,单个体完全无法与其他英灵相比,更何况与阿尔托莉雅和吉尔伽美什这一类闻名遐迩的英雄人物比较了。 坦白来说,Assassin哈桑拥有这样分裂的专有技能,最适合打探情报暗杀魔术师一方面,而要正面对敌的话,也只能用团体以数量上尝试一下可否拼搏了。 但可惜的是,在Assassin哈桑的眼中,他们拥有着最终的王牌能力,以围攻之势,就算是因为个体的弱小而产生牺牲,就算是敌对英灵怎么强大,但在车轮战的效用下,以大多数哈桑们的牺牲来换取胜利,作为最终决战的杀手锏,正是最适合不过了。 ……而眼下,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这个时候的Assassin已经被利欲熏昏了头脑,不顾一切的想要挑战作为被誉为最强阶位的Saber,根本就没有考虑对方有可能运用宝具击败自己的可能,甚至在他们的眼中,这样的战术在这个时刻可以达成最完美的效果。 ——杀了Saber,如果有Archer顾忌到是同一阵营的话就更好了,当然,如果Archer不留情面或者熟若无睹的话,顺便也将这个人和Saber一起杀了,到时候,御主想要反对也不可能了,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等Saber和Archer都死了,那么,圣杯就已经是属于他们的了。 事实上,Assassin会有这样的想法,甚至对属于同一阵营的Archer吉尔伽美什产生杀意绝不是偶然,他早就已经忍受不了自己作为御主言峰绮礼和另一位英灵Archer的棋子来看待——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如果单单只是御主还可以因为令咒勉强忍受的话,那么,同样作为英灵的Archer有什么资格用那种看下贱之物的眼光来命令他们呢? 最重要的原因,Assassin认为想要令圣杯现身,就必须要消灭其他所有的英灵—— 于是,接下去的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巨汉、少女、稚童、青年…… 无数的Assassin英灵人影出现在未远川的堤岸上,带着苍白干枯的骷髅面具,穿着统一的黑袍,如同一片乌云笼罩而下,以潮水之势朝着阿尔托莉雅和吉尔伽美什的方向围攻而去,将整个堤岸笼罩在浓重的杀意中。 相比于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宝具“王之军势”的数量不逞多让,但对比英灵军队经过战场洗练的血腥之气来说,Assassin的势气却稍显薄弱,起码,猝不及防的看到这突袭事件,阿尔托莉雅的态度波澜不惊的有些不可思议。 “英雄王,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阿尔托莉雅在看到Assassin们的身影时,就已经知晓最初在远坂府邸吉尔伽美什杀了Assassin这一事件恐怕是这位英雄王做戏居多,再加上Assassin御主与其原本御主的师徒关系,那么,会在其原御主死后接收这位英灵的御主——在当时其他御主们都没有消失英灵的情况下——怎么想都是Assassin御主的可能性最大吧。 而在得出Assassin与吉尔伽美什的御主很可能是同一个人的情况下,阿尔托莉雅会下意识的把质疑投向吉尔伽美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哼,谁知道这些杂种是怎么想的呢?”然而,这个时候的吉尔伽美什的Assassin不屑的发出一声冷笑,显然,以对于那位作为同类的神父的了解,他并不认为对方绮礼会做出如此莽撞而毫无意义的事情,所以,这应该是Assassin自作主张的行动。 吉尔伽美什这样想也没有错,但他明目张胆的表达出对于哈桑们的鄙夷让Assassin恨得咬牙切齿,本就对于这位嚣张的号令御主的英灵感到不满,现在,更是新仇旧恨共同的在心口翻滚,此刻,不仅仅是局限于阿尔托莉雅,Assassin的攻势更是在针对吉尔伽美什。 然而,眼见敌人渐渐逼近,吉尔伽美什的表情依旧泰然自若,抱臂旁观的姿态悠闲的就像是在徒步信手在花园之中,一点也没有对敌的紧张感,或许应该说,他完全是把Assassin当做不用看在眼里的乌合之众,如果与这种杂碎认真计较的话,除了降低自己的格调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的益处。 与此同时,站在吉尔伽美什一侧的阿尔托莉雅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个人不想插手的意图,忍不住皱起眉头,心中对于吉尔伽美什这种不以为然的轻蔑态度感到一丝不满。强者的骄傲,并不应该放在眼中的弱者身上—— ——无论敌人显得多么弱小,在战场上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轻视,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固然很强,但这样的态度始终不是明智之举。 “Assassin这是跟Caster一样无法杀死的吗?” 虽然对于吉尔伽美什的态度感到不满,但是阿尔托莉雅也清楚的知道,她在面对战斗的时候无法与吉尔伽美什一样置身事外,一旦陷入战局,整个人就如同开封的刀刃,明亮的杀意聚拢在眼帘,琉璃色的眼眸冰封般冷酷,坚定的视线直指对手,毕露的锋芒沿着黄金的宝剑熠熠生辉的闪耀。 显然,阿尔托莉雅这样的表现让吉尔伽美什心中暗喜,被召唤到这个时空,却每天必须重复着这场名为战争实为闹剧的戏码,王可以高高在上的观望这群所谓的后世英雄在圣杯的诱惑下不甘挣扎的丑态,看到其中“英雄们”的绝望无疑是一件让人身心愉快的事情。 但若是让王放低姿态参与其中,如同俘虏一样在所谓“圣杯”的角逐台上挣扎,这便要让人觉得恶心了,不过,作为偶尔打发无聊时间的游戏,吉尔伽美什本来并不打算认真对待,但在能够在其中发现Saber这个女人,这应该是这场游戏中最大的收获吧。 “啊啊,终于要动真格的了吗?” ——所以,让本王看看吧,那记忆中的耀眼光辉究竟有多么的……令人愉悦。 吉尔伽美什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恶劣的心态让他并不打算告诉阿尔托莉雅真相——实际上看上去数不胜数的Assassin们是杀死一个便消失一个,而故意误导着让对方觉得Assassin的能力是杀死一个分裂出更多。 “……早晚都一样,反正最后也只剩下我们了。” 阿尔托莉雅的目光平静而坚定,眼眸之中似乎有火光在跳跃,她举起黄金的宝剑,把全身的力量注入紧握剑柄的双腕中,然后异常冷静的问道:“巴比伦尼亚之王,不列颠之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向你挑战——!” “——准奏。” 吉尔伽美什翘起嘴角,浅薄的唇畔越发上扬,语气一如既往的傲慢。 至此,这一次圣杯战争的最后战役开始从这一刻打响。 作者有话要说: 43节八 宝剑之约[二] ——119:53:38—— 无名的旋风呼啸而起,微波在海平线上粼粼的波动,极目而望,光点,无数的光点正在汇聚,透彻而激烈,沿着未远川的港岸无限的凝结,比黎明的光线更加耀眼,刺目的光辉让荣耀的身姿展现在最后的战场上—— 历经十载,终结黑暗的乱世,背负这无人可及的功勋,这柄耀眼夺目的黄金宝剑发出迎战的低吟,超越了时间与空间,梦想与荣光的化身,以坚不可摧的意志来驱动,贯彻永垂不朽的信念,就在此时、就在此刻、魔力被赤龙之因子所加速,宝剑终于喷薄出自己的真名。 “契约——胜利之剑!” 高举在手中的黄金宝剑被高声呼喊,迎战的兴奋让交握的手指燃起热切的温度,灼亮的光芒无比光辉的卷起涡流,奔腾而出的光束开始咆哮着朝着敌人涌起猛烈的进攻,仿佛失去理智的野兽要吞噬一切,Assassin的血肉之躯被魔力冲刷燃烧,随之发出凄厉的惨叫,仅仅一瞬,又泯灭成灰烬。 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也看不到,在这毁灭的瞬间,浮现在眼帘之前,唯有那凛凛的身姿笔挺的站立在光芒中,任由那炫目的光辉照亮天地间的一切,如此的灼热而滚烫,如此的刺目而耀眼,这是无论神明还是命运都无法玷污、无法夺取的幻想荣光。 谁能够否认这样的光辉呢? 独属于骑士之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意志,让无数人憧憬着、膜拜着、仰望着的荣光,耀眼到只能让人看到她凛凛的身姿,在梦想的彼岸,坚定不移的向前进发,高举完美之王的旗帜,焚烧一切,让天地之间只容她一人的光芒。 啊啊,没有错——正是这道光。 红色的眼眸睥睨着万物,注视到这燃尽一切的毁灭之光,吉尔伽美什的面容上不由浮现出笑容,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沾染*的、让人感到不舒服的邪恶微笑,绽放在这华贵艳丽的容貌上,流露出垂涎欲滴的*。 燃烧着这样举世无双的毁灭光辉,追逐着凡人不能触碰的领域,意图达到完美的梦想境界,怎么想都只能是愚蠢吧,但是,正是寻常人都畏惧退缩着这种看似无用的愚蠢行为,所以说,这样梦想远大、志存高远的“愚蠢”就显得难得可贵了,甚至可以堪称绝无仅有的稀有了。 这个人、Saber,已经不能单单算在“女人”这个范畴内了,骄傲放在她的眼中,战意燃烧在她的身上、浑身包裹着焚烧一切的毁灭,却偏偏执拗的走向拯救的道路,用黑暗来救赎光明,果然是……让人身心都感到愉悦啊…… 实话说,吉尔伽美什一贯喜欢相处的女人都是温柔而理智的成熟类型,若要说原因的话,大概就是那种类型的女人相处起来不会有纠缠不清的麻烦,不过,Saber阿尔托莉雅是唯一产生的例外,若以正常的角度上来说,从最先开始,这个人就更适合做劲敌而不是喜欢的女人吧。 ——可憎的劲敌远比黄金更加珍贵。 吉尔伽美什想起记忆中少年的自己对于阿尔托莉雅的评价,一生中只有一个绝对要杀死的对象,比起想要追求的普通女人来说,这样的劲敌才是内心深处更加重要的对象吧,毕竟,温柔而理智的女人一直有,但像是Saber这样的女人可不会常有,甚至是难得一见的稀有品种,所以,一旦接触了,就决不能轻易放过。 ——真想要看到这个女人最终焚烧到自身的绝望,想要将她坚不可摧的梦想和信念都毁灭殆尽,想要看到她剖除坚硬的外壳,想要品尝到她苦涩而甘甜的泪水……只想这样想象就让人感到有些急不可耐的兴奋。 “……本王再问你一次,Saber,你什么时候打算把剑扔了,作我的妻子?” 金色的涟漪在吉尔伽美什的身后浮现,杀意聚拢在熔浆般潋滟的红色眼眸中,然而他的语气却异常的平静,仿佛出口的并不是狂妄的征询,而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命令,而在话音落下之后,盘踞满半个苍穹的黄金宝具群将开刃的尖头对准阿尔托莉雅,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随意进行无差别的地毯式射杀。 “别开玩笑了!吉尔伽美什——”声音仿佛低吼而出,阿尔托莉雅沐浴在杀意之中,掀起的战意让她将契约胜利之剑对准对方,赤龙的魔力因子在血脉中快速流动,随着握紧的手心蔓延到剑锋之上,澎湃的魔力流让光芒四射,灼热而明亮。 会说出这样的反驳并不是阿尔托莉雅故意装傻,实话说,在她的眼中,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看上去绝不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家伙,而通常所说的无礼话语更不像是认真在对待,甚至对于吉尔伽美什来说圣杯战场都是可有可无的游戏,这样的家伙说出这种直白的话语,与其说是认真的告白,倒不如说是羞辱的可能性居多。 “这可不是玩笑,而是我对你的决定。”吉尔伽美什的脸上带着嗜杀的愉悦,仿佛正在享受着对方愤怒抵抗的摸样。 “我拒绝!我绝不会——” 没有等阿尔托莉雅说完,飞速落下的宝具群以围剿之势四面八方的攻击而来,吉尔伽美什的手中不知何时再次握住的初始之剑乖离剑,此刻,如同流星般风驰电掣的黄金宝具群正在眼前进行着急促而危险的轰杀,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充盈的魔力带起绝杀的旋风。 金光闪耀,杀气四溢,硝烟弥漫,最后一站的伊始—— 在宝具射杀的彼端,卫宫切嗣看到了穿着法衣的黑色身影。 在刺目光束的彼端,言峰绮礼看到了持起魔枪的修长身形。 ——无人可以打扰,两个人的战斗。 直面这个只在照片上看到过的男人,这个时候卫宫切嗣明白自己的最终对手果然只能是眼前的这个人,曾经觉得因为这个男人而产生失败的迟疑和畏惧在这个时候已经消散,哪怕对方多么强大,在这个时候的言峰绮礼只是作为切嗣达到目的的障碍物罢了。 拯救一个人,就必须杀死另一个人,在衡量牺牲和救济的天平上,拯救这个世界,就必须杀死言峰绮礼。 为了得到圣杯,言峰绮礼已经成为拯救世界这个目标上必须铲除的对象,所以说,对于必须挑战杀死的人,在这直面的最后时刻,已经没有必要再畏惧,也没有必要再迟疑,既不能轻视也不能心慈手软,全部身心所需要卫宫切嗣考虑的,就只有不择手段的狙杀这一事件——这已经成为杀人机器的切嗣此刻唯一赋予的机能。 这是卫宫切嗣对言峰绮礼的必然结果。 手上的魔枪在耀眼的光束背景下燃起亮色,杀意与战意在一齐进发,指尖的黑键锐利的蹭光直亮。 而对于言峰绮礼来说,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真理,他一直渴求追寻的一切,他一直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并为此第一次感到了祝福般的喜悦,这一生中从未眷顾过自己的神明,终于在这一刻给予他启示,如此必然的相遇,他所追求的答案就在眼前。 拥有自己理想的人,不会理解没有理想的人所拥有的迷茫而苦恼。 绮礼就属于后者,他从来就不觉得什么理念是崇高的、有什么追求是快乐的、有什么娱乐是可以放松的,异乎常人的价值观让他试图找到可以一直可以投入兴趣并可以努力下去的目标,然而,投身于严酷的修炼,却仍旧找不到任何可以拥有的“目的”。 直到参与圣杯战争,直到发现卫宫切嗣这个男人,这个曾经不断进行着自取灭亡的狂热毁灭行动而后又在九年前于艾因茨贝伦城堡谢幕湮息……这可以说是卫宫切嗣不断追寻遗失答案并在最终找到“答案”的过程。 那么——卫宫切嗣是为了追寻什么才参加圣杯战争,又得到了什么呢? 必须得到这个答案,这可能也是他一直想要追寻的“答案”,这样认定着绮礼执着的将目光追逐在切嗣身上,更准确的说法,是切嗣所能够给予的答案上。 这一战在所难免,言峰绮礼必然可以从卫宫切嗣身上找到自己所想要的。 照亮彼此面孔的光线下,两个人直视对方,那察觉到彼此炙热的觉悟。 光束开始变得更加灼热,熊熊燃起的热浪在各处翩翩起舞,不知名的火焰从远处开始蔓延,坍圮在金色宝具中的建筑物,废墟中交错的身影,作为御主的两个人都视而不见,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只有两个人之间的战斗。 对于卫宫切嗣来说—— 对于言峰绮礼来说—— 冬木市整个战场,圣杯的战争,即是为了击败眼前的仇敌而存在。 魔枪的准星瞄准了逐风趋近的黑影。 六把魔力编织的黑键正将锋利的杀气逼近。 宣泄般战斗的喜悦,此时此刻,暗杀者与代理人开始无声的战斗。 作者有话要说: 44节八 宝剑之约[三] ——119:47:13—— 黑键对上子弹。 预料之内的强敌。 秉持着先下手为强的策略,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切嗣手中的王牌魔术礼装连续发射出致命的魔弹,魔力的旋涡在子弹前掀起一阵锐利的旋风,此刻,黑色的空洞眼眸中尽是一击必杀的狠觉。 绮礼的半实体刀身中注入强化的魔力,六把黑键封杀在胸前,将魔弹强大的破坏力阻止在眼前,激烈的火花在眼前的撞击迸溅,刺目的光芒却惹不起任何的注意,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敌对的修长人影,顾不上不堪重负的武器黑键,毫无畏惧的在此刻缩短两人的距离。 魔弹碾碎着一切魔力回路,黑键的碎片四散飞开,然而,在一片金光之下,穿着黑色法衣的身影正在飞速逼近—— 难以置信的,颠覆性的战术比拼。 身为魔术师杀手的切嗣习惯性的将“起源弹”作为致命的杀手锏,无论是面对多么强大的对手,哪怕像是远坂时臣或者肯尼斯这一类魔术师高手都折败在他的手中,这一手双枪魔弹的通杀绝技让他无数次置之死地而后生,更是成为魔术师们恐惧的对象,然而,在此刻却成为了败招。 ——命中起源弹,言峰绮礼这个人应该与其他魔术师们一样因为魔术回路的销毁而成为一个无法动弹的废物。 不在预料之内的“意外”,切嗣恐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人可以让魔枪Contender的“起源弹”无效,一瞬间的嗔目结舌,面对着正面攻击的对手,在这错愕的时刻,良好的战斗素养让他的身体先去迟钝的大脑做出相应的反应,口中不由自主的念出加速时间魔法的咒语。 事实上,也无怪乎切嗣会有这种忽略。 绮礼就不是正当的魔术师,魔术回路的开发自然并不充分,甚至可以说是薄弱,但他巧妙的挪用了从自己父亲言峰璃正处得到的预备令咒,利用令咒连接身体的魔术回路释放大量充足的魔力这一点,将预备令咒作为新的魔力源代替魔术回路来使用,而令咒本身就是可以用完就扔的消耗品,以至于切嗣的起源弹发动效果时,作为伪魔术回路的预备令咒从绮礼的手臂上消失,却对绮礼本身的身体都造成任何的影响。 可以说,这种起源弹失效的情况在其余魔术师身上都是无可复制的优势,正是绮礼并不将魔术回路以及魔术当做必不可缺的唯一武器,作为一个非正当的魔术师,身为魔术师杀手的切嗣会有这样的失手也算是无可奈何。 而现在,由不得切嗣胡思乱想的去思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来势汹汹的绮礼抬起右脚掠过他的鼻尖,连环攻击的左脚更是在顺着切嗣躲避的姿势由另一方向踢向他的脖颈,流畅而凶猛的攻势,恐怕任何人都无法在这样的强势攻击之下讨好。 然而,切嗣不曾知晓,他内心之中产生的无法招架之感同样出现在绮礼的身上。 个体移动的速度超过正常,在切嗣倍速移动的时间魔法运用下,绮礼看似气势汹涌的攻击却始终无法得到相应的回报,完全没有破绽,明明攻击在对方无法设防的薄弱点,却仅仅因为眼花缭乱的快速幻影而无法真正的近身交手。 若是持续下去的话,恐怕这只能变成一场消耗战吧,等待切嗣魔力的耗尽或者是绮礼的精疲力竭,而这正是两个人都不愿面对的局面。 不过——这个时候真正处于劣势的人是卫宫切嗣。 切嗣远比绮礼更清楚的知道这个事实,最初的必杀计划完全被打乱,观测到对方拥有着强大破坏力的拳法,他清楚的知道与言峰绮礼这个人比拼近身战根本没有胜算,而这样利用时间魔法的躲避也不会有更好的效果,一*魔术的副作用正攥紧了他的心脏。 已经顾不上这些潜在的危机了,必须打开距离,必须找到机会,既然起源弹没有作用,那么,唯有用远程狙击,不需要装载魔力,用寻常的子弹地毯式的攻势来掩盖自己的踪迹,从暗处的攻击来击杀对手,只要一击成功,就算是防弹衣也无法抵挡,枪弹本身的猎杀能力已经足够贯穿对方的心脏。 在这样的思路下,切嗣在转眼之间就调整自己的战斗策略,且战且退,意图找到最佳的暗中狙击点。 但就在切嗣改变策略的时刻,绮礼也从对方敏捷到不可思议的速度中回过神来,越战越勇,攻击在这个时候也越发凶狠,肉眼无法捕捉对手的速度,那么,便将自己的速度也用技巧提高,在使用八极拳的危险秘技“活步”技巧之后,绮礼整个人就像是贴在对方身上,明明只是寻常迈开一步,却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动声色的拉近。 避无可避!无处可逃! 在这个时候切嗣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言峰绮礼这个人物,然而,已经没有办法拯救,身穿黑色法衣的代理人如同死神般悄无声息的贴近,紧蹙的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拳头,在这样的距离下,绮礼施展的八极拳发挥出千钧之势,巨大的威力重创狠狠的砸在切嗣的胸口。 ——金刚八式,势如破竹,雷霆一击,生与死的较量。 切嗣来不及做出任何的防御,应该是根本就无法做出任何的抵抗,身体在一瞬就重重的被甩出,整个人仿佛一滩烂泥一般软倒在地,一动不动,匍匐在地的摸样看似已经再也无法爬起来,刺目的鲜血缓缓的在黑色的衣袍之下溢出…… 绮礼紧紧蹙眉,紧握拳头中似乎还享受着那种死亡的触感,在分出胜负的一瞬间,他却只能感到到一种不知所措般的茫然,他所疯狂追求的答案就在眼前,这样的结果就是真理吗?这就是神明想要给予自己的解答吗? 大概还是对这样瞬间的胜利感到不敢置信,向着切嗣的“尸体”逼近的绮礼完全没有预料到切嗣还可以趁着这个时机进行偷袭,表情定格在错愕,枪林弹雨毫不留情射杀而来,迸溅的鲜红覆盖所有的视线,致命的钝痛甚至让他发不出任何的呻`吟。 情势瞬间的扭转—— 谁也看不到,艾因茨贝伦家族的人造人遗体在收回到Assassin魂魄的时刻,由于先一步死去的Caster吸收过多的人类魂魄,致使本该起码收集六个英灵的魂魄完全的禁术因为魔力的剩余而提早的完成,集结而出的强大魔力不断的从人造人这个外壳中溢出,在四周充盈出灼烫的温度。 躺在冬木教堂地下室的美丽遗骸瞬间灰飞烟灭,然而,并不仅仅是这样,终于呈现出内里真正的形态,接触到空气的黄金圣杯从四周开始燃烧,火势悄无声息的从地底下泛滥而出,带着黑色的、仿佛泥一样的物质向着四周蔓延扩展。 终于—— 黑色的浪涛带着从黄金之杯中溢出,在地狱的业火下,无处不在的侵蚀着一切,房屋、树木、铁轨、大桥……一切的一切都在包容一切的污染下屈服,欢腾着的黑色污泥显得更加贪婪,然后,朝着未远川的方向不断的污染着…… 在枪与拳的再次对决中,急促呼吸的暗杀者与代理人直视彼此,在生死交错的刹那,两个人都被黑色的污泥卷入浪涛之中…… ——终于到了。 金色的光芒仍旧在闪耀,四溢的鲜血喷涌出滚烫的温度,冰冷而僵硬的,被压倒的姿势,脑后绑起的略长发丝被一刀切断,金色的短发飞扬而起,黏腻的汗水正在滴滴答答的滑落,呼哧呼哧的声音,刘海遮掩住狼狈的眼眸,阿尔托莉雅撑着黄金的宝剑,喘息的嘴中吐出的鲜红的液体。 毫无疑问的,面对持有契约胜利之剑的剑鞘的对手,无论如何攻击都被完美的防御与治疗,越是离剑鞘的主人——阿尔托莉雅——距离越近,宝具“远离尘世的理想乡”的效用就越好,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能力简直如同讽刺一般。 ——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荒谬的吗? 违主的剑鞘。 不,这剑鞘从来就不是在保护亚瑟王阿尔托莉雅,从来都是诅咒一样的束缚。 “哈……啊——!”右臂用力,沾血的手臂握紧黄金的宝剑,绝不甘心的强大意志让遍体鳞伤的阿尔托莉雅,伤痕累累的负伤情况在这个时候仍旧不能阻止她的行动,怒吼着的,挥动在手中的黄金宝剑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向前迈进一步,虚空的金色宝具就毫不犹豫的刺穿她的左腿。 巨大的冲击力,虚软的身体,阿尔托莉雅的身体向前扑去,吉尔伽美什却顺势将她快要摔倒在地的身体抱个满怀,胸膛在震动,吊起的嘴角泻出哄笑。 “真是扫兴,完全是一面倒吗!这可是太出于意料了,Saber。” ——愉悦到这种程度吗,真是让人心烦的笑声。 “……放开……还没有完呢……”驱动身体中快要耗尽的魔力,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出现依靠这样的屈服姿态,背脊□如松,阿尔托莉雅将冰冷而杀意的目光对准在吉尔伽美什那张毫无损失的华贵面容上,琉璃色的眼眸失焦般混沌起来。 注视到阿尔托莉雅狼狈不堪又逞强的姿态,让一个女人露出如此的神态,正是她往常无与伦比的坚强和锐利,所以,这样的虚弱就显得难得让人动容了,无论是谁,都应该缠上怜惜这样的心态吧,不过,吉尔伽美什却维持着完全相反的心态。 只能说是性格上的恶劣,看到阿尔托莉雅这样无法抵抗的虚弱身姿,在这个时候,吉尔伽美什心中却隐蔽的产生一种巨大的兴奋感,想要更多的鲜血,想要更多的绝望,想要看到这个女人恸哭的摸样,想要狠狠的、更加狠狠地欺负她…… “啊,还这也恋恋不舍吗,我真应该手下留情一点的,怎么说你都是我喜欢的女人啊。”毫发无伤的吉尔伽美什笑得更加欢快,志得意满的摸样仿佛正是在享受如此充满嗜杀和血腥的温香软玉,然后,轻佻般暧昧的话语从口中吐露而出,“不要用这种的眼神看我啊,Saber……你这样满身鲜血的摸样,真是美丽的让人怦然心动……” “你——”阿尔托莉雅怒目而视。 但这丝毫不能动摇吉尔伽美什的心情,那双红莲般的双眸中正带着让人浑身都感觉不舒服的情感,他就紧紧拥抱着依旧企图挣扎的阿尔托莉雅。 然而,阿尔托莉雅想要出口的怒斥没有来得及出口,让整个灵魂都要震动的低语传递在她的耳边,不容置疑的,熟悉到不能在熟悉,坚决而令人绝望的宣判—— ——卫宫切嗣以令咒命令Saber使用宝具,破坏圣杯—— “……什……”阿尔托莉雅睁大眼眸,黑色的污泥从不远处袭来,高捧在黑浪之中的黄金圣杯起起伏伏的摇晃,她再也感觉不到自己正在吉尔伽美什的怀抱中这个事实,眼底只剩下圣杯,在一片漆黑淤泥中浮现的圣杯,这就是奇迹的化身,这是爱丽丝菲尔的化身,这是最想要得到的、一直追求着的……圣杯。 ——使用第二次令咒再次命令,Saber,破坏圣杯—— 双重令咒,哪怕是阿尔托莉雅也绝对无法违抗的制辖命令。 “——卫!宫!切!嗣!” 怒吼的声音带着愤怒,执念让她的声音几乎想要绝望的尖叫出来,离梦想的实现只有一步之遥,哪怕是面对吉尔伽美什的虐杀攻势也绝不屈服,然而,就在这最后的时刻,并肩共战的盟友却将她背弃在外,所有的骄傲和渴望都在这一刻被打碎,疯狂般飞旋的毁灭之光让她澄澈而坚定的琉璃翠色眼眸转变为浑浊的黄褐色,杀戮一般毁灭一切的目光—— ——绝美而凄厉的眼神。 吉尔伽美什像是沉醉一般凝望着眼前的眼眸,嘴角露出温柔到有些毛骨悚然的微笑,然后,就像是注意到什么危险,但是却没有松开怀抱,在刺目的光芒中,一片漆黑将他整个人浇灌而下,他回眸,只看到怀中的女人闭上的眼眸。 “Saber……?!” 阿尔托莉雅没有回答。 ——她的战斗结束了。 阿尔托莉雅在听到呼唤的声音时缓缓的睁开眼,身体像是漂浮一般,在一片黑暗之中,错愕般看到吉尔伽美什有些慌乱的神色,在与现实世界逐渐模糊之中,这个让人始终无法理解的男人伸出向她伸出手,手指紧紧加深,银白的锁链从他的手指绑在她虚幻的身体上—— ——英雄王,想要留下她吗? 留下这样无法得出答案的疑惑,阿尔托莉雅张了张口,心中留下惆怅一样的遗憾感。 ……这种感觉来自哪里呢? 啊,大概是可能再也看到这个对手吧,这样无人可以匹敌的,天下地上、独一无二的、被她所承认的唯一对手。 ——圣杯战争,都已经走到这里了,真让人不甘心啊。 然后,视线一片虚无,黄金的英灵消失在眼前。 ——Fate/ZeroEnd—— ——战争结束了。 亚瑟王最后的战场,以王的胜利落下帷幕。 ——为什么是这样呢? 王是不灭的,只要有圣剑存在,王就不会死亡。 骑士奔跑着,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唯有这样才能将所有的惶恐和不安全部压下。 战争已经结束,但是他还在奔跑,不,那应该称之为逃跑吧,在这样血染的夕阳下,在充满诅咒的战场下,如同一个失败者一般奔走,带着他唯一效忠的君主,在这样的崎岖而陡峭的山路上奔跑着,他的手牵着缰绳,沾满鲜血的马背上,正是他的王。 “吾王!请醒醒!亚瑟王!到这里了——!” 身负重伤的人并不仅仅倒在马背上的王,骑士同样身负重伤,但是他仍旧牢牢保护着自己所侍奉的王。 所有的鲜血和牺牲都是为了王,完美无缺、天下无双的明主。 绝对不能、绝对不能让王被死神抓走。 “拜托你醒醒……王!到了那个森林,一定就能够、能够……” 骑士大声的呼喊着,拼命着呼喊着,蔚蓝的眼眸通红成一片,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无声地滑落,乞求着的,渴望着的,希望着的,他注视着自己奄奄一息的王。 其实骑士内心深处也清楚的知道,虽然杀死了莫德雷德,但是亚瑟王同样身受致命的诅咒之伤,明明他都能够看到莫德雷德对于亚瑟王的儒慕,也能够感觉到亚瑟王对于莫德雷德骑士的怜惜,但是,没有一个人手下留情,这两位父子之间的生死之战,却远比任何人所想象的更要残忍。 命运究竟是多么的无情啊,为什么必须要让王遭受这一切呢? 骑士为了自己效忠的王感到绝望,而更加绝望的,是怎么样也无法更改的事实——王终将逝去。 “求求你……王啊……” 骑士扶住王从马背上摔下的身体,终于忍不住跪地失声哭泣。 ——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一直信仰着自己的王,并为此深深骄傲着,哪怕王被其他人都恐惧,被那些人所孤立,但是他仍旧忠诚无比的信仰着王,他所要效忠的,从一开始,就是这位王,无比光辉的,让人只能仰望着,远比神明更加耀眼的王。 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能够背叛这样温柔而完美的王呢? 心中在呐喊着什么,骑士的泪水滴落在王沾满鲜血的面颊上。 ——王就是不列颠的一切!谁也无法将王驱离那至高的王座! 他清楚的知道王拥有着不死之身,是啊,王绝不会死亡,只要离开被诅咒的战场,只要抵达清灵的地方,只要那样的话,就一定可以,就一定可以让王的伤势痊愈,是啊,谁也不能将王夺走,连死神也不能将不列颠的王带离! 所以…… “请你醒醒吧……亚瑟王啊……你一定可以……” “——贝狄威尔骑士。” 轻微的,睁开眼眸,澄澈而威严的琉璃色眼眸对上骑士,亚瑟王终于在呼唤中虚弱的苏醒。 “是的,王,我在这里,您终于清醒了吗?” 骑士的表情像是喜极而泣。 亚瑟王却仿佛处于恍惚之中,她有些茫然的转了转头,看着悄无人烟的森林,然后才有些后知后觉一般,模糊而迟钝的说道:“……啊,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骑士从未见过亚瑟王流露出这样的表情,脸上的微笑显得让人无法形容、像是在遗憾、又像是意犹未尽、有点纵容一般的无奈,总而言之,在骑士看来,是非常柔软而温柔的微笑,与以往那种微笑而官方性的礼节笑容非常不一样,让人觉得非常的真实而纯粹…… 这骑士下意识的觉得不安,脑海中下意识的转过一个念头——王究竟是为了什么露出这样放松的笑容呢? “只是梦吗……?” 小心翼翼的询问,隐含着某种担忧。 亚瑟王却像是没有察觉到骑士的心思,她低下头,看仍旧握在手中的黄金宝剑,剑锋上沾染了敌人的血,也沾满了战友和亲人的鲜血。 骑士对于王这样突如其来的沉默感到惶恐,他像是想要逃避这样的气氛,站起身体说道:“王,现在待请在这里休息,我立刻把兵叫来。” “……贝狄威尔,拿着我的剑。” 命令的声音,让骑士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穿过这个森林,再过去有一个很深的湖,你去那里,将我的剑投入湖中——” 一口气将话说完,亚瑟王的声音微喘。 “——!!王!你要放弃不列颠吗!!” 将圣剑扔开的那一刻,就代表着亚瑟王真正的从王位上退下,从这一刻开始,她将不再是不列颠亚瑟王,仅仅只是少女阿尔托莉雅。 “……啊,是我输了。” 听到骑士不敢置信的声音,阿尔托莉雅将黄金的宝剑颤抖的放在他的手中,眼眸合上,任谁都不清楚她这个时刻是怎么样心情,像是一种释然,又像是一种绝望。 “王——!!” “我输给了命运,所以,必须、必须……”阿尔托莉雅说不出来,停顿了一瞬,然后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命令你,贝狄威尔骑士,完成我所给你的任务,然后回到这里,我会告诉你一切,去吧,我的骑士……” 王的话语如此得的坚定,骑士满目泪痕,怀中的宝剑仿佛万重千钧,他踉跄着脚步,跨开离去的步伐。 “……出来吧。” 然后,闭着双眼的阿尔托莉雅出口。 熟悉的脚步声轻轻的踏在落叶上,沙沙沙的风声吹拂而耳边,宁静而致远。 “……你还恨着我吗?”阿尔托莉雅睁开眼眸问道。 黑色的长卷发被冷风猎猎的卷起,漆黑一片的眼眸之中似乎带着怒火,王姐摩根站在阿尔托莉雅面前,面对自己的妹妹如此狼狈而憔悴的摸样,露出快意般的微笑,然后用冷酷的话语说道:“当然恨,为什么不恨?你以为谁都要对你俯首称臣吗?” “是这样吗……”笑意从阿尔托莉雅的眼底浮现,那双方洞穿一切的了然目光中带着无可奈何,一直认为摩根是面冷心热的王姐的她轻轻说道:“……等我死后,将我的尸体带到湖水中心的小岛上……我想,这只有你可以做到……” “别开得寸进尺了!亚瑟!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的请求!” 摩根的声音像是在喉咙中吼叫出来,冰冷的黑色眼眸看着阿尔托莉雅,然后讥讽般说道:“你刚才不是派遣自己的骑士去了吗?还需要我做什么?我可不会帮你——” “他会回来的,贝狄威尔骑士会带着我的剑回来的,他下不了手扔开我的剑。” “是啊,在你的眼中,也只有我摩根可以做这种事情了,你是在利用我——”摩根眯起眼眸,然后冷冷的继续说道:“是啊,所有人都应该被你利用,也只有冷酷无情这一点你跟王室中所有人都一样,不,应该说你远比任何人都要绝情,哈,是啊,谁能够比得上你呢?能够对自己都下狠手,把自己的一生卖给不列颠还不够,已经打算让自己永生永世都卖给神明吗?” “摩根——!” 警告的声音,摩根挥手转过身,整个身影都模糊了起来,唯独口中的话语清楚的遗留而下。 “你会被那个孩子诅咒,完全是自作自受!” 阿尔托莉雅张了张口,却再也吐不出任何话语。 ——莫德雷德骑士。 回想起这个人最后时刻的话语,耳畔似乎听到呼唤的声音。 “——父亲!!” ……好像是谁在召唤…… 作者有话要说:卷一完。 45节一 英灵召唤[一] ——180:00:00—— ——今天是父亲和姐姐的忌日。 挂在墙壁上的日历代表今天的地方被涂上了交叉图案。 鲜红、灭亡、终结。 终于到了这一天——早在八年前就已经判刑的死亡期限。 纱条绫香撑着伞,蒙蒙的细雨将整个苍穹笼罩上一片阴郁的不详,蔚蓝的眼眸透过蒙上一层白雾的眼镜静静的直视眼前的墓碑,记忆中掩盖的画面划破黑暗,大段大段窒息的腐腥味道弥漫在鼻翼间,呼吸不能阻止的急促。 她弯下腰,浑身僵硬将手中捧着的花束放在苍白的墓碑前,神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冰冷。 如果将这个世界上的人以“天才”和“凡人”这两种类型来区分的话,与绝对是天才的姐姐纱条爱歌不同,绫香从小的时候就清楚的知道,身为魔术师世家出身的自己完全是属于后者,而且是那种彻彻底底的庸才。 更加无可救药的是——消极、懦弱、视野狭窄、虚张声势——这种糟糕透顶的性格。 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纱条绫香这个人都只能是一个平庸的普通人,她一直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这样的自己,根本不适合做一位魔术师。 “……今天,我还是没有办法进行活祭的魔术仪式……最后,还是用自己的血代替白鸽完成了仪式……” 绫香的目光从墓碑转移到自己帮着白色绑带的手指上,因为八年前的心里创伤到现在仍旧无法下手杀死活物,无法面对血腥和死亡,这对于一位黑魔术师来说是最荒谬的事情了,但是,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绫香平静而冰冷的神色中带起一丝隐约的愤怒。 “……我没有办法继承你的遗志,我果然还是讨厌魔术。” 绫香表情决绝的转过头,然后有些意外的发现一位陌生的外国人正站在自己身后。 雨丝滴滴答答打在对方平滑的淡金色发丝上,沿着消瘦的面孔滚落在黑色的皮衣上,此刻,这位身形修长而高大的男人手捧着一束刺目鲜红的玫瑰,他的表情温和而忧郁,浑身散发着一股修道徒特有的禁`欲气息,包容般的柔软目光正定定的对着绫香父亲的墓碑,在一片昏暗的视线中,弯腰将玫瑰放下。 在放下玫瑰之后,这位外国男子将柔和的眼眸转向绫香,然后自然的开口:“你好,纱条小姐。” “我不认识你。”绫香戒备的目光从那束放在父亲墓碑前的玫瑰转移在这个外国人身上,认识父亲的人,如果是与父亲志同道合的相交者……她下意识的开始试图找到可以逃跑的路线。 “啊,事实上,我也不认识你和你的父亲。”淡金色中长发的男子露出极浅的微笑,温和而纵容,仿佛长辈对于后辈者特有的宽厚,低沉的声线像是怕惊扰什么一般放轻,“但是,今后我希望能够和你相处融洽,非常、非常的、希望……就像是针线缝合一样密不可分的合作……因为——你们是唯一沾染了‘那个’的魔术师。” 那个东西——万能的许愿机、圣杯。 绫香的神色猛地一变,远比之前的警戒显得更加的敌视,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惶惶的不安,畏惧着,想要后退,表情上的抗拒表达了一点也不想要与眼前的这个陌生人继续谈论下去的内心。 “你不应该找我,我跟‘那个’没有关系!” “我听说过你父亲的事情,真是让人遗憾啊,剧烈真理只有一步之遥,你们在前一次的战争中一直赢到了最后——” “——请回。” 绫香打断陌生人的话语,急不可耐的向外迈开一步,似乎一刻也无法继续停留在这里。 “你无法逃避,只要超过了零点,在战争开始的时刻,每个参与者都会迫不及待的找寻你,不会有人放着你这个上次胜利者纱条家的女儿不管,因为——最棘手的敌人,应该在最开始大家一起击溃,不是吗?” “我不会跟圣杯有任何的关系!绝不会!”绫香的声音几乎像是要尖叫出来,一种无能无力的绝望感深深的撞击在她的心口,让她慌乱的不知所措,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着跑开。 陌生的外国人弯起嘴角无害的微笑,眼神柔和的旁观着绫香仓皇逃避的背影,浑身散发着一种极不协调的情绪,然而,此时无人可以看到,只能让人听到他那忠告般的友善声音:“就在今晚零点。在那之前,请预先做好准备吧。” 绫香换不择路的跌倒在地,裙角溅开一片污秽的泥浆,甩开手心的雨伞在另一边咕噜咕噜的打着转,她的眼中噙上血丝,雨水倾盆而下,她满身狼狈的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朝着自己的家中跑去,呼哧呼哧的粗喘中,耳边不断回响着之前陌生人的声音,绝望感越来越沉重。 ——“总有一天你也会参加圣杯战争。”—— 早在八年前,绫香的父亲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与那位墓地中遇见的外国人一样,诉说着她绝无可能进行逃避这种行为。 “明明我都没有令咒!圣杯什么的都应该跟我没有关系!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回到家中的绫香没有去换下已经凌乱肮脏的外衣,一遍遍执拗的告诫着自己要冷静,然而,她显然已经陷入了一种绝望的狂乱中,搜集所有可以保护自己的魔术礼装,锁上所有的房门,躲在最里面的一件房间中,关上了电灯,在一片黑暗之中,她裹着单薄的被子,施加“隐身”的魔术,整个人瑟瑟发抖继续呼吸着。 “我怎么可能想得到圣杯那种东西!绝不会跟那些人一样同流合污!绝不会!我根本不能像是姐姐一样做到……!”几乎胡言乱语着的绫香惊恐的几乎要哭泣出来,提心吊胆的摸样让整张秀气的面孔显得如同鬼怪一样可怕的惨白。 这一刻,无法拒绝的、支离破碎的记忆,八年前最后的夜晚,不容于人的惨剧在她的脑海中闪现。 众多女童的尸体,沾染鲜血的父亲,带着狂笑的姐姐,熟悉到陌生的眼神,说着“八年后”的声音……疯狂的鲜血喷涌在幼小的绫香面孔上,整片整片的艳红。 “不要……不要!我做不到!” 绫香的口中发出幼兽哭泣一般的哀鸣,然而,流动的时间却无法为她一个人暂停,一点点的,时钟吱嘎吱嘎的对准午夜十二点的标记,周围都是寂静一片,但是绫香却显得更加恐慌,压抑所有的呼吸,就仿佛一发出声音就会踏入死亡的领域。 突兀的,犬吠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种魔力的类型……还是来了。 绫香苍白的脸色上带着恐惧,曾经接触过英灵魔力的她立刻就了解到越来越靠近的强大魔力流究竟是什么,她惊得跳了起来,完全忘记了施展在被单上的隐身魔术,几乎在猎犬们向着纱条府邸发动攻击的瞬间,就逃窜而出。 蓝色的身影穿透落地窗稳稳的盘踞站立——果然是英灵! 看着走廊上带着长枪嗤笑的傲然英灵,望着对方轻蔑的眼神,绫香立刻意识到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不等对方靠近,骨子里争强好胜的心竭尽所能的施展开基础的大型攻击魔术,从手指上带着的戒指作为媒介,使役乌鸦的羽毛作为魔弹铺天盖地的朝着蓝色英灵攻击而去! “呀,你就是这家的大小姐?干的还不错嘛……不过,有点可惜呢。”蓝色的英灵微微挑眉,原本没有干劲带着松散的戏谑,抬手就将长枪抵在魔弹之前,对于这虽然范围庞大但毫无准头的黑魔术一点也没有觉得紧张。 不过,绫香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借由这一击攻击达到眼前的这个英灵,几乎在对方用长枪抵挡的时候,她一边从手中洒下更多的黑羽作为遮掩视线的攻击性障碍物,一边飞快的朝着洋馆最深处的花园方向奔跑而去。 蓝色英灵看着失去片刻就失去踪迹的绫香,满是玩味的吹了一声口哨,然后,猎犬破开玻璃窗匍匐在他的脚下,嘴角勾起捕捉猎物的勇猛微笑,看着猎犬嗅觉追踪的路线,他潇洒的朝着对方躲避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的绫香已经躲避到了花园,关上房门,启动防御的结界,然后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绝对可以逃开的。 这样想着的绫香回忆起自己父亲曾经的话语。 ——“这里的魔术谁都无法击破,假如有什么万一就逃到这里。”—— 但是,花园中的防御结界或许仅仅是针对于魔术师这个范畴,而并没有饱含英灵这种超常的存在,而显然,绫香放松的也太早了一点,几个呼吸之间,借由猎犬追踪上来的蓝色英灵就用长枪轰开整个花园的结界。 “……还有十分钟正好是零点,时间刚刚好。” ——会被杀!绝对会被杀的! 无论怎么样反击都没有用,浑身狼狈的绫香感觉到了死亡的窒息感,眼看着蓝色的英灵越来越逼近,长枪的尖刃已经直指她的心脏,这个时候的绫香只能恐惧的发颤,脑海中空白一片,冻结一片的是八年前的画面,记忆中强大的父亲—— “救救我,父亲——!!” 攻击近在咫尺,绫香发出悲鸣,就在这瞬间,她的胸口浮现出黑色的令 作者有话要说:Fate/Prototype卷开篇。 46节一 英灵召唤[二] ——168:10:00—— 光,在胸口汇聚。 温暖而不滚烫的色彩。 绫香的脑海空白一片,只能维持住祈祷一般的姿势,狼狈的跌坐在地面上,眼眸直直的盯着刺入自己身体的枪刃,划开眼前的布料,消瘦的锁骨处几乎可以可以让人清晰的看到一片倒竖而起的黑色羽翼状图案,充盈的魔力撞击在她胸前的锁骨,一点点,仿佛捏碎般的态度猛地钻入她浑身的魔术回路中。 浑身都在吱嘎吱嘎的疼痛,如同死去一般的窒息感,光芒占据所有的瞬间,绫香看不到自己脚下回旋弯曲的召唤阵,只能看到如同幼时一般无能为力的自己。 ……金色的圣杯,瑟瑟发抖的活祭女童们、地下大空洞中癫狂嘶吼的父亲、幼时绫香从被推到的身影、由后方插`入姐姐胸口的长剑…… ——不!不要!我没有办法成为跟那些人一样的同伴!我不想要长成能够原谅这种事情发生的人!! 令人想要呕吐的恶寒感从心底由衷的浮现,就算是之前多么的恐惧都没有哭泣,但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身上出现“令咒”的变化,熟悉到让人陌生的邪恶魔力不断的在血液和骨髓中流转,这是沾满了无数牺牲者和祭品的圣杯魔力,绫香抑制不住的留下晶莹的泪水。 不甘的、绝望的、愤怒的、惶恐的…… ——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我!我不要成为那种残忍的恶魔! 绫香的心中发出击溃一切理智的尖叫,然而在现实中,她却无法动弹的牢牢禁锢在原地,飞旋而出的魔力流从她的脚下腾飞,这余波吹起魔术师花园中含着花苞的葱葱草木,浅色的花瓣绽放在魔力旋涡的半空中,如梦如幻的朦胧视线中,光芒直刺眼球。 持着长枪的蓝色英灵,枪之骑士Lancer略显意外的皱眉,倒是没有在这个时候打扰仪式的进行,看着召唤阵上重新出现的金发英灵,原本并不恭敬的懒散表情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澎湃的战意从心中燃起,他勾起嘴角,视线微微滑过敌对英灵的容貌—— 魔力的磅礴旋风还在吹拂,花雨轻柔的喷洒而下,梢头的新月从花园透明的玻璃罩外投射,为英灵镀上一层清冷而凌冽的银色光辉,金发的英灵毫无预兆的睁开宝石般通透而坚`硬的碧色眼眸,蓝色的底衣,银色的铠甲,身穿一身骑士装束的纤细身影,凛凛的强者气息,随着散发而魔力流扩散而出。 此刻,对方俊美如冰的稚嫩容貌上正用一直不含任何情感的视线对焦自己,居高临下般审视的眼神,这让目睹敌对英灵真容的Lancer流露出一刹那的惊讶,无论如何,明明让人感觉一股强敌气息的英灵却长着这样一副娇小纤细的摸样,虽然面容完全是美少年的感觉,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吧。 ——不简单的女人。 Lancer此刻跌宕起伏的复杂心情大概只有这句话语可以表述了吧,然而,处于圣杯的战场,片刻的分神都不能让人允许,匍匐在地的黑色魔犬突然朝着他叫了几声,就像是在诉说着什么,让他整个人神情大振,极目望去,浓郁的战意在眼眸之中掀起—— 而就在Lancer攻击停顿的一瞬间,未完成的召唤阵发着明亮的光芒,从阵中出现的英灵,Saber,阿尔托莉雅目光平静的从他身上转移到跌倒在地的少女身上,对视上对方绝望般噙着泪水的眼神,眼底的困惑如同冷光般乍现。 “从者、剑之骑士Saber,遵从召唤而来。你就是我的御主吗?” 听到这个问话的同时,发愣般跌坐的绫香只感觉自己胸口的黑色令咒如同烙铁一般滚烫,痛楚让她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锁骨之间的令咒,然后张口说道:“不——” 然而,没有等绫香拒绝的话语的说出,仿佛就像是感觉不到她本人的抗拒一般,阿尔托莉雅强势的点了点头,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口说道:“——在这场战斗中你将是我的战友,从此,我的剑与你同在,你的命运与我同存。——于此,契约完成!” 完全插不上口的绫香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对方的自作主张,此时,银色召唤阵已经暗淡无息,一片外放的花雨之中,她只能看到对方优雅的转过脸,看也不看自己这个刚刚完成契约的御主一眼,这让绫香对于这场自己必须参与的圣杯战争更加的感到不能接受。 但是这个时候的阿尔托莉雅显然已经管不上自己御主对于圣杯战争厌恶的心态,在正式完成缔结契约的瞬间,关于此次圣杯战争的规则已经一切现代的常识已经统统灌输在脑海之中,模糊之中,竟是让她感觉到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怪异感。 ——她好像曾经参与过,与这一次的圣杯战争完全不同形式的……圣杯战争。 七名御主,七名英灵,各自排列成上下不同阶位的等级。 剑之骑士Saber,第一英灵阶位,而阿尔托莉雅的御主纱条绫香却只拥有一道令咒,是位于最低阶第七位被称为“权天使”的御主。 事实上,这种所谓的御主天使等级与英灵称号都只是一种象征性的假称,不过,这样可以在不暴露御主和英灵真名的情况下进行等级的分类,倒是清楚的表明了阿尔托莉雅与绫香彼此的契约形式,最强的英灵以及最弱的御主,极其不合理的搭配。 事实上,令咒的多少与御主的能力以及其阶级所挂钩,比如说最强的第一御主拥有七条令咒,而第二御主则拥有六条御主,于此类推下去,可以而知的是越是强大的御主越能够更多的令咒约束英灵,这是因为往往最大御主所召唤的英灵也极为强大,由这样的御主等级来保障英灵对御主的服从协调。毕竟,越是强大的英灵一般越是不愿意服从可以约束自己的御主,而往往弱小的英灵却是能够与其御主紧密合作来争取微小的可能。 总的来说,圣杯正是由人类所制作,自然不会有人类希望让圣杯的规则走向对自己不利的一方,会出现这样的圣杯规则,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也并不是代表着御主等级高就一定能够得到圣杯。 在这样的规则之下,往往在最开始,其余御主们一定会首先聚集一齐准备杀死等级高的御主来保证自己得到圣杯的可能,往往强大的御主在最初都会遭受强烈的围剿,而绫香会有如此的遭遇也是基于此种圣杯默认的潜规则。 作为上一届圣杯中拥有令咒的御主,绫香的姐姐纱条爱歌就是第一御主的身份活跃在圣杯战争,更是难得的在被所有其余御主围杀的战局中杀出一条血路,毫无损失的一直胜利到得到圣杯的前一刻—— 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纱条家族的继任者,此次圣杯战争的其余御主们对于纱条绫香如此费劲用心的想要铲除也不难理解,就算是手中得到的资料平平,但是其余御主们也不敢大意,就怕绫香一直的表现都是在隐藏实力,只要她有一丝可能是如同沙条爱歌般怪胎式的天才人物……不能不杀!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与阿尔托莉雅前一次参与的圣杯战争有所不同,此次的圣杯战争不存在所谓的监督者,也因此,为夺取圣杯,各位御主的手段在圣杯开始之后越加肆无忌惮的残忍和黑暗,更何况,这是一个黑魔术盛行的时代,就连她的御主纱条绫香本人都是一位黑魔术师。 ——所以说,在这次圣杯战争中,首先重要的就是需要保护御主。 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依靠被圣杯灌输的规则和常识得出这样的结论,这样的思量仅仅只有一瞬,眼下的情况算不上太大的危机,阿尔托莉雅对付这位Lancer的把握比较大,但也不会太过于托大,就算是最强英灵阶值,但这并不是代表着无人能敌。 琉璃色的眼底,金色的光辉一晃而过。 阿尔托莉雅皱了皱眉,先没有去管关于上一次仿佛梦境般显得模糊不清的圣杯战争,笔挺着身姿站在绫香面前,手中握住被风王结界遮掩住真正身形的契约胜利之剑,无形的宝剑与对方的长枪铿锵在一起,魔力注入手腕中,巨大的力量几乎在魔力的旋涡流中掀飞对手。 Lancer明悟到自己的不利,单手握枪已经转变为双手紧握,但这显然已经迟了一步,受到阿尔托莉雅干脆利落的重击,面对无形的利器,他被迫后退几步,稳稳站定之后,如同野兽般灵巧的跳跃在半空,长枪对准,彼此的钢刃炸开战斗的火光。 长枪被无形的宝剑一击轻易的弹开,阿尔托莉雅虚空握住无形之物的手指微微一顿,擦身而过瞬间,敏锐的察觉到危机。 就在这瞬间,猎犬追在绫香身后,绫香手中的黑羽魔弹已经支撑不了几发,她下意识的逃到花园的防御入口,黑洞洞的大门外,一双双缠满凶恶的绿色眼眸正在逼近,绫香瞪大了眼眸,毫无防备的后方,Lancer正持起长枪间不容发的踏前,与阿尔托莉雅对视着充满战意的双眸,然而,他的攻击却与无形宝剑摩擦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47节一 英灵召唤[三] ——167:59:59—— ——横滨市区中心,秋山集团大厦顶楼。 胆小而绝望,毫无任何自信心,这样的性格怎么想都不可能获得成功吧? 然而,这个男人却不同,独自站在整个横滨市的最高处,俯瞰着整个城市的夜景,被誉为商贸区的底下皇帝,谁也不能否认在商业上的独特才能,秋山集团的所有人兼社长——秋山神月,哪怕拥有如此诸多众人终生都无法企及的一切,哪怕在外表现的如何精英而强悍,但是真正的内心,就是如此的胆怯。 做任何一件事情的时候,只要一想到可能达不到自己所希望的结果,就会迟疑不决的显出优柔寡断的一面,就算是秋山神月本人也不能说自己这样的性格只是小心谨慎罢了,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他这样的性格简直堪比懦弱的失败者。 秋山神月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应该再大胆一点才好,但是如果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不计后果,那么,慢慢的,他一定会成为一个没有任何规则可言,整日只会胡思乱想的渴望更多的神经病了。归根究底,作为整个横滨市最富有的成功人士,他秋山神月也只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秋山神月从有意识开始就一直是个悲观主义的自闭患者。 拥有信心的人绝不会理解一个拥有实力却偏偏没有任何信心的人的内心,对于整个世界都存在着无处不在的绝望,但是真正让神月产生这种绝望感的根源,正是毫无信心,正是这样心态的自己抛弃了自己应该拥有的美好人生,而更加不可理喻的是,神月清楚的明白自己这样的心态不合常理又怪异,偏偏却无法产生种种尝试性的更改之心。 回想整个过去的人生,神月只能感觉到一片黑暗,而这一片黑暗的促使者,正是他自己。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神月应该就如此从自闭而黑暗的孩童时代开始,然后终有一天忍受不了整个世界和产生如此想法的自己,然后渴望真正的踏入死亡的领域。 然而,这个过程中却偏偏出现了“意外”——作为他整个人生的转折点,人生的导师,甚至是他的救命恩人,给予他一切的男人——他的养父秋山集团前一任所有人。 神月的养父如同火炬一般照亮了他的整个人生,无论是温柔到可以包容一切的微笑,大度让众人钦佩的气量,还有面对敌人狠辣的手段,这都深深的影响的神月,并且让神月发自内心的渴望自己能够成为如同养父一样强大而温柔的人。 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可能神月最终也的确有可能成为这样的人,然而,偏偏再一次的“意外”撞击在他的身上。 那一日,作为他的养父,这个如此坚强而伟岸的男人,如同死狗一样匍匐在地不能的粗重喘息,邋遢着唾液从他的口中不符形象的冒出,痉挛抽动到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格拉格拉的骨头碾碎声……一切的一切,都让第一次真正面对死亡的神月感到窒息。 心中唯一的光,最为强大的男人,在死亡面前轻而易举的坍塌,从那一刻起,神月就开始畏惧死亡,那只能说是心中信仰倒下的最大刺激。 从那以后,神月决定一定比这个男人活得更为长久,一定要活得比这个男人更为精彩而强大…… 所以他果然是一个胆小鬼啊! 俯瞰着整个灯红酒绿的街道,在最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整个冬木市,只有这种时候才能够平息神月复杂烦乱的心绪,甚至让他产生一种心灵的欢愉——他已经做到了大部分,已经让自己的生活比养父更好,现在,只剩下对于生命的延续了,只要得到圣杯,只要许下这个愿望…… “Master?……你在看什么?” 说话的声线带着一种饶舌的古韵感,似乎对于日语有些不习惯的声腔,莫名停顿的语气带着一种厚重而华丽的傲慢,但是却又让人生不起一丝不悦的感觉,只会让人觉得是教养极好的富家子弟,那一丝傲慢也只能让人想要纵容。 “众所周知,身为人类的我们有着无常的矛盾,喜、怒、哀、乐、情感、仇恨……” 面无表情的神月从玻璃窗前转过身,左脸颊上的三片羽翼状黑色刺青一瞬间清晰的暴露在室内的灯光下,精英摸样的面孔上金色镶边的眼镜正稳稳的遮掩在显得过分谨慎的眼眸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演讲家镇定自若的渲染感,无疑,正是这一种气质让任何人都察觉不出神月的内心是多么的恐惧死亡。 “……Archer,你觉得如何?” 而秋山神月所演讲的对象,被他所召唤的英灵,Archer,英灵第三阶职,摸样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最古之王,吉尔伽美什正垂头翻看着手心之中的遥控器,坐在真皮沙发上的身形显得有些懒散,状似不经意的回答:“你是在说Saber吗?第七御主和第一英灵的搭配的确挺矛盾的……说起来,那个御主不是完全不能控制Saber了吗……这点倒是……” 听着吉尔伽美什状似抱怨又貌似试探的话语,神月到没有觉得生气,他甚至察觉不到少年吉尔伽美什话语之中所展示的控制欲,反而微微一笑,态度和善的说道:“难道第五御主和第三英灵的搭配不也是如此吗?” 若是强大英灵和弱小御主的契约,并不仅仅局限于阿尔托莉雅和纱条绫香之间,吉尔伽美什与秋山神月之间的契约也类似于这样的状况,如果没有对比的话,吉尔伽美什自然不能对此感到什么不满,但是看到绫香和阿尔托莉雅之间的情况,抬眸将目光对准三十二寸的电视屏幕上,如同钻石一般的红石榴色眼眸还是忍不住闪了闪。 “虽然这样说……但是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跟Saber的位置换一下啊,她这样连自己的御主都保护不了的家伙……哼……” 清晰的电视屏幕上,正在展示着Lancer攻击绫香后心的那一幕,作为圣杯的开端,本身没有系统学习过任何魔术的秋山神月却可以得到这样的监控画面,就以他只是在圣杯正式开始前七天才得到令咒和知晓圣杯这一点来看,不得不让人承认,在横滨市,秋山集团的无孔不钻的掌控能力几乎无人可敌。 “哦?是这样吗。”神月将目光从吉尔伽美什精美的面孔转移到镜头前阿尔托莉雅凌冽的气质上,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交换令咒控制权的话,纱条绫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毕竟,第一英灵Saber,能够得到胜利的可行性一定是更高。” 神月这样不带任何情感的分析让吉尔伽美什原本百无聊赖的表情微微一僵,自己御主这样明确的表示第三英灵Archer比不上第一英灵Saber,这让认定自己是最强英灵的吉尔伽美什一瞬间对于自己只是第三英灵阶位感到了强烈不满,甚至忍不住悄悄瞪了一眼画面中试图再次阻拦在Lancer面前的阿尔托莉雅。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是最强的英灵,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所以,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一定是御主的问题,如果他的御主是那个女人的话,一定也可以是最强的阶职,就算不是这个女人,如果秋山神月这个人不是如此的差劲,连一点魔术都不会,说不定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现在秋山神月这个人竟敢还敢抱怨本王?! 这样想着,少年的吉尔伽美什心中对于神月感到更加的不满,甚至有一瞬恨不得剁了自己的御主,但是,就算是内心感到如此的愤怒而不悦,吉尔伽美什脸上却截然相反的露出极为纯粹而真挚的乖巧微笑,歪着头笑吟吟的回答:“现在这都不行了,毕竟还是太弱了呀,御主一死,Saber一定也会消失,真可惜啊,这说不定是历史上最快死亡的英灵了。” “……谁说不是呢?”就算是一开始无所察觉,以神月小心谨慎的态度这个时候也隐隐微微的察觉到吉尔伽美什的不高兴,但是在看到这位万象之王完全不像是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的表态,又让神月迟疑起来,内心永远改变不了的犹豫不决让他想要开口询问,又觉得可能会让吉尔伽美什觉得多此一举的厌烦和痛恨,最终,在认真的看着吉尔加美什一眼,停顿了一瞬,神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发觉。 吉尔伽美什哼了一声,像是表达赞同,然而,就在下一瞬间,电视屏幕中的画面突兀一变,浑身被银色盔甲包裹的第三位英灵出现在纱条花园中,这让吉尔伽美什意外的挑高了一边的眉毛,兴致勃勃的开口说道:“啊,看起来又有好戏看了。” 秋山神月同样将目光转移到监控的屏幕上,心中却开始盘算开来,加上他这一方,目前已经出来四位英灵已经,还剩下三个……谨慎的将视线查看到英灵暴露在御主们眼前的能力值上,却错愕的瞪大了一眼,然后失声说道:“怎么可能?我完全看不到这个英灵的数据!” “诶?能够有胆子在这个现身的不可能是Assassin吧,而且Assassin是只能隐藏气息吧,把自身资料都隐藏起来,看起来是有特殊的宝具能力,用的是……剑?!跟Lancer看起来势均力敌,看起来也不像是失去理智的样子,难道是Rider或者Caster?” 听到吉尔伽美什满是兴味的话语,神月一瞬沉默了下来,一向以来的过分谨慎让他内心感到忧郁的惴惴不安,然而,他却无法将自己的惶恐与自己的英灵诉说,反而表现的更加气定神闲,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让人信赖的气质,这让本来打算给御主压力的吉尔伽美什不满的撇了撇嘴,然后觉得无趣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Fate/Prototype资料太少太散,之前只找到百度百科的一些内容和FP重要剧情脚本,人物设定也只找到两三只,所以本来设定了一大堆自己的东西,结果,昨天重新去找了找资料,偏偏让我找到了比较完整的人物和英灵设定!然后把我好多设定都矛盾的推翻了QAQ,感觉需要重新更改一下,就比如说是金闪闪在FP中的御主,我一开始就没有找到这个人的人名和性格什么的设定,结果昨天翻出来,原来这个人的设定竟然不是我想象的那种跟时臣一样过度骄傲的家伙反而是胆小谨慎到让金闪闪感到无趣的人,完全颠覆我的想象了ORZ 48节一 英灵召唤[四] ——167:48:01—— ——纱条府邸,后花园。 长枪对宝剑。 时间的转折点。 突兀出穿□入战局的英灵浑身被银色的厚重快加所包裹,红色的底袍随着雄狮般的飞跃动作掀起连绵起伏的涟漪,醇厚的魔力由储存在武器以及身体之中呈现直线条的发射,澎湃的激起虚空的花瓣一层层的升腾而起,异样的流畅美感,暴力式的冲击,银白色的宝剑在挥舞之间闪现着华丽而绚烂的光辉。 就在此刻,这个出现的银色英灵对持在Lancer面前,银色的长剑架起杀意的长枪,攻击瞬间交错,敌意的眼眸从包裹住整个头颅的银色盔甲中露出缝隙,明明整个人的身形都并不修长壮硕,甚至比起Lancer来显得异样的矮小,但却强悍的显示出一股炮弹般令人震撼的攻击气质。 火花在双方的武器中击撞迸溅,直勾勾的杀意对视在彼此的眼眸之中,各自的交锋有数十次或者更多,眼花缭乱的让人根本不能分辨,但是彼此的武器和身体都安然无恙,无疑,这样僵持的局面让两个人都显得不满,而眼下,这番对持似乎终于要被打破。 “啧——!” Lancer发出难办的咂舌声,脚步微微后退,将手中的长枪摆直平行与地面前,作为防御在侧腹的姿势,一边用有些漫不经心的声线朗声说道:“看起来不认真起来的话就麻烦了,喂,藏头露尾的家伙,先说说你的名号吧,以后可不会机会了……” 自信的话语,必杀的眼神,似乎,银色的英灵在Lancer眼中已经注定了死亡。 “废话少说。”凌冽而傲慢的声音,银色的英灵飞跃而起,高速带着魔力放出的固有技能,子弹般冲击的身影扬起银色的长剑,剑刃与枪头碰撞在一起,但是,与之前不同,银色英灵这一次所展示的并不仅仅是爆发力悍然的冲刺,而是加强了肌肉和经脉的千钧力量,这一刻,气势如虹的银色英灵堪比轰炸敌对的大炮。 矮小的身形和不同寻常的巨大力量,魔力的撞击,就算是早有准备的Lancer也险些难以招架,脚步后退,两个人的距离开始拉大,他微微压低身姿,一瞬间周身飞旋而起一股魔力的寒流,然后同样骄傲的回应道:“哈,特地来送死吗。” “这句话正是我想说的。”不逞多让,银色的英灵站立在Lancer几步之外,握剑的姿势似乎正跃跃欲试着想要冲锋。 “……那么,你的心脏就由我收下了!” 蹬腿一个猛冲,几乎在几个眨眼之间,Lancer手中的长枪就朝着敌对者的脚下刺出,看似仅仅朝着银色英灵下半`身攻击的长枪自然阻拦不住银色英灵,然而,就在银色英灵越过脚下的长枪打算用剑朝着Lancer攻击的那一刻,Lancer有些狡猾的勾起嘴角,一脸对方已然中计的神色。 就在这瞬间—— 回望这一边,破灭般的虐杀现场,猎犬们残败的尸体堆积在一起,羽翼魔弹散落在地还未消散,象征黑暗的羽毛上未沾一滴液体,然而,赤红的鲜血却早就已经汲汲的盈满了一地,蜿蜒起伏的,点缀在坠落的淡色花瓣上,形成最艳丽而妖娆的绯红,杀意的红。 阿尔托莉雅伸出手拉起像是被惊吓般颤抖不止的绫香,维护般的姿态,目光却紧紧的缠绕在对战的两个英灵身上,通透而澄澈的眼眸骤然紧缩,放大的眼孔之中,赫然而见的,便是那把闪耀银色的宝剑,握在银色英灵手中的宝剑。 早就应该忘却,却根本无法忘怀,曾经被亚瑟王所持的宝剑之一,也是最后诅咒王的不可愈合伤口。 ——灿然辉耀的王剑Clarente。 刺目的银色光辉,燃烧战火的场地,匍匐满地的战友,相悖的道路,至亲的敌人。 两个人正对面而战,相似的场景,长枪对宝剑,亚瑟王与莫德雷德骑士。 “看见了吗,亚瑟王!你的国家已经完了!今天——无论你我之间谁输谁赢,不列颠都已经完了!没有将王位传给我,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完全是你亚瑟王的错误!” 发出无比自豪的微笑,仿佛在对长辈炫耀自己的功绩,除了他之外无人可以做到,举世无双的王者也必须在他手中败落,高昂着头,挺胸向前,夺取亚瑟王宝剑的金发少年将银色的宝剑、不,在得到Clarente的那一刻,这把曾经的宝剑已经成为代表背叛者的邪剑,如此,将叛者的邪剑对准曾经的剑主,真是在美妙不过的对战了。 “谋权篡位者终不能容与此世,莫德、雷德骑士……我会、亲手杀了你。” 偏执入狂,性格冷漠,心胸狭隘,厌恶与人接近,以一己之私掀起战乱,内心深处根本就是想要毁灭不列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王者呢?是的,她早就知道这一点,莫德雷德不管如何努力,从本质上来说他不适合成为王。 ——无论展示的能力多么优秀,他都没有为王的器量。 因为渴望被亚瑟王所承认所以愿意服从不列颠的一切,然而,当有一天,亚瑟王再也不能束缚莫德雷德,那么,他会招致灾祸也是情理之中吧,毕竟,他希望被亚瑟王所承认,而不是被不列颠所承认,如此,在内心深处而言,性格冷漠的莫德雷德只承认了亚瑟王,而从没有承认过不列颠。 这样的人,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在乎过不列颠的一切,亚瑟王又怎么会承认他呢? 啊……这样的话,明明知道这一切,虽然冷漠以对这个骑士,但为什么亚瑟王还要将这样的危险导火索留在身边呢? 垂眸将眼底最后的情绪湮灭,冻结般的杀意聚拢在琉璃色的眼眸,在彼此的宣言之下,剑栏之役于此开端,莫德雷德骑士拿起属于王的长剑,而亚瑟王却并没有选择同样拿起宝剑,甚至将契约胜利之剑插在地面上,她手握长枪对准敌人的咽喉。 用剑的话,一定可以很快解决这个叛逆的骑士吧,为什么还是选择了长枪呢? 她在那个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长枪与长剑的铿锵摩擦声,在这一瞬却又将阿尔托莉雅的目光抓紧,战场上重叠一般的画面又一点点的分离而出,展示在眼前的,正是拿着银色长剑的英灵,被头盔所遮掩,看不清任何神色的莫德雷德,而对准他的红色长枪,Lancer显得自信熠熠的神色。 就在这瞬间,同样旁观着的绫香手指紧张的握紧,一脸不知道究竟想要谁获胜的神色,不,或许,她所紧张而恐惧的,是在自己面前,再一次必须看到了死亡场面,这边是圣杯的战场,除了英雄们流下的鲜血,便是无所不在的死亡,谁也避免不了…… 阿尔托莉雅的表情像是一震,暴露在周围的魔力带着必杀的寒流,以长枪为中心,搅动着的魔力开始发出轰鸣—— “——刺穿”Lancer正在吟唱宝具的真名,鲜红的长枪以常人根本无法料到的死角刁钻的朝着莫德雷德的心脏攻击。 “契约——”宝具将要被解放,金色的流光中,阿尔托莉雅将剑光直指Lancer。 就像是察觉到什么,带着盔甲的莫德雷德并没有去管将要刺中自己心脏的长枪,回头深深的凝望阿尔托莉雅,透过头盔的缝隙,让人无法察觉的目光似乎有一刹那的欣喜和兴奋。 光芒在炸放,破开玻璃的魔犬对着高空的新月发出一声嚎叫。 瞬间的停止。 似乎同样察觉到阿尔托莉雅宝具的强力,在听到魔犬的宣示声音之后,似乎得到了什么指示,原本面对强敌的兴奋感收拢起来,Lancer看着同样停止宝具解放的阿尔托莉雅,有些怏怏不乐的说道:“我的御主很生气呢,但也没有办法,二对一,这可是一点也不公平啊……” 与其说是Lancer因为二对一战斗的不快,倒不如说是被自己御主打断的不高兴,然而,通过魔犬连接的沟通,他从御主怒骂的声音中也明白自己之前的确因为战斗兴奋到忘形了,这才是圣杯开始,周围的敌对者们比比皆是,而之前的目标只是纱条家的大小姐,最终目的是圣杯,没有必要这么快的暴露真名,而且,就算是暴露了真名,恐怕要一口气将这两个人英灵杀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吧。 谋定而后动,一定还会有杀死纱条绫香的时机。 这样想着,Lancer也没有觉得太可惜,转而兴致勃勃的说道:“啊啊,有些期待跟你们再次对战了呢,不过,如果迫不及待的追上来再次战斗也没有关系哦,只不过——那时候就抱着被我杀死的觉悟出现吧。” 说完这一番宣告,Lancer就带着魔犬从之前破开的玻璃中跳出整个花园。 阿尔托莉雅微微皱眉,漠然的寂静让之前的激烈战斗都显得像是梦境一样虚幻,身边已经没有其他英灵,不管是Lancer还有不告而别的莫德雷德,心情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复杂,她转身看向绫香,绫香正垂头怔然的看着几具死去的魔犬,然后无声着的呢喃着:“这就是圣杯战争啊……” 无论如何,圣杯战争的帷幕已然揭开,这一场未完成的战斗也悄然结束在沾血的花瓣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快要疯了,好不容易将设定全部更改入原本的剧情中,原本的设定啊剧情都已经面目全非了,我又手贱的去找FP资料,然后不可置信的发现,原来前几天我翻找的所谓的详细FP人设根本是某个作者同人文的设定!啊啊啊啊啊,好抓狂,又不能随便将错就错算了,毕竟这样下去总感觉我是写同人的同人一样了,所以设定又改回原来的,但是上一章已经写了,也就是说金闪闪御主的人设部分也只能这样了QAQ,希望这设定的同人作者不会认为我是抄袭(苦逼脸),反正就是这样了,秋山神月的设定就沿用那个同人作者的设定了,但其他非原著部分的设定不会再沿用,我要重新去回忆回忆自己一开始的其他设定…… 备注一下,秋山神月人设借鉴网址: 49节一 英灵召唤[五] ——167:46:33—— ——宫本府邸,地下室召唤祭坛上。 在宫本涉也的十年生涯中,什么都没有,唯独只有“虚伪”停留在了心中。 无处不在的虚伪,无论是貌合神离而假装恩爱的父母,还是亲朋好友隐藏着嫉妒和厌恶的亲密眼神,所有的一切一切,在看透了事物一切本质的涉也眼中,都是如此的虚假,虚假到已经开始连成为一个天才魔术师振兴家族的梦想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啊……这样丑恶的虚伪世界究竟还有什么意思呢? 所有人都将自己黑暗又肮脏的真实想法遮掩上一层光鲜亮丽的人皮,伪装成一个个亲昵而友善的成功角色,融入整个家族中,然后,一点点的,任由外表的人皮被内里真实的丑陋所腐蚀,意图浓妆艳抹在暴露的糜烂皮肤上又伪装成一副微笑亲和的摸样,却完全都嗅不到那一股股已经由内而外让人作呕的臭味。 这样做作的恶心,这样虚伪的世界,怎么能够让人忍受的了? 假的、假的、假的、假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然后,被所有人用“振兴家族”这个借口推入所谓的圣杯战场,看着那一张张掩饰着丑陋*的面孔,对着一个个意图接近控制他的亲人,涉也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虚伪,眉心处成四片羽翼状的黑色令咒融入刺骨的恶寒感,对于整个世界的厌恶让他终于召唤出属于自己的英灵。 涉也恐怕永远都忘不了成功召唤的那一刻,所有的虚假终于被揭开,他终于看到了世界的真实。 一双双瞪大的怨恨眼眸中,艳红的鲜血粘稠的滚落,呈现胶粘的状态,拇指和食指缓缓的拉伸,甚至可以从中感到了这液体是多么的浓厚,所有的腥味都化作一股怪异的微甜刺激在鼻翼间,热血沸腾的兴奋感冲击着加速跳动的心脏,各处传来的虚弱呻`吟和啜泣,低弱的哀求和绝望。 啊啊啊啊啊——好棒好棒好棒好棒好棒好棒好棒好棒…… ……够了吧,应该稍微收敛一些吧,这似乎稍微有些做的过头了。 以往良好的教育有那么一瞬间在涉也的心中刻画出一种背德的羞耻感,然而,在让寻常人熏臭的鲜血之中,满手鲜血的涉也却因为亲人的恐惧和怨恨硬生生扭曲的产生了一种满足感,一种终于得到了真实,真正的看到了丑陋黑暗内里的充实满足。 啊,从未有过的感动和兴奋,Caster没有做错,宫本家的这些野心家们早该如此,扒开他们这一层光鲜亮丽的外皮,看到彼此的真实,全部的鲜血和死亡,这样才是世界的原貌,丑陋而腐烂,鲜红而黑暗,超越了一切虚假外貌的——恐怖真实。 “呐呐,旦那,接下去要去哪里找到新的活祭品呢?我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让我们来清洗这个世界的虚假吧。”抛弃善与恶,纯粹的狂热,也就在这个时候,身为第四御主的宫本涉也已经完全把自己的英灵当做了执行一切让世界变得真实的唯一信仰。 此刻,一片黑暗的宫本府邸地下室中,烛火因为魔力的抖动而颤抖,恐惧而凄厉的活祭鲜血中,涉也所召唤的英灵Caster却沉默不语的凝望着手中发出朦胧荧光的水晶球,眼神注视的摸样仿佛已经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只剩下水晶球中的金发少女持剑的光辉容貌。 “旦那……?”涉也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撒娇般的天真笑容停顿了下来,幼小的身体好奇的走到Caster身后,一个跃身从后方抱住Caster的脖颈,透过对方的肩头,他意外的看到了Caster昏晕目眩般的迷恋目光,顺着这目光望去,然后看到了一副充满了虐杀美感的画面—— 挺身而立的坚韧身姿被白银的盔甲所包裹,蓝色的底裙上溅上鲜红,宛如沙金般的璀璨短发,浑身散发着一股高贵而凌厉的气质,黄金的宝剑被握在她的手中,不断凋零而下的淡色花瓣也迷恋的拥簇着这个身影,不能让人移开眼神,在这圣洁的光辉下,她脚下支离破碎的魔犬身躯显得更是绯红。 沾染鲜血,脚踩尸体,纯净而不可侵犯的杀戮,一切的一切,围绕在这个少女的身边,显得都出一种战斗的鲜血美感,这便是第一英灵,以Saber的职阶被邀请来的少女。 ——啊,好棒好棒!这个人也是像旦那一样的英灵吗?真实太适合一起来清理这个世界了!太棒了!!圣杯战争真是太棒了!! 于是,涉也的表情与Caster激动的神色没有差别的重合在一起,年仅十岁的稚嫩面容上流露出快乐而满足的微笑,兴奋熏红了脸颊,他贴近Caster,然后兴致高昂的说道:“旦那旦那!我们要去找她吗!一定要去找她!一定要一定要!” “你说的没有错!涉也!看那凛然的面容、神圣的姿态……她肯定就是注定会改变我命运的‘女孩’!是被神所选择的那个人!我一直在苦苦追求的……”说道这里的时候,Caster似乎太过于激动了,消瘦而苍白的面孔上几乎要滚上热泪,着迷的目光紧紧盯着水晶球,然后轻轻的低语着,“真的实现了……这本来是不可能的。圣杯!圣杯果然是万能的!” “圣杯当然是万能的啊!我要用它许愿清洗这个世界所有的虚假!” 涉也从Caster的后背上跳了下来,张开双手站在满是鲜血的祭坛上,欢快的跳着圈,兴奋而激动的摸样就像是已经看到了自己与Caster一起得到圣杯改变整个世界的摸样,鲜血,尸体,黑暗,绝望,尖叫,腐烂…… ——圣杯会由他和旦那一起捧起,一起瞭望这个世界的恐怖真实! “圣杯已经实现了我的愿望!它选择了我!选择了我们来实现愿望!”与涉也相似的,被水晶球发出的单广映照面孔的Caster显露出异样的喜悦,握住涉也张开的手臂,他与自己的御主分享着内心之中盈满的这种喜悦,“涉也,我们已经取得了胜利,没错,圣杯已经在我们的手中了!” “是的!圣杯注定会在我们的手中!”涉也用另一只手回握Caster,激动的不能用任何词汇来表达。 Caster对于自己御主的承认,又哭又笑的和对面的男孩拥抱在一起,然后兴高采烈的说道:“能够让涉也成为我的御主,有你这样理解我的人存在,这真是我的幸运啊!” 涉也露出高兴的微笑,然后抬头问道:“那么,旦那,我们快点去找她吧!” “是的是的,我的圣洁处`女,我马上就来在找你……无论如何请你也要等待我……” 彼此相视一笑,黑暗之中,正酝酿着谁也看不到的鲜血和恐怖。 ※※※※※ ——玲珑馆府邸外,黑暗的小巷中。 会监视纱条府邸发生的一切,这是正常的魔术师都会做得吧,不管是秋山神月和吉尔伽美什、宫本涉也和Caster,还有参加在战斗着的Lancer与莫德雷德的御主们,亦或者一开始就接触绫香本人的其他人,自然,当然,身为第六御主的查尔斯·杰森同样适用使魔监视了这一次的英灵初战。 身为一个传统的黑魔术师,仅仅只得到两枚令咒自然让他感到失望,然而,在召唤出Assassin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得到了一张最好最适合的王牌。 圣杯的战斗,从来不是对比谁的英灵更强,而是谁的英灵更有用。 既然在魔术师的比拼中已经屈居倒数第二,那么正当光明的绝对完全是自寻死路,真不知道上一届的那些御主们是怎么想的,竟然只知道直面去对抗第一御主,愚不可及到了极点!他们还当自己是黑魔术吗!全部正当光明的完全把一切都寄托在英灵身上,这种人会赢才可笑吧! 运用结界隐藏自己的身体,处于黑暗小巷中的查尔斯对着玲珑馆外巡视的魔犬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在得到Assassin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最佳的策略,让弱的御主对敌强的御主是再蠢不过了,自然,他所需要做的,是让能够隐藏气息的Assassin杀死比自己强的御主们来夺得胜利,毕竟,御主们再强也强不过英灵啊…… 所以,做出这样计划的时刻,查尔斯在得知绫香只是第七御主就已经决定不对比自己弱的这个魔术师下手,运用这最弱的御主手中的最强英灵来吸引其他的御主们现身,然后跟踪到这些御主们的所在,找到机会用Assassin来暗杀比自己强的御主们,简直是在美妙不过的计划了。 ——哈哈,打的在激烈一点吧,把所有目光都放在Saber上吧,让隐藏在暗中的我来告诉你们谁才是最好的胜利者! 查尔斯露出恶意的笑容,眯起的斜长眼眸露出一丝阴暗,他现在首先所针对的目光,正是跟踪Lancer抵达的,目前被玲珑馆中魔犬和结界所包裹的——Lancer御主玲珑馆美沙夜。 ——快点开始吧,只要你踏出玲珑馆的那一刻,就是你美沙夜的死期!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隐藏伏笔的过度章节吧。 50节二 校园恋爱[一] ——159:13:27—— ——纱条府邸。 黑暗之中,浪涛一般的泥浆正在翻涌,混沌的液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跃跃欲试的被召唤。 就在悬崖边上,被绳索捆绑起来的少女们露出绝望的眼神,自身还保有着意识,然而,身体却被黑魔术师们所控制,一个又一个,等待她们的命运,只是作为活祭品被扔入宛如地狱一般的大圣杯中,就扔入那个*的饕餮无边深渊之中。 八岁的绫香正在哭泣,她恐惧着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她会和那些女童一般扔入这个罪恶的圣杯之中。 “虽然大家都很礼貌的排队等着,但是绫香是最特别的,所以现在就掉进入变成材料吧,这是身为凡人的你唯一可以利用的价值——” 绫香颤抖的抬头,只能看到自己姐姐爱歌的微笑,既非嘲讽,也没有一丝恶意,正相反着,饱含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简单而纯粹的,就如同手捧心爱之物的恶魔。 “啊,你这庸人、庸人、庸人……!选择了你是我的错误!” 癫狂般痛骂的父亲,年幼的绫香正被拖入悬崖之下的地狱,她什么也无法做,只能用充满泪水的眼眸乞求的看着自己这两位亲人,然而,没有人回应她,只有黑色熔浆正为这鲜嫩的祭品而兴奋异常的翻滚腾升。 理智因为绝望而失去,记忆的断点空白,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是一瞬间还是几个小时,绫香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能看到自己脸上淋满了滚烫的鲜血,姐姐爱歌正站在她的身前,张开双手的摸样仿佛正在保护她一般,她的瞳孔紧缩,只能看到满是鲜红的剑刃从姐姐的前胸贯穿而出—— “……为什么、要刺我?”爱歌的声音像是单纯的疑惑。 “很简单啊,因为我想要圣杯。” 冷漠到仿佛寒冰的声线,在黑暗之中走出的人影,模糊在沾血的眼眸之前,绫香有些看不清那个人的摸样,心脏因为危机感而不断的跳动,远比恐惧更加害怕,在这个时候她竟是莫名其妙的平静了下来,绫香仰头看向那个人,她知道这个人,这个人是…… 冷酷的碧色眼眸,沙金色的短发,俊美而稚嫩的脸庞。 ……Sa—ber?!! “——Master?” 熟悉而陌生的声线一瞬让睁开眼眸的绫香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她从床上起身,然后看到了阿尔托莉雅疑惑的目光。 事实上,阿尔托莉雅正是听到绫香梦中的呼唤而走到她的身边,看到身为自己御主的绫香更加不信任而抵触的眼神,这个时候,她也已经明白对方对于圣杯战场究竟是怎么样的厌恶,更恰当的说法,这位御主与曾经的那位御主完全不同,根本是用“不想要战斗”来对圣杯战争进行反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纱条绫香这个人只有一枚令咒,完全不能命令自己,不然的话,如果她用令咒逼迫自己同样不参与战斗那就麻烦了。想到这一点,阿尔托莉雅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个冷酷异常的男性声音: ——卫宫切嗣以令咒命令Saber使用宝具,破坏圣杯—— ——使用第二次令咒再次命令,Saber,破坏圣杯—— 阿尔托莉雅呼吸猛地一窒,心中的愤怒和绝望感无端的涌上,绝对可以制辖她的两条令咒,让她连接梦想的桥梁,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一样的记忆似乎清晰了一些,然而,这样清晰的画面,被逼迫拿起契约胜利之剑毁灭圣杯的刺目场景,倒不如一直模糊下去。 “……Saber,你曾经参加过圣杯战争吗?” 就在这个时候,心中不知在思量些什么的绫香一脸黯淡的戴上了眼镜下床,目光在日历上打着叉的红色记号处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逆着清晨的光线,正对着阿尔托莉雅冷俊的面容,烦躁的心情让绫香终于忍不住开口提出心中的疑惑。 “应该有过,似乎在另一个城市吧。”阿尔托莉雅自然不清楚绫香在怀疑些什么,微微蹙眉的摸样看起来显得有些冷淡,但是并没有拒绝去回答,毕竟就算是作为第一英灵,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御主相处太过于疏离,而这对于必须保护御主的阿尔托莉雅来说显得有些难办,所以,她神色还算是自然的解说着。 “但是那个时候的记忆非常模糊,毕竟每一次的投影都只是带着正体记忆的复制,而投影的记忆却不能返还给本体,这让下一次的投影不清楚上一次投影发生的事情也是正常的,我也是因为某个特殊的原因所以才能够有些模糊的感觉。” 特殊的原因——指的是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本身以活者的身份投身于圣杯战争这件事情,因为如此而不能正常的灵体化,但也因为如此,投影的记忆能够如同梦境一样返还到本体身上,以至于这一次参与圣杯战争的她能够回想起一些上一次圣杯战争的片段,不得不说,这是其他英灵谁也不可复制的特殊原因。 不过,关于这一点,无论是在上一次还是这一次的圣杯战争中,阿尔托莉雅都觉得没有必要告诉自己的御主。 绫香听到阿尔托莉雅这一番话语,似乎松一口气,又像是更为紧张,手指紧紧的握住,指节甚至因为过分用力而有些发白,她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阿尔托莉雅的面孔上,似乎想要从中窥探到什么,出口的话语异乎寻常的直白而尖锐。 “你想要得到圣杯?非要不可?” “是的,我想要得到圣杯。” “……为什么?” 阿尔托莉雅意外的看向绫香格外认真的面容,似乎自己所出口的答案对于御主非常重要,对方紧张到脸色苍白的样子实在是让她难以理解,蹙起的眉间更加的紧了一些,将这无法解答的疑惑放在心中,然后张口无比严肃的回答:“在成为Saber之前,我先是不列颠之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啊……那、那么,你想要对圣杯许下什么必须实现的愿望?” 绫香似乎因为阿尔托莉雅暴露而出的真名所惊讶,开口有些踌躇,显然,亚瑟王的赫赫威名她也算是如雷贯耳,不过,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这种流传盛名的王者被召唤在血腥的圣杯战场,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为了正义吧。 “不列颠终因我而遗留下那样不幸的结局,如果圣杯真的能够实现所有的愿望,那么,我希望,改变它灭亡的命运。” 镇重其事的话语从阿尔托莉雅的口中坚定的说出,但这个答案并不在绫香预期之中,不过,同样也在情理之中,所以绫香也没有觉得奇怪,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而严肃而认真的反问道:“如果为了实现你的梦想,想要拯救你的家乡,必须要牺牲更多的人呢?如果圣杯必须被填充入无数罪恶才能够现身,你还是想要实现这个愿望吗?” 阿尔托莉雅同样沉默了下来,她突然想起最初的导师对于自己的教诲。 ——“当你想要拯救一个国家,这远比毁灭一个国家要付出更多,因为在拯救这个国家的同时,你必须有着准备,准备以毁灭这个国家周围所有敌国的决心走下去,牺牲在所难免,如果你只能做到对所有国家一视同仁,那么,等待你的,只会是所想要拯救国家的覆灭。”—— ——如果拯救不列颠,必须毁灭其他所有的一切,那么这个梦想还存在意义吗? 这一瞬间,阿尔托莉雅的内心发出这样的拷问,它将最残忍的一种可能解剖在这位完美的王者面前,血流成河,枯骨堆山,焚烧一切的战火无处不在的蔓延,唯独不列颠成为远离尘世的梦想国,难道这是她想要得到的吗? ——如果不去拯救不列颠,那么,所有的一切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凯骑士、高文骑士、兰斯洛特骑士、加雷斯骑士、特里斯坦骑士、加拉哈德骑士、鲍斯骑士、莫德雷德骑士……先知梅林、王姐摩根、桂妮薇儿……十二战役、剑栏之役……赤红的山丘……最终的湖心之地…… “……啊,我必须实现这个愿望,不然的话,这一切都没有意义。”话语之中带着难以言喻的轻微惆怅,然而,阿尔托莉雅的面容却带着一种冻结一切的坚定,琉璃色的眼眸没有任何波动的情绪,稳如磐石,谁也不能动摇她的决心。 听到这里,绫香就像是被刺激了一般大声喊道:“但是我不想要参加圣杯战争!为了那种虚无的梦想而去跟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人去战斗,你不觉得那太蠢了吗!我已经竭尽全力了,但是这一点是绝对不行的!我做不到!Saber!” “但是,如果不选择战斗的话,你会遇到昨晚一样的危险,难道你只想着坐以待毙的自寻死路吗?”阿尔托莉雅觉得绫香的这种态度有些不可理喻,既然已经被选中成为御主,这个人现在这样逃避还有什么用? “如果你真那么想要得到圣杯的话,去跟其他Master重新契约吧,我相信,以你第一英灵的身份,一定会有人愿意接手的。”绫香冷着脸摔门而去。 “Master!”阿尔托莉雅震惊的瞪大了眼眸,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御主纱条绫香远比自己所想象的更加厌恶圣杯战争,但是,除了这个人之外,难道还会有人更适合成为自己的御主吗?难道会有其他御主比第七御主这个身份更让她放心的吗?不,只有这个人,只有人才能够得到自己的信任…… 实际上,在明确自己曾经被令咒限制做过毁灭圣杯的事情,阿尔托莉雅已经清楚的自己,自己不可能对任何一个御主饱含信任,除了纱条绫香,除了这个人之外,谁也不能让她放心的暴露出后背。 所以,虽然面对绫香的这种拒绝行为,阿尔托莉雅在冷静之后还是立刻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51节二 校园恋爱[二] ——158:49:02—— “我已经说了不想战斗,为什么还要跟着我?!”看到阿尔托莉雅的身影,绫香有些烦躁的开口,语气在这个时候甚至带着一种轻微的质问,显而易见的是,她一点也不想要看到阿尔托莉雅的出现,英灵的存在即是在提醒她已经身处圣杯战争这一事实,这是绫香此刻最为在意也最为痛恨的现实。 相比较而言,阿尔托莉雅就显得心平气和许多,心中产生了决断,加入这场圣杯战争中就必须得到一位相处合拍的御主,起码不是跟此刻的纱条绫香一样既疏离又客套,只会毫无争取之心的逃避,这样的话,就算是阿尔托莉雅也会对夺得圣杯没有信心。 ——现在,一定要说服Master不对圣杯战争产生消极逃避的心态,最起码,让她不要在后面拖后腿。 已经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阿尔托莉雅的口气要平稳而从容一些,接口说道:“战争总的来说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牺牲对于正常人来说确实是一个残忍的话题,不过,这样的愚蠢必须有人来做,不是你就会是其他人,相较而言,自己来做这种愚蠢就可以将取舍的牺牲做到最少,让更多人能够生活在幸福之中吧。” “你的确是一位正直的骑士王,但是我并不是如你一般的圣人,我没有办法做到!连父亲寄予厚望的姐姐都不行,我绝对会失败的!”绫香的神色阴郁而利落,出口的声音中隐隐夹杂着一种死气沉沉的绝望,“话说回来……像我这样差劲的家伙,并不是你明智的选择,如果你真的必须得到圣杯,那应该去找第一御主那种强大的Master。” 听到这样的话,阿尔托莉雅却勾起嘴角露出温柔的微笑,她走在绫香的面前,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坚定的意志从眼底传递而出,衬着整张俊美的面容在此时变得更加的迷人,她深深的凝视着绫香,声音稳稳的传出。 “看着我,Master——” 面对着如此温柔而包容的微笑,那双琉璃色的眼眸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样关注和信任的坚定目光让绫香有些不自在,面颊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丝羞恼般的淡红,脚步后退,然后低下头,声音轻的几乎微不可闻:“Sa、Saber,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不要说那些放弃我的话,对于我来说,绫香你是我最明智的选择,就算你仅仅只是最下位的Master,性格又胆小又任性,但是我会一直守护你的身边,所以,请你相信我,不需要恐惧,不需要退缩,不需要不安……与你约定,这次我一定要保护好你。” 阿尔托莉雅这样镇重其事的回答,浑身散发的气质比起一位高高在上的王者来说,更像是一位守护公主的温柔骑士,恐怕任何人面对她如此的话语都不能若无其事的当做什么也没有听懂。 原本绫香带着困扰和烦躁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红着脸的样子显得更加不自在,心脏快速跳动的频率甚至让她觉得自己对阿尔托莉雅产生一种类似于心动的感觉,心中对于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接着停顿了好一会儿,平复了心情之后绫香才重新抬头望着阿尔托莉雅,开口便说道:“Saber,许诺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轻易对人说比较好。毕竟,你说的再怎么认真,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你最终能否做到。那么,你口中约定的诺言,就变成一种伤害他人的谎言。” 这样的论调让阿尔托莉雅错愕了一瞬,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名叫爱丽丝菲尔的银发女子,记忆中守护的约定在她的口中说出,然而,她最终却无法实现自己的承诺,如何努力也没有办法,甚至连保护那位人造人的剑鞘也…… ……剑鞘是被谁从爱丽丝菲尔身体在挖出的? 金光闪烁,刀剑相加,满身杀意,愉悦的大笑声,黑暗之中的锁链。 模糊不清的上一次圣杯战争再一次倾倒入阿尔托莉雅的脑海之中,她有些头痛难忍的皱了皱眉,甩开这些莫名其妙的片段,无论如何,现在,她与御主纱条绫香的气氛缓和很多,那种关于上次圣杯战争的失败经历还是不要出现为好吧。 “唔,其实,现在有件事情比起这个来可能更关键吧,Master,你上学好像要迟到了吧?” 被阿尔托莉雅这么一提醒,绫香吓了一跳,之前与对方争吵让她忘记了上学这件事情,而因为没有想过参加圣杯战争,因此也没有在学校中请假,这个时候她也只能急匆匆的拿起放在一边的书包,一边意外的说法:“等、等一下!Saber,你怎么知道我上学时间的?” “你醒过来之前有人打电话给你啊,那个人好像是叫做绪方……吧。”阿尔托莉雅有些不确定的说,看着绫香了解的表情,忍不住又开口说道:“他似乎对于我的出现没有感觉到一点意外,这有点不合常理,总而言之,Master,你——” “没有什么奇怪的,绪方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所以他才没有质问你为什么出现在我家。”绫香皱了皱眉,似乎对于阿尔托莉雅怀疑的话语感觉生气,不管怎么样,绪方都是自己在学校中少数的几个朋友,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会参与圣杯战争的那种家伙。 “……我明白了。”好不容易两个人相处得融洽一些,不想要再跟御主产生争执的阿尔托莉雅对于这一点不在多说,但是心中却已经决定要警惕这个人,以她的角度来看,无论怎么想,这个叫绪方的家伙都很可疑。 而等到绫香走出门,看到身后一直跟着的阿尔托莉雅,忍不住停下脚步说道:“Saber,你这是打算跟我一起去学校吗?” “没有错,因为要时刻保护Master,毕竟现在太危险了,总给我一种会有人袭击的感觉。”阿尔托莉雅的表情显得严肃极了,看起来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出这种没有根据的直觉是耸人听闻,反而有些戒备的查看着四周。 这让绫香叹了一口气,然后据理力争的回复:“黑魔术的运用在夜晚效果最好,再加上魔术师不能引起普通人注意的原则,所以,大白天不会有人攻击过来的,而且,如果你真要跟着我的话,还是灵体化比较好,我可不想到时候引起学校中所有人的注意。” “抱歉,这点我可能没有办法做到。” “为什么?”绫香说出疑问。 “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我不能进行灵体化,只能一直维持这样实体化的摸样出现。” 面对这样的答案,绫香皱眉看了看阿尔托莉雅的表情,虽然心中还有些怀疑,但是又觉得对方没有必要在这一点上欺骗自己,想了一会儿,最终还决定道:“不管怎么样,Saber你这样一身盔甲的出现在学校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你换一身衣服,然后……嗯,我等会在你身上施加隐身魔术,不过,我不能保证维持太长时间,到时候你就混成我们学校的学生……” “……Master你还是直接请假比较好吧。”阿尔托莉雅有些犹豫,看起来不想要太过于麻烦绫香浪费魔力,就如对方所说,到了夜晚,黑魔术师们就会活跃起来,那个时候没有恢复魔力的绫香不能让她毫无保留的发挥实力,可能会陷入一种麻烦的僵局中。 “听我的就好!”绫香虽然常常在外流露出胆怯的一面,但是骨子底中残留魔术师们特有的强势,而对着阿尔托莉雅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到底还是有种憋屈般的生气,于是开口就做出执拗而并不妥当的决定。 阿尔托莉雅心中暗暗叫苦,但是还是没有反驳突然任性起来的御主,穿着一身白色短袖衬衫,下意识的伸手扯了扯蓝色短裙,不习惯的穿着风格让她整个人的行动都有些僵硬,一板一眼的举动就像是行军姿一般,不过这倒是让绫香噗嗤笑了出来,然后好心的宽慰道:“放松一些,Saber。” 而阿尔托莉雅扯了扯嘴角,这个时候却是突然希望战斗快点到来比较好。 也不知道究竟是与阿尔托莉雅之间的幸运还是不幸,在她如此希望着的时候,的确有一个英灵闯入到了学校之中,但是这个胆大而肆意的英灵似乎并不是特别圣杯战争而来,就在午休的这个时间,打开教室大门自作主张站在了讲台上,金发的英灵面对着剩余两位的观众发表出激情四溢的演说。 “这场英雄豪杰们互相厮杀的游戏实在是精彩绝伦!简直让人咬牙切齿为何生前不曾有过这样有趣的盛事!本王现在这个因为无可比拟的喜悦而颤动着!” 这个时候,绫香诧异的看着情绪激昂的金发英灵,这样莫名其妙出现又自说自话的英灵让她弄不清楚究竟想要做什么,只能惊呆一般听着对方的演讲。 而在绫香的身边,做出警戒姿势的阿尔托莉雅却有些意外的缩起眼孔,各种画面在脑海之中金光闪烁的乍现,然后终于凝固在与眼前的这个金发英灵极为相似的成熟面容上,没有错,正是这个人,Archer、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记忆中骑士王曾经唯一认定的最终对手! 作者有话要说: 52节二 校园恋爱[三] ——155:07:46—— “然而——” 这个时候,站在讲台之上的吉尔伽美什突然将目光直刺刺的对准阿尔托莉雅,似笑非笑的勾起一边嘴角,吊着那双斜长的红宝石眼眸往下睥睨的摸样透着一股子趾高气昂的倨傲,无论从那种角度看,都是在特别针对阿尔托莉雅。 “然而,这其中有两件事请令本王极度不满,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圣剑士?” ……这家伙说话的口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惹人生厌。 阿尔托莉雅倒没有像是绫香那样觉得惊愕,应该说心中早就熟识对方这种肆意妄为的嚣张本性,虽然关于上一次圣杯战争的记忆并不是非常清楚,但潜意识中还是有所了解,而真正看到吉尔伽美什的时候,更是有对方使用EX宝具的深刻印象浮现而出,总的来说,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对手。 而在一番思量之后——实质上这只有短短的一瞬——阿尔托莉雅就下意识的走到绫香面前做出防卫的姿势,一边冷眼撇着吉尔伽美什放诞不羁的行为,反唇相讥道:“谁知道,像你这样的变态的想法,正常人都会一无所知。” 对于阿尔托莉雅明显是讥讽的话语,吉尔伽美什却显得并不在意,然而兴致高昂的继续说道:“一个是阶位!普天之下本王是最高最强的英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但是本王听说却还有两人阶位胆敢处于我之上,这简直不可饶恕!” 语气之中带着一股让人寒毛直竖的浓厚杀气,显然,吉尔伽美什的这一番话语并不是作假,他对于自己只是处于第三英灵阶位这一点非常的怨念。 阿尔托莉雅沉默以对,对于这一点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虽然吉尔伽美什只是处于第三阶位,但是这个人的强大并不会因为阶职的束缚而消减,这也是事实。不过,对方这种唯我独尊的态度也是让阿尔托莉雅无话可说的缘由之一。 “作为第二阶位的Berserker就算了,为了追求力量而不惜丧失理性,那种只有蛮力的蠢货……哼,本王就开恩饶恕他好了。但是——”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眸,杀意尽显,“本王绝不会放过你,Saber。这个世界上最强的英灵唯有本王一人。” 这样有些蛮不讲理的直白宣告让旁听着的绫香目瞪口呆,以她的角度上来看眼前这个金发英灵的这种说法完全是欲加之罪的典型,毕竟关于阶位这一点并不是英灵本身能够改动的,而是圣杯抉择的,他将本身只是第三阶位的怨气怪罪在Saber身上,怎么想都只是没有风度的体现吧。 “——还有,本王也决不放过你旁边的Master!” 吉尔伽美什又突然冒出的这一句话语让本就惊愕之中的绫香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是被对方当做最弱的御主而看扁了,浑身僵硬着有些不知所措,目光自然的转移到挡在自己身前的阿尔托莉雅,信任的放松了一些,但在下一刻又为自己这种胆小又躲避的心态而懊恼。 倒是阿尔托莉雅在这个时候听出了吉尔伽美什的话外之音,这位最古之王仍旧对圣杯本身并不感兴趣,但是对于自己的阶位和御主的问题却十分的在意,不过,阶位的问题阿尔托莉雅倒也能够理解,但是他又为什么对御主的问题感到重视?明明吉尔伽美什就是那种可以随时挑选合适的人转换御主的家伙啊。 “少女啊,你的美无与伦比!即使在乌鲁克城中,也不曾有女人让本王如此中意!” 还没有等阿尔托莉雅弄清楚吉尔伽美什的想法,吉尔伽美什就开口说出仿佛告白一般的溢美之词,不要说是脑海瞬间一空的阿尔托莉雅,就算是绫香本人也感到非常震惊。 哪怕从未有过这种经历,但绫香也清楚的认知到,想要一位英雄对一位普通的少女一见钟情,那根本是小说话本之中才有可能实现的事情,尤其是这位英雄还可能是一位王者,让一位王肤浅的恋慕上一张外表清秀的皮相,就算是昏君也不可能这么…… 一下子绫香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却总觉得突兀说出这种赞美话语的吉尔伽美什一定是有着什么不怀好意的企图,她有些恐慌的悄悄伸手抓住阿尔托莉雅的手腕,与其说是羞涩的紧张,在这个时候更是接近一种面对可能到来的危险的恐惧。 而感觉到绫香冰凉的颤抖手指,阿尔托莉雅才回过神来,伸手回握住对方的手指,然后口气不悦对着吉尔伽美什说道:“Archer,难道你今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如不奉陪。” “圣剑士,你这是想要驱赶本王吗?” 吉尔伽美什微微歪了歪头,出口的语气像是单纯的疑惑,但是内心之中却已经不爽于阿尔托莉雅针锋相对的口气,或许,在他眼中,圣杯战争的英灵们都只配膜拜王罢了,任何反驳拒绝的论调都是一种对于王者的冒犯,然而,与成年之后的自己有所不同,此时少年时期的吉尔伽美什更能够隐藏自己的心思,就算是心中如此设想,但脸上却也能够浮现出截然相反的态度。 “如果你非要如此理解的话。”阿尔托莉雅将敌意的视线对向吉尔伽美什。 这反而吉尔伽美什感到一阵困惑,似乎这个人对自己有很深的成见,不过,作为劲敌来说,这种态度也算是合理,他挑了挑眉,没有对此深究下去,转而说道:“Saber,这种态度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还真是无礼啊。” “你是敌人吧?”阿尔托莉雅发出一声冷笑。 这让紧握阿尔托莉雅手指的绫香泛起一种古怪的情绪,视线微微偏向吉尔伽美什,然后转而回到阿尔托莉雅身上,总觉得这样挑衅的Saber太过于情绪化了,有点不像是她一直所展现出来坚定又温柔的性格,或者……这才是她的本性?! 而针对于阿尔托莉雅的回答,吉尔伽美什撇了撇嘴,并没有去反驳,事实上,这时已经有了其他的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某种变化突如其来的袭击在整个学校,以三人所在的教学楼为中心,扩散在周围散发出一股股如同浪涛一般的汹涌魔力,这般离散在空气中的躁动魔力架连着魔术回路,让绫香猝不及防的撞到在阿尔托莉雅的身上,整个人因为难以抑制的恶寒感哆嗦起来。 “怎、怎么回事?!”脸色变白的绫香颤抖着身体挨靠着阿尔托莉雅,伸出的双手紧紧抓住对方,似乎害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因为魔力冲刷的钝痛而摔倒在地,试图转移自己对于剧痛的关注点,她将目光转移在窗外—— 原本透明的玻璃块上正包裹着一块块像是迷彩一样的扭曲图案,透过整扇窗户,已经看不到原本正午的朗朗晴空,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只能让人看到郁结而起的深色苍穹,并不是夜晚的那种黑色,而是各种色彩浓厚加粗的累加,像是孩童绘画才有的那种怪异色彩,斑斓起伏,不断流动着,透过玻璃窗的整块天空就像是一种活的诡异东西。 这并不是正常世界该有的景象,更像是迈入了异界国度之中,到处散发着让人感觉不舒服的气息,危险感,四伏而起。 ——这是远隔魔术编织的结界,有人将整个学校给外界隔离了开来,劈开了不让人打扰的异度空间,但是要让人没有一点察觉的完美制造,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魔术师可以做到的吧,光是这种庞大的魔力量,难道……? 绫香心里一突,下意识想要找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但还在颤抖的身体根本让她不能动弹,而又因为没有预想到真的有人敢在大白天正大光明的进行袭击,所以来上学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准备可以进行攻击的魔术礼装,这让了解情况的绫香紧咬下唇,脸色愈加发白,心中的懊恼复杂的难以言喻。 关于魔术的辨识这一点,阿尔托莉雅却并不如身为黑魔术师的绫香,她只是觉得这突然变化的场景应该跟某个英灵和御主有关,而对方的意图无怪乎于身在校园之中的她和绫香,针对吉尔伽美什的可能性太小,更有可能就是其御主的安排,越想越值得怀疑,阿尔托莉雅开口质疑:“……这是你干的吗?Archer。” “别这么说,我现在可是受你们的拖累啊。” 吉尔伽美什歪头的样子看上去一脸无辜,实际上,阿尔托莉雅能够推测的可能,他也同样能够得出,显而易见,发动这个结界的人所在针对Saber和其御主,而他只不过是误入的牵扯罢了,不过,虽然知道了这样的事实,吉尔伽美什的脸上不见埋怨,红色的眼眸反而饶有兴致的探看着几乎让人找不到破绽的结界。 “Sa、Saber,快、快看那里!!” 跟着阿尔托莉雅一起走到窗边的绫香突然发出仿佛惊叫一样的声音,这将阿尔托莉雅和吉尔伽美什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绫香无所察觉,颤抖的手指正对着玻璃窗指着一个方向,脸色看上去已经到了非常糟糕的地步。 一股不详的黑色邪气正泛滥在空旷的校园之中,在教学楼旁边的小树林中,一队人影正晃晃悠悠的走出,穿着整齐的校服,这显然是学校之中的学生们,而领在最前面是一个银色短发的小男孩,他正垂着头,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一种被控制般的呆滞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少年闪:本王讨厌阶位在我之上的Saber。 Saber[冷笑]:那正好,你这家伙也一如既往的让我讨厌。 成年闪:…… 53节二 校园恋爱[四] ——153:13:27—— 隔离结界中校园显得空旷寂静属于正常的范畴,但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学生就有些异常了,毕竟结界所使用的原因就是为了隔离出来,那么,再往这个隔离而出的异度空间中放入学生就有些本末倒置了。所以说,幕后的黑手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这样的疑问在绫香的脑海中出现,她透着眼镜的神情中闪现出一丝忧郁,尚且疲软的身体挨靠在阿尔托莉雅的肩膀上,迷茫的,不想要面对圣杯战争却不断被卷入其中,内心挣扎着,微不可闻的低语喃喃而出:“是人质……吧。” ——如果只是逃避的话,这些人会……死吗? 这样残忍的可能让绫香的脸色惨白一片,下一刻就像是会停止呼吸一般。 阿尔托莉雅紧紧皱眉,她自然也是听到了绫香的低语,然而,这个时候显然已经不是将所有顾虑都放在御主身上的准确时机,一旦身临战场,她的心就会化作一把坚韧而坚硬的铁剑,蹭光直亮,锐利无比,荣耀闪亮的利剑。 警戒的目光正在眺望,眼前所呈现的正是一队明显是被魔术所控制的学生,这些人似乎都残存着自己的慎重,偶尔发出惊恐而绝望的啜泣,而与之截然不同的,凸显在整个队伍之中,带领着这十几个学生前进的银发男孩似乎毫无神志,垂着头的摸样如同提线一扯一扯的精致木偶,走一步停一下似乎正在听从什么指挥。 ……这有点不对劲吧。 脑海中某种灵光一晃而过,但是还没有等阿尔托莉雅弄清楚自己究竟抓到了什么线索,就看到令人不安的源头已经站立在小树林的边缘,身上穿着一套漆黑的长袍,侵染着的赤红纹理在上面不断波澜起伏,仿佛正在布料上滑动的浓稠鲜血一般刺目,下一瞬间,却又如同黑雾一般将身影一晃而过,穿越过整个学生队伍,走在了最前面。 “——是Caster。”绫香唇畔颤抖的说出对方的身份。 而阿尔托莉雅心中却是猛地一沉,虽然一直不想要回忆上一次圣杯的圣杯战争,但是她终究因为Archer、Caster这些上一次战争的对手而不受控制的回想起来,更加清晰的片段,召唤异界魔物的吉尔斯,使用宝具王之财宝的吉尔伽美什,一个比一个更加麻烦的对手。 先不论Archer,想要击败Caster,就必须在对方还没有召唤出那个源源不断的吞噬人类的魔物之前速战速决解决,拖得越久就越是麻烦。 然而,现在又有一个问题出现在这里。阿尔托莉雅的目光垂在浑身发颤的绫香身上,眉尖一皱,澄澈通透的琉璃色眼眸瞥过一边吉尔伽美什—— 他正撑着下巴坐在临窗的课桌上,身上穿着的并不是那身金光闪烁的黄金甲胄,而是充满现代风格的黑皮夹克和简单搭配的黑色皮裤,皮衣松散着敞开,内里穿着着橙色长袖圆领T桖衫,并没有装点太多那种奢华贵重的重金属,只是在皮裤上搭着一条略长的银色锁链,整个人看起来时尚而简约。 此刻,吉尔伽美什那如同燃烧一般倒竖而起的黄金发发丝微微服帖着下垂,倒是有一种乖巧的异样错觉,但是红宝石一样蛇状竖瞳总是透着一种股不经意散发的暴戾气质,这在讥讽他人时效果尤为显著,被这样一双目光冷酷的凝视时总让人有种会拆皮带骨、连骨髓都会被榨取嘬吮的危机感。 不过,英雄王一向自持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就连多看一眼他人都像是一种不耐烦的施舍。 就算是同为王者的阿尔托莉雅,也觉得这个人高傲的有些过头了,然而,这种感觉在眼前这个看上去比记忆中年轻许多的吉尔伽美什身上却明显的减少了许多。简而言之,在这位少年的英雄王身上,种种本应该外放的气质都被深深的收敛起来,但是本质还是一样。 阿尔托莉雅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说,就算是吉尔伽美什此时表现的无辜又无害,但是阿尔托莉雅却仍旧把这个人当做远比Caster吉尔斯更加危险更加需要警惕的家伙,如此,怎么可能放心的将绫香留下独自迎战?而将绫香带上的话,她却有不得不面临必须优先保护御主的条件,怎么看都是带着一个毫无战斗力的累赘作战吧。 ——两难的取决,区别只是哪个更糟糕罢了。 这便是此刻阿尔托莉雅所踌躇的困境,她有一瞬间也想过将选择权放置在自己御主纱条绫香身上,但是已经深知对方对于圣杯战争的退缩,绫香怎么样都不可能会选择正面迎战,只会躲避后退,所以,在御主对圣杯战争产生战斗的觉悟之前,阿尔托莉雅无论如何也不会将选择权放在对方身上。 但是,这样迟疑下去也不是办法。 此时,Caster如同猛兽一样的捕捉猎物的眼眸突然向上望去,精准的对焦在阿尔托莉雅一行人所在的教室窗户前,脸上带着一种让人觉得困惑不解的笑容,并不是面对敌人所应该发出的笑,而是一种故友重逢般真挚的喜悦,无暇的微笑像是为这一刻而情真意切的感动着。 在绫香和吉尔伽美什都觉得意外的时候,Caster做出了令人更加费解的行为,他恭敬的底下了头,就像是臣子觐见君主一般态度殷勤又热切的对着阿尔托莉雅行礼。这对于身为魔术师的英灵而言,对敌如此礼节着实不可思议。 “我来迎接你了,圣女殿下。”Caster噙着激动的眼眸激动的凝视着阿尔托莉雅,似乎眼中只能看到阿尔托莉雅一个人一般,浑身上下都表示出一种夙愿得偿的满足神色。 “……Sa、Saber,你认识这个人吗?”绫香像是被Caster弄得有些神经过分紧绷,她紧张的抬起手指抓住阿尔托莉雅的手臂,疲软的身体似乎已经恢复了许多,但是还是有些畏惧的紧靠阿尔托莉雅,开口悄悄的提出疑问。 阿尔托莉雅抿住下唇,一脸严肃的冷峻摸样似乎还沉陷在难办的选择之中,开口有些随意的说道:“不,他只是认错人了。” 听到这一番对话的吉尔伽美什偏头看了过来,眼底的若有所思闪现而过,然后插口自然的问道:“你怎么确定Caster是认错人了?你认识Caster?” 阿尔托莉雅沉默以对,觉得没有必要跟吉尔伽美什解释这些。 而绫香对于自己提问的答案也并不是很在意,时刻关注着Caster那边的情况,无所察觉的的打破僵硬的气氛,惊呼着喊道:“那边!Saber!应该怎么办?” 事实上,阿尔托莉雅也察觉到Caster那边的情况转变,一直等待在教学楼下的Caster吉尔斯伸出手来抓住了身边的银发男孩,男孩垂着头的摸样让人看不清究竟是怎么样的表情,然而提在半空中的双腿开始挣扎一般晃动着,浑身似乎陷入了一种濒死的恐惧颤抖中,这让人不由心惊。 “不要这样!快住手!Saber!” 绫香的眼眸骤然一缩,回忆起曾被当做活祭品的画面,似乎已经想象到男孩鲜血直流脑浆飞溅的恐怖画面,为了圣杯产生的无数受害者就在眼前,那种噩梦般的记忆重新复苏,将残忍和血腥蹂躏成骨架,活祭品成为圣杯流淌的必要血液,这便是圣杯,黑暗的圣杯战争。 ——“总有一天你也会参加圣杯战争。”—— ——没有办法逃避的,她注定了的死亡期限。 绫香痛恨自己这种时刻的恐惧和绝望,但是她的内心却迟迟踏不开那一道坎,只能龟缩在原地,渴望着甩开这样的圣杯战争,明明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像姐姐那样的天才,那种事情本来就不应该找上她,她应该像是那些普通人那样过着平凡的生活,而不是这样,而不是现在这样…… 阿尔托莉雅并不知道绫香此刻的绝望,但是在听到绫香希望自己制止眼前惨景的那一刻,完全的抛弃了所有的迟疑和犹豫,不可否认的是,她这个时候和绫香一样不希望看到牺牲者的出现,而是如此幼小而无辜的孩童。 并没有没有遇到过,曾经在战场上也看到过无数幼小的骸骨,这对于不断征战的亚瑟王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场面了,战争总是会带来牺牲者,阿尔托莉雅无比确认这一点,也深知在拯救不列颠的同时,她已经背负了无数敌国的血命。 但是,并不能因为而对于一条鲜活的生命而熟视无睹。她深深牢记着,牺牲在所难免,但战争是为了得到和平,而不是渲染暴虐和卑鄙的场地。 所谓的人类,在生死的边缘会蒙生无比丑陋的欲`望,奸、淫、掳、掠者从不缺少,这些人类会成为没有原则的两腿野兽,变成战场上侵染鲜血的恶魔,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人类深陷地狱之中也必须活着走下去,就算是多么卑微的姿态,也可以用一种高贵的本质生存下去。而骑士就是如此的证明。 大义凛然、器宇轩昂,战场上所闪耀的光辉总是会挽救那些即将被*和血腥所诱惑的灵魂,而骑士王就属于属于其中的一道最为鲜明的旗帜,远比任何人都要冷酷,远比任何人都要仁慈,也远比任何人都要高贵圣洁,这便是独属于亚瑟王的光辉。 所以,无关圣杯,此刻,驱使阿尔托莉雅的并不仅仅是绫香的愿望,而是她本身的原则,希望战场不被Caster这种堕落的恶鬼所侵蚀的责 作者有话要说:简而言之,就是阿尔托莉雅为了绫香(雾)一时冲动去战斗了,以及这是一个令(喜)人(闻)悲(乐)伤(间)的决定,前面是以及成为变态的吉尔斯元帅,背后是即将成为痴汉的跟踪狂闪闪,幕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父控莫德雷德,表示Saber,为你鞠一把辛酸泪。 54节二 校园恋爱[五] ——150:23:18—— 阿尔托莉雅化作一阵疾风飞驰在空旷的校园中。 站在校园操场的最中央,双手捏着银发男孩脖颈的Caster愉快的大笑着,浑浊的眼眸中噙着水汽,仿佛正在面对着并不是敌人,而是一场感动到几乎落泪的场面,张开的唇畔中吐出激动万分的言语:“贞德啊,我的挚友,我的圣女,您终于来到了我的面前,我早就已经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Caster,我并不是你口中的法兰西圣女。”明知道自己的辩解在对方面前毫无作用,认定了自己想法的Caster根本听不进任何的驳斥言论,然而真正两个人面对面对持之时,阿尔托莉雅却仍旧忍不住开口做出相应辩驳。 实话说,针对于阿尔托莉雅而言,被误认为是敌国法兰西圣女,着实是一件带着恼怒的事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算是降临在横滨市,以一种平等的英灵姿态参与圣杯战场,但是她仍旧是不列颠永远的王者,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属于王者的傲然让此时的阿尔托莉雅不能接受被他人看做一个替代品而存在,然而,Caster却完全看不到这一点,在他的眼中,阿尔托莉雅便是那位金发的贞洁圣女,被神明所选中的单纯女孩,承担着拯救国家的任务,却又被神明与其子民抛弃的可悲女子。 ——啊,贞德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法兰西圣女的身份,是的,自然应该如此,法兰西的子民和赐予她高贵身份的神明都已经背弃了她,从那一刻起,她当然已经不再是法兰西尊贵的圣女阁下,而仅仅是贞德,是他的神圣少女! 心中做下如此定论的Caster露出痛心疾首又满心释然的矛盾表情,他怔然的望着阿尔托莉雅,晶莹的泪珠滚下,了然的、痛恨的、喜悦的、热切的……种种情绪在整张苍白如纸的面容上不断变化着,竟是演变成一种厉鬼索命般的凄厉可怕。 “哦哦,呜呜呜……”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Caster要面色狰狞的对着阿尔托莉雅下手之际,他却突然仿佛觐见效忠的君主一般跪在地面上,黑色的长袍逶迤一地,下意识的低头垂在怀中银发男孩的肩膀上,一颤一颤的发出悲鸣,流露出类似于一种激动到不能言语、感动到无以复加的喜极而泣感。 这种时候,就算是心中有所预感的阿尔托莉雅也错愕了一瞬,她手中拿着被风王结界包裹的黄金宝剑,微微蹙眉的摸样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对方这种喜怒无常的激烈表现,但是现在重要的,并不是去理解Caster这种危险人物的想法,而是解救出被他困住的男孩吧。 “Caster——” 阿尔托莉雅张口,Caster这个时候却激动异常的打断了她的话语。 “是我呀,贞德,不要这样冷酷的叫我Caster,我是你永远忠诚的吉尔斯·德·莱斯。” “我说了我不是——” “啊啊……哦哇啊啊啊……神啊,你究竟为什么对我纯洁的女子如此残酷,竟然让她再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甚至对我这位挚友露出如此陌生的眼神……贞德啊,我明白你多么的绝望而悲伤,原本比任何人都要虔诚、比任何人都对神明深信不疑的你,却最终落入如此的境地,在你被判定为魔女处女的时候神明并没有给你任何的救助,你现在如此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这是多么的令人悲痛……” 听着Caster冥顽不灵的话语,阿尔托莉雅皱眉厉声呵斥:“够了!Caster,不要再继续胡说八道!我说了我不是什么贞德!!” 而看到阿尔托莉雅如此严肃的摸样,Caster吉尔斯突然只能呆呆的抬头望着,恍惚一般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欢喜异常的重新说道:“没有错!就是这样!如此高贵、这样的大义凛然……哦,我的少女啊,你就是奥尔良的救世主,永远的法兰西圣女!谁也不能污蔑你!谁也不能剥夺独属于你的荣光!” 面对吉尔斯长篇大论的话语,阿尔托莉雅终于感到一阵厌烦的情绪,再也不去辩解什么,直接了当的说道:“Caster,放开那个孩子。” 这命令的语气仿佛刀剑一般冰冷刺人,然而,Caster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跪在地面上仰着头看着阿尔托莉雅,眼神中似乎带着欣慰,又像是理所应当,眼前的这个少女就应该如此高贵而凛然的对着他发号施令,于是他松开怀中男孩的手,情绪高昂说道:“贞德啊,你依旧如此的圣洁!多么令人感动,我深陷了爱情的泥潭!我神圣的少女啊!” 此时,跑下楼梯,站在教学楼底下的绫香正好听到这一番话语,她有些瞠目结舌,目光有些不安的瞥过站在自己身边抱胸看着阿尔托莉雅和吉尔斯对持的吉尔伽美什,心中却开始翻天倒地,显然对于一天面对两次告白的场景,不管是真是假,也不管这其中似乎隐藏着阴谋陷阱,就光凭主从一起被英灵告白,这种机率就值得人惊讶万分了吧。 而吉尔伽美什此时却意外的挑眉,如同红宝石一样熠熠发光的眼眸逡巡在阿尔托莉雅的身上,显然,直到此刻之前,他一直仅仅把阿尔托莉雅当做一个令人不爽的、必须要击败的敌人罢了,而现在,看到阿尔托莉雅被Caster告白的场面,他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位作为第一英灵阶位的圣剑士Saber,同样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 ——太不对劲了吧,Saber身上哪里有一点真的像是女人了。 总的来说,少年吉尔伽美什并不是以貌取人之辈,但是心中却已经对喜欢的女人类型下了定义,被驯服、被占有、那种温顺柔和的女子才是应该令人怜爱的对象,而如同曾经对自己主动示`爱的女神伊什塔尔那般的女人只不过是丑恶之物。 从这种结论上来分析,吉尔伽美什应该并不喜欢如同阿尔托莉雅那般性格鲜明而锋芒毕露的少女,只不过,在面对阿尔托莉雅的时候,他总会下意识的忽略对方的性别,确切的说法,应该说阿尔托莉雅本身存在着一种令人忽略其性别的能力,第一眼望去,能够让人牢牢记住的,只有那一身凛然而高贵的冰冷气质,那是一种超脱性别的独特魅力。 事实上,阿尔托莉雅那盛气凌人的气势并不是来自于身份与地位,在圣杯的战场上,每一个英灵都脱离了自己的时代,抛弃属于自我时代的一切,仅仅只是作为一个英灵而存在,以这样的角度上来看,阿尔托莉雅能够保有这样的气势,能够拥有第一英灵的阶位,完全是出自自身的实力。 这一点,吉尔伽美什也不能否认,因而,他也不会将阿尔托莉雅与女神伊什塔尔混为一谈——这两人完全不能归咎于一丘之貉,虽然性格同样过分的自信而强势,但是伊什塔尔只是因为自己的地位和对自己的美貌深信不疑,而阿尔托莉雅是出自强者的实力,两者之间在吉尔伽美什看来就如同云泥之别——但是,也因为如此,他根本不能将阿尔托莉雅当做一个单纯的少女来看待。 实力强劲、性格坚韧、气势凛然、用敌视的杀意目光警惕凝望,这种人,这个圣剑士,完全是合格的敌人,就算是贸然对上Caster这种冲动愚蠢的行事都让吉尔伽美什品尝出至高至洁的滋味,与这样的人为敌才是一种享受。 想想看吧,分明沾染了鲜血和黑暗,却因为坚定的信念而保留无垢的圣洁摸样,这种人,只要看到就会令人觉得觉得像是心口不断抓了几把一样难耐,只要联想到这个像是白纸一样的人将在自己手中侵蚀上斑斓的色彩,引诱这样性格凛然不可侵犯的坚定之人堕入绝望…… ……这种微妙的愉悦感简直令人身心舒爽。 吉尔伽美什确信自己这种时候产生这样的感觉简直恶劣到了极点,但是却偏偏不能否认那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猩红的目光仿佛妖气纵横般涟漪着异样的光泽,衬着整张华贵精致的面容涌入邪艳之感,就像是已经瞄准了猎物的恶魔一般勾起嘴角。 但是阿尔托莉雅却显然感觉不到吉尔伽美什别具意味的目光,就在Caster放开银发男孩的那一刻,那个年幼的男子就好像明白了只有疾驰到金发的少女身边才能够获得拯救,迫不及待的、兴高采烈的、银发的男孩扑在阿尔托莉雅的身边,稚嫩的手掌紧紧抓住她腿部的盔甲。 阿尔托莉雅这个时候已经隐隐不对劲的感觉抛弃脑后,面对男孩紧张而恐惧的颤抖,她心中一软,伸出手指试探性的触摸在男子幼小的手掌上,似乎有些迟疑于是否要给眼前这个孩子一个安慰的拥抱,她理应如此,然而,阿尔托莉雅不得不产生位于战场的必要考量。 她可以救助男孩,但不可以为了救出男孩而放弃自己的武装,阿尔托莉雅的右手始终紧紧握住无形的契约胜利之剑,如果身处双手给予对方安抚,那么,她必将无法一边保护孩子的安全,又一边拿起契约胜利之剑对着尚未召唤出异界魔物的Caster毫无保留的全力一击。 于是,目光犹豫的对向身后的吉尔伽美什,阿尔托莉雅终于下定决心说道:“这里很危险,跑到那个地方,知道了吗?” 银发的男孩仰起头,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纯粹而单纯的微笑,深紫的眼眸满是信任看着阿尔托莉雅,然后点了点头,朝着绫香的方向跑去,脚步雀跃而轻松。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隐隐不安的阿尔托莉雅皱了皱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只是多想,然后,骤然瞪大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本来就跟同学30号和1号玩,打算接下去几天是休息和码字,但是计划果然赶不上变化,后面几天我妹妹来找我,于是某作者欢欣鼓舞的去了……昨天休息,今天滚回来码字。 55节三 死亡游戏[一] ——149:17:23—— 就在这瞬间—— 银发的男孩张开双手拥抱入绫香的怀中,绫香内心深处的怜悯让她不由自主的蹲下`身体,无所察觉的,背脊上的魔术回路开始发出剧痛的警告声,拆皮带骨一般的恶寒让她忍不住重新颤抖起来,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她垂头错愕的望去。 “危险!绫香!” 阿尔托莉雅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这陷阱是如此的简陋粗鄙,然而,偏偏却击入她和自己御主的软肋,简直就像是看穿了在场所有人的性格,身为亚瑟王的正义感和责任心、属于英雄王的置身事外、对于纱条绫香的软弱以及同情心,利用人心来设计一场一眼就可以勘破的可笑骗局,却不可思议的让满是破绽的阴谋顺利的进行下去。 被Caster所抓住的人,都来自于这个学校的学生,既然Caster选择如此行事,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另找一个明显是校外的男孩威胁呢? 其实,从一开始,这阴谋就不含过多的技术含量,会男孩如同领导者一样走在所有学生最前面的特殊地位,Caster虽然掐住了男孩的脖颈,然而在他激动的时候却下意识的选择了贴近对方的肩膀缓和情绪的亲近,Caster过于轻易的放手,银发男孩从始至终都不存在符合稚嫩年龄的恐惧和哭泣,除了颤抖之外冷静到近乎诡异的表现,不甚至于那颤抖现在想来都像是一种兴奋般的雀跃……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暗示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分明就是Caster的合谋者! 然而,阿尔托莉雅对于这一切明了的醒悟终究是晚了一步,就在她急不可耐的发出警告之言的那一刻,绫香正浑身颤抖着维持着原本的动作,就在她伸出的怀抱中,男孩纯真的歪了歪头,像是察觉到了杀意一般回眸,银色的发丝被魔力发出的旋风吹起,处于眉心中四片黑色羽翼状令咒清晰在刘海之下暴露出来。 很显然,银发男孩的身份就已经不言而喻,Caster吉尔斯的御主,御主阶位第四位,主天使——宫本涉也。 涉也深紫色的双眸噙着纯粹的笑意,不同于阿尔托莉雅双眼透露的凌冽而高洁,涉也的眼眸只能用纯净来表达,仿佛从心灵深处发出的纯真,带着深具魔性般的催眠魅力,在这一双玲珑剔透的紫色眼眸中只能让人下意识的放下警惕。 就在此刻,发自肺腑的纯真笑容揭开了死亡的战争序幕。 涉也发出类似于得意的笑声,就像是通常孩童都会存在着恶作剧一般的微笑,这样的笑容并不让人反感,但是却让旁观者有种毛骨悚然的恶寒感,他迎望着对面的银白色身影,看着阿尔托莉雅顾忌绫香的冰冷表情,用一副天真而纯粹的表情说道:“Saber,放下你手中的契约胜利之剑。” 听到这样的语言,吉尔伽美什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很清楚的,他能够看到纱条绫香的不可置信,如同鲜血般汨汨流淌的眸光静静的偏向阿尔托莉雅,不可否认的,就算是持有宝剑宝具的本人,阿尔托莉雅极尽可能的表现平静,但是周身骤然增加的寒意和杀气却暴露了她同样不曾预料到对方会如此精准的猜测到自己宝具的真名。 ——第四御主吗……真是不可思议的小鬼。 擅长洞察人心的吉尔伽美什很快就敏锐的猜测到一种可能,鲜红色的眼眸有些不快的眯起,一种被卑贱蝼蚁冒犯的不悦感让他的神色变得阴霾,艳丽的容貌在这瞬间厚重到像是张开了利刃,双手抱胸,并没有换上备战的金色盔甲,然而,金色的涟漪却开始在身后浮现而出。 而在这个时候的阿尔托莉雅却反而狠狠瞪了吉尔伽美什一眼,英雄王会如此自然是肆无忌惮无所顾忌,但是,她却是截然相反,已经深深的陷入了远比预计更为被动更为糟糕的局面,体内的血液正在愤怒的翻腾,恨不得能够立刻的挥剑宣战,然而她却因为顾忌到自己御主绫香的情况而动弹不得,甚至反而阻止让吉尔伽美什对第四御主进行攻击。 阿尔托莉雅自己也十分清楚会如此完全是缺乏更多慎重的考虑,如果被他人指责轻率也是无可奈何,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再来一遍,她还是会进行这种举动,这并不是阿尔托莉雅有勇无谋的表现,而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在Caster之时,阿尔托莉雅、吉尔伽美什和绫香都困入远隔魔术结界之中,自然,这个被“困住”对于前两位英灵来说还有待商榷,但绫香却真真实实的已经被困住,想要离开必然需要惊动Caster、或者说,想要让绫香安然离开必须击败Caster。 所以,看似要在Caster吉尔斯和吉尔伽美什之间选择敌对者来战斗保护绫香,实质上,Caster被打败是对于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是一种必要,而打败吉尔伽美什这个强敌在这个时候在现在来说并不是必要,而且,阿尔托莉雅对于Caster战斗有胜算的把握,而对于吉尔伽美什却暂时感到棘`手的难以对付,更重要的是吉尔伽美什目前看来也没有对绫香下杀手的打算。 因而,实质上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从无论如何考虑,最终阿尔托莉雅都会先放开吉尔伽美什的威胁,然后还是会走在Caster面前对敌,而只要如此,无论阿尔托莉雅有没有发现Caster一组的阳谋,涉也也会走到绫香身边接触。 这在被控制的学生们不受控制的围绕在阿尔托莉雅身边,然后造成躯干爆炸混乱的那一刻,更是让阿尔托莉雅从未有过的清晰会造成这样的必然结局。 ——只要寻找到一个混乱的破绽或者是机会,第四御主就会抓住绫香。 阿尔托莉雅琉璃色的眼眸眯起,冷酷的色彩从眼底一闪而过,鲜血迸溅而出,阻止了她想要前进的步伐,学生们的躯干被拦腰截断,无数带着黑色触手的魔怪从鲜活的血液中钻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用触手上的吸盘缠绕在阿尔托莉雅身上,就像是牢不可破的黑色绳锁用力束缚住她的双手双脚。 并不是不能挣脱,而是不可以,至少现在不可以。 眉尖皱起,阿尔托莉雅用冰冻一般的视线环绕在还不断从学生们的最后抽搐的*中爬出的魔怪上,这是一种令人言喻的恶心画面,带着无数触手的怪物们身上还滴滴答答的滚落着鲜红色的液体,缠绵着黏腻得像是浆糊一样的晶亮液体,混合一种令人作呕的淡红色溶液。 骨头吱嘎吱嘎的被碾碎,血肉之躯被魔怪们当做食物咬噬,狼吞虎咽的声音,攀爬在银色盔甲上的滑动声,手脚都被魔怪的刀片般的牙齿轻轻舔舐,阿尔托莉雅浑身僵硬,抓着契约胜利之剑的手指骨节几乎泛白,然而,她却没有动手,只是用目光死死盯着绫香和涉也所处的角落。 ……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女人呢? 吉尔伽美什原本想要发动宝具攻击宫本涉也的动作还是停顿了下来,金色涟漪中带着的黄金宝具露出一般,锋利的尖头对准两位御主,而他的目光却像是被吸引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瞄准阿尔托莉雅,眼底饶有兴致的兴味像是嗅到了什么美味一样垂涎欲滴。 实话说,吉尔伽美什觉得自己本人却绝对忍受不了这种恶心的污秽之物沾染在自己身上,如果中间夹杂着御主的安危问题,他更是会有一种被制辖的愤怒感,恨不得不堪重用甚至还要连累自己的御主干脆人道毁灭为好,为了他人来忍受这种污浊之物,简直是一个笑话! 这种行为简直蠢到了极点,恐怕任何一个其他的英灵都不会愿意承认这种恶心的侮辱。然而,正是几乎所有人都会自私自利,正是不会有人做下愚蠢的行进,这种愚蠢的高洁就显得极为难得可贵了,更何况做出这种行为的是圣剑士Saber,这就更是需要好好珍藏了。 她这样怒火中烧到像是毁灭一切的眼神真是美的令人心惊。 周身都是误会的堕落魔物,坚韧的圣洁之人却站在最中间,强烈而浓厚的对比反差,更是衬得这个女人的存在高不可攀而令人仰望,仿佛神一般不可抵触……想要让人狠狠拉下高高在上的地位,让这个人摔落在泥泞之中,让纯白沾染上污秽…… ……这女人明明远比圣杯更加有意义吧。 看到阿尔托莉雅在如此血腥而黑暗的场面中维持着凌冽而冰冷的表情,吉尔伽美什觉得心脏都开始窒息一般兴奋的跳动,非要说的话,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心动,非这个女人不可,除了这个女人之外,谁也不能替代,只有这个女人才能够给予他这种愉悦的享受。 ——会有这种想法的我太糟糕了吧,这应该是圣杯中唯一值得一战然后必须杀死的对手才对。 吉尔伽美什这一瞬觉得自己了解了成年之后的自己所拥有的恶趣味,不过下一刻却觉得自己打开了一扇糟糕至极的大门,一旦踏进入就会万劫不复,于是,他面不改色的回收潋滟妖异的眸光,顿时,现代化的着装化作金色的盔甲,勾起的嘴角泻出内心隐蔽的邪恶愉悦。 ……圣剑士崩溃的样子一定会美的令人砰然心动。 然后,金色宝具从吉尔伽美什身后的涟漪中毫不犹豫的朝着涉也和绫香一齐攻击而去! 阿尔托莉雅一直在胸腔中不断翻滚酝酿的怒火终于被释放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56节三 死亡游戏[二] ——148:33:56—— “卑贱污浊之物竟敢窥伺本王,谁准许你如此大逆不道?” 伴随着高傲的宣言,出鞘的短刀带着无法隐藏的巨大魔力,金色的闪光在半空之中急速炸放,长风如同柔软轻薄的裂帛一般被狠狠的切断,吉尔伽美什眯着眼,闪耀着寒光的剑刃就在这瞬间毫无预兆的攻击着,异常壮丽的威严感。 “——杂种。” 他张开刻薄的浅色唇畔,微微抬着下巴的摸样讥诮而倨傲,像是红宝石一样浮光璀璨的眸光极度的阴霾,非要说的话,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顺着自己的心里洁癖恨不得干脆利落的将整个地面轰炸成粉尘,不留余地,甚至于一丝气味也不存在才好。 这便是此刻阿尔托莉雅眼中的吉尔伽美什,熟悉到完全与记忆中不差分毫的相同,连带着嘴角那残存的恶意微笑也没有区别,奢华厚重到找不到任何缺陷的完美面容散发着令人触目惊心的气息,一瞬紧盯着她的红色眼眸镇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愉悦从眼底的阴翳之中隐隐微微的狰狞显现。 这是怎么样的眼神啊? ——令人浑身都感到不舒服的情感。 透过这双竖起瞳仁的蛇瞳,阿尔托莉雅的脑海中瞬间闪现出牢牢锁定在记忆最深处的暗色画面,鲜血带着余温奔涌而出,手指碾压着冰冷的剑柄,带着金色余光的火焰熊熊燃起,腹部被宝具贯穿的剧痛,整个后背都碾碎般的巨大力量所压制,她被击倒在地,下一波进攻的宝具吊在半空中,避无可避的强敌。 愉悦的狂笑声,对方舌尖的余温正在面颊上舔舐,仿佛正在榨取所有魔力的危机感让浑身寒毛直竖,剩余的神经末梢都在疯狂的跳动,脚趾都拖在热浪滚滚的柏油路面上,粗糙而暴戾,轻浮过头的暧昧,灼热的舌碾磨不休的吮吸着她的血液—— ——够了吧,这种让人讨厌的压制感。 从内心深处散发的愤怒感让阿尔托莉雅对着吉尔伽美什怒目而视,并不仅仅是对方竟然会对绫香进行攻击,更是回想起记忆中这个人做过的冒犯行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总是喜欢这样让她陷入疲于奔波又狼狈不堪的危局,并不是因为处于敌对的阵营,他只是喜欢对着她落井下石!就好像看到她的惨境就会让他多么快乐一样,简直纠缠不清又不可理喻! 不有约束的魔力开始震荡而出,借由储存在盔甲中魔力的释放,爆破的气流卷起衣角,金色的短发猎猎扬起,阿尔托莉雅似乎怒到了极致,酝酿的怒气化作绞杀一切的风刃,连短暂的半秒都无法停顿,缠绕在她手脚上的魔怪就瞬间被割裂成无数的肉末,纷扬在半空中,被魔力流蒸腾成无形的空气。 这一记带着怒火的冲击波威力实在是太过于强烈了,随着魔力的扩散,震得鼓膜嗡嗡的作响,所有人都无法直视,再睁眼望去时只能看到阿尔托莉雅气势凌厉的屹立在原地,然而,周围的魔怪们都已经完全消失了原本的踪迹,连同原本附着在其盔甲上的污秽粘液也找不到一丝痕迹,洁白的铠甲依旧闪亮,这是无人能够污染的光辉。 Caster吉尔斯似乎被阿尔托莉雅这一幕所震撼,但是他的脸庞上并没有恐惧和退缩,反而像是振奋了一般兴致高昂的说道:“真是令人怀念的表情,临危不惧、绝不屈服、坚韧不拔……用多少赞美都无法完全形容出你那高洁的斗志和尊贵的灵魂,连神明都要在你面前自叹弗如……一切都跟过去一样没有变呐,我至高的圣女啊……” Caster看着阿尔托莉雅就像是遥望到过去与贞德并肩作战,张开嘴角露出满足而感动的微笑。 然而,面对于他这种喋喋不休又莫名其妙的一派胡言,阿尔托莉雅和吉尔伽美什都完全没有心思去领会,此时,他的目光中只有这个少女,而她的目光中也只有眼前这个金色的英灵,十几米的距离,在两个人的对视下就仿佛在一掌有余,他们正面对面,王对王的僵局。 “哟哟哟、贞德啊……”Caster神色恍惚的凝望着阿尔托莉雅,手中抚摸着一本不知何时出现的厚书,封皮黏腻着湿漉漉的液体,闪耀的光泽仿佛就在诠释某种异样的诡异,肉眼望去看似普通的书籍正在人皮封面之下散发着不详的魔力,一点点的,用一种横冲直撞的气势朝着四周快速的扩散着。 此时,阿尔托莉雅正面无表情的扬起右手,张开的五指正握住无形的宝剑,笔挺的身形如同战神般坚不可摧,冰冷而愤怒的眼神直指金发的英灵,她掀开的眼眸中带着未散怒火的红色血丝,哑声一字一顿的说道:“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偏头,无辜的平静摸样就像是之前并不曾发动过宝具攻击一般,他自然是知道阿尔托莉雅的怒火,目光微微移动,就在应该百发百中的投射宝具所在之地,带着红色钻石的短刀入木三分的狠狠插`入地面,裂开了缝隙泥块沾着一滴鲜血,然而,却找不到作为被攻击对象的那两位御主。 ……纱条绫香和宫本涉也消失了。 就在宝具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如同泡沫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原地,若不是扭曲空间的魔力有一瞬间的释放,甚至想要抓住这两个人的踪迹都不可能,但是,就算是如此,两位御主躲过了致命的攻击,但是吉尔伽美什却要面对愤怒的阿尔托莉雅。 与其说是失算和懊恼,这一刻,吉尔伽美什皱眉的样子更像是被戏弄的恼怒,他的目光停留在阿尔托莉雅的面容上,然后一点点的挪向吉尔斯,显而易见的厌恶像是红莲一般在目光之中不断跳动着。 三位英灵的对持僵局,让气氛临街到快要崩断的那一点,只等到“碰”的一声破碎,然后正式开始这圣杯战争的第二战。 ※※※※※ 身体正在下坠,能够感觉到的只有无所适从的绝望。 绫香正在恐惧,甚至于她自己都有些可笑,然而,事实便是,她的的确确正在恐惧,对着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男孩感到恐惧,她能够感觉到,这个第四御主主天使是与自己姐姐一样的人物,天才的、疯狂的、黑暗的魔术师。 ——和这样的家伙作战本身就是愚蠢的行径,我不可能战胜他。 这样的恐慌感让她不能动弹,只能任由地方将自己甩在地面上,挤压硬物的剧痛让绫香下意识的皱起眉,她浑身僵硬的坐在地面上,仰着头正对着逆光的稚嫩人影,空无一人的小巷,黑暗像是液体一样侵染了过来,残余的亮光在一瞬间湮灭。 恐惧到了极致,绫香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面对如同自己姐姐一样的黑魔术师,他们参与圣杯的年龄都是一样的稚嫩,但是却如出一辙的实力强劲,明明都还是小孩子,但是偏偏却远比大人们都要冷酷残忍,是啊,只有像是他们这种天才魔术师才适合参加圣杯,像她这样资质平庸只是第七御主的家伙为什么也会参与其中? “呀,你在害怕吗?权天使——” 行走在黑暗之中的涉也露出无瑕的微笑,魔性的深紫色眼眸凝望着坐在地面上仰着头的绫香,然后歪了歪头,捂住左肩膀的右手轻轻的松开,被利刃一刀划开的肩膀顿时留下几滴血珠,让连接在旁的布料都紧紧的黏腻在皮肤上,侵上神色的色彩,但是他却毫不在意,张开的右手伸张,带着红色的液体,滴滴答答的落在绫香的面前。 ——他不想要杀了我吗?难道他不想要得到圣杯?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幼小手掌,绫香愣了几秒,困惑一般皱眉,迟疑着,心底的戒心和不断叫嚣的危机感让她不敢伸出手,反而挪动着后退了几步,然后,就听到一声清脆而绵长的笑声。 “我可以不杀你哟,不过,让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赢了,我就放你离开我的世界。”涉也毫不在意的将沾着血液的手指收回,点在唇畔上抹上艳色,歪头浅笑的摸样带着孩童也有的纯真,眯起眼眸,紫色的眼眸流淌着莫名的光芒。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绫香像是呆滞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涉也。 “不玩的话,现在就杀了你哟。”笑吟吟的,面带天真的涉也吐露出残忍的语句,接着重复着说道:“赢了的话,我放你离开,但是,如果你输了的话,就把Saber的令咒控制权交给我,你说,这样好不好?” “够了!我根本就不想要跟你一起争夺圣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用圣杯许愿,那种邪恶的东西,我根本就不想要!” “——说谎。”涉也弯了弯眉眼,沾染魔性的紫色眼眸深幽了些许,他靠近绫香,沾血的手指触碰在对方的眼角,然后指尖用力,声音轻柔的说道:“你这个虚伪的家伙,跟那些人一样虚假,没有愿望的人根本不可能得到令咒,你应该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吧,权天使。” “唔、你……”眼角的刺痛让绫香留下泪水,她有些暴躁的喊出声音:“别以为谁都跟你们这些家伙一样!我才不会、不会成为你们这种人的伙伴!我一点也不想要得到圣杯!!” 涉也兴高采烈的说道:“那样的话,就让我给你解脱吧。”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我是傻瓜吗!你根本就是想要得到令咒之后就杀了我!”绫香的声音就像是在尖叫,又像是在宣泄内心的恐惧,然而,这个时候并不存在任何人来安慰她,她只能独自面对着这一场御主之间的战斗,而身上并没有魔术礼装,以她的能力,想要逃出完全是有心无力。 “所以说,你根本就是不想要放开Saber吧,你这个虚假的家伙。”涉也松开手,然后声线高昂了许多,重复着之前的话题,跃跃欲试的说道:“那来玩游戏吧,我们在这里捉迷藏,你可以选择躲起来,也可以逃跑,不过,如果被我抓住的话……” ——怎么办?她还能够怎么办? 绫香脸色发白,抿住唇畔咬了咬,下意识的忽略了直接用令咒将阿尔托莉雅呼唤过来的选择,就如同她一直所表示的,她一点也不想要跟圣杯沾染上任何的关系,所以,这个时候,骨子底里争强好胜的她完全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了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一次的时间,转过身体,直接朝着更深的黑暗处奔跑了起来。 “权天使啊……”就在绫香的身后,涉也笑得一脸灿烂,就像是看到了奔赴死亡的羔羊。 作者有话要说: 57节三 死亡游戏[三] ——148:27:49—— 此时,就在横滨市的一处小型教会中,神父正与魔术师在对话。 娇小的魔术师伸出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手指,然后将某个金杯扔在了神父的面前,重金属仿制的杯子顿时咕噜噜在地上滚上了几圈,然后期期艾艾的躺在神父的脚下,对着浓烈到开始朦胧的灯光,魔术师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只能让人听到如同泉水般叮咚作响的清越声音。 “神父,你觉得圣杯是什么呢?” 神父没有回答,落至耳垂的浅金色发丝一丝不苟,衬在光滑到近乎矜贵的发丝之下,蔚蓝的眼眸一动也不动,没有丝毫的起伏和波澜,只是用一种沉静而温和的眼神稳稳的望着坐在教会的信徒席上的魔术师。 “圣杯战争由教会所委托发起——” 说道这里的时候,魔术师的声音微微拔高,就像是一场独奏中突兀刺耳的错误弦音,浅绿的眼珠中正沉浮着某种异样的情绪,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一种富含着笑意、极端纯粹的恶意,萦绕在这种笑意之中,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与乖巧外表截然相反的深重黑暗。 “据说,所谓的圣杯,只是被圣堂教会作为许愿机兜售给参与战争的魔术师们,或许,也可以这样理解,圣杯只是七位魔术师为了争夺圣杯使用权所进行的一场仪式,那么,请你告诉我,教会想要用这场仪式做什么呢?” 整个教堂中顿时盘踞出一片阴沉的气息,静谧到令对话的人都要感到窒息。 离经叛道的圣职者微微一笑,他的目光极为冷静,缓慢的偏移到打开的大门,森然的气息如同潮水一般涌动着,暗色调的光芒遮掩不住银色的光辉,所有的光芒都仿佛被这个依在门边的人所吸收,厚重的荣光冰冷到令人彻骨,毫无疑问,神父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位英灵,属于魔术师的英灵。 突兀出现的英灵并不打断这一场对话而踌躇不前,反而显得态度过分的强硬,她用冰冻般的碧色眼眸睥睨了一眼神父,然后声音果决的对着魔术师呛声道:“权天使遇袭,你不打算出手吗?” 这样的质疑明显有些不对劲,按照这位说话英灵的语气,这位魔术师就必须参与其中才理所应当,先不说到底是救助还是落井下石,这种态度在圣杯战争中的确有些不合情理,尤其是在已经确定纱条绫香只是最弱的第七御主的情况下,除非有什么深刻的渊源,不然的话,正常御主们都会将目光调离纱条绫香和剑之骑士这一组身上。 然而,这样的不合理却让神父弯了弯眉眼,看向英灵的神色在一瞬愈发柔和。 通常来说,御主和英灵面对面时可以获取关于英灵体力、耐力、抗魔力等等数值,然而,目光柔和的神父眼中,眼前的这个英灵的所有数值却是全部屏蔽无法读取的,虽然早已经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这种特殊的宝具仍旧值得让人惊讶。 最初——在上一届圣杯战争中——到结束为止,借由这一点,让魔术师无法正确的发觉其弱点,甚至错误的产生低估,让这位英灵会一路赢得胜利并不是偶然。 不过,英灵、莫德雷德,上一届圣杯的最终回胜利者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透过银色盔甲的碧色眼眸对于神父的赞叹一点也没有动容,反而非常厌弃对方,针对于莫德雷德来说,有桂妮薇儿王后“珠玉在前”,她对于神父还有修女这一类人完全没有办法产生好感。 魔术师,身为莫德雷德的御主,绫香爱歌似乎非常了解这一点,她漫不经心的回头看着莫德雷德浑身散发着不悦的黑气,心情似乎反而愉快了许多,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这很难让人怀疑她不是基于此点故意寻找神父,接着她朝着对方伸出苍白到病态的手指,一边对着神父说道:“圣杯的仪式应该开始了呢,神父。” 正常人听到这样似是而非的话语或许会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神父却像是明白了对方一丝,浅浅的垂头,淡色的发丝掠过禁`欲般的面孔,让如玉般的面容仿佛打上了一层反光的蜡一般,柔和的表情仿佛一种维持的虚假面具,但也像是一种濒临临界点爆发的最后克制,这样望过去,竟是令人意外的产生一种诡异狰狞味。 “主的荣光将从*的恶意中诞生,这是何其可悲的事情啊。” 然而,这般痛惜不已的话语,却是从神父静静微笑和“的确如此”的眼神中产生,此刻,他的气质越发的柔和圣洁,已经达到了一种让人觉得扭曲的程度。 “的确如此呢,如你所说,圣杯是因为人的意志所创造,但是,很可悲啊,大部分所期待的并不是善意,而是各种*所集结的恶意——” “圣杯,从这发端开始,便是疯狂的。” “——会不正常才是一种正常的表现吧。” “啊,所以,我厌恶所有个人所秉持的*,这都将是造就违主的罪行。”神父的眼神有些犀利,蓝色的眼眸散发着别样的光彩。 “我们要将审判一切的罪罚从圣杯中溢出……” “那将是头戴在作为人间之罪业,欲`望象征的王冠之兽,也是从海之彼方远渡而来,记载于启示录中的兽。” 爱歌伸出的手指没有等到莫德雷德的接近,她像是不高兴一样从信徒席上豁然起身,看也不看身后的神父一点,反而态度强硬的上前,一手抓住莫德雷德手臂,然后才回头灿烂一笑,正对着门外的夜色,整个身影就仿佛堕入黑色的虚化,婉转轻盈的提裙行礼,就像是奔赴一场热闹的舞会,她邀请着对方,脆生生的说道:“……那就期待你的表现了。” 神父相应浅笑,神色微微动容,似乎在转眼之间就与这个稚嫩的少女的达成了某种让人不为人知的协议。 英灵莫德雷德像是不屑一样冷哼出声,并没有甩开爱歌的手指,目光却眺望到黑暗的另一边,静谧反而夜风吹拂而过,微凉的气浪中带着魔力的波动,犬吠的声音若有似无的传递而来,大概就在东方,位于横滨市的一处郊区—— ※※※※※ ——玲珑馆宅邸,中庭。 馆主美纱夜正用一双如同白玉般的柔软手指抓着动物的内脏,鲜红的血液顺着还在微微抽搐的经脉缓缓流动,站在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指上,从指尖一路落下,衬在皮肤上,红白分明的有些刺目,然而,纤细修长的白玉手指却勾勒出柔软的弧度,就像是对待心爱之物一般温柔,对望着手指的橙色眼眸,显出一副美丽而残忍的煽情画面。 此时,Lancer站在几步台阶之上,笔挺的身形半影在柱子之中,以一种俯视的角度,静静的看着自己御主美纱夜喂食宠物兼使魔的猎犬们,他似乎只是单纯的看着自己御主做出这种不合美艳外表的举动,更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事实上,这也并不难理解,在纱条府邸一役中,Lancer对于听从对方指令进行撤退明显产生了轻微的不满,缩手缩脚、在极有可能胜利的情况下被逼离开,并不能与强敌进行一场光明正大又畅快淋漓的战斗,这种遗憾感让Lancer总是心中痒痒的,甚至恨不得直接跑到阿尔托莉雅面前进行干脆利落的宣战。 ——魔术师,总的不能理解枪之骑士对于强敌的渴望。 本身来说,枪之骑士Lancer对于圣杯完全不感兴趣,只是渴望一场痛痛快快的战斗——这个生前没有办法实现的愿望,所以,他毫不畏惧,也不想要退缩,只想要与强劲进行酣战,是生是死都到了无所谓的地步,而这一点,恰巧也正是其御主会花费令咒限制他使用宝具的缘由。 一旦解放宝具,枪之骑士除非死或者胜,完全不会回头,根本不会考虑圣杯战争接下去的战略和利益得失,这是其御主感到非常厌恶的一点。 ——什么猛犬之名!就算是养条听话的看门狗也比这种只会蛮干的蠢货要好吧。 明显,在Lancer认为自己御主明不理解自己的时候,美纱夜也没有并不满意Lancer的思维模式,然而,让人觉得非常不合理的事情,大概是双方明明产生如此格格不入的矛盾,却偏偏相处的极为良好,就像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样。 而美纱夜很理解Lancer这种直线条的粗暴行为和简单想法,她轻哼了一声唤起对方的注意,然后才用一种不悦的强调缓慢而冰冷的说道:“你对于我的方针感到不满吧?在埋怨我不让你解放宝具进行战斗?是这样吧,Lancer?” 这话语中隐含着的讥诮让走神的Lancer打了一个激灵,然后拉长了调子懒洋洋的回复:“啊?不,我可没有这么想,虽然不能解放Gae Bolg打起来的确有些不痛快,不过,算了,作为Master的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我对于直到剩下的其他英灵露出马脚为止才能进行真打实斗这一点也没有怨言……” “够了!”对方明显是抱怨的口气让美纱夜呵斥出声,甩手将手中拿着的动物内脏扔向Lancer,然后强势的回驳,“你没有收拾掉原本的猎物就回来这一点我已经既往不咎,就算是发生没有及时杀死纱条令对方召唤英灵这一点多么让人可恨,但能够真正的折磨这个纱条家的继任者远比单方面的虐杀让人心动,但是,这并不表示你可以不反省自己功亏一篑的无用行为!猛犬之名简直名誉扫地!” Lancer微微偏头,让带着血渍的动物内脏擦过他的发丝而过,内脏砸在墙壁上,肉末和鲜血顿时从后背袭击而来,等到意识到自己御主真正动怒,Lancer没有办法再进行躲避,只能一言不发的忍受着这种类似于侮辱的行径。 实际上,虽然说Lancer会对美纱夜表达埋怨和不满,然而面对本质与自己师父非常相似的美纱夜,就算是对方的怒骂和侮辱也不能让他动手进行真正的反抗,面对这位过分强势的御主,实质上他内心深处相当中意。 而美纱夜看着这个时候萎靡下来的Lancer,也没有兴趣接下去怒骂下去,转过头看向远远躲开的魔犬们,然后冷哼着说道:“既然你对于呆在玲珑馆里这一点如此不满,那就跟这些魔犬们一起去查探一下横滨中学的异变好了,反正你也很期待对战,不是吗?” 等到美纱夜的背影消失不见,Lancer颓废而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然后丧气的看着魔犬们,一边呢喃着:“呀嘞呀嘞,这可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58章 福利外番·现代篇[一] ※注:金剑双王现代篇,人物轻微OOC,阿尔托莉雅人设为打击罪犯的正义警官,十二圆桌骑士为阿尔托莉雅下属警员,吉尔伽美什人设为拥有大型企业乌鲁克集团的总裁(事实上整个公司都在其下属恩奇都的掌管下)兼富二代,摩根为乌鲁克集团敌对企业总裁,其他待添加。 [一] ——在正式同居之后,阿尔托莉雅再次确认了这一点,她跟吉尔伽美什交往完全是自己整个人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没有之一。 事情的开始,归根究底的话,其实来自于工作狂阿尔托莉雅和她姐姐摩根的一次谈话。 “亚瑟,你觉得那个乌鲁克的吉尔伽美什怎么样?” “哈?!” “你也是时候准备一个交往对象了。” “……难道那个家伙给了你什么好处吗?” “不,我只是单纯的看那个金光闪闪的傻逼不爽而已。” “啊……?” 阿尔托莉雅完全不能理解自己姐姐摩根这种神逻辑,所以在听到这种答案脸上满是莫名其妙,琉璃色眼眸完全看不出在继续某些案件时的锐利,反而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一样茫然。 摩根当然也理解这一点,黑色的眼眸气势强劲的眯起,她有些咬牙切齿的狠狠咬上桌上的蛋糕点心,牙齿咯咯作响的就像是撕扯某个猎物身上的血肉一样,然后用一种让人觉得冷飕飕的口气缓缓的说道:“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想想你后面那群如狼似虎恨不得将你立刻推到的‘十二圆桌骑士’,在想想跟你定下娃娃亲连你性别也不在意的未婚妻桂妮薇儿,我还听说另一个警局调遣到你那里的迪卢木多,还有零零碎碎的那些以前被你救过的人,比如至今还每天给你送一封情书的未知名人士……” “摩根!你在胡说什么啊!”阿尔托莉雅觉得自己姐姐可以把每个跟自己接触的人都当做不好怀疑的想法不可思议到了极点,怎么看下属十二圆桌骑士跟她都只是亲密共事的同伴,而桂妮薇儿那边也是因为老一辈的关系所以还僵持着没有解除婚约,至于那些被她救过的人,只不过都是表达感谢而已。 摩根却发出一声冷笑,然后不管不顾的说道:“我想了很久,还是选择这个对你有好感,每天都派私家侦探来跟踪你的变态比较适合,首先他的长相还算是入眼,血统也比较纯正(事实上摩根说出这一番称赞的口气像是在描述牲口一样),而以他那种人渣个性,等你用完了完全可以没有任何愧疚之心的甩了,如果他到时候还再敢纠缠不清的话,正好可以让你的仰慕者们将这个混蛋大卸八块。” “等、等一下!!你说吉尔伽美什派人跟踪我?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情?”阿尔托莉雅对于自己的专业素质非常自信,所以,针对于自己没有发现被跟踪这一点有些耿耿于怀。 “哼,你以为你那些仰慕者都是吃素的吗。”摩根对于这一点并没有多加解释,如果深究下去,说不定对方还要问为什么她会知道这种事情,这对于同样经常派人跟踪照顾阿尔托莉雅的摩根来说有些难以启齿,所以直接果断的掠过这个话题继续说道,“就这样决定了,你打电话约他出来交往,就把他当做挡箭牌就好,如果他敢对你动手动脚的话,就直接·废·了·他。” 对于这一段简直可以堪称从头到尾的神逻辑谈话,让阿尔托莉雅哭笑不得抛在了脑后,她完全是把这个当做自己姐姐摩根对敌对乌鲁克集团的又一次恨意抱怨,然而,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她和摩根之间的谈话,吉尔伽美什没有丝毫羞耻感的登堂入室。 [二] 接下去事情的发展,用阿尔托莉雅的角度来看,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她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将得寸进尺发挥的如此……自然。 如果把这个过程当做电视剧来描述,含蓄一点当做是一天二十几集的欢喜冤家言情剧,而直观来说的话,根本就是双方虐身虐心相爱相杀的狗血囧雷剧,不过,这也不难理解,从根本上来说吧,阿尔托莉雅是一位女权主义者,而不幸的是,吉尔伽美什整个价值观却还生活在男尊女卑的大男子主义社会中,会造成如此诸多争吵甚至忍不住大打出手,也是无可避免的现实。 比如说吧,两个人就关于谁做饭这一点就一直没有达成统一。 “你是女人吧!这种事情交给你才对!” “大少爷你以为我是你家的保姆吗?而且,为什么做饭就必须女人去做!” “……难不成你一直抱住让我做饭的想法吗?” “有什么不对?在这个家里面只有你一个人整天无所事事,就算是废物都应该有些回收价值吧!” “你竟然胆敢命令我做这种仆从的事情……你想好怎么死了吗!阿尔托莉雅!” “做不到的话,就给我滚出门不要回来好了。” 凡此种种多不胜数,阿尔托莉雅和吉尔伽美什完全可以从早上用的牙膏品牌到晚上看的电视台一直从头到尾的对嘲,在一起生活的过程中几乎找不到可以相安无事的合拍地方,这本身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更加不可思议的地方,大概就是两个人竟然还同居在一起没有分手这一点了。 如果用吉尔伽美什的视角来说,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跟阿尔托莉雅的相处有多么的糟糕,反而对于可以撩拨这个外表冷俊警官的怒气而感到得意非凡,除了他之外谁也做不到这一点,想想这种热情如火(是怒火冲吧)的表情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到,这个女人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调`教欲和征服欲顿时一齐淋漓尽致向这个女人汹涌杀去。 阿尔托莉雅的蹙起眉尖,如同绿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的的眼眸澄澈又透亮,浅色的唇形非常好看,仿佛剑锋一样锐利逼人,但是在咬住斯磨的时候却带着少女特有的柔软和沁香,舔舐的舌尖品尝到血丝,吉尔伽美什顺着对方的唇角舔到对方微微弓起的喉间,带着□的余温开始倾吐,低哑的声音震颤得阿尔托莉雅皮肤轻轻共鸣。 “舒服吗,亚瑟——” 身体压在身下的女人上,在吉尔伽美什的视线中可以清楚的一切,白皙的皮肤上带着一滴透明的水珠,似乎要穿透整块表皮,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的从她的后颈直到后背蔓延,她带着血气的脸将艳色的痕迹一直带到了胸口,瑟瑟发抖般颤动的乳`尖酝酿成了诱人的豔红色,这让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来捏住微涨的*。 阿尔托莉雅的胸`脯并不庞大,反而娇小的就像是永远未成熟的少女,没有任何下垂糜烂的痕迹,饱满而挺实,可以让吉尔伽美什的手掌可以整个握满,这让他有些爱不释手的掐住双`乳玩弄起来,微微垂头的摸样遮掩住嘴角掀起的恶劣弧度,寡情冷酷的薄唇顺着对方的喉间滑到乳`头咀嚼般咬了咬。 “唔……” 在这种时候想要回答吉尔伽美什的问题似乎有些难办,燃烧起来的感觉让阿尔托莉雅觉得理智都快要散去,这种被操控的感觉一度让她觉得焦躁不安,她下意识的深处嫩白的臂膀,环在对面的男人健壮的肩颈,如同搂紧一样的姿势,不过,下意识却像是抓住对方的脖颈狠狠掐了起来。 “松手——!!” 阿尔托莉雅的声线在这个时候柔软了几分,不具备往常那样强势的威压气势,然而,手指却几乎在吉尔伽美什的脖颈上掐出红痕,这样激烈而凶狠的表达不满,就像是对待罪犯的雷霆一击,这让吉尔伽美什顿了顿,然后带着低哑的嗓音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吉尔伽美什已经松开了咬住乳`尖的动作,红色的眼眸正恬不知耻看向被金色卷曲毛发覆盖的少女秘处,他噙着笑声抬起一只手,宽大的手掌抓了几把雪白丰盈的臀部,然后并拢在一起的两根手指暧昧不清的滑到了股`沟,恶劣的撑开,用欣赏一样的猩红色眸光妖气涟漪的凝望着。 这样色`情而富含暗示意味的眼眸让阿尔托莉雅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尤其是在这目光下,一种粘稠的津液开始顺着对方缓缓穿插的粗大手指滑下,湿泞的沾满在大腿和腿部处,不舒服的感觉暴露感让她神色凌厉的掐住吉尔伽美什的脖颈,然后粗声粗气的喊道:“——拿出去!” “为什么?难道你不舒服吗?明明舒服的不得了吧……”轻浮的调笑话语从吉尔伽美什的口中说出,他凑在阿尔托莉雅的耳畔,热气滚滚的舔唇着对方的耳垂,眼眸却如同往常一样充满了恶意和讥诮,粗嘎而喑哑的蛊惑声音不清不熟的诱惑着,“不要忍着,都叫出来,我喜欢听你呻`吟的声音……” 灼热如烙铁的坚`硬物体戳在大腿上,面颊泛红的阿尔托莉雅不舒服的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细碎的呻`吟,刺耳的手机警鸣声让她面色一冷,毫不犹豫的,她掐住吉尔伽美什的手指更加松了松,曲起小腿狠狠的向着对方的身体砸去! 吉尔伽美什脸色发黑的躲过阿尔托莉雅的攻击,看着赤`裸着后背、一身光洁的皮肤一览无余的阿尔托莉雅接听电话,一边嗯啊的回答着什么,一便快速利落的穿上警服,有些不悦的喊道:“喂!搞什么啊,你就不能把手机关上吗?” “有事情。”阿尔托莉雅看起来并不想理会吉尔伽美什,随意而敷衍的说了一句,就开始朝着门口走去。 听到这样的话语,吉尔伽美什也知道恐怕是阿尔托莉雅所在的警局中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还是发起脾气来,他光`裸的修长的身体几步走在阿尔托莉雅,然后手指指着自己还挺`翘的灼烫下`身,表情阴沉的问道:“这个怎么办?” “你自己不是有手吗?”阿尔托莉雅撇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推开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面色有一瞬的扭曲,然后恶狠狠的瞪着阿尔托莉雅说道:“你们警局那堆杂种怎么有事没事就打断我们两个人,你难道就对我没有感到丝毫的愧疚吗?” “……凌晨回来,你不用等了。” “阿尔托莉雅!” 看着阿尔托莉雅不留情面的离去,吉尔伽美什终于懊恼的意识到,他们两个人交往以后,有些时候真是憋屈的不爽透了,这让他总有种想要买凶杀人的冲动。 ——TBC—— 作者有话要说:个人觉得金剑双王现代设定其实挺有趣的【喂,完全可以写成一个系列,在战斗写烦的时候写现代篇二和现代篇三么,乃们觉得呢? 第59章 节三死亡游戏[五] ——147:52:43—— 就在三位英灵开战的另一边,两位御主的追逐战也正在火热的进行中。 ——是……玻璃?! 绫香在不断奔跑着,模糊之中似乎撞击到硬质的透明玻璃,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摔痛的地方让她难惹的皱眉,危机感和恐慌感一齐接壤而至,砰砰砰的快速心跳声让浑身有些发热,紧绷住的神经就像是拉满的弓弦,她仰头,一种感觉迎接而上。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魔术师感知危机的直觉一般触动全部的神经末梢,似乎连带着身上背负的魔术回路也在隐隐作痛的暗示着什么。 ……快点碰上它,只要穿越这片玻璃墙壁就可以躲避危险。 大概就是这样的预感,如同薄膜一样透明的玻璃墙壁散发着一股蛊惑的气息,绫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直觉却如同钟鸣一样不断催促着她靠近,迟疑感将她的敏锐神经一切切摩擦着砍断,只能听到什么东西崩紧到极致的声音。 然后,轻轻的脚步声从身后悄无声息的传来。 ——来不及了! 绫香的脑海中已经不断任何迟疑不决,只剩下惊慌失措的逃窜,完全没有任何的预兆,手指触碰到玻璃的界面,然后整个*都被玻璃吸引了过去,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半截身体都被吞噬,只能挣扎着大声呼救:“Saber!” . . “闭上你的眼,我数一二三,等你睁开眼的时候,你就会把这当做虚妄的梦境。” 幼小的绫香正带着好奇的眼神躲在茂盛的花丛之中,穿透层层叠叠的宽大叶片,肥嘟嘟的手指因为紧张而握住花茎,一缕缕幽香从露珠下滑动,轻微的滚动到她的眼帘之前,迷蒙的将整个清晰的视野变成模糊,她小心翼翼的眨眼,暗中偷窥着将脖子微微伸长—— 红色的鲜血。 银发的少女脸用一种玄妙的韵律张嘴快速的念着不知名的咒语,伸出左手的食指毫不迟疑的点在右手手心处,然后,滚烫的液体溢满了整个手心,然而,就在这样自虐的行为之下,少女的面容上却带着一种残忍的微笑,这笑容偏偏显出一种不知世事的天真和纯粹,近乎寒毛直竖的散发着魔性的魅力。 ——好可怕。 绫香不知道自己在恐惧着什么,蜷缩起来的整个身体都在发颤,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就紧闭上眼眸,面容瞬间惨白,紧紧咬住下唇的摸样像是一种恐惧不安、瑟瑟发抖的小动物。 但是,就算是看不到那种画面,她却仍旧能够听到少女的声音,无比残酷的又无比温柔的声音。 “嗯?这是什么?木头?用来召唤谁的?” “是不列颠的圆桌,就用这个来召唤吧,虽然不能确定具体是哪一位英灵,但每一位圆桌骑士都有着无可厚非的强悍战力,亚瑟王本人自然不必多说,至于兰斯洛特、加拉哈德、高文、崔斯坦、珀西瓦里……无论是谁,作为英灵的能力都足够合格了。” “原来如此啊,父亲,我明白了,如果用圆桌碎片来召唤的话,不仅可以召唤出强大的英灵,而且可以选择出与我精神性最适应的吧,真是一举两得的措施。” “爱歌,不要停手,继续画召唤阵,等你召唤成功,用你第一御主的身份和你的英灵一起引`诱其他敌对者的出现,而我会在暗中作为助力帮助你杀了那些御主,哈哈……一向是针对于七人的圣杯战争,这个盲点,他们绝不会想到不是御主的我才是纱条家族真正致命的杀手锏!愚不可及的庸人啊!” 兴奋的大笑声,让绫香紧张的手指紧握,偷偷的,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影影绰绰的光芒,一高一低的人影演变成了黑色的虚影,光芒越来越盛,刺目的让人有些不能睁开眼眸,然后,她看到了一个银白的身影悬浮在半空之中。 “……你就是我的御主吗?” “是的,正是小女召唤了您。” “我对这些不敢兴趣。” 铿锵作响的金属铠甲在震动,用脚狠狠碾压木屑的吱嘎声让绫香吓得一抖。 “——不过,竟然被这种可恨东西所唤醒,还真是糟糕的现世之旅。” “难道说,Saber你就是传说中那位唯一明确背叛骑士王的圆桌骑士吗……” “啊啊,正是,我是骑士王亚瑟·潘德拉贡唯一的正统继承人,但他却因为我的出身而拒绝让我即位,所以我决定背叛他,然后送他上路了,本来一切都可以成功的,毕竟我的剑术和政治手段都与她平起平坐,不,我已经超越了王!真可惜啊,我竟不知道他的枪术远比盛名的剑术更加精妙,这真令人可恶!” “诶?这的确令人意外,我很好奇啊,既然如此的话,骑士王为什么会以剑术出名呢?” “……很简单的原因,本就是王让宝剑名动天下,但是从未有过败绩的契约胜利之剑太过于盛名,以至于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名剑让骑士王天下闻名。” “那样的话,你输得并不冤呢,骑士莫德……” 绫香屏住呼吸,答案就近在眼前。 “——谁!?” ——被发现了? 绫香完全不敢动弹,内心之中不断的乞求着不要被发现,然而,剑光却在她的头顶闪过,属于英灵的魔力波动让魔术回路骤然紧缩,被划开的枝桠翠叶漫天飞舞,她瞪大了眼,仰头只能看到银发少女歪头的摸样,绿色的眼眸之中没有显出意外,反而饶有兴致的眯起。 “绫香!你太胡闹了!这种时候到处乱跑,如果被其他魔术师抓起来威胁你姐姐怎么办!” 她的父亲正严肃着面容站在一边不悦的凝望着她,爱歌满脸微笑的阻止了这一位英灵的行动,然后蹲下`身体,声音轻柔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鬼畜:“父亲,不要这样说,绫香只是欠缺一些磨砺罢了,好好锻炼能力弱小的妹妹,这是身为姐姐的我应该做的事情。” 英灵不感兴趣的别过头。 父亲却不悦的反驳道:“庸才再怎么锻炼也只是庸才,爱歌你不用浪费这些时间,而且如果有人抓住了绫香的话,难保不会利用魔术窥探出她的想法和记忆,那么Saber真名和计划的暴露,这些都会让我们陷入不利的局面,你也应该听说宫本家族那个诡异的小孩……魔术可是无所不能的!” 绫香张了张口,但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浑身颤栗的不能停止,无端的恐慌般崩塌了一切的信仰,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父亲如此的陌生而冷酷,不,她早应该清楚的知道,父亲从来就不是她想象中那样的温柔而高大,所谓的魔术师,都是如此的一群人。 “那样的话,听好了,绫香,闭上你的眼,我数一二三,等你睁开眼的时候,你就会把这当做虚妄的梦境。” 爱歌的声音,将一切虚化的魔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完全不能挣脱的无力感,连分明都不能,这边是天才和庸才的差距吗? 昏昏欲睡的催眠感,头晕目眩。 绫香觉得自己应该立刻果决的挣扎起来,然而诱惑的声线却不能抵抗的低低缠绕在她的耳畔,割断所有敏锐的直觉和感官,直直的坠入黑暗,不断的,不断的,往下掉落,好熟悉的感觉?她是在哪里曾经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现实与虚幻交替而行,绫香的意识沉沉浮浮。 ……啊,想起来了,这是许久以前的记忆,曾经被姐姐爱歌在身上下了魔术的记忆。 ……不,不对,如果真的被中了这样的魔术,身为凡人的她怎么可能破解?她怎么可能还记得起来? ……所以说,这只是梦境。 陷入黑暗之中的绫香只觉得自己松了一大口气,然后隐隐微微的古怪感觉却让她觉得忽略了什么,但这只可能是梦境,一个不真实的梦境,如果是真实的记忆,她完全没有机会想起来,是的,一定是这样,她还沉睡在梦境中。 “闭上你的眼,我数一二三,等你睁开眼的时候,你就会把这当做虚妄的梦境。” ……对,这只是一个虚妄的梦。 . . 涉也步履轻快的走出昏暗的小巷中,周围的环境在他迈开脚步的那一刻开始扭曲出光怪陆离的色彩,如果绫香这个时候能够清醒的话,就会惊愕的意识到,这色彩就像是之前透过班级玻璃窗户中看到的苍穹一般深沉而古怪,蹂躏在一起的浓郁色彩仿佛孩童涂抹的画作,带着一种天真而不谐世事的斑斓,也是一种完全不正常的搭配。 真实和虚假交错,颠倒一切的世界,天空的色彩正在脚下和周围,最上方是一片土地的颜色,透过透明的玻璃一样的东西,三位英灵的虚影正倒影在最上方,乍放的金色光芒将踩在浑浊色彩中两个人清晰的照亮—— 位于最中心的是涉也,蜷缩着身体的绫香正安然的沉睡在一面玻璃之后。 不,仔细望过去,才会令人毛骨悚然的发觉,这环绕周围的东西并不是玻璃,而是镜子,都是一面面组合叠加在一起的镜子,最上方播放着三位英灵的是镜子,最下方和身边映照着斑斓色彩也是镜子,然而这些镜子却偏偏都照不出涉也的摸样。 ——这就是宫本涉也最拿手的镜子魔术,也是他的……世界,交叠着真实和虚妄的世界。 涉也自认为在这个虚假而又真实的世界中,谁也不能躲避开,纱条绫香在这里绝无退路,他这种自信绝不是无的放矢,然而,想要得意洋洋的抓住绫香却也没有涉也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在他伸出穿过镜子的那瞬间,他就像是感知到什么一般的猛地转身。 一个不应该出现此处的人微笑而礼貌的站立他的面前,然而,这种不经过涉也之手就轻易进入镜子魔术的结界中这一点就已经足够的展示出对方的特殊,涉也歪了歪头,却露出一个纯真的微笑,睁着深紫色的魔性眼眸,轻轻的笑着:“大天使……?” 作者有话要说:涉也比较擅长攻击心灵的一些魔术吧……?这跟他的体质有关。 第60章 节四圣杯问答[一] ——147:49:18—— ——违和美好的虚假、鲜血淋漓的真实。 在宫本涉也的视野中,只有这样的区别,如同Caster吉尔斯以及阿尔托莉雅这一类表里如一的纯粹人物——无论是纯粹的黑暗还是纯粹的光明——都是令他怦然心动的“真实”,而像是眼前的这个神父——桑格雷德·法恩,那就是属于令人厌弃的虚假人物中了。 那沾满了*的野心、温和轻柔的微笑、疯狂到令人震耳欲聋的内心世界、他正进行着的缓慢而疏离有礼的行动…… ……啊啊,真是肮脏、太肮脏了,这样虚假的人物,虚假的令人想要呕吐出来。 深紫色的眼眸开始明显的流露出负面的情绪,涉也确信自己讨厌接触格森雷德这种人,双方眼神接触的那瞬间,涉也利用特殊的读心体质接触到对方铺天盖地的癫狂野望,爆炸般的信息不断轰炸着他的脑海,让涉也整个焦躁起来。 这种异常的负面感,以往并不是没有过,甚至在圣杯开战之前,涉也一直处于这样躁动的杀欲中,但是他当时却并不懂得这种感觉代表着什么,只能不断压抑着,压抑着,压抑着…… 总的来说,这样的感觉无关于什么正义和邪恶,也没有什么黑暗和光明参杂在其中,甚至连信仰什么都没有,懵懂的涉也从有意识开始,就拥有着通过对视他人的双眼来读取对方内心的能力,而却从没有得到良好的自我心理疏导的辅导,最终才因此产生一种极端的扭曲。 ——这个世界只需要“真实”,“虚假”都应该被撕裂开来。 而这种判断的雏形在涉也接触到Caster的时候真正的成熟起来,成为他坚定的意志,并把如同Caster这般纯粹的人物当做了信仰,而他判断的依据,就是利用读心体质来看穿对方的内心,只需要令他感到兴奋和愉快的“真实”,并不需要让他感到焦躁暴动的“虚假”。 实话说,会有这般想法的涉也内心并不成熟,如果往后几年过去,他就会明白自己这种清理整个世界主观性的中二想法根本不现实,但可怕的事情,就是他没有这一段时间去缓慢的接受好坏同体情感复杂而模糊的整个人类群体,而独独接触到充满野心的族人和纯粹黑暗的Caster,更是在这样不成熟的时刻得到了魔术师的力量参与了可以万能许愿的圣杯战场,以至于想法更加的极端偏执。 所以,在这样的时刻,渴望鲜血的杀欲开始腾升。 涉也脸上勾起一抹纯粹而天真的微笑,他歪着头看向桑格雷德,不断沸腾的内心让他开始产生一种战栗般的撕扯感,所有的理智似乎都在逐离,就如同召唤英灵的那一夜,第一次触碰到鲜血淋漓的“真实”,亲人们恐惧和尖叫表情和内心终于重叠在了“真实”的那一刻,完全的表里如一,血块蠕动、涕泗横流、癫狂的诅咒和哀戚的乞求…… 那是—— 多么真实的场景啊,多么纯粹而惑人的鲜红啊…… 脸上的微笑开始趋于一种临近满足和渴望,轻轻眯起的深紫色眼眸流转着魔性的魅力,涉也凝望着神父桑格雷德,似乎已经看到对方撕心裂肺、拆皮带骨的鲜血摸样,面对着对方更加温和顺柔的圣洁表情,涉也开始蠢蠢欲动的企图撕开对方的伪装,然后看到与他赤`裸裸的内心一样的黑暗癫狂。 “……太让人意外了呀,我还以为只有权天使(纱条绫香)这种内心软弱不堪的御主才应该铲除,但是如你这样只凭着‘抗魔术’就参与圣杯战争的家伙,才应该第一时间应该消灭吧……” 桑格雷德听着涉也清亮的嗓音说着这一番话语,表情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意外神色,相对而言,涉也读心体质的资料也同样在他的掌控之中,微微偏头,眼神与对方交错开来,桑格雷德声线温和的说道:“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曾经到过宫本家见到过你,那个时候我曾劝慰你父亲将你送到圣堂教会……” “——完全没有印象。” 涉也毫不留情的打断对方的话语,目光如炬的紧紧盯在桑格雷德脚下浮现而出,并且悬浮着不断盈动在对方身体周围的移动魔法阵,深紫色的眼眸闪了闪,对于结界和辅助魔术阵熟悉的涉也很快得知对方进入自己的结界之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桑格雷德本身远比绫香更加没有魔术天分,不,或许应该说他本人的体质本应该是属于那种终生都排斥魔术无法练习魔术的“普通人”范畴,想要用这种体质修行属于魔术范畴之类的抗磨术本身来说是一件不可能达到的事情。 然而,“魔术”的存在本身就是以“不可能”来归类,所以,有魔术师去研究令普通人能够拥有魔术的方法也属正常,毕竟将“不可能”(特别是任何科学都无法解释)化为“可能”的奇迹,这就是魔术的本质。 所以,不知道什么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一定是对于魔术有着极大成就的高深级别魔术师——在桑格雷德的身上附加上可以将任何魔术无效化的抗魔术集成阵,圣杯战场出现这种事情在意外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仅仅如此,就可以得出令教会对格桑雷德极为看重,令一个本不应该得到参与圣杯战争资格的神父参与其中,怎么想都是将圣杯兜售给七位御主的圣堂教会酝酿着什么计划吧。 只是在短短一瞬就得出这样的结论,本就不耐与对方扯上关系的涉也难得的露出略显讥讽的轻笑,然后戳破对方身上的弱点:“我呀,可是最讨厌像你这样虚伪又做作的大人了,你就算是想要拖延时间也没有用,我都知道哦,你这能够令任何魔术无效化的魔法阵根本就是困住了你吧。” “啊,这一点的确没错。”格桑雷德对此显得非常洒脱,目光游移到涉也背后沉睡的绫香身上,用真诚无比的声音缓缓的接近着,“因为这个东西我必须非常的小心谨慎,假如不能一直移动魔法阵的话,就是担心得浑身无法动弹。” “这完全是没有必要——” 涉也任由对方一步步缓慢的走近,然后身形轻盈的后退,整个人融入镜子之中,就在这一瞬间,周围所有的镜子中都出现了涉也的身影,四面八方的镜子中,无数“涉也”盯着格桑雷德的举动,然后用分辨不出来自何处循环重叠的声音说道:“在你走进我的世界的那一刻,你的魔法阵就已经失效了!” “哈,真是顽皮的孩子。” 格桑雷德轻轻一笑,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看着脚下突然失去了光彩的魔法阵,声音像是风一边飘渺而若有似无:“处于你的镜子结界中就不能相信你任何的话语,毕竟在这里你可以任意的运用任何看似真实的障眼法来攻击他人的心灵,不过,这也只能对纱条绫香这种小女孩起作用罢了。” “那就来试试看吧,如果你能够找到真正的我……” 虽然表情坚定,但是这一刻格桑雷德却下意识的握紧手指,显然对此眼前自己抗磨魔法阵的“失效”并不是无动于衷,但相比绫香而言,他因为清楚涉也的底细而自信几分,而且—— 格桑雷德的目光坚定的对准沉睡的绫香,脚步坚定的向前迈进。 “——我可不是陪你来玩游戏的。” 这是一场双方挑唆着对方动摇的心理战,两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而谁先认真谁就等于输了,而不幸的事实,对于涉也来说,那就是他并没有真正的从格桑雷德深渊般的内心中得出对方究竟进入镜子结界中的目的。 不是生就是死。 ——这是涉也认为自己与格桑雷德的对战。 “和平”的解决圣杯战场。 ——这却是格桑雷德的真正意图。 没有错,从一开始,涉也就猜测错了,参与圣杯战争之中的御主的确应该进行你死我活的战斗,然而,这只是正常的想法,格桑雷德从加入圣杯战争开始,就并不属于正常这一类,涉也清楚这一点,却因为与对方的针锋相对,潜意识的认为了对方是为了杀了自己而来。 游戏无法开局,那么,所谓的生死也就不在游戏规范的范围之中了。 ※※※※※ “——Saber!!” 阿尔托莉雅在全身心投入战斗的这一刻,耳边似乎听到了绫香的呼唤,手腕下意识的一抖,手中握住的那柄无形的利剑就向前劈开,这一瞬间,就有一只只触手魔怪被截成两断抛在半空之中,成群的触角利用无穷无尽的增生能力便伸缩在空气之中向她袭击而来! 面对着不断袭击而来的怪物触手,阿尔托莉雅只能将自己产生的心悸感压抑在心中,猛烈的剑术开始如同雷霆般攻击在魔怪般的身上,将魔怪消灭成肉末的瞬间,她才堪堪得到喘息的时刻,然而,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任何的好心情,反而心事重重的蹙起眉间。 毫无疑问,会令英灵产生这样御主拥有危机的感觉并不是一种错觉,而是御主和英灵魔力连接的一种效用,而这一种效用往往只在御主已经遇到危险的时候才能够产生,正常情况下,由此英灵可以灵体化根据魔力的连接快速移动在御主身边,然而,这一点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显然成为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首先,阿尔托莉雅并不能灵体化,而就算是她能够灵体化高速移动,除非她使用宝具破除结界才能够在灵体化之后离开结界,否则想要这样轻装上阵直接离开这个远隔结界走到绫香身边这就显得有些不现实,所以,眼下只有两种办法摆放在她的面前。 一是:用契约胜利之剑杀了Caster破开远隔结界然后去救绫香。 二是:等待绫香使用令咒将她强行拉离远隔结界。 阿尔托莉雅很快就判断出第二种办法在绫香没有第一时间呼唤她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显然绫香在最危机的时候都可以忘记了令咒的存在,那么希望她之后想起令咒并不实际,极大的可能在危机之后的时刻她就已经没有办法再呼唤令咒了。 而接下去剩下的就只有解决Caster这一办法了。 这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是一个非常艰难决定,本来情况已经朝着对她有利的方向转变,在Archer如同雨点般漫天的宝具轰炸之下,Caster吉尔斯企图躲到任何地方的高速移动都已经无能为力,最后只能孤注一掷的将自己整个身体埋入拼接成肉山一样的魔怪群之中来抵抗无数的宝具,显然已经到了双方白热化的最后一击。 魔怪群的身体越状越大,已经和阿尔托莉雅记忆中的海魔原型重合在了一起,Caster整个人也像是被魔怪群给吞噬下去,但是与记忆中有所不同,远隔结界并不仅仅困住了阿尔托莉雅和吉尔伽美什的行动,更是困住了魔怪群想要再从外界获取大量人类灵魂的通道,所以,在Archer不间断的宝具猛攻之下,Caster已经越来越虚弱,显然,被击败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了。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但是—— 阿尔托莉雅这个时候所欠缺的就是拖延的时间,在等待下去,她完全不能想象陷入危机之中没有魔术武装无法自保的绫香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虽然可以替换御主,但对于阿尔托莉雅而言,不会有其他御主比起绫香这只有一条令咒的御主更加对她具有吸引力了。 于是,霎时间,源源不断的光束开始在她的手中汇聚。 刺目的光芒让吉尔伽美什停顿住猛攻的步骤,他偏头望向阿尔托莉雅,抱胸抬眸的摸样看起来有些慵懒,完全不似在进行一场战斗,而是躺在沙发上进行一场极具韵味的欣赏,薄情的浅唇逐渐勾勒出一个接近讥诮的微笑,男音的笑声开始低低沉沉的从口中发出。 “Saber……” ——令人更加中意了,能够拥有这种宝具的人……这圣杯战争中唯一的对手! 在屏住呼吸的那一刻,吉尔伽美什觉得耳边有什么在砰砰作响,明亮的光想耀眼而光洁,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停止,反而渐渐变得更加激烈,如同出晨的赤日开始不断的接近,凝聚着无数理想的梦幻光芒,锐不可当的圣剑之光,在这样的光辉下,似乎什么东西都不应该存在,猩红的眼眸之中只有在站在所有光芒之中的少女。 “契约——胜利之剑!”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坏掉了,不然的话,怎么会觉得这样的少女想要让人独占呢? 吉尔伽美什没有任何的动作,火莲般的目光中似乎正是悦动着什么东西,纯粹的恶意让唇角的微笑显得邪艳无比,磅礴的魔力巨浪卷起他的发丝,轰得金属盔甲有些嗡嗡作响,萦绕在耳畔的,似乎某个人的愉悦声音:“独一无二的敌手……绝对要亲手杀了你,Saber!” 就是这样,Caster的身影连同远隔结界都消失不见,周围斑斓色彩的苍穹已然变成了黑夜,在异度空间中不知度过了多少时间,但吉尔伽美什一点也不为流逝的时间而感动遗憾,看到Saber那样令人震撼的宝具光辉,心中的杀意开始兴奋的沸腾起来,他终于找到了无聊的圣杯战场中最有意思的东西。 ——其他什么东西都无所谓,比起圣杯战争来,他已经找到了最具意义的东西。 带着畅快的大笑声,吉尔伽美什的身影化作一阵齑粉,连同消失的结界一起消散在远处,只余下阿尔托莉雅站在原地,她微微喘息,感受着丧失自身大量魔力之后开始自动通过契约从御主吸取的魔力线,没有任何的停留,也顾不上任何的停顿,就开始朝着横滨市的其中一个方向奔跑而去。 而在这一刻,脸上带着面具的人影直直的站在横滨中学的大楼顶上,看着地面上七零八落的鲜血痕迹,熙熙攘攘的城市夜景从远处开始映照在他的眼中,铁面具之中发出温柔如水的声音:“……为了期冀着人类能够幸福的他,我会将你们,全部杀死——” 不知名的少年从面具之中发出这样的誓言,一声悲凉的啜泣声音却将他凝望阿尔托莉雅背影的视线所吸引,目光向着暗中望去。在鲜血和肉块的泥泞之中,幼小的男孩正在发出哭泣声,直白宣泄着的悲伤,让神色冰冷的少年目光忍不住怜悯起来。 ——同情。 少年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情绪完全是没有必要,然后将无情和同情却偏偏共同在他身上发挥了淋漓尽致,神色复杂的他持起手中能够杀死不死者的镰刀,一步一步朝着满脸泪水的男孩走去,利刃就要接触到对方的脖颈,而在这瞬间,颤抖着身体的男孩猛地抬起头来。 作者有话要说:正满脸暴躁的撸毕业设计中,所以说,我为什么又手贱的申请榜单了QAQ,我已经不顾一切的扑在毕业设计上才对啊…… 第61章 节四圣杯问答[二] ——147:33:51—— ——可悲。 这种定义往往被阿尔托莉雅运用在他人的身上,她在过往的时间中也的的确确看到过许许多多可悲可叹的人物,壮志未酬的战士、生死相隔的恋人、纸醉金迷的贵族、焚香煮鹤的稚子、未老先衰的智者……凡此种种多不胜数,然而,在她的心中,自己从来就不是属于可悲的人物。 她是谁啊—— 骁勇善战、知人善用、英勇无畏、流传千古、盛极一时的完美之王,为故国立下无数功绩的明君,不列颠独一无二的王者,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哪怕王者终究以不幸的结局而告终,然而,在不列颠的一切荣光都不曾在她的身上所消减,被万人憧憬膜拜的王! ——但就是成就如此伟业的王,却偏偏在自己唯一的子嗣眼中看到对于她的可悲和怜悯。 多么的令人啼笑皆非啊,真真是可笑至极! 但是,阿尔托莉雅却笑不出来,一点也笑不出来。 ……这是怎么开始的呢? 狭路相逢。 在寻找自己御主纱条绫香的道路上,阿尔托莉雅意外的遇上了骑士莫德雷德,不,这根本不能称得上是一次偏离预计的意外相遇,而是等候已久的骑士莫德雷德站在阿尔托莉雅的身前,以一种绝对坚决的姿态阻拦了她—— 仿军式的白牛仔着装,银质的金属钮扣一节节的搭在外套上,一丝不苟的着装显出一种压抑般的凌厉气质,挺直了如松般耸立的背脊,配合上金发碧眼的相似外貌,有那么一瞬,甚至让阿尔托莉雅产生一种对着镜子的微妙错觉。 套在贴身的修长牛仔裤外的浅棕色长筒靴发出“哒哒哒”的脆响,莫德雷德从黑暗中走到了夜间的走道灯光下,凝聚起浅晕的光芒,异样的颠倒感,她抬眸正对上阿尔托莉雅肃然的表情,浅浅的勾起嘴角,谋划出一股过分自傲却又谦卑尊崇的矛盾感。 阿尔托莉雅在眨眼的瞬间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紧紧抿住下唇,似乎之前着急与寻找绫香的想法在这个时候已经消失无踪,无端的显出凉薄无情的锐利冰冷,明明是与莫德雷德极为相似的容貌,却偏偏造成截然不同的、令人不能抵触、凛凛威然又高贵纯洁的气质。 光凭外表恐怕很难分辨像是双胞胎一样的两个人,不过非要论起两个人之间的区别的话,最鲜明的就是彼此的气质了,叛逆不羁的战士和趋于神性的王者,任何人在此时望去都可以一眼看穿两个人的身份,而不会产生丝毫的混淆。 骑士、骑士王,仅仅一字之差,但却是千差万别。 “……我一直以为你死后选择去往阿瓦隆。” 沉默以对,阿尔托莉雅面对莫德雷德这仿佛质疑的声腔,只能做出这样的对策。 莫德雷德不以为意,反而轻轻的笑了出来,她是想要表达一种正面的喜悦,但这笑容却显得有些阴冷,不过喜悦的微笑对于骑士莫德雷德来说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从出生开始,她就讨厌接触所谓的人类,像是一个天生阴郁的自闭症患者一样处于自己的世界中,直到见到亚瑟王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丰姿之后,才开始学会融入人群,但就算是如此,她一向也很难对自己的同伴露出毫无保留的微笑。 “但看到你站在这里的这一刻,我才明白了你的计划,真让人难以想象,为什么我身前没有明白这一点呢?……是啊,你可是亚瑟王,不列颠的亚瑟王!而从来都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骑士……所以,我才会死在你的手中。” “那样的话,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个战场?”莫德雷德的声音又莫名的尖锐起来,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猛然眯起眼眸,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是圣杯。对,你想要圣杯,你想要圣杯许下什么愿望呢——亚瑟王。” 这是一段堪称前言不搭后语、逻辑混乱的话语,但阿尔托莉雅却清楚的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些什么,她轻微的掀了掀唇皮,最终却又无法诉说什么,长久而沉默的沉默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像是有什么抽取了周围所有的空气,让彼此的气氛形容如此紧迫而压抑。 “难不成是让不列颠永远和平吗?” 莫德雷德笑得讥讽,眼底却分明显示出一种否认的态度。 “不,绝不会是如此,你甚至连我——或许我应该说你连十二圆桌骑士都不曾真正毫不保留的信任过,我们这些人在你眼中恐怕都是一样的吧,谁生谁死谁忠诚谁背叛都都无所谓,掌控着一切局面,这样冷酷无情的你,怎么可能会真正的相信圣杯许给不列颠的‘和平’呢?” “所以说,告诉我吧,父亲,对于你来说,圣杯究竟意味着什么?” ※※※※※ “所谓的圣杯战争,完全是一种不应该存在的、残酷的刑罚。”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真正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纱条绫香正心神不定的捧着热咖啡,温热的水汽模糊了她脸上的表情,伸出的双手捂住瓷质的杯子,她神色恍惚着听着神父桑格雷德的话语,然后才像是茫然一般呢喃:“……所以,你把他杀了吗?” “不。”面对这样的质问,桑格雷德却没有显出任何心虚的态度,反而和颜悦色的笑了笑,柔顺的圣洁气质让他整个人像是一个禁`欲的正人君子般,他向着绫香伸着手,流淌着异样光芒的蓝色眼眸就像是期待对方应和自己的论调:“我是一个虔诚的圣职者,在主的光辉下,谁都是平等的,所以,平等的我不会杀死另一个平等的人。” 绫香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更加的紧张,不安的转了转瓷杯,垂下的发丝在热气中贴近皮肤,露出苍白异常的脸色。 “……但是,你是一个Master,参与圣杯战争的御主。” “的确是如此,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喜欢战争。”格桑雷德并没有因为绫香的怀疑而气愤,反而用安抚一般的轻柔嗓音悠长的诉说着,“如我之前所说,我,既否定圣杯战争,同样也否定着相互残杀,这样的行为并不在我主的许可下。” “那你是想要和我合作吗?就像是在父亲的墓碑之前——” 似乎是回想起自己与格桑雷德的第一次见面情形,绫香猛地抬头,目光似乎想要穿透神父那张圣洁的外表看到真实的内里,然而可惜的是,绫香并不是如同涉也那般拥有读心体质的魔术师,她只能感受到桑格雷德神父的真诚,而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也正是这一点,让她无法将质问直截了当而高声的诉说出来。 桑格雷德神父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用看待后辈的眼神对视上绫香的目光,不偏不移,慢条斯理的回答:“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般,我本身只是意外加入了圣杯战争,并不是真正的想要得到圣杯,之前所说与你合作,也只是希望拯救像是你这样的Master。” “我这样的……?”绫香茫然而不解。 “因为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并不期待圣杯战争,但偏偏加入了圣杯战争,所以这定然是主对我的考验,为了在圣杯战争中拯救像你这样迷失的羔羊——”说到这里的时候,桑格雷德的声音微微拔高了一些,赞叹一般解释,“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你是需要被我所拯救的。” “……谢谢你。” 无论如何,对于真挚的表达想要帮助自己的人物,绫香无法视若无睹,但人缘不佳的她也没有遭受过如此直白的救助之意,有些别扭而尴尬的别过头,不再对上桑格雷德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上的压力一下子骤减,对此,绫香只是以为自己因为这位神父的话语所动容。 “但是,我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简单一点的说法,我看的出来,在所有的御主之中,你是唯一不因为自己的意志而战斗的人。” 桑格雷德似乎已经看透绫香软和下来的态度,不经意间暴露出自己的隐蔽看法,但这个时候的绫香恐怕一点也没有意识到,神父话语之中的暗含义:“唯一”这个词汇已经表达出他本身并不是如同绫香这样的人物,而是其他御主一般为了某种目的和野望而参与圣杯战争。 “……您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 神父的话语与其说是令绫香感到心安,倒不如说愧疚,她觉得如此软弱的自己根本不值得大义凛然的神父如此,“不因为自己的意志而战斗”也是等同于说她只是想逃避,而神父却宽容而宠溺的看待她这种态度,但这反而让绫香觉得自己太过于自私,只是想要逃避圣杯战争就要把一切都推到神父身上吗?这样的行为…… 想到此处绫香瞬间感到愧疚感难以自制的油然而生。 “作为圣职者,我实在是无法容忍圣杯战争,因为人类的欲`望而产生的血战……上一次真正接触过圣杯的你,应该清楚的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神父像是忧心一样皱眉,绫香在这个时候却猛地一惊,铺天盖地的画面在自己脑海中转动起来,鲜活的血液、死亡的尸体、冰冷的英灵、疯狂的父亲和姐姐、黑暗的圣杯……然后最终停留在之前在镜子魔术中的画面中,心口窒息的感觉让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冷汗悄无声息的流淌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Fate/Prototype卷应该会揭露文章暗藏的某些伏笔真相吧。 第62章 节四圣杯问答[三] ——147:30:31—— ——秋山集团顶楼。 “Archer,看起来你的心情相当不错。” 秋山神月在发现吉尔伽美什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到了这一点,针对于对方的“单独行动”这一阶职的特性,因此他从一开始就不曾对这位英雄王不会到处乱走抱有希望,而且,如果这位英灵完全听从自己的指令乖乖呆着,这才会是让人觉得应该提心吊胆的可怕吧。 会有这样的心态,对于神月本身来说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来说,御主都应该期望着自己的英灵更加“听话”才对,但不巧合的是秋山神月的性格并不属于“正常”范畴,小心翼翼,甚至到了疑心过分的多余的地步,因此,他从一开始就无法信任吉尔伽美什一丝一毫。 更何况,就英雄王生前的身份和地位而言,吉尔伽美什的顺从远比叛逆的确更让人胆战心惊,也就是基于这一点,哪怕之前吉尔伽美什表现的如何“乖巧”,神月都无法松懈下来,反而跟对方相处的时候绷直了全部神经不断谨慎又谨慎,从内心深处觉得做出如此姿态的英雄王令人生疑。 实话说,在得知英雄王离开秋山集团到外转了一圈这个事情之后,反而让神月隐隐松了一口气,不过,在对方回归之后,却是让神月更加的警戒起来。 如果说在离开秋山集团之前,这位年少的英雄王伪装成“乖巧天真”的摸样,或者另一种说法,是那个时候的吉尔伽美什还愿意进行伪装跟神月这位御主进行周旋,那么,现在回来之后的英雄王,像是不在纠结抵触御主的存在了,简单来说是暴露了本性,掀开了那一层良善的表皮,露出内里的恶意和张狂。 ——这种表现,未免兴奋的有些过头……了吧? 在这样的状态下,神月甚至觉得对方下一瞬间就跟自己撕破脸拿出宝具攻击自己也有可能,这种看上去极度兴奋(愉悦)的吉尔伽美什,让神月产生一种毛骨悚然感,只能不断联想到一些令人不舒服的事情,忍了忍,最终,神月还是忍不住不安的试探起来。 “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究竟是什么让Archer的心境产生这样的变化?秋山神月的心中发出这样的提问。 而直到这个时候,一直饶有兴致的观看着关于亚瑟王相关书籍资料的吉尔伽美什才像是发觉神月的存在一般,一手撑着下巴,尽管他的动作随意而任性,但是浑身的姿态却油然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高雅,微微收敛起唇边的笑容,然后状似认真思考一般歪了歪头,看着神月说道:“怎么说呢,大概是遇到了命运注定、绝对要杀死的……对象吧。” “——?!” 望着明显是困惑不解的神月,吉尔伽美什脸上的微笑变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纯粹而天然的恶意,甚至还透着一股未脱的天真味道,红石榴色的眼眸泛滥出某种妖异的涟漪,笑声突然带着压低的嗓音震动起来。 “一生中只有一个绝对要杀死的对象,这样的劲敌必须千挑万选,有的时候,可憎的劲敌远比黄金更加珍贵。” 说到这里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微微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回想起什么美好的东西,这样的神色让神月有些寒毛直竖的危险感,对方这种话语与其说是在评价要杀死的敌人,倒不如说是在比喻自己钟爱的事物一般,怎么看都是有些不正常吧。 “……这真让人有些意外,您之前不是对那些敌人还不屑一顾吗?” “不堪一击的蝼蚁难道还需要人珍而视之吗?只有有价值的稀有宝物才让人有些心情去欣赏吧。” 对于神月所说的话语没有辩驳,吉尔伽美什甚至觉得理所当然,神月却是意外的微微睁大眼眸,然后对视着那双红色蛇瞳,不可思议的说道:“王的宝库中应该保存着世间一切的宝物,甚至于圣杯在你眼中也是兴致索然,那么,难道有什么人可以比圣杯更让你感兴趣吗?” “哈哈,你在担心些什么呀……Master——” 说着“Master”的声音意味过分的深长,就像是含在嘴中饶了几圈才悠悠的吐出,这个时候的吉尔伽美什对于胆小谨慎的心态觉得有些可笑,恶意的讥诮毫不留情的从口中流露出来:“除了臣服的下使以外,本王可不会将圣杯赏赐给其他人。” 好不等神月松口气辩驳,吉尔伽美什又开始说道:“宝物可不是单指有形之物,而且,所有有形之物只有初始才能够勉强沦为宝物,在其之后都是不断复制的赝作品罢了,所以,这世间所有独一无二的宝物都在王的宝库之中,不过,无形的宝物就另当别论了。” “……这么说来,在你看来有如此珍贵价值的人是……?” “不,那不是‘人’,而是‘王’。” “你是说……骑士王亚瑟·潘德拉贡?” 在得知Saber的宝具名为“契约胜利之剑”后,很容易就可以推测出这位英灵的真名,相比起英雄王吉尔加美什来说,这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会令他感兴趣还不算是太过于意外,这样想着的神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吉尔加美什却轻哼一声,然后说道:“如果只是‘王’的称呼只会得到让人不快的结果,这种凡俗的‘王’可与我口中的‘王’不同。” “……不都是王吗?” “你口中的‘王’指的是一个人,而我所说的是‘王’这种象征物。” “这两者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饶舌的谈话让秋山神月完全不能明白吉尔伽美什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不过,对于神月来说,理解吉尔伽美什这件事本身就让人无法办到。 “凡是‘人’就必然有私,无论是良善还是邪恶都归咎于个人私有的本心本性,而不应该属于‘王’的部分,而‘王’却必须摒弃这种私有,所以,想要达成真正的‘王’,一个‘人’是绝对无法做到的,因为,‘王’本身就不是‘人’的领域,而是趋向于……‘神’。” “唔,用你这种意思来说,神权和王权必然是统一的,而对于统治国家的王来说,想做到两者的统一的确很难办到,毕竟王是人,而不是神……而做不到如此的,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王?” 秋山神月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在他看来,吉尔伽美什会有这种论调不难理解,根据苏美尔王表来看,在吉尔伽美什之前并不是没有出现过拥有王权的统治者—— 不说大洪水前的统治和基什第一王朝,单论乌鲁克第一王朝时期,在吉尔伽美什之前就有统治城邦在埃安那(乌鲁克城内神庙)的太阳神之子美什千加舍尔,而真正建立乌鲁克王朝的国王是美什千加舍尔之子恩美卡尔,其后乌鲁克的统治者是吉尔伽美什之父“牧羊人”卢加尔班达,然后是“渔夫”杜姆扎德,在这之后才是吉尔伽美什。 ——但是却唯独吉尔伽美什被称为最古之王。 这并不能完全归结于吉尔伽美什拥有三分之二神血统,如果以建立真正的乌鲁西王朝算起,建立了整个王朝并且拥有太阳神血统的恩美卡尔却没有得到如此的号称。 所以,神月得出的结论是,吉尔伽美什会被称为最古之王,完全是神权和王权在他手中集中起来,在其子民心中,吉尔伽美什足够与“神”并驾齐驱,甚至凌驾于“神”,然后,诞生了“王”这种独一无二的称呼,所以,在吉尔伽美什之前的只是统治者,而不是“王”,被称为王只是后世在“王”这一形象存在之后而追封上“王”名罢了。 而以这种结论上来看,神月自然就认为,吉尔伽美什眼中的“王”是最初神权与王权集中的“王”,这种“王”自然不能一般的“王”相提媲美,应该是拥有完美神性的“王”,完全摒弃了人性这种私有的存在。 ——不过,这样的存在,最后应该归属于“神”的范畴,那样还算是“王”吗? 对此,神月完全无法得出结论,神权和王权这样的存在离他实在太远,在明白“神”与“王”的关联之后,他又无法分辨“神”与“王”的区别,所以,对于“王”——如同吉尔伽美什——他果然还是无法理解这种存在。 “所以,那个女人在意图涉及‘人’不应该达到的梦想领域,甚至为此舍弃了人类的身份铸造名为‘王’的完美杰作……她的悲惨结局都是注定的,不过,只要想到她那样绝望而悲伤的泪水,就让人感到非常愉快呢……” ——啊,突然有些理解以后长大的我的那些想法了…… ——也没有以前想象得那么糟糕,反而兴奋到浑身血液都在疼痛的沸腾……这种愉悦的冲动。 此刻,吉尔伽美什懒洋洋的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深浅软垫中的金色发丝如同阳光般倾泻,放松着舒展着身躯,手中的洁白书页扫在腹肌上,柔和浑身如同利刃般的华厚艳丽,猩红色的眼眸半睁半合,欲睡一般的姿态,但是唇角纯粹的恶意却如同迷惑性的高大野兽,吐出的气息飞洒出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无论多少遍都百看不厌,稍稍也开始有点期待起圣杯战争的结局来了。” 秋山神月紧紧蹙眉,目光落在吉尔伽美什的侧脸上,看着如同刀刃般的薄唇上讥诮的恶意微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有些却不自觉的开始盘算起来所有的计划—— 就个人而言,神月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完全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加入圣杯战争,在此之前完全不知道圣杯的存在,所以想要短时间内在魔术上得到什么成就,然后在圣杯战争凭借这一天分与那些传统的魔术师们比拼完全是自找死路,如果正式上场让其他御主知道自己的存在的话,=一眨眼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黑魔术师这种存在……怎么样想对普通人来说都很可怕吧。 神月小心谨慎,也很惜命,不会以卵击石,而且,用自己的弱处去跟别人的强项拼命怎么看都是愚蠢的行径,所以,神月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出现在其他御主面前,而是采用高科技的监视手段在暗处目睹其他英灵们和御主们的厮杀,直到最后一刻,让准备在暗中的狙击手们击杀最后一个敌对的御主—— ——不过,这样的计划,在Archer的干扰下,不会让人发现自己的存在吗? 神月眯了眯眼,目光从吉尔伽美什转移到灯红酒绿的大街,对应着落地窗前自己的虚影,微微撩起自己的发丝,视线最终停顿在黑色羽翼状令咒上,不安般一瞬间消散,绝对可以的,随便Archer对什么英灵感兴趣都好,只要Archer不暴露他的存在…… ……圣杯一定会在他的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撸毕业设计中,更新可能会有些慢,请大家体谅。 第63章 节四圣杯问答[四] ——147:24:26—— 对于纱条绫香来说,在她所有的人生经历之中,最想要逃避的,也最无法逃避的,就是圣杯——这吸引无数魔术师前仆后继的万能许愿机。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邪恶的东西? 事实上,绫香并不是因为未知而惊慌,而是因为知晓太多而恐惧。然而,现实却一次次逼迫着让她去接近,终于,在宫本涉也施展的镜像魔术中,她回忆起那些被掩埋在最深处的、想要全然忘却的悲痛记忆—— 早在八年前,为了夺得最后的胜利,纱条家族就早早的跟提供圣杯容器的圣堂教会暗中联系在一起合作,绫香并不知道纱条家族究竟是用了什么条件来打动教会,但在上一次的战争正式开战之前,金色的圣杯的的确确是被存放在纱条家族所在的郊区禁地之中。 以当时年幼的绫香来说,她只是见证着,却并没有意识到那些在山洞中的杀戮和鲜血究竟代表了什么,她只是看到了那种不详,那血染的圣杯,让所有人都疯狂和黑暗的不详,不过,这也并不是代表着魔术世界出身——哪怕天赋平凡——绫香会被瞒的一无所知。 就如此说,绫香从头到尾一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父亲想要得到圣杯,就是为了寻找到“达到根源之涡”——存在于整个世界的外侧,被认为万物之开始与终结、记录这世上的一切、作成这世上的一切的神之座。 为了这个目标,就必须要将隐藏在横滨市地脉中无穷无尽的魔力之源流泻出来,作为能源染料来启动抵达世界外侧的愿望,所以,要实现这“抵达根源”的奇迹,除了作为巨大魔法阵的横滨市地脉之外,就需要将魔法阵打开的钥匙,以及让魔力从地脉中导出的流管。 这一设想的实现产物,就是圣杯战争。 具体的实现方式,就是用“容器圣杯”集合七个英灵所饱含的超常魔力,然后以此作为启动魔法阵的钥匙,将作为魔力源的横滨市地脉作为“新的圣杯形态”来实现抵达“世界外侧”的奇迹。 简单来形容吧,以“实现愿望”所需要的“魔力”作为划分标准,可以将圣杯划分为“小圣杯”和“大圣杯”。 而可以实现“世界内侧”愿望的“小圣杯”,所需要的魔力,相较而言,用七个英灵的魔力就已经完全足够了,不,更恰当的说法,是只需要六个英灵的魔力就可以实现世界“内侧”的所有愿望,甚至哪怕是毁灭世界这样看似庞大的愿望,也在处于世界更改的内部愿望之内。 而要实现世界外部的愿望,就需要需要提供无尽魔力的“新的圣杯”,也可以称之为“大圣杯”,其过程就是将七个英灵的魔力作为钥匙打开整个横滨市的地脉,倾泻出无穷无尽的魔力源头,只有如此苛刻的要求,才能够实现世界外部的愿望。 这是全部的御主们和英灵们都不知道,圣堂教会单独所持有的圣杯真相。 这个真相被纱条家族所知晓,然后,纱条家族借由此为启发设想了一条新的捷径,并不需要七个英灵的魔力,以大量人类的生命来代替七个英灵的魔力,即是忽略“小圣杯”的作用,直接启动“大圣杯”来抵达“根源”。 在另一方面,又让爱歌和莫德雷德在明面上的圣杯战争上厮杀,将贮存在“小圣杯”的魔力作为另一种保障,甚至根据其中的魔力量提前估计了,如果启动大圣杯计划失败,那么,每六十年一次的圣杯战争可以直接提前在八年后举行,来继续实现这一目标。 于是,计划考虑万全,以圣杯战争作为掩盖,各方魔术师们都不会怀疑大量失踪的人类所可能代表着什么阴谋,只会以为是被战争所牵扯,然后,纱条家族的其他人开始磨刀霍霍的对准整个横滨市,甚至是横滨市以外地区的活祭品,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预谋的杀戮。 而如此,整个家族都倾巢而出的筹备行动,自然也无法隐瞒在绫香的眼中,这才是预知到将要开始杀戮的绫香在看到爱歌进行召唤英灵的感到畏惧、绫香的父亲大言不惭的认定自己才是幕后的杀手锏,然后绫香必须被魔术催眠的真正缘由。 所以,圣杯的黑幕就是如此的血腥和邪恶,没有人是胜利者,无论是英灵还是御主,在圣杯的光芒中,所有人都会如同飞蛾扑火般毁灭。 脸色惨白的绫香在这样的真相中浑身冰冻一片,挣扎而茫然的空洞眼眸怔怔的望着对面的桑格雷德神父。 神父却还吐露着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声腔,用一种极缓极缓的语调悲天悯人般诉说着:“圣杯本不应该存在,不应该因为个人的*让所有人陷入泥沼之中,必须有人出来阻止,所以,作为圣职者的我必须拯救这场战争……” “神父……请让我考虑一下……” 在真相与神父的话语冲击之下,本性纯良的绫香在无端的恐惧中产生一种羞愧的自私感,面对明知危险而大义凛然的神父,对方的圣洁反而显出自己的黑暗,她这样只想要逃避真相的家伙实在是太可耻了,于是绫香狼狈的站起身,也顾不得去观察神父究竟是什么神色,抛下一句话就急匆匆的从对方身边离开。 而等离开咖啡厅的时候,绫香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落地窗边的神父,面对对方点头微笑的摸样,脚步沉重的旋转开,一步步,从内心深处开始残酷的拷问自己的心灵。 ——我究竟要逃避什么呢? ——人们……都会死去,我也会…… ——我根本就无法逃离这些! ——如果我旋转战斗而不是逃避的话…… ——我怎么把纱条家族的罪恶推卸到神父的身上? ——早在八年前,我的生命期限就应该结束了…… 在这样重复的质问和迟疑中,绫香却没有发现此刻格桑雷德是真正的心态,透过玻璃窗看着绫香垂头远去的消极背影,神父一直维持温柔如水的神色,一边回味着自己刚刚对着绫香所诉说的种种话语,弯起的嘴角显得更加温润几分。 “我讨厌人类的*。” “不,换一种说法吧,我厌恶所有个人持有的*。” 金发碧眼的神父静静的微笑着,明明是与之前一样的嘴角弧度,却微妙的让人产生一种残忍的冰冷。 “这是理所当然的啊,因为——家畜根本不需要自我的个性和*吧?” ※※※※※ 而在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原本想要赶赴横滨中学的Lancer却遭遇了Assassin的偷袭,对于刚刚被御主赶出来的Lancer,这完全是雪上加霜的不幸遭遇,此刻的他完全不敢轻易解开宝具来让自己御主美纱夜更加怒火中烧,心中的顾忌让真正的实力完全无法施展开来。 “呀嘞呀嘞……还真是作弊的攻击啊,我呀,可是最讨厌你这种对手了。” 并不是说Assassin本身的实力有多么的强劲,恰恰相反,在Lancer看来,对方单体的战斗力弱得让他一点战斗的兴趣都没有。 然而,Assassin的攻击模式非常的狡猾,几乎是电光一闪之间,就化作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Lancer后方攻击而去,如同滑不沾手的泥鳅一样,在Lancer敏锐的战斗本能回身之后,却只能看到一抹黑色的剪影,甚至连对方真实的外面都不能完全看清。 这并不是让Lancer想要抱怨的地方,真正让他有些头疼的是Assassin阶位本身具备切断气息的能力,而在对方一瞬而逝的攻击失败之后,立刻灵体化的Assassin让Lancer仿佛面对了一个隐身的对手,完全不能直观的判断对方的方向。 凭借着强大的战斗经验,闭上眼眸的Lancer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只要对方想要攻击到自己就必须实体化,而在实体化的期间,哪怕极短的瞬间,都会带动周围的气流,就算是察觉不到魔力的气息,就凭借此,Lancer也自信终究会抓住Assassin的行动踪迹。 然而—— 情况实在是太过于古怪,微微抖动耳畔的Lancer不可思议的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Assassin攻击的动静,心中一沉,重新睁开眼眸的Lancer如同猛禽展翅般有力的振起手臂,敏锐的朝着空无一人的某一点用长枪狠狠攻击。 武器没入*的惨叫声,与后方攻击的气流破空声一起响起。 Lancer不可思议的有些瞠目结舌,弹起双腿就躲过一次攻击,看着前方瘫倒在地的黑衣人,确定对方已经被击毙,但是却也同样意识到这并不是结束,他似乎是陷入了非常麻烦的局面中。 ——攻击者并不只是一人,更不仅仅是两人……所以说,Assassin难道会有无数个? 只要这样想想,Lancer就开始头疼起来。 ——总不可能要我一个个杀过去吧? 心中这样想着,但是Lancer并没有气馁,警戒的维持着战斗的姿势,勾起的嘴角带着不羁,然后懒洋洋的开腔说道:“藏头露尾的鼠辈可没有被称为英雄的资格啊,Assassin,难道说不敢与我光明正大的一战吗?” 这样的激将法却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周围的夜风悬浮而过,什么人都没有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申请榜单,接下去会日更,表示作者最终还是打算尝试一下成为自由撰稿人的可能性,虽然感觉不会有多大的希望……_(:з」∠)_ 第57章 节三死亡游戏[四] ——148:00:24—— 横滨中学,远隔结界内。 “──嚓。” 刀、斧、枪,三把金色的宝具风驰电掣的急行而下,猛然间爆发出一股灼烫的气浪,看清楚一点,就可以感觉到那并不是真正的热浪,而是属于宝具本身所附着的魔力旋涡,带着地毯式的强力轰炸,仅仅一瞬,便劈头盖脸的袭击而去! 那一秒,阿尔托莉雅正蹙起眉,琉璃色的眼眸搅动锐利的眸光,手臂下意识的抬起,虚张的五指挣着隐形之剑,已经准备了抵抗,风王结界带起的罡风足以护住这一波并不算是声势浩大的攻击,然后,只听到“噗嗤”的响动,微微错愕的张口。 ……这瞬间发生了什么? 金色的短发蓦地一凉,发丝被掀起,纷扬的金线条之中,乍现的金光让琉璃色的眼眸眯起纤长锋利的弧度,魔力流擦过她的面颊,几缕略长的发丝被齐根切断,击入*的震动声音让阿尔托莉雅第一时间回头,只看到魔怪群之中炸开的宝具—— 宝具几乎插透了整块地皮,只余下器柄的部分尚且暴露在空气之中,如同黑色章鱼般柔软的触手断裂成不规则的形状,越是靠近金色宝具的中心,就越是细碎,碾磨的黑色肉碎躺在血水之中,将液体混合成黑红的粘稠形状,些微沾染在宝具上,然后又簌簌的顺着光滑的金色表皮滴滴答答的滚落。 而在离三把宝具远一些的地方,断裂成一截截,还能够看到原本触手肢节的椭圆柱物体,正带着血丝和粘液向着断裂的两端不断扭动着,就像是没有骨骸的蚯蚓一般,这具备着无数狭小吸盘的触手们在被砍断的地方又生长出新的的触手,带着滑腻腻的半透明津液,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从这片侵染了血水的地面上无知无觉的、无穷无尽的涌出魔怪群。 一层、一层、又一层……断裂增值的方式似乎让魔怪们更加的适应,无论是便做如何微小的一块最终都可以快速形成带着触手的新的魔怪,原本应该对其造成巨大损伤的金色宝具顿时被无数的黑色触角所淹没,接壤在一起,形成一堆堆带着长长触手的黑色肉块山包。 毫无疑问,在那三个人对持的瞬间,最先发动宝具的人实质上并不是吉尔伽美什,而是可以召唤出恶魔的魔术师Caster吉尔斯,利用手中所持有的宝具“螺泯城教本”,并不是单纯的从书页上读出咒文进行召唤,而是用本身作为大容量魔力炉的魔道书,杀死大量的人类灵魂作为魔力驱动源发动自由的驱使,简单来说,这件特殊的宝具作为沟通异界的媒介,在源源不断的魔力补充之下,让魔怪们没有限制的、能够不断再生的从异界而来。 在这种程度上,这样被召唤而来的魔怪们已经不能称之为能够被魔术师控制的使魔,在集结了足够的力量之后,就可以真真正正的、不受约束和控制、作为魔物来吞噬这个世界的一切,这也是在上一次冬木市的圣杯战场上,Caster召唤海魔的真相。 而眼下,看到十几重二十几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断叠加增加的魔怪们,就算是一开始有所预料的阿尔托莉雅,也不由的感到一丝震撼,事实上,虽然记忆中有些许片段,但她所看到了是记忆中一开始就已经成为庞然大物的海魔,所以在面对着触手魔怪们的时候,并没有多么的忧心,甚至把更大的敌对目标放在了吉尔伽美什身上。 当然,这也情有可原。 从英灵的职阶来考虑,Saber对阵Caster,一直具备着压倒性的优势。更何况阿尔托莉雅本身的抗魔力是绝无仅有、甚至到了两枚令咒以上来能够完全命令的地步,这样的特性在面对魔术师这一以魔术为主的阶位,无论从哪里想,这种像是专门克制的阶位,Caster应该是没有丝毫的胜算。 而模糊记忆中所出现的海魔,在阿尔托莉雅的眼中,也应该是Caster运用魔术召唤而来,只要打断对方的召唤仪式,而就算是对方召唤成功,阿尔托莉雅也有一定的把握消灭海魔。 可是—— 阿尔托莉雅做出了错误的估计,她这样的想法能够实现是在能够毫无保留的战斗的情况下,而首先,她出色的抗魔力只有在当他人以她为目标使用魔术时才能发挥功用,所以实质上并不能阻止Caster从异界召唤魔怪。 并且,魔怪们被成功召唤实体化后,具备了不同于魔术的威胁力,像是牙齿、勾爪这些纯属物理攻击的东西,并不是抗魔力可以抵消的,而如同之前一边用“释放魔力”来杀死魔怪们的话,面对能够再生的魔怪,这也同样不具备意义,唯有一举消灭所有的源头,更干脆一点的说法,直接打败Caster才能够解脱这些并不难抵抗却同样无法轻易解决的异界魔怪们。 而更重要的一点,她是不可能放开手脚去战斗的。 不说吉尔伽美什在一边虎视眈眈,等成功击败了Caster,阿尔托莉雅在想与吉尔伽美什对战也是有心无力,她更加需要面对的现实是,御主纱条绫香不知所踪,在对方危险的时刻,她必须想办法远离这个战局去营救对方,而如果绫香没有危险——这一点怎么看都不可能——她就必须考虑耗魔力的问题。 解放大型宝具,像是契约胜利之剑,无疑非常耗魔力,以第七御主绫香本能的能力来看,阿尔托莉雅完全不能想象承担自己所需魔力的后果,这并不是信任的问题,而是实际问题,而运用阿尔托莉雅本身所具备的、加上储存在盔甲中的魔力,想要连续发动两次契约胜利之剑,在击败Caster之后再对抗吉尔伽美什,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勉强的事情。 在这样的思量上,比起纱条绫香来,卫宫切嗣显然更加适合作为阿尔托莉雅的御主,然而,实力强劲的御主卫宫切嗣与阿尔托莉雅的相性却偏偏非常糟糕,而相性较好并且不能用令咒命令阿尔托莉雅的纱条绫香却是实力弱小到拉下了阿尔托莉雅本身富含的属性。 不说阿尔托莉雅两次参加圣杯战争却有如此不幸的遭遇是不是命运的恶意,在此时的吉尔伽美什看来,胆敢将他的宝具埋葬在一堆污秽之物中,让他怒不可遏到了极点,在加上之前Caster御主所进行的冒犯之举,不让对方付出代价的话,简直不可饶恕! “你这个肮脏的家伙,竟然敢这样对待我的宝具!……你就那么着急的去死吗?” 吉尔伽美什的眼眸散发着不悦和厌恶的红色光芒,微微抬起下巴的姿态带着一股奢侈的傲慢,张开的薄唇犹如开刃的尖锋,逐渐勾勒出一个带着纯真的笑容,这样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抱胸歪着头,让这一番姿态带出一阵无限的讥诮意味,少年的嗓音也在此刻因为刻意的压低像是从喉间愤怒的滚出一样低沉。 Caster却不由得微微一笑,他的目光始终如一的盯着阿尔托莉雅,像是完全忽视了吉尔伽美什的存在,连对方的攻击也不曾注意,或者应该说,他完全不觉得吉尔伽美什的攻击能够对自己造成丝毫的影响,所以,他这般轻松而悠然自得,伸出的手指从宽大的黑色长袍中露出,带着一股森森然的阴冷感。 “我的圣女啊,你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啊,我应该早点提醒你的,这些小家伙像是我一样,如此迷恋着属于你的光环、贞德哟……” Caster用膜拜般的眼眸敬仰的望着阿尔托莉雅,最真诚不过的感叹和欣喜,伸出的手指朝着挥了挥,就像是在召唤饲养的娇小宠物般,动作中透着一股令人费解而毛骨悚然的温柔,就以此为信号,接壤成黑色肉块的魔怪们像是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朝着阿尔托莉雅杀了过去。 但是,Caster这样的忽略更是让吉尔伽美什感到雷霆般的怒火,这种被渺小杂碎轻视的即视感让红色的眼眸如同业火一般熊熊燃起,不需要多说,立刻,他的身后重新出现了宝具,一共有六把,闪耀着金色光芒的虚空宝具开始刺向Caster本人! 阿尔托莉雅立即从原地跳开避免被波及,对于吉尔伽美什将宝具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穿透向Caster的直线条攻击,总让她有种对方故意如此的微妙感,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计较对方究竟是什么心态的关键时机,面对着前仆后继的朝着自己涌来的魔怪们,下一瞬间,她便从半空之中持起无形宝剑将一只只魔怪砍成两截。 身形灵活的落地,铠甲发出轻微的脆响,来不及去看吉尔伽美什和Caster之间是何情形,阿尔托莉雅全身心的关注在眼前无休止的魔怪们身上,这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无论最终Caster和吉尔伽美什谁输谁赢,她都有后继之力进行一场一对一的战斗! 而在Caster的面前,金色的宝具被从四面八方延伸而来的触手墙壁所缓冲淹没,用非常速度增值的魔怪显然让吉尔伽美什的攻击造成了一定的视线障碍,等到宝具突破这一层墙壁,魔怪墙壁被炸开,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粘稠的血沫四射的咸腥味,Caster早已灵体化高速移动依靠原本被攻击的地方。 此时,已经站在了另一边的Caster发出刺耳的大笑声,仿佛嘲笑一般的声音让吉尔伽美什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凶狠的绝杀意味从眼底倾斜而下,就在他的身后,十把、不,十几把,甚至是更多的宝具聚集在一起,尖峰开始疯狂的对准Caster! 炽热化的战局,在此刻竟是形成了一种极为微妙的局势,瞄准魔怪群的阿尔托莉雅,对付Caster的吉尔伽美什,二对一,无人宣称的合作战斗。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写了都是战斗战斗战斗……好想写一个补魔的番外来缓缓啊 第64章 节四圣杯问答[五] ——147:22:51—— 阿瓦隆。 梦中的理想国度。 曾几何时,在看到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挥舞着那柄夺目耀眼的黄金宝剑,对着那无与伦比的光辉,无论是谁都不会怀疑这位高洁之王所恪守的坚定信念,历经十载而不败,完美如同一轮旭日缓缓升起,那是名为“荣光”的结晶——契约胜利之剑。 然而,在此刻,莫德雷德却露出无比讽刺的微笑。 没有错,它的荣光超越时空,注定了永垂不朽……也就是说,它已经被历史、被时间所抛弃。 直到死亡以后,莫德雷德才真正的意识到无论付出多少努力、或者献上什么代价,骑士王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成为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在亚瑟王拿起契约胜利之剑的那一刻,不,应该是少女阿尔托莉雅举起石中剑的时刻开始,这就已经注定谁也拯救不了这位登上了王位的少女。 人跟神争,神与天斗。 神明预言了诸神的黄昏,为了对抗这最后的宿命,诸神开辟了“阿瓦隆”——古英雄的安息之地,传说中的理想乡。 然而,这理想乡是诸神所建造,是诸神所期待的理想国度,而不是针对于人,这就已经注定了是不幸的开端。 作为实力强劲的一名骑士,莫德雷德在死亡的那一刻接收到来自“阿瓦隆”和阿赖耶的共同邀请,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生前的一切究竟都意味着什么——莫德雷德存在,莫德雷德的意义,从一开始就是杀死骑士王阿尔托莉雅,这无论重复多么次都无法更改的宿命。 ——生而为人的阿尔托莉雅注定会死,如若从王成神,诸神的黄昏早就已经被盖亚和阿赖耶所决定,所以,哪怕*被时间魔法所约束,被胜利契约之剑的剑鞘所保护,但骑士王永远也不可能永生不死。 因此,骑士莫德雷德背叛是注定的,她必须诅咒骑士王的死亡,无论是整个星球的盖亚意识还是所有灵长类集体潜意识阿赖耶都不允许有人可以超脱生死之外,而背靠着梦想乡阿瓦隆的诸神也急需亚瑟王的战力。 莫德雷德终于看到了这样残酷而无能为力的现实。 ——诸神会挑选每个在人间战死的英雄,然后由神使带引死去的英雄们在'阿瓦隆'中重新复活,接着,英雄们就必须每天在阿瓦隆中都相互厮杀对战来增强实力,而每到黄昏的时候厮杀就会停止,就算是死去的也会继续复活,然后去迎接丰盛的晚宴。日复一日,只是为了最终阻止诸神的黄昏。 ——盖亚和阿赖耶选中生前大成就之人作为英灵们,以其本身的能力作为基本,而以知名度作为能力发挥的条件,更是将传说升华成强大的宝具,遣送其在英灵之殿上沉眠,然后,以复制体的形式应招圣杯战争的召唤,最终由圣杯的胜负来实现愿望。 如此利益分明的抉择,恐怕任何正常人都不会拒绝来自阿赖耶识的邀请。 然而——莫德雷德却一次次回想湖上女王赠与亚瑟王阿尔托莉雅的契约胜利之剑,还有属于契约胜利之剑的剑鞘,被誉为“阿瓦隆”的剑鞘。 ——怎么样都无法阻止这种不详。 但在圣杯战场上见到阿尔托莉雅的那一刻,莫德雷德才觉得自己内心的惶恐和不安是多么的可笑,她心中遥远而永恒的完美之王,被无数荣光缠绕的骑士王,远超神明高洁之王,这样的亚瑟王竟然也会背弃对于湖上女王的诺言吗? 不,她的确应该背弃湖上女王,因为少女阿尔托莉雅更是一位智慧而冷漠的君主,在她的英勇之名下,亚瑟王同样能够征伐果决的对于萨克森人进行斩草除根的屠杀,而对于不列颠的维护更是让她对曾经朝贡的罗马和庇护桂妮薇儿和兰斯洛特的法兰西毫不顾忌的发起浴血的战争。 ——啊,所以,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会被任何人轻易所掌控,真正将冷漠无情贯彻在了骨髓和血管之中,除了不列颠,她的心中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甚至连自我的高洁品性、连完美之王的名誉都可以为此背弃的残忍家伙。 无法真正的诉说这样的矛盾感觉,既庆幸又不能接受,莫德雷德甚至产生一种对于自我的质疑,眼前的少女真的是她一直衷心倾慕的亚瑟王吗?还是说骑士王从头到尾就是她自己幻想的产物? “……你究竟是为什么想要得到圣杯呢?” ——骑士王阿尔托莉雅绝不会对不列颠以外的任何东西执着。 这正是莫德雷德迷恋又痛恨的地方,也是此刻莫德雷德从内心深处感到最迷惑不解的地方。然后,她抬眸,眼眸深沉而静谧的凝视着对面的少女,那翠色的目光在发问的一刹那变得幽深而绵长,白质的外套闪耀着银色的扣钻,在迷离而朦胧的光线之下,最后,折射出一种如同杀意的冰冷执念……那是决不能允许完美的王者落下污点的狂热。 ——这样的王理应被我斩杀,是的,她早该明白自己的错误,不列颠容不下她,她也不应该在圣杯战争中出现,而是、而是……而是因为我而长眠地下。 莫德雷德的内心发出这样的叹息,翠色的眼眸顿时沾染上几分湿润的水汽。 阿尔托莉雅仍旧是沉默以对,维持着原本凌然而高贵的气质,握住无形宝剑的手指放在身侧,身形笔挺的站直,耸立的如同不会折断的松树,而琉璃色的眼眸也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就仿佛眼前用恳求又动容的语气询问自己的人与自己没有丝毫的关联一般,令人心惊的压抑。 冰冷的气息缠绕的彼此之间,冻结了一切的情绪和动作,两个人一动不动的伫立着,就像是对持在一起的雕像。 而阿尔托莉雅似乎在莫德雷德目光中看到了誓不罢休的决心,她微微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颤动一下,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我不能确定的回答你这个问题,虽然很可笑,但是,按照曾经某个家伙的说法,复制品大概都只能归类于赝作品,所以,我的答案只是一个最大的可能性而已。” “但是,我能够肯定,对于真正的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来说,她生前的愿望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拯救不列颠。” 莫德雷德原本的表情在此时已经收敛,只是叛逆而不羁的挑起眉静候回答,然而,在真正听到阿尔托莉雅回答的这一刻,却忍不住侧头爆发出一声肆无忌惮的大笑声,金发飘逸的飞扬而起,唇角都带着仿佛嘲讽又像是眼角在不知不觉中噙上了细小的水珠。 “哈哈哈……我明白了,原来你的愿望是这个!你不相信圣杯,但是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可能的希望,所以,你的愿望是回到自己的时间中,用自己的力量去拯救不列颠!没有错!这才是你!这才是我的父亲啊!……” ——我的父亲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真是太好了。 莫德雷德这样想,驱散所有的冷漠和凌厉,弯起的唇角显出一派喜悦。 ——所以,我应该捏碎她的梦境,让她早点清醒自己的错误。 “哈哈哈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不列颠万岁!” 似乎已经明确了阿尔托莉雅贯彻的理智和坚定不移的理念,莫德雷德在回望着阿尔托莉雅,带着汹涌而澎湃的杀意,转身就消失在原地,只余下最后的话语萦绕在周围,带着余音不断的重复而阿尔托莉雅的耳畔。 “——不列颠万万岁!!” 阿尔托莉雅张了张口,垂眉终究是没有阻止对方的离去,手指紧握着契约胜利之剑,站在原地微微晃神的摸样像是在茫然,或许,无论如何,她永远都无法理解叛逆不羁又喜怒不定的莫德雷德究竟是如何的想法。 不对——迟疑和茫然是软弱的表现。 阿尔托莉雅对自己内心这样警告着。为了圣杯而战,为了荣誉而战,为了不列颠而战,如果是骑士,如果还是骑士王,她就不应该在原地迟疑和茫然,她也不可以有任何的退缩,一旦毗邻战场,她就是最强的勇士,如同磐石坚不可摧,如同利剑锐不可挡 如果是沉溺在这种软弱的情绪中不的挣脱,那么,她就是放弃了自己所拥有的最大力量和最强大的武器。 ——骑士王决不能不战而降。 于是,阿尔托莉雅的目光在一刹那变得更为坚定,重新起身,朝着横滨市的另一端跑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处时强时弱的魔力波动却抓住了她的注意力,她没有用太多的时间去停顿,几乎在下瞬间,就直接而果断的驱往另一边的战场——恰巧看到被Assassin围攻着的Lancer。 “真难看啊,Lancer。” 跨步急行,就像是顺着魔力的气流越过半空来到Lancer的身边,阿尔托莉雅高昂着头颅,手持着契约胜利之剑,目光冷淡的瞥向以多敌少,借助隔绝气息的能力如同鼠辈一般不断偷袭着Lancer的Assassin。 作者有话要说:抛真相,感觉有点抓不住灵感ORZ。 第65章 节五禁忌乐园[一] ——147:00:00—— 或许是吉尔伽美什的心情表现的太好,直白宣泄的谈兴让对其一向警惕的秋山神月都忍不住放松了几分,当然,更深的原因更可能是神月内心之中一定会得到的暗示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不过,就算是如此,一贯的小心谨慎却让神月在下一刻掀起一丝隐忧的心情。 ——毕竟那可是鼎鼎有名的骑士王啊,能够引起Archer如此兴趣,一定是很强的家伙吧。 “Archer……那你觉得,Saber的实力如何?” 虽然说已经得知了Saber的真名是亚瑟王,但是神月却在这个时候不提其真名,真正的原因是让吉尔伽美什摈弃身前的威名仅仅以英灵的角度来谈论这个对手,当然,这种小心翼翼的、暗含期望的语气,表明了他希望吉尔伽美什表达出胜于Saber的说法来安抚内心。 自然,吉尔伽美什也用敏锐的视觉洞察到了这一点,不过以本性的恶劣来说,他并不喜欢以一种友善的态度去安慰另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仅仅是一个御主,一个现世必须媒介,除此之外毫无意义的卑微下仆而已——吉尔伽美什就是对自己御主的真正定位就是如此。 “Saber是非常棘手的对手,当然,这一点也很有意思。”吉尔伽美什用微微眯起的红色瞳孔略带邪恶,看起来完全像是故意要增加自己御主秋山神月的心理负担。 这让神月有些不悦,他微微蹙了蹙眉,迟疑了良久,才用模糊不清的语气说道:“……就算是身为英雄王的你也感到棘手吗?” “嗯哼。”吉尔伽美什对于神月不信任的担忧口吻不屑的冷笑了一声,然后闪烁着红色光芒的瞳孔之中带起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似乎是回想起阿尔托莉雅那一番流畅而利落的攻击动作,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评判起来。 “Saber本身拥有优秀的接近战技术,武器作战是伤不了她的,至于远距离攻击,也就是魔术这种隔空道具,其本身的阶位就有非同小口的对魔力,如果想要用魔术伤害她的话,大部分都是公会被弹开的喔。” 虽然如此形容,但是吉尔伽美什的神色上却不见一点烦恼,勾起嘴角继续说道:“所以,在正常的情况下,要击败Saber的话,就只有正面进击打倒她这一种办法。” “……这有些不公平吧。”到此,秋山神月终于明白“Saber”为什么会被默认为英灵中的第一阶位,他深深的皱起眉头,神色僵硬的问向吉尔伽美什:“跟Saber作战,如果剑术赢不了的话就只能依靠魔术加持了吧,可如果连魔术本身对Saber没有效果,在圣杯战争中,那岂不是绝对不会输的存在了?” “如果可以发挥全部实力的话,说不定她真有可能像你心中所想的那样坚不可摧。”甚至在此刻,吉尔伽美什依旧是笑吟吟的,似乎并不担忧与阿尔托莉雅之间的作战,面对这样的强敌,似乎兴致都被撩发起来。 “如果?!也就是……你觉得Saber不可能发挥出应有的实力?!”神月像是在惊讶,更像是在表达一种不可思议。 “就算是她发挥本身应有的实力,也不一定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吉尔伽美什的语气中透露出于自信的高傲,不过,下一瞬间,这样令人觉得过分强势的傲慢却像是溶解在黑暗之中的影子一样隐藏了起来,他略微歪头,少年的容貌上流泻出一种甜美的天真,更像是一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残忍,他轻轻的笑了起来。 “——更何况,她现在背负着一个致命的缺陷。” “什么缺陷?”急促的声音显得有点迫不及待,不过,神月对于Saber的劣势的确也感到非常的好奇。 那闪烁着鲜红色光芒的瞳孔之中依然带着捉摸不透的神色,吉尔伽美什脸上令人迷惑的纯真笑容开始演变的意味深长起来:“Saber的性格就是那种不会滥杀无辜的家伙,但是,她那位可爱的御主并不能给她多少帮助,真令人期待啊……” 吉尔伽美什的笑容变得分外开怀起来,衬着年少的容貌飞扬而张狂,耀眼的有些刺目。 神月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他明白了吉尔伽美什话语之下的暗含义,Saber越是强大,身为其御主的纱条绫香就越是显得弱小,姑且不说这位权天使会不会在战斗中拖后腿让Saber分心庇护,就目前而言,对于Saber更大的难题是如何恢复魔力吗? ※※※※※ 这样说也没有错,战斗持续越久,对于阿尔托莉雅就越是不利。 本身,在解放过宝具之后还选择出现在Lancer的身边对抗Assassin并不是好的策略,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糟糕,但是仅仅为了自身的利益而过分计较得失这本来就不是阿尔托莉雅的性格,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既然已经能够感觉到绫香的魔力趋于平稳,那么在确定御主此刻相对安全的情况下,果然还是应该选择杀敌战斗更为适合。 “是你啊,Saber。”看到阿尔托莉雅突然现身的Lancer像是意外一样挑了挑眉,蓝色眼眸中略微沉思,然后像是不悦一般说道:“这样中途插手别人的战斗,可不你该有的行为啊,你那你骑士王的威名都要为此而羞愧了呀。” “虽然说你这样的说法令人不爽,不过对于我来说,你和Assassin之间,最后留下来的人是你才好。” 阿尔托莉雅挥剑就斩下预备从后方对自己偷袭的一个Assassin,浑身漆黑的Assassin顿时发出一声惨叫,红色的液体从齐平的缺口处猛地涌动而出,血腥的痕迹一路洒在她的肩膀上、发丝上、以及与Lancer对持的道路上,凌厉的杀气似乎将彼此的距离砍成两截,冰凉的僵硬。 Lancer瞥眼看过滚到自己脚下带着白色骨状面具的头颅,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赏,然而,当他的视线凝视在阿尔托莉雅身上时却又转变成原本懒洋洋的样子,眼底跳动着火光一般的跃跃欲试,口气显得毫不客气:“我还没有到需要一个女人来帮助的地步——” “——不要搞错了,Lancer,我可不是要帮你。”对于Lancer桀骜不驯的高傲口吻,阿尔托莉雅心中并没有真正的介意,不过开口却也气势凛凛的说道:“你跟我之间的较量还没有结束,我可不想在此之前你就先死在宵小之辈手中,那可会变成圣杯战争中令人抱憾终生的事情。” “就算你这样说,但是我拒绝。”像是郁闷一般叹了口气,Lancer如此说道。 此刻,长枪攻击在Assassin们身上,Lancer衔接在一起的连续动作没有丝毫的勉强,原本在阿尔托莉雅出现前略显疲态的表情更是变得神采奕奕,很明显是不希望阿尔托莉雅进行插手,不过,一开始不希望对方插手战斗是警惕这个敌人的话,这一次倒是真心实意出自自身的考量。 尽管Lancer对于阿尔托莉雅此时所表现的风度和气度都感到欣赏万分,他坚信阿尔托莉雅并不是那种在战斗中途会反过来在暗害自己的卑鄙小人,但是却仍旧拒绝阿尔托莉雅的帮助,对于Lancer来说,一旦接受了敌人的帮助,之后再进行战斗就像是恩将仇报一样令人难办了。 阿尔托莉雅并不了解Lancer心中的顾虑,挥动在手中的利剑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语而停止,一边战斗着,一边口气强硬的说道:“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更何况你与你的对手在战斗,我与我的对手在战斗,难道说我抢了你的对手了吗?” 看着数量众多的Assassin,甚至密密麻麻到了成百上千,看着包围了两个人的Assassin们,Lancer斩杀的速度越来越快,然后反驳道:“这样狡辩可不像性格高洁的骑士王,你应该站在一边缄默着旁观不插手,Assassin的对手是我!” 不等阿尔托莉雅的回话,Lancer就自顾自的,就像是对着虚空着某个人呼喊一样问道:“Master,我等不及了,现在就让我解放宝具吧!” 听到这样的话语,阿尔托莉雅的动作略微一顿,剑光在战场中继续闪耀着,目光却像是不经意一样观察过四周。 然后,Lancer姿势压低,原本平平无奇的长枪卷起了寒气,那并不是错觉,以其为中心,巨大的魔力变成旋涡鸣动着—— “好好见识一下我的武器吧!Saber!” Lancer的声音像是从喉咙中吼出来,原本周旋Assassin们之间的速度如同风一般无法捕捉,远远望去之能让人看到一个个残像,紧接着,他的身躯猛地一沉,不借助其他外物,一口气高高跃起,抵达高空大概有五十米的程度,这简直令人嗔目结舌。 而就在着高空中,飞舞着长枪对准下方,他就维持着如同天兵天将般的非凡身姿将长枪举过头顶,这瞬间,周围的空间都像是被无形之手不断的碾压着,空气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悲鸣。 ——是……对军宝具?! 目光对撞在一起,阿尔托莉雅突然意识到Lancer这话语并不是一时兴起,完全是对自己的提醒,显然,他的御主会同意对方解放宝具的意图,无差别的攻击,Lancer的御主根本是打算将自己和Assassin一网打尽,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考虑,意识到这一点,阿尔托莉雅快速跳出Assassin们的包围圈。 就是这瞬间—— “——刺穿!” Lancer的目光眯起,身体像是拉弓一样向后弯起,厉呵般怒吼,“死翔之枪——!!” 无数的箭镞如同光之刺从天而降,驱散了所有的黑暗,仿佛万钧雷霆,破灭的光辉将所有的Assassin们都笼罩在一起,连向外逃跑都没有用,甚至去跳开包围圈的阿尔托莉雅都遭受到了波及,无法言喻的强力魔力袭击着整块大地的心脏,气势骇人的攻击而下。 “……刺穿死翔之枪……原来是爱尔兰的光之子吗……” 阿尔托莉雅的目光微微转暗,看着Lancer气势如虹的攻击,握住宝剑的手指猛地缩紧。 作者有话要说:战斗停歇剧情预备过渡中,准备双王的破处H中【喂 第66章 修改完毕节五禁忌乐园[二] ——140:58:24—— 窄仄的空间挤满了令人近乎窒息的灼热空气,粗噶的呼吸急不可耐的沾黏在一起,然后,血色的瞳孔穿透阴影盘踞的黑暗,不知从何时用双臂紧紧的环箍住少女轻颤的娇小身躯。 衣料开始发出相互摩擦的沙沙声…… 密密麻麻的黑影中,一双手臂将她搂紧,压得更近,她甚至都能够清楚的嗅到从男人身上传过来陌生气息,高傲的、危险的、神秘的……带着淡淡的醇香酒味,演变成让人心跳加速的不安感受。 她应该并不讨厌他的靠近,仅仅只是在……不安。 那么,身为骑士王的金发少女究竟是在不安些什么呢? 轻轻颤抖的身躯褪去凛凛的风仪,就像是一个寻常的、平凡的少女一样展现出娇艳欲滴的柔软姿态,绝无仅有的,只是在这个男人面前所表露出来,无论从哪里看都是一副需要被人呵护疼爱的脆弱模样。 于是,男人像是闷笑一样发出低沉的声音,宽厚坚硬的胸膛间产生细微的震动,这让肌肤相贴的少女身躯产生一种心惊肉跳的战栗感,这让她止不住的想要从受困的情景下挣脱出来。 然而,一只厚手却牢牢按压住她的肩膀防止任何挣扎的可能,而另一只手则穿透那隐蔽的一层布料中窥探内里的景色,暧昧不清的抚摸着肌肤表面光滑细致触感。 这让名为骑士王的少女下意识的浑身紧绷,手掌更是握成了拳—— “——碰!”她狠狠的捶在对方的腹部,发出一声清晰的钝响。 但是挨了打的男人却没有因此而松手,一丝一毫的犹豫迟疑都没有,反而变本加厉的抚`弄着身下的少女。 ——和谐两段—— ——这样足以摧毁理智、让人沉迷的快感太不对劲了,也太可怕了。 或许,骑士王所不安的,正是这种不受控制的、击溃理智的、想要让人哭泣出来的诱惑。 有那么一瞬间,少女茫然的脸上甚至浮现出想要摁倒眼前男人的欲`望,但是即使产生了欲`望,但是骑士王仍旧是骑士王,理智回笼的瞬间,便是利刃出鞘的时刻。 “……归顺本王吧,在这世上,只有本王知道你有着何等的价值,扔掉那些幼稚的幻想,全身心的将信仰交托与我,本王将名符其实地让你得到一切……在那之后,你将成为本王的后妃。” “——我……” ※※※※※ 穿过奇妙的梦境,绫香从熟睡中苏醒。 事实上,对于魔术世家出身的她来说,对于此番梦境她并不奇怪,基于Servant与Master两者签订的契约,Master有时能以梦境这种形式不受控制的接收到来自英灵的记忆。所以,她所窥探到了并不是单纯的梦境,而是属于Servant·Saber的往日的记忆。 不过,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段梦境碎片的内容吗? 就算是不去详尽的了解有关于亚瑟王的重重事迹,单单就Saber和口称为王的Archer的相处和对话来看,她们根本就不像是曾经亲密的人,反而像是针锋相对的纯粹敌人。 但是,绫香却又在刚刚那段梦境之中真实的感受到了两个人那般暧昧不清的纠缠,只要联想到这一点,她就忍不住有些面色发红,而出神思考着绫香并没有意识到已经将心中的疑问轻声说出:“而且,为什么看到的偏偏是这段记忆?Saber到底……” “——Master?”似乎是听到绫香说到自己的名字,阿尔托莉雅的声音就像是回应一般从另一边的角落中传了出来。 绫香像是被惊醒一般错愕的抬起头,甚至于她那张清秀的面容上还带着仿佛心虚般的游移不定,目光更像是受惊瞥向阿尔托莉雅所处的方向—— 阿尔托莉雅正站在阳台上,整个人背对着绫香,只露出被风吹拂的衣袖和短裙,纤细的背影上沙金色的发丝还带着一些雾气凝结的细小水珠,她将坚毅的视线投放向横滨市的远处,就像是面朝城市在外伫立了一个晚上,浑身散发着像是刀剑般严俊又冷肃的气质。 ——果然还是很难将梦境中看上去柔软脆弱的少女和眼前的Saber重叠在一起,或许应该说,在Archer面前露出那样神态的Saber完全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吧? 绫香下意识的冒出这样的想法,然后心中不由的产生一丝酸涩感,隐隐觉得虽然说着要保护自己,但是Saber太强势了,完全不会考虑她并不想要战斗的心愿,只想强行自己去战斗来帮助她得到圣杯。 事实上,绫香在产生这样想法的瞬间就懊恼般对产生如此心态的自己羞愧起来,她清楚不能把一切责任都推卸给Saber,会造成如此完全由于她自哀自怨的心态过分消极,对于性格坚毅又自信的Saber来说,一定是根本不喜欢自己这样性格的Master吧。 但是在跟梦境中Saber脆弱又顺服的姿态对比之下,绫香还是觉得自己对Saber产生了不应该出现的匮乏安全感——或者,应该称之为信任感。 而就在绫香思虑着这些出神的时候,阿尔托莉雅并没有转过头来,维持着原本挺直身姿一动不动的站立着,一直到绫香回过神来感觉不对劲了,阿尔托莉雅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这让绫香忍不住疑问出来:“Saber……你怎么了?” “Master……我很抱歉……”阿尔托莉雅这个时候回复的声音轻的就像是在慢慢的叹息。 绫香几步走上前,奇怪的问道:“Saber,你为什么要……” 然而,不等话语说完,上前看清楚阿尔托莉雅神色的绫香便开始惊慌失措起来,她甚至为之前被对方的坚硬背影所迷惑的自己感到生气,觉得没有在一开始就察觉到Saber不对劲的自己简直愚蠢得不可饶恕。 “怎么会这样……!Saber!我我我……怎、怎么办!”绫香的表情惶恐就像是要哭泣出来,她神色着急的看着摸样与寻常冷峻极为不同的Saber。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对方被沾湿的发丝上并不是露珠而是豆大的汗水,而尽管保持着平稳而冷硬的背景,但在实际上阿尔托莉雅的呼吸都像是发烧一样竭尽全力的急促,却又显得如此的微弱而痛苦,就仿佛下一刻就会吞噬湮灭一般。 绝对异常的情况。恐怕就连阿尔托莉雅本人都没有想象到会这么快遇到这种糟糕的窘境。 事实上,魔力用尽远比外部的伤害对Servant要严重得多,这是因为被赋予构成Servant*的要素就是魔力,所以魔力用完了就只能够选择消失。 而对于Saber本身来说,本身去战斗就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更何况是发挥契约胜利之剑这样强力的对城宝具呢?就算是Saber本身有着超人的魔力,在得不到补充的前提下又跑去参与Assassin与Lancer的战斗,这已经将本身存储的大量魔力消耗一空,而又由于本身的特殊性,她必须维持实体化,在这样的情况下,消耗的魔力量远远大于自身缓慢恢复的魔力量,这就造成了此刻阿尔托莉雅极度匮乏魔力的现状。 “Saber!等等、拜托、请你振作一点……!” 这个时候绫香显然也是想到了会造成阿尔托莉雅如此痛苦的摸样完全是由于匮乏的魔力,她伸手抓住阿尔托莉雅的手指,在触及那滚烫的皮肤时发红的眼眶中甚至都被逼出了泪珠。 然后,紧紧咬住牙,绫香像是下定了决心,让自身的魔力通过两个人连接的契约输入到阿尔托莉雅的身体之中,但是就算是不断将自己的魔力输入进入,魔力流就像是一滴水倒入空荡荡的浴池中一样不能起到任何作用,这让魔力流失的绫香脸色更加苍白起来。 ——如果我的魔术资质没有这么差劲的话,Saber、Saber就不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应该是我对你说对不起,Saber……”绫香再一次为无能为力的自己感到痛恨。 “——这并不是你的错,绫香。” 这是阿尔托莉雅第一次叫出自己御主的名字,相较于以往的“Master”来说要显得亲和许多,但是绫香却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她像是崩溃一般大喊道:“这都是我的错!如果你的Master不是像我一样没用的话,这个时候一定可以提高给你足够的魔力!” “绫香,不需要在输送给我魔力了,这些已经足够多了。”阿尔托莉雅将双手搭在绫香的身上,这样类似于宽慰的动作在此时却更像是为了虚弱的自己不会狼狈的跌倒下来,然而,她的声音却依旧显得从容不迫,就像是面对着并不是必须解决的重大危机一般。 “不够!不够!完全不够!”绫香失声发出痛哭的声音。 “绫香,冷静一点,看着我——” 绫香发红的目光呆怔一样望着阿尔托莉雅的神色,虽然比起之前痛苦呼吸的摸样显得要平静很多,但是她明白这并没有解决根源问题,如果阿尔托莉雅不能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就如此勉强的出现在圣杯战争,恐怕今夜就会被周围的敌人给消灭。 而现在已经是正午,也就是在半天之内,Saber要恢复到以前状态的方法只有两个办法:由Master提供Servant魔力,或是Servant自己去补充魔力。既然否决了第一个办法,难道要让Saber去攻击人类吃下他们的灵魂吗? 这事绝无可能! 而阿尔托莉雅似乎也猜测到了绫香的想法,她抿了抿下唇,神色尽量平静的说道:“相信我,Master,在今晚到来之前,我会恢复魔力的。” ——126:02:37—— 凌晨一点,本应该是万籁俱寂,然而,针对于习惯暗处的黑魔术师们来说显然是不合适的。尤其是对于此时的圣杯参与者来说,进入夜晚之后,更加需要关注横滨市的两个地点,作为上一届圣杯战争优胜者的纱条府邸自然不必说,而另一个地点,就是如同堡垒般被层层魔术结界所保护着的玲珑美术馆——在上一次只差分毫就输给了纱条家族,这一次在最初选择对纱条绫香下手的参与方。 对于各方的Master们来说,那次战斗不仅仅是玲珑馆美纱夜的复仇之战,更是在强调美纱夜不俗与纱条家最后继承者的强劲实力和势在必得的决心。不过对于玲珑馆美纱夜的Servant·Lancer库丘林来说显然意味着某种不幸的事实—— ——昨夜刚刚结束与Assassin的死战,然而,就在此刻,却又要遭受另一位Servant的攻击。看着浑身包裹在银白色的铠甲之中、不知真名的未知英灵,库丘林就算是好战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来。 未知Servant——莫德雷德的突袭,首先打破今夜的平静,让几乎所有圣杯参与者的目光汇聚在玲珑美术馆。 但这并不是绝对,另一场战斗悄无声息的在横滨山下町的某处聚居区同样展开。 ——从背后被袭击。 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吉尔伽美什也预想不到,魔力流如同刀锋一般捋过背脊上的外袍,滚烫的就像是进行剔骨剥皮的沸水一样,虽然不至于让他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但是他的表现也尽显不悦,双目如炬,凌厉的朝着遭受到攻击的方向凶狠的杀了过去,外放的气势将本身未褪的天真笑容演变成残酷的危险神色。 不过,在真正的看到偷袭者是何人之时,吉尔伽美什那张华贵的面容上展现的恶意却瞬间消融,反而露出如同初雪般纯真又甜美的微笑。 这片位于横滨市西面的住宅区,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遭受轰炸,战后又得以建设而成。在掩盖了历史的厚重硝烟,重新构造属于现代化的商业街落,原本就处于这样的高度成长期,而今又进一步的开始准备大规模的开发行动,以最西面靠近横滨港为中心,向南、西、北等方向准备辐射出去的快速交通运输要道,最终形成发达畅通的交通枢纽。 不过,这些畅想都是未来的事情,现如今,在开发的进程中,就算是昔日繁盛的商业街也难免产生一种苍白而担忧、又饱含期待的坎坷心态,面对着即将促成的交通运输要道,越来越多的建筑也开始伫立在这条商业街上,钢筋、涂料、玻璃和绿植混合在一起散发着冷冷的味道,让一切都沾染上一份生硬而陌生的色彩。 而就在这样的坏境中,吉尔伽美什看到了站在暗处的阿尔托莉雅。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和谐了大段,准备复更的时候查看了原本的内容,进行挑选性的少量删节,尽量使得语句和情景完整,并且补充上了几段文字,以及,毕业答辩以及结束,虽然可能补答辩QAQ,我还是上来整理思路准备复更了,于是,下一章就可以顺便接下去了,虽然可能严打的原因进行必要性的删节,大概会像是这章类似的,某些地方还是必不可少的…… 补魔设定超级棒【喂,于是下一章大家都懂哒2333333 第67章 节五禁忌乐园[三] 凛冽的剑光隐藏在暗处,斑驳的杀意堕落般暗沉。 那名少女正伫立在黑影中,透彻又明亮的翡翠色眼眸在此刻显出一种如同野狼般令人寒毛直竖的危险色泽,坚定而执着、或者应该说是冷硬而决绝,她的脚步向前迈开,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在猛然间让周遭的空气都像是遭受挤压一般紧绷了起来,一股肃然的,让人觉得无处不在的威严覆盖在了整个空间。 “真让人意外呀,Saber。” 面对这样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凌厉威压却不折损一丝一毫的气质,就在少女的正对面,刚刚被对方袭击的吉尔伽美什露出状似欢快的表情,弯起的眉梢都带着一种少年特有的甜美气息,倒显得有些不知世事的纯真——这样的神色让阿尔托莉雅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尖。 离得更近了,纤细的身躯顿时暴露在整个视野之中。与肃穆而凛冽的强势气质所截然相反的,在并不强烈的光线之下,少女显出一种极为矛盾的虚弱感,影影绰绰、无法捕捉、下一刻就仿佛要随风而去般虚无缈缥。 大概是难以设想吧,不,不对,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这是让人长久期待的、怦然心动般的诡色。 吉尔伽美什的嘴角翘得更深,喜上眉梢远远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表情,甚至于,这样的欢喜更接近于某种张狂般的嚣张。 ——这样的瑰丽。 柔软轻盈的金色发丝并没有如同以往般端庄的盘在头上,披散开来,只是随意的扎成马尾,配合着这样的发型,身着及膝的白色轻便礼裙,并没有附带上银色的护甲,远远不如之前战斗时严阵以待的全副武装。 而正是这样足以匹配深闺千金的仪容装扮淡化了阿尔托莉雅浑身散发的冷硬气息,甚至比起一名骑士、一位王者来说,更像是一位单纯的少女。 不过,撤去对于铠甲的魔力供给,让原本的护胸、护腕到护腿,一片都没有剩下,会有这样的姿态并不是这位骑士王终于回想起自己的少女身份,只是采取“释放魔力”来维持此时的行动。 而所谓“释放魔力”,原本是指将魔力大量聚集在手中的武器和四肢里,可以根据需要随时将魔力爆发出,来,瞬间提高运动能力的技能。 然而,这样的实用技能对于此时魔力欠缺的阿尔托莉雅来说实在是有些勉强,所以,更恰当的说法,这样的行动完完全全是孤注一掷的最终决定。 吉尔伽美什自然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轻轻的歪头,跃然纸上的青葱稚气,每一丝表情都像是被精雕细琢的完美无瑕,高贵的容貌上袒露出一股满足般的享受——没有错,他在享受强敌的屈服过程,毫无疑问。 “难道你自己不觉得这应该是多么令人意外的事情吗?”吉尔伽美什脸上的笑容仍旧是天真无邪,远比起恶意来说,开口的话语就仿佛只是单纯的疑问,“贤名在外的骑士王,公正耿直的亚瑟王,竟然也是会如此暗中偷袭之人,Saber,你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熠熠生辉,真挚的赞叹中浑然找不到任何的讥讽腔调,但是远比直白陈述的嘲讽更加让人觉得难堪。 “……这样都能愉悦到你,与其说把它比作惊喜,倒不如不幸更恰当吧,英雄王。”阿尔托莉雅忍不住掀了掀唇,面无表情,似乎全然没有被对方的话语所击垮,实际上,即使是在身前,在盛名远播的时候,她曾经也遭受过类似的非议—— 石中剑的断裂。 “就算是王,违反了骑士道,你也再不能使用象征王权的石中剑。” 在与帕里诺国王一战中,亚瑟王正是从背后袭击黑骑士帕里诺国王,而正是她这样出于意料的非凡一击才会近乎赢得胜利,然而,在即将胜利的时候,石中剑却自动断成两截。 骑士的宣言响彻在耳畔:永不暴怒和谋杀。永不背叛。永不残忍,给予求降者以宽恕。总是给予女士以援助。永不胁迫女士。永不因争吵而卷入战斗。 所以,没有任何错误,针对于骑士的誓言,从这样的角度上来说,亚瑟王并没有违背骑士道。 那为什么石中剑还是断裂了? “……亲爱的亚瑟,你可真是单纯的可爱啊……梅林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哈哈哈哈……石中剑这东西,本来就是梅林那家伙的东西……而本身就属于梅林的石中剑,那不就是他想要谁拿到石中剑谁就可以拿到吗?……”王姐、摩根。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啊,亚瑟,都是他们在算计你,这些人都在算计着你的王位,所以,要恨的,也是这些意图干扰你王位的人,要恨的,也是这个约束你的国家……”湖上女王、维安。 “骑士道蒙蔽了您的双眼,所以,那已经不是王该履行的骑士道。”恩师、梅林。 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并不是正道。 为了不列颠而牺牲一切绝没有错误。 所以,为了不列颠的荣光,亚瑟王不能输,亚瑟王也必须舍弃少女阿尔托莉雅秉持的正道,王绝无可能为了所谓的正道而舍弃故土和她的子民,所以针对于不列颠这个整体来说,成为王的阿尔托莉雅的某些自我和个性都是不必要的,她必须首先舍弃这些坚持。 ——她所行之事是绝对正确的。 所以,是少女阿尔托莉雅成为了王,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 然而,无论是梅林、摩根还是维安都不会理解这一点,能够理解这一点的人,却是此刻,在圣杯战场上,阿尔托莉雅所认定的最终对手——吉尔伽美什。 对于吉尔伽美什来送,类似于圣杯这样固有存在的死物只能算是难得一见的凡品,而不属于绝无仅有的珍宝,像是眼前这个女人这样,生为人类,但是却胸怀远大到以人类之力无法达到的理想,她妄图以“人”之躯涉及“人”不可能抵达的领域,为了成“王”,甚至不惜舍弃作为“人”的部分——这样的家伙才算是堪称绝无仅有的珍宝吧? “Saber,这样的你为什么还要追求圣杯呢?你的存在本身就是远超于圣杯的奇迹!” 泛滥到近乎颤栗的愉悦感让吉尔伽美什觉得整个心脏都在怦然心动,一皱一缩,萦绕在四肢百骸,血液都在逆流的兴奋感,无法遏制的恶意从胸口蔓延在眼眸深处,让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发出妖异般的光泽,他一眨不眨的盯着阿尔托莉雅,用近乎呢喃的余音说道:“只有我知道你的价值,这样可贵的、稀少的……” ……愚蠢。 但是这样绝无仅有、甚至可以堪称独一无二的愚蠢,无论多少次都会让人百看不厌,她的悲哀与绝望,只是稍稍想象就甘甜的让人无法自拔。 “你的存在无时无刻都让人无法不愉悦啊!Saber!” 吉尔伽美什脸上的笑容已经倾泻出恶意,这样的恶意却没有让那张华贵的脸庞因此而显得狰狞,反而头里到外透着一股张狂的邪性,这种恶意的狂妄,阿尔托莉雅并不陌生,或许应该说,流露出这样让人浑身上下都感到不舒服的微笑的吉尔伽美什,才是她记忆中说认知的那个巴比伦尼亚之王、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阿尔托莉雅翠色的眼眸中有冷光在隐约乍现,她并没有回应吉尔伽美什的话语,几乎是毫不犹豫,在对方话语落下的瞬间,她微微下压躯干,整个人就像是射出的子弹一样朝着吉尔伽美什攻击而去! “面对敌人,这样性急可不行呀。”面对这样的攻击,吉尔伽美什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应该说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击败对方,更何况,在此刻,比起外放的强烈气势,对方的这一击完全是有形无神,想到这里,他的嘴角越发上扬,“怎么了?Saber,动作这样慢……” 直面的剑锋猛地转变,浅弱的光线折射随着与地面平行的剑身折射而起,乍亮的光芒恰到好处的投射在吉尔伽美什之上,这让吉尔伽美什下意识的眯起眼眸,卷动的气流形成弧度,让外袍仿佛波浪般一层层起伏迭起,眨眼之间,剑锋捋过他脖颈上的皮肤,冰冷的金属气息刺激的发丝微扬,明明是如此危急的情况,吉尔伽美什却仍旧是不闪不避,就在剑锋逼上动脉的时刻,稳稳的抓住阿尔托莉雅执着宝剑的手腕。 “太慢了,不,是太弱了。”吉尔伽美什望着阿尔托莉雅,平视的视线就像是在居高临下的俯视,眼角都透着一股高傲的轻蔑,开口的声线张狂的就像是鄙夷此刻的对手:“Saber,现在的你就算是拼尽全力也只是逞强,完全没有与我一战的资格,实话说,虽然你胆敢与我宣战的愚蠢勇气让我非常愉快,不过,你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想想都让人感到遗憾,没有能够看到……” 吉尔伽美什的话语还未说完,他像是意外一样垂下头,额头的金色发丝掩盖了那双猩红燃烧的眼眸。 阿尔托莉雅抬起眼眸,冰冻般的翡翠色双眸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波澜,她语气平淡的说道:“我有一件重要的东西存放在你的身体中。” 她的右手腕被吉尔伽美什抓住,手上的契约胜利之剑正抵对方的颈项上,而在她的左手上,远比契约胜利之剑更为精美细致的银白宝剑从吉尔伽美什的正面刺入,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脆耳至极的金属碰撞声…… 作者有话要说:雨后的彩虹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24 21:59:14 污秽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5-13 19:37:32 偶然间去查看地雷,发现两位亲在我断更的时候还锲而不舍的投雷,顿时感到愧疚万分,于是默默申请了榜单来更新,接下去准备周更,如果榜单被申请到了的话,根据榜单要求来更新,就这样吧,默默扭脸,以及本章SABER人设源自官方白SABER lily 以及 第68章 节五禁忌乐园[四] ——125:41:52—— 太疼了。 每一丝触感都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就像是挖开外表的皮肉,一寸又一寸,沾着粘稠的液体,毫无节制、缓慢而强硬的拉扯出血管中不断流动的魔力因子——就这样硬生生的从躯干中剥离出陌生的东西,完完全全不在吉尔伽美什的容忍范围之内。 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时候……? ……不,不对,完全不对! 愤怒的容貌灼烧的就像是一团滚烫又耀眼的火焰,所有的纯真扭曲成狰狞,血淋淋的眼眸穿透过金色的发丝,掀开的杀意暴躁的一路碾碎所有的理智,吉尔伽美什的脑海中不断叫嚣着,翻滚着这样的怒气—— 胆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夺取属于王的财宝,这个女人冒犯了王的权威,简直不可饶恕——!!! ……然后,柔软的气息淋漓着鲜血的气息毫无任何预兆的倾倒了过来。 陷入怒火中的眼眸像是被浇灌了一盆冷水,无法及时的做出任何反应,确切的说法应该是吉尔伽美什所有的情绪都因为的对方的这一番作为而呆滞,无法思考、无法克制,以及难以置信的茫然,他的神情中还残留着怒气的缕缕硝烟,然而鲜红的眼眸却毫无焦距的放空,然后又不受控制的骤然紧缩。 野蛮又强硬,没有任何章法的碾磨在唇皮上,咸腥而冰冷的温度,狂兽一般对着猎物嗜杀的冷酷眼神。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心跳毫无原则的开始加速,匍匐在内心的热浪席卷了躯干,沸腾出异样的情绪,急促的想要去做些什么,迫切的想要去破坏些什么,难以捕捉、无法形容的恶意蹂躏着他的思维——就是这样怦然心动的邪念。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坏掉了吧。 吉尔伽美什张扬的面容上首次出现了类似于迟疑的神色。 渴望。 是这样饥`渴的欲`望。 近在咫尺,翠色的眼眸像是宝石一般折射着近乎冷酷的光彩,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人可以将这样的事情当做一种任务一般表现的如此残忍又冰冷呢? 这样想着的吉尔伽美什奇异的忘记了对方的冒犯还有本身的怒火,微微侧过头,削薄的唇畔擦过对方的脸颊,对方骤然紧绷的身躯让他心底想要发笑,他看到了少女皱眉的神态,就像是强硬的忍耐些什么,但是却又偏偏无法克制的被欲`望所引`诱,这让他每一瞬每一吸都在兴奋的疼痛,快速流转的血液和魔力加速了这种奇妙的感官,他有些着迷的看着对方将会屈服的表情。 强敌的屈服总是让人无法拒绝。 吉尔伽美什的心底发出这样满足而邪恶的叹息。 下一瞬间,少女滚烫的身躯就将他死死地压在墙壁上无法动弹,而吉尔伽美什却全然不顾自己目前似乎处于下风被压制的姿势,开口就极为自然的说出异常狎昵的话语:“明明是享受的事情,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神色来呢?” 这话语间,他伸出的指尖更是轻浮的画过对方的面颊极缓极慢的滑动,透彻冰凉的触感让吉尔伽美什指腹微微一顿,离得太近了,在血腥的强烈吐息下,似乎能够让人触摸到那光滑柔顺的肌肤下若隐若现的硬质物体,像是某种大型野兽表面覆盖的鳞片,然而,下一刻这透明的鳞片却又像是错觉一般消失不见,只剩下少女柔软的肌肤。 像是……龙鳞? 吉尔伽美什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 还不等他进行深思,翠色眼眸的主人就带着滚烫的气息重重的舔压起来,毫无理性,就像是野兽标记巡视着领地一般不断舔吻着,胡乱、强势而霸道的占有意味让吉尔伽美什产生一种主次颠倒的不舒服感,浓郁的侵`略气息更是扰乱了他原本的思考,他眯起眼眸,少年略显稚气的双眼顿时变得斜长而妖异,成熟的绮丽泛滥着让人觉得垂涎欲滴的涟漪。 精雕细琢的完美,就像是本身带着诸神的偏爱,无论是做出任何的表情都是如此的高傲,一种理所当然的华贵扑面而来。 阿尔托莉雅在看到吉尔伽美什流露出这样的神色时似乎清醒了一瞬间,这样令人熟悉的窒息感让她浑身都充满了危机感,下意识的,她将架在对方脖颈上的黄金宝剑前深一寸,浓稠的血液开始散发出甜美的气息,诱人的就像是致使上瘾的罂粟,恍惚之间,她觉得属于英灵的身躯和坚定的意志被分裂成了两个独立的部分——站在原地的冷硬思维和被对方身上的魔力说迷惑的英灵躯干。 干涸的喉间饮用着对方的魔力,快速流转的魔力因子疯狂的涌入所有神经之中。 ……太快了。 不断挤压着的魔力就像是在干裂的土地上浇灌上水流,影响的思维都能够听到舒展每一个细胞所产生的滋滋疼痛声,以及在这轻微疼痛背后叫嚣着的、让人无法抗拒的强烈快`感,不断填补空隙的畅快感让阿尔托莉雅浑身像是痉挛一样轻轻发颤,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恐惧这样过分舒适的感觉而开始后退开来。 似乎是察觉到阿尔托莉雅心底想要抗拒和退缩的思维,吉尔伽美什张开的双手抓住少女后方的沙金色发丝,完全没有顾忌自己身上的伤口,让交缠的唇舌不留一丝余地的舔舐,就像是要顶入口腔的更深入,湿黏的液体发出暧昧不清的吞咽声,直到有咸腥的血珠滑入粘稠在一起的津`液之中,吉尔伽美什才离开对方的唇。 手上的宝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阿尔托莉雅这个时候也无法去想这种细节,她咳嗽了几声,用手背抹开唇角流泻出的晶亮液体,微微蹙眉的模样像是对吉尔伽美什最后强硬的主导而不满。 翠色的眼眸微抬,正对上一双戏谑的双眼。 吉尔伽美什就像是意犹未尽一般舔了舔唇边混合着鲜血的津`液,目光一转不转的紧盯着阿尔托莉雅严肃的表情,抓着对方后脑勺发丝的手指却更紧了一些,他靠近阿尔托莉雅,像是在嗅着对方身上令人着迷发狂的气息,声音低沉了下来:“就像是你现在想要停止也不行了,而且,你需要我……你想要我,不是吗?” 最后的话音略显轻佻,低沉的笑声扰的人有些心烦意乱。 阿尔托莉雅深深的吸气,冰冷的翠色的眼眸凝望着那双像是要滴出血来的红色眼眸。 “什么都不需要考虑,你需要享受就可以了……”唇边的笑意在扩大。 缓慢的,阿尔托莉雅闭上了眼眸,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和谐略过,完结定制时会补完********* 他似乎进入了一个古老的梦境。 风轻轻的压过野草,微微摇曳的躯干上带着凝固的鲜血,一只残损的手掌紧紧的抓住断裂的刀柄,断壁残垣上弥漫着硝烟。 “前夫刚死,你母亲伊格莱就以有孕之身迫不及待嫁给国王,最卑劣不过的血统混淆者,竟然妄图成王?” “拔出此石中剑者,即为不列颠之王。” “就算是王,违反了骑士道,你也再不能使用象征王权的石中剑。” “这个男孩将来定会篡夺你的王位。” “……下令,王后、桂妮薇儿……处以火刑。” 无数的片段一闪而逝,有看不清的人影似乎都在诉说着什么,然后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强制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消失,在战场上不断晃动的画面停驻了下来,然后,他看到了金发的少年垂着头紧靠着树干的模样,就算是在睡梦中对方似乎都不能得到短暂的安详,所以,究竟是什么困扰着眼前的少年呢? 不,这并不是别人,就算是远比任何少年都要冷俊,但是眼前紧闭双眼的人并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位用稚嫩的肩膀背负着一个国家的少女,这是不列颠独一无二的君主,这就是骑士王。 所以,这样足以用“伟大”——或者是“愚蠢”来形容少女究竟为什么流露出如此的神色? 大概是如此希翼着窥探到对方的内心,他听到了尚未成王的少女与智者的一番对话。 “摩根不行!只有我可以成为王!也只有我能够守护这个国家!” “你发现什么了吗?亚瑟?” “……你只需要知道我会成为国王,你会看到我将引领不列颠的辉煌!” 是的,少女阿尔托莉雅在成为王之前就发现了王姐摩根的秘密。 . . . . . 很久以前,有一位金发的少年在湖中救起落水的王室之女。 王女摩根因此对少年一见钟情。 可惜,这并不是王子与公主的完美结局。 金发的少年在救起王女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对方想要隐藏的秘密。 然后,他看到湖水中王女闭目随着水波不断晃动的身姿,看着王女睁开眼睛对他微笑。 他看到了,是的,吉尔伽美什露出恶意的微笑,他看到了一切的源头,正是亚瑟王对此沉默的隐瞒酿造了一切恶果的根源。 作者有话要说:究竟是周更好还是月更好呢……无良的作者君默默对月更投了一票【喂 第69章 节六地狱之门[一] ——124:00:13—— 凌晨三点。 绫香垂眉看着还缠着绷带和疤痕的双手,暗色的睡衣被冷风吹起一角,撩起额前的发丝,露出盈满了血丝的眼眸。 在横滨市大多数人都陷入成眠的时刻,她却只能惴惴不安的蜷缩在这样的角落中,就像是一条可笑的爬虫一样意图逃避外面的世界——属于黑色魔术师们的乐园。 这是没有用的。 ——哪怕如何叫嚣着不愿意,绫香的内心深处却远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属于黑魔术师们的战争就是如此冷酷又残忍。 就算是她掘地三尺躲藏再深,终究也只是即将被发现的倒计时中—— 显然,阿尔托莉雅的离去,让内心消极的绫香已经深深陷入这般无能为力的绝望心境中,就算是明知如此消极的想法更是一种懦弱无能的体现,然而,她的脑海中却始终无法阻止这样悲观的想法,甚至于忍不住想——没有任何才能的自己究竟为什么可以召唤出那样出色的Saber呢? “Master与Servant具有相同的本质,可以召唤出正面Servant的也只有正面的Master。所以,我相信,纱条小姐您身上必然有着非常、非常独特的特性,只有这样,才会在拥有相同圣遗物的情况下,召唤出那位举世闻名的王者。” 带着圣职者特有的禁`欲气质,每一丝语气都像是在安抚着颤抖的心灵,在圣杯战争中还能够表现的如此与世无争又值得信赖的气息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神父?” 绫香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停留在自己的思绪中过于长久,以至于她完全无法辨别对方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好像有哪里不对吧……? 虽然一直认定着自己资质平庸,个性也过于阴郁而不讨喜,但就算是如此,沙条绫香也的的确确是魔术世家出身的黑魔术师,更何况绫香虽然在魔术回路上远远不及自己的姐姐沙条爱歌,但单单从魔术天赋来说,绫香也有着自己独特擅长的地方——那就是对于魔力波动的敏锐。 简而言之,无论再怎么隐蔽,只要出现一丝魔力波动的痕迹她都能够发觉——这一点在无时无刻都在消耗魔力的英灵身上尤为明显,也是绫香最开始判断出Lancer出现的缘由。 所以说,就算是强大的英灵进入府邸时也不免被绫香发现痕迹,那么,究竟神父桑格雷德是如何消无声息的突破如同堡垒要塞般的沙条府邸呢? 绫香心中的疑问仅仅停留一瞬,下一刻,她的思维就被桑格雷德带到了另一端。 “沙条小姐,既然你能够通过圆桌的碎片召唤出Saber,这就代表着你和Saber有着相通契合的本质。”桑格雷德用轻柔又温和的口吻淡淡的诉说着,眼眸深处清澈的能够看到绫香的倒影。 ——圆桌的、碎片?! 对,没有错,就是这个! 绫香的眼眸骤然紧缩,猛然间像是醒悟了自己为何会在被Lancer最后关头召唤出阿尔托莉雅,比起震惊来,内心深处更是产生了一种面对可怖的惶恐。 在与Caster的御主相遇所遭受的奇妙梦境中,她的姐姐爱歌正是在花园中进行召唤的……所以遗留在花园中圣遗物和召唤阵?!她是通过这些召唤出了Saber! ——那并不是虚妄的梦境! 绫香在此刻更深刻的明了“沙条”这个姓氏所代表的残酷。 ——“总有一天你也会参加圣杯战争。”—— 她如今所遭遇的这一切,早在她父亲八年之前已经预料,或者说,正是“沙条”家族从八年前的圣杯战争延续至今的密谋——必须得到“圣杯”、必须实现“沙条”的野望。为此,“沙条”永远都不会停止丝毫,就像是一部机器输入了“杀戮”的指令,哪怕“沙条”只剩下最后的一个部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沙条”也会永无止境的战斗,最后陷入圣杯战争的战火之中。 焚烧殆尽、或者涅槃重生。 “沙条”便是如此决绝。 所以,沙条绫香无法逃避,沙条绫香从来也没有机会去逃避。 绫香看到了这样的道路,早就已经在八年前注定的道路,她正是对这样的现实——必须面对鲜血和战火、将会变得如其他加入圣杯战争的疯狂魔术师们一样冷酷残忍的自己而感到可怕。 ※※※※※ 用可怕远远不足来形容。 英灵们的对决所产生的强大气流已经撕裂了中庭,将整个空间都轰炸成断壁残垣,也将周围的跃跃欲试的魔犬们震得只能瑟瑟发抖,空气被迫着发出支离破碎的呻`吟,便是如此,整个玲珑馆,不,这已经不能被称作是玲珑馆了,在这属于圣杯的战场上,无声的战火迷茫着令人窒息的硝烟,足以让人肾上腺激素飙升、血液沸腾。 就是现在,两位英灵在这里进行着殊死搏斗。 一边,站立着一位银色的Servant,矮小的身形让人无法真正的辨别出真实的性别和种族,他、或者是她,穿着厚重的铠甲,整张面容都被头盔所覆盖,就像是一款没有缝隙的亮色金属块,冰冻般的刺目刀光剑影之中,银色的宝剑借由英雄之手挥舞出华丽而绚烂的光辉。 而在另一边是一位高挑而年轻的男子,浑身沾染了类似犬类狂野不羁的气息,手中长枪被推上了运用的极致,枪身散发出气势如潮的杀气,越战越勇的凛然战意让他上挑嘴角的兴奋面容都带上了辉煌的痕迹。 枪剑相戮,火花自双方的武器碰撞中四溢而出,就像是星星之火燎起整个战场,仿佛闪电般迅速的交错,拦腰截断的树干和碎成粉尘的石块作为彼此战力的证明,鉴定着这一场实力相当的旷世之战——这是Servant的战斗,也是Servant的辉煌,他们在历史上都曾经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如此,在新的战场上,属于英雄们的光辉也同样永垂不朽。 第十几、或者是二十几次交锋,彼此仍旧都未给对方造成任何的损伤。 他们纹丝不动的对持着,交汇的目光中既没有仇恨也没有疲惫退缩,唯有抹杀对手的强烈渴望和遇上强敌的狂喜,事实上,自这场战斗伊始,对于这场战斗的兴奋就在Lancer俊挺的脸庞上出现过多次,乍看之下,就像是Lancer库丘林为占据体型上的优势而在战略上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所微笑,然而,虽然面对面的两个人就像是小孩和大人在对持,但是银色Servant莫德雷德的力量就像是随时准备开火的大炮一样不容忽视。 再一次的交锋。 莫德雷德仿佛雄狮般朝着猎物飞跃而起。 她的动作震动得空气发出嗡嗡的闷声,在这瞬间,她的速度已经突破的英灵所能够达到的极限,甚至不可思议超越了音速,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这是莫德雷德固有技能魔力释放所造成的,她通过释放储存在盔甲和身体中的魔力,在刹那像是子弹般弹射而出,更是在这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将剑舞动的仿佛游龙一般气势恢宏。 然而,遗憾的是库丘林却并没有被这样的攻击而打倒,反而游刃有余的用长枪迎接,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同样也没有分毫的停顿,以肉眼不可视的速度将原本刺出的长枪摆直,恰到好处的防御被攻击的侧腹,在挡住莫德雷德这一强力攻击的同时,血红色的长枪就像是突然打开了开关一样毫无预兆的乍放出光芒。 ——这是足以强盛到肉眼可见的魔力放出,莫德雷德的攻击中带着足以渗透对手武器的强大魔力,只要被抵挡住就会受到相当可观的冲击,然而,就算是面如雷腾般的攻击,库丘林却也始终没有去居下风。 双方都发挥出了非常规的实力,此刻,金属与金属再次碰撞在一起,他们的武器和身体却仍是安然无恙,彼此的对持再一次变成了某种僵持的平衡。 而现在,面对着莫德雷德始终如一仿佛无底洞一般不断用魔力强力碾压的情况,就算是好战的库丘林内心深处也不由产生一丝苦笑,他眯起双眼,狂放的言语自然的从口中诉说而出:“你这家伙——难道是想要跟我拼魔力吗?” “——到此为止了!”对于库丘林来说,只是抵挡对方的猛烈攻击而不进行反攻,已经是忍耐太久太久了,所以,抓住对方被自己话语吸引的瞬间,他的双腿猛地跃出几公尺,以那长枪为中心,魔力变成漩涡开始震动鸣动,库丘林一边朝着对方跃近,一边大声喝道:“────穿刺死棘之枪!!” 必杀的瞬间。 作者有话要说:编编打电话来催更,泪流满面的惭愧,默默来更新一发,努力周更,希望各位还在看的亲继续支持 _(:з」∠)_ 恩,现在理一遍圣杯目前已经知晓出局情况吧。 Servant:Caster(Saber所杀)、Assassin(Lancer所杀)已出局。 Master:查尔斯·杰森(Assassin·ncer御主玲珑馆美沙夜所杀)已出局。 第70章 节六地狱之门[二] ——123:58:59—— 魔力伸出一丝丝触角,幻化出尘封在某个角落中的记忆,然后仿佛喷头中涌出的强劲的水流一般冲刷到彼此的发丝、皮肤以及脑海中,腾升出一层有一层的浓郁水雾,囊括住想要隐藏的一切……便是如此奇妙的现象,彼此的记忆碎片蹂躏在一起,交叠出不同时代的风光。 会造成如此现象,或许是因为“阿瓦隆”—— ——这把圣剑之鞘通过瞬间构架在一起的魔力流引发出共鸣,从而实现短暂的记忆回溯。 阿尔托莉雅站看着周围的景色,有些分神的想到。 周围的建筑都带着明显迥然不同的异域风格,穿着亚麻色布料的侍从们恭敬的从建筑群之间穿插而过,在她们身上,无论是发丝的色泽、低眉的角度、迈开的脚步……就像是被一把把冰冷的戒尺所丈量般,陪衬着土培黄墙上斑驳的黑色影子,完全是一出千篇一律而又枯燥乏味的静默哑剧,单调到令人觉得过分的压抑。 这一点倒是令阿尔托莉雅有些惊讶,无论怎么样想,吉尔伽美什所处的王殿都应该是穷奢极欲的华丽和璀璨,如此才对上那种目中无人的高傲性格。 ——但是并没有。 实话说,就算是以高洁盛名的亚瑟王也不能避免宫殿中处处被精雕细琢的顶级配置,但是就连英雄王所居住的殿堂都堪称简陋,除了一张铺满了兽皮的大床,仅仅只有墙壁上随意的摆放着一些粗糙的装饰,似狮似虎的猛兽头颅盘踞了墙壁近乎三分之一的宽度,仿佛铁钩一样的野兽獠牙上还沾着乌黑的血渍,似乎还能够从中听到野兽最后不甘的咆哮,而在猛兽头颅的上方,交叉的摆放着有着刀剑雏形的古怪武器,就阿尔托莉雅的眼光来看,宫殿中的这几把武器甚至算不上精品,只能够得上还算是锋利这个评价而已,除了这些之外,殿堂中什么也没有。 这让人有些无法设想会居住如此朴素的人怎么样才能够变成像是现在这种……这种性格。 阿尔托莉雅的视线微微一转,周围的景色就像是摄影一般移转成另一个画面。 大片大片翠绿色的旷野上,黄金色的巨狮甩了甩长尾,穿着宽松常服的金发少年正闭目靠在巨狮的腹部,温暖的长风轻轻的压过少年的发丝,撩起一张仿佛天使般纯真而美好的面孔,金边的红色常服吹起宽大的袖口,全然放松的流露出金色的臂环和赤红色的条纹纹身,以及缠绕在手腕上银白色的链条,脆耳的,链节轻轻的低吟了一声—— 一股劲风从后颈发出簌簌的空气压缩声,对于危机的直觉让阿尔托莉雅猛地避开狂风骤雨般的致命一击,她下意识的拔起手中的长剑。 “叮”的一声,肌肉使力握住剑柄,抵抗住仿佛利箭般笔直飞出的一道银色闪光。 刺目的银色闪光之后,翠绿色的少女显现出朦胧似烟的纤细身形。 “你——” “离开这里。” 两道声音同时发出,然后,又是如疾风般狂暴的攻击。 硬质的金属相互碰撞声音和狂风的轰鸣急匆匆的掠过,阿尔托莉雅横臂用剑借助对方劈面而下的一击,却被强大的引力向前扯出几步,她有些意外的睁大眼眸,银色闪光——长长的链条绕了宝剑几圈,用一种超常规的强大力道拉出几寸,不由自主的,紧绷着的肌理用纯物理的方式加大力道,她的额角渗出薄薄的汗珠,目光一闪不闪的对上眼前的袭击者。 事实上,把这突然闯入梦境中的袭击者称作少女并不恰当。虽然有着犹如少女般柔和纤细的曼妙身姿,然而,眼前岿然不动的人分明是一个年岁应与阿尔托莉雅相当的少年,而在此刻,翠色长发的少年微微眯起青金色的眼眸,不食烟火的柔和面容上流露出一股冰冷的气息,缠绕着手心几圈的链条猛地一扯——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扯得链条猛地发紧,某些链节相接的地方甚至发出吱嘎吱嘎的闷响,仿佛下一刻整个链条就会不受控制的在翠发少年的手中折上无数段。 ——无可阻挡的蛮力。 一股大力顺着剑身向着阿尔托莉雅压迫而来,青金色的双目近在咫尺,不曾放手的阿尔托莉雅竟是被对方硬生生拉近距离,她的靴底碾压着草地拖出一小段距离,潮湿的发梢黏在面颊上,面对危急的角逐情况,琉璃色的眼眸却开始发亮,一股强烈的兴奋感融入四肢,让她整个人都像是在轻轻的发颤。 与实力强大的人战斗——并不是如英雄王这般环保着戏谑玩弄的心态的人来对战——应该说是与实力强大并且同样认真的人战斗,是一种令人畅快淋漓的酣战,会让人忍不住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并且从中享受到战斗的所有乐趣。 ——打败他。 阿尔托莉雅的脑海中只留下这样的想法。她紧绷着小腹,此时已经是双手同时握住发热的宝剑,然而,就算是如此,似乎仍旧抵抗不住对方与纤细身形全然不同的强大力道,以剑相搏,如果仅仅只是对比力量的话,这个人恐怕在任何人之上,这是骑士王也无法匹敌的力量——就在醒悟这个道理的瞬间,阿尔托莉雅突然放开双手。 翠发的少年似乎意想不到阿尔托莉雅会如此轻易的放弃,骤然失去与之抵抗的力量,像是茫然若失般微微退了一小步。以反作用力造成的结果来说,恐怕之前阿尔托莉雅所施展的力道在少年面前都像是笑话一样弱小。 然而,就在少年向后退步的这个空挡,阿尔托莉雅的靴底反蹬向地面,仿佛炮弹般续起向前的冲击力。 少年被措手不及的发力撞离了原地,而飘在半空中被银白色链条紧紧缠绕的宝剑就在与此同时消失在远处,只余下金色的金光刮在少年的面颊旁——他突然偏过头,凌厉的双目第一时间盯在架在脖颈皮肤上的利刃上。然后才后知后觉般察觉到不妙,被撞倒在草地上的转了转脖子,仰头的青金色眼眸带着冰冻般骇人的气息。 几根翠色的发丝吹在剑锋到割断开来,随着长风慢慢悠悠的飞扬而起。 阿尔托莉雅微微喘息。 在她占据上风的瞬间,她的躯干就被银白色的链条缠绕了起来,不受控制的,反手拎着剑柄,剑尖狠狠的插/入泥土之中,整个人近乎大半个身体被迫着向对方靠近,这让剑锋朝着对方的脖颈更近了几寸,剑口上已经渗出鲜红色的血珠。 前后这番攻击与反击大概只有一眨眼的时间,而在用几乎挨靠的姿势僵持了几秒之后,翠发的少年才像是恍然般错愕的轻呼:“你是女人——?!” 这话语之中不带任何羞辱意味,但是感受到束缚周身的银白色锁链松开了力道,这样因为性别而区别的对待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却是远比羞辱的轻视。阿尔托莉雅低头看了一眼收在了对方手中的链条,忍不住轻哼一声,气势过盛的提起埋入泥土之中的长剑,用嘲讽的口吻冷淡的说道:“战斗从来就不分男女。” 似乎是察觉到阿尔托莉雅的不悦,翠发的少年像是尴尬一样的将目光转向另一边,察觉到伏在巨狮上的金发少年动了动眼皮,目光又陡然一肃。“虽然说有些抱歉,但是你应该离开了。” 同样说着让对方离开的话语,但是语气相比最开始的强硬来说明显要显得柔软许多。 阿尔托莉雅察觉到了对方这种态度的转变,虽然令人有些不悦,但是很显然,翠发的少年秉持着某种意外绅士的态度——女人和小孩就应该被好好的呵护。 ——这一点无容置疑。 阿尔托莉雅也一向秉持这样的观念,不过,这种良好的涵养被他人放在自己身上、放在少女亚瑟王身上,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但是,此时也容不得阿尔托莉雅在多争辩些什么了,就在对方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风都停了下来,所有的色彩都像是站了水的画卷一样模糊了所有的颜色,对方鲜艳的身影与金色整块儿溶解成一片,满满的消失在黑暗之中,只余下忽隐忽现的话语。 “……没有人可以打扰……” 伴随着最后的呢喃,阿尔托莉雅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坠入一片黑色的湖水之中,冰冷的潮湿水汽整个人倾灌而下,挤压走所有的呼吸,窒息一般急剧跳动的心跳声像是回音一样不断萦绕在她的耳畔之中。 她在梦中。 充满湿气的湖水之中,有湿润的发丝垂在了她的面颊上。 是……梦。 那是一头非常柔软的发丝,她几乎可以感受到发梢上残留了某种冷香,像是刻意放轻了的味道,怕惊扰到什么,呼吸之间甚至感受不到一丝气流的波动,非常的浅淡,但是这样的感受却又是非常的深沉,那是有些潮湿的、有些冰冷的、又有些温柔的气息,轻手轻脚而又小心翼翼,一点点的包裹着她的整个躯干。 “——亚瑟。” 第71章 节六地狱之门[三] ——123:56:44—— 缱绻的、滚烫的、直刺的……就像是一团灼烧的火焰,覆上了她的眼眸。 ——这样的目光并不陌生。 阿尔托莉雅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个曼妙妖娆的身姿,呈现在记忆中的削薄唇畔一张一合,就像是沾了凝固的鲜血一般艳红,火辣的视线放肆的凝视着她,那个人张开了光`裸的纤美长臂,让冰冷潮湿的浓郁发丝就像是藤蔓一般缠绵在她的面颊上,沿着一连串由发梢带来的微刺感,发出阵低柔又戏谑的笑声。 “我的……亚瑟啊……” 好像比记忆中的音调更加的低哑一声,富含着某种意味不明的惑人磁性。 不,是一样的,一样的……撩人心弦。 阿尔托莉雅在梦中举起手,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原本流连在她面颊上的发丝从指缝之间软软的滑落,冰冷而潮湿的气息凑得更近了些,浅淡的唇毫无预兆的流连在她的眼皮上,带着某种暧昧的暗示意味让阿尔托莉雅那双眼皮下的眼球像是挣扎一般忍不住动了动,还没有等她张开眼帘——粗糙而黏稠的舌头就滚了出来,磨蹭而缓慢的抚摸着她的双眼。 痒。 阿尔托莉雅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灵活的舌尖带着清晰的水痕已经顺着她的眼皮一路滑到了鼻尖,然后,就像是感受到她的不适,停止了将要接触到阿尔托莉雅唇角的动作,就连缠绕在面颊上的冰冷发丝也远离了一些,潮湿的双手从水中伸出,小心翼翼的扣住了她的手掌,一点点的紧缩,就像是在观察着什么,但是表情上所有的情绪却偏偏都隐藏在了阴影之中,让人不能窥探分毫。 阿尔托莉雅不知道对方究竟看了多久,像是只有几秒钟,又像是有几个世纪那样长。 在她的梦中,柔美妖娆的少女从黑暗之中缓步迈出,褪去洁白的长袍,丝薄的布料落在地面上发出微不可闻的摩擦声,光`裸的背脊在新月下迷蒙成一圈柔和的光芒,对方赤`裸着脚尖踏过落地的长袍,水汽沾湿了衣料,凝固上一个湿漉漉的脚印。然后,少女单膝跪在了她的床前,虔诚而温柔的伸出了纤细的双手,十指完全的插`入她的指尖,像是拥抱着自己的珍宝一样轻轻的落下一吻。 接着,阿尔托莉雅感觉到自己的手背被灼烫的舌尖舔舐起来,没有余留一丝空隙,舌苔上的内壁粘膜贴在手背允吸到指尖,一根又一根,然后整个被含在了温热潮湿的口腔中,彻彻底底的让她的手指凑充了那种黏稠又湿润的感受之中,淫`靡的舌尖又贪婪的滑入微微聚拢的手心,一寸又一寸耐心的舔平了所有的褶皱,然后又重复着撩舌追逐在手指的剑茧之上。 炽热的动作显得如此的深沉而缓慢,沉静在黑暗之中,就仿佛在品尝着什么美味一般发出不断吞咽口水的声音。 停、停止…… 太烫了……这也……太过了…… 停止……不可以这样…… 太……太下流了……这不对…… 阿尔托莉雅想要抽身而出,整个身躯却沦陷入柔软的潮水之中无法挣脱,她想要睁开眼眸,无论如何尝试都无法成功,只能强自忍耐着、放任着这个暧昧缠绵的梦境不断继续下去。 呼吸声粗重,冰冷潮湿的气息愈发深沉。 少女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入了她的血液之中,垂下的头颅忘情的舔吻着她的手指,艳红色的薄唇终于像是忍耐不住一般从手心吮吸到了渗血的手腕上,病态而贪婪的,就像是陷入发`情`期的野兽一般,不知疲倦的噙着她的皮肤,舌尖更是一寸不留的品尝她血管中兹兹冒出的血液,一滴滴的,咽入咽喉,发出难耐而忘情的喘`息。 阿尔托莉雅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沁出了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的汗珠,她的唇畔颤抖着张开,不断呼吸着沉重而火热的气息。 “——摩根。” 阿尔托莉雅在梦中对少女轻呼出声,想要最后制止对方更加放肆的动作。 卡住她手腕的动作猛地僵硬,少女的热情似乎因为这一声轻唤整个冻结,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抬起来,吱嘎吱嘎的将凝固住的动作生硬的扭动,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双目在光线中流露出了—— “……亚·瑟!” ——犀利透彻,那是一双仿佛钻石般闪闪发光,跳动着某种别样情绪的绯红色眼眸。 “——!” 阿尔托莉雅猛地睁开双眼,面色冷淡的坐了起来,温热的流水顺着她的动作从浴缸中飞溅而出,光线从天花板上刺入眼球,呆滞了片刻,然而,阿尔托莉雅才像是猛然清醒了什么,清明的目光像是寻找什么一般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抬起手臂,她的视线微微一凝,对着没有一点伤痕的手腕,停顿了许久,然后整个人重新躺入浴缸。 琉璃色的眼眸对着抬起的手背,心中终于还是忍不住掀起一丝疑惑。 第72章 节六地狱之门[四] 疑惑。 按照常理来说,吉尔伽美什才应该是被困惑所打扰的人。 异样的渴望席卷了他的触觉、嗅觉、味觉、还有视觉。犹如一双温柔的手不断撩拨着临近大腿风部位,开始火辣的胀满感抵抗着丝滑的肌肤,那触感柔嫩的仿佛一团水,滚烫的从接壤的地方灼烧起来,带动着呼吸深沉的卷动着,暴突的部分令一圈的脉络都勃勃不休的跳动,连带着心脏也在跳动不止,融化了所有的理智,剧烈的情绪开始在耳垂上渗出一丝殷红。 ——她是一个女人。 吉尔伽美什像是第一次真正的认知到这个事实。 软的不可思议的躯体带着火热的气息,竟是一点也不冷硬。 脆弱而柔软的手臂强迫性的将他搂紧,被迫性的让两具躯干贴的极近,并不是被迫,应该说他是期待着的,期待着眼前这位声名赫赫的骑士王会怎么做下去,就是为了这个原理他放弃了抵抗—— 然后,独属于少女的沁香顷刻间笼罩了过来,密不透风的包裹着所有的空气。 强而有力的力道似乎在腰部掐出了红痕,火辣辣的剧痛延迟了一段时间才传到了神经末梢。 吉尔伽美什从某种魔力的浸泡中回过神来才发现某种微妙。 上身未褪的少女正双`腿大开着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扯开的裤装外翻到小腿上凌乱的褶皱着,透白的大腿沾着血沫,就像是一朵艳红的花朵绽放在雪地之上,全然献祭的姿态,她脸上的神色更是表现出沉溺在补`魔中的满足,这样强烈的视觉刺着狰狞的性`器越发紧绷,血管像是在火上烤了烤,浑身的体温又一阵的腾升。 不可避免的,吉尔伽美什产生一种亲吻对方的冲动。 “——亚瑟。” 他哑着嗓音吻着对方淋着欲`望的脸庞,轻柔的落在闭目的眼睑上。 紧绷的部位濒临某种临界点,渗出几滴液体。 在魔力的驱使下她加紧了双`腿。 吉尔伽美什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哼,像是宝石般沉甸甸的目光透着某种光亮。 不能克制的情`潮。 “……亚瑟……” 他抱紧了少女的身体,侧过面颊吻咬着揽着自己脖颈的手腕。 积压的热浪顺着连接的地方不断冲刷着,断断续续的,黏稠在狭隘的甬道中,然后*的沾染到彼此的大腿上。 他将少女压倒在地。 对方的手掌像是抵抗般阻起。 吉尔伽美什顺势吻上对方的手背。 “……停、停止…… ……不可以这样…… 太……太下流了……” 对方发出轻哼般的暧昧呓语。 吉尔伽美什忍不住从喉间一声闷笑。 “——摩根。” 鲜血从对方的手腕上冒了出来。 不经意间咬破对方肌肤的吉尔伽美什像是惊讶般抬起头,耗费了心神,不断的打量着少女阿尔托莉雅陷入迷障中的面孔。 ——不能回应魔女的绝望。 进而,他得出了这样令人费解的定论。 “你的信仰毫无意义。得到了这份守护的,无论是你的臣子还是你的亲人都不能理解你,针对于你的国家而言的所有个体,这份偏爱的守护只是一种枷锁,限制他们的所作所为,要让他们被控制着完全按照你所心中所想的道理亦步亦趋的前行,最终的结果只是所有人都落入名为绝望的陷阱中——你也的确也落入了这样的境地。” 吉尔伽美什起身,合上了手中的书籍。 “archer……?” 秋山神月迟疑着目光逡巡在吉尔伽美什的面孔上,神出鬼没的英灵又突然间现身,仅仅是消失了短短的一段时间,但是却又像是蜕变了一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并不是来自于外表,而是从更深处,如果用一个比喻来形容吧,就像是一把利刃经过连日的打磨出鞘,绽放出一股强烈的、不容置疑的张扬锋利来。 ——archer看起来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看不出最初的几分稚嫩的天真来,从眼角到眉稍都透着一股令人想要遵从的强势。 对于这样的变化,虽然好像得到圣杯的可能性加大了可能性,但是作为r的神月却从内心深处感到一阵不安。 “啊,仔细想想,陷入绝望中而不自知的少女,大概就是需要一个勇士来救赎吧?” 吉尔伽美什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他的目光却漫不经心的滑过秋山神月惴惴不安的表情,相较于以往对于对方胆小的不屑来,内心油然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厌倦、更像是无趣的感触—— 这样毫无用处、只会躲躲藏藏的御主,完全没有与他同台参与圣杯战争的资格。 红石榴色的眼眸一转,对着张口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的秋山神月,吉尔伽美什嘴角的笑容突然显得真挚了许多,稚嫩的声线带着腻的化不开的天然味道,自然而流畅的转换,他化成了最开始不谙世事的摸样,自然而然的问道:“r,你知不知道,像是saber这样的英灵,需要的并不是成为一个勇士来救赎她的小r,而是需要另外一个r将她从中解救呢?” “什——你的意思是……?”将要冒出口的置疑惊叹硬生生了吞了下去,对着吉尔伽美什的目光,神月不由自主的顺着对方的步骤走了下去。 “——令咒转让。” 就在与此同时,神父桑格雷德对着绫香提出了一种解脱圣杯战争的可能。 第73章 节六地狱之门[五] ——123:43:24—— 正式进入圣杯战场的黑魔术们早在圣杯开战之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 以新鲜透彻的血液作为媒介物点燃圣杯之器,以堆积累加的死亡作为启动圣杯所需要的磅礴魔力,唯有战斗,唯有鲜血,唯有死亡才能够停止圣杯战争中所有冷酷和残忍。 黑魔术师们就是这样贯彻着名为“圣杯之战”的理念,是谁先发表这样的看法已经不可考究,但是这样的法则默契的深入每个参战者的内心深处。 为此,作为r应该警惕着周围每个人敌人,除了自己之外,都是敌人。 沙条绫香身边就有着一个很好的例子,而这也是她最初对于圣杯之战恐惧不安的来源。 就在上一次圣杯之战的最终回,她的父亲被身为r的姐姐沙条爱歌所杀,而最终胜利者的r沙条爱歌却被属于自己的所杀——现实就是这般无情又讽刺。 所以,按照常理来说,已经加入圣杯战争的绫香应该比任何其他r都要有这样的觉悟才对。 然而,沙条绫香则不同。 如果成为一个黑魔术师家最终的唯一传人就应该摒弃所有作为正面的怜悯和同情,如果成为一个圣杯战争的r就应该残酷无比的进行积极的杀戮来灌溉圣杯,那么,或许名为沙条绫香的存在早就泯灭在“黑魔术师”这种称呼上,只是名为“黑魔术师”的“道具”,而不是单独的作为沙条绫香这个个体,以自我不被大多数人承认的、特立独行的意志存在于圣杯战场。 所以,从结论上来说,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将作为一个夺取圣杯必要的工具来看待,或许警惕着、或者排除着,但是她却是将作为一个真实存在的个体来看待。 这是沙条绫香身上令一些感到钟意的优势,诚如saber阿尔托莉雅和archer吉尔伽美什都准确的认知到这一点,甚至都隐隐欣赏她身上这样的品格,或许作为一个黑魔术师来说是失败的,但是作为r来说比起其他任何r来更令人值得信赖的认知。 不过,以此来蓝本,作为反面来说,正是身为魔术师名门的绫香拥有着这样堪称破格的思维模式,恰恰令她在圣杯战争之中深陷绝望。 “太过分了……这样肆意的屠杀、为什么必须要这样……” 血与肉堆积成山,绝望的气息挤压了所有空气,呛到令人窒息的腥味一瞬间覆盖在所有暴露的皮肤上,令绫香不由自主的战栗着。事实上,作为黑魔术师的绫香在这样的环境中完全可以选择利用魔术切断自己的嗅觉感官,然而,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完完全全的将自己暴露在恐怖的杀戮现场不做任何防护。 即使用基础魔术遮掩住了自己的呼吸器官又能够如何呢?难道用手遮住双眼就可以当一切都不存在吗?绫香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对于圣杯战争的畏惧,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直面死亡而恐惧着,她是因为造成着这一切的元凶而感到不安抗拒着。 “啊,的确是太过头了。”似乎是为了劝说绫香,让对方相信自己,神父桑格雷德面带悲悯的神色凝视着处于横滨市的工厂废墟,语气低沉的说道,“已经达到了这样庞大的地步,这已经并不是寻常的黑魔术能够需要的分量……需要超乎常规的魔力,在这个时候,也只有才有可能进行这样的屠戮了。” 绫香微微一怔,有些呆滞的眼神似乎在出神的想着什么。 ——她能够想到什么呢?不外乎与这是为了取得维持身体的魔力便屠戮人命。 桑格雷德的内心忍不住微微一笑,他似乎一点也不怀疑对方会朝着自己所引导的方向思考,毕竟,他口中所说的,能够得出的结论,本就是所有的事实啊,作为事实怎么可能会欺骗人呢?明明确确是有造成了这场异乎寻常的屠杀,至于造成这场屠杀的人是哪个?他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是saber啊…… “正如我之前对你所说的,我否定圣杯战争,也否定着互相杀戮,这样的行为并不是被我主所允许的。”桑格雷德的眼眸微微眯起,一瞬间温和的容貌这个表情而显得有些尖锐,仿佛倒在了瓷杯中的水终于溢满了出来,终于渗透出一种淡淡的腥甜,又想是血液一样黏稠杀意溶解在了水中,所有的痕迹都波澜不惊的掩盖着。 圣杯战争。 互相杀戮。 圣杯、杀戮。 圣杯杀戮、杀戮圣杯、圣杯圣杯、杀戮杀戮、 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 沙条绫香的眼前又一次浮现了那样的场景。 “……因为我想要圣杯。” 剑刃撕开脆弱的*发出的声音,*滚烫的黏稠液体溅在面颊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的纱幔,让眼前的一切都呈现出一种光怪陆离的晦涩色彩,黏稠的像是液体的魔力孜孜不倦的从底下开始堆积,完全沁满了她稚嫩的双腿,凝固着她所有能够的挣扎行动,只能一动不动的观看着眼前的场景,这是属于杀戮的、属于圣杯、属于死亡的场景—— 杀了缔结契约的r。 为了得到圣杯r召唤了,由杀戮其他与r到杀了自己的r。 难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被召唤的最初就是为了杀戮和被杀戮,启动圣杯需要大量的魔力,唯有身为的死亡释放的大量魔力,只要将无数无辜者拖入死亡替代杀死后所需的魔力…… 没有只需要杀戮就可以得到圣杯,想要圣杯就必须要杀戮。 “……为什么、要刺我?”姐姐爱歌的疑惑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很简单啊,因为我想要圣杯。” 正像是爱歌杀了其他人一样,身为的存在完全有理由杀了她。 所以—— 冷漠的不似凡人的碧色眼眸直直的对望过来,凛凛的身姿蒙上了一层红雾,就像是鲜花盛放之后的枯萎、日光最终沉入海底、天使最终坠入地狱……没有错,从一开始就是如此,哪怕是英雄最终还是响应了圣杯的号召,让其英明蒙羞、让英雄们陷入杀戮、被欲`望被控制…… 哪怕这个与她缔结契约的英灵,哪怕这个是是saber……!! 这就是圣杯、这就是杀戮! “……假如你想脱离圣杯战争的话,只能寻找从r的义务中得到解放的手段。” 绫香的挣扎与茫然几乎打动了神父桑格雷德。 少女的表情是如此的纯真无暇,陷入绝境的神态完全看不出是一个黑魔术师,而是纯粹的、迷途的、等待接引的羔羊。 这在圣杯祭坛前茫然无措的少女哟…… 桑格雷德温和纯善的表情慢慢的收拢,他像是被对方的姿态所吸引,纤长禁`欲的身体像是被打开了某种开关了一样散发出一股令人感到不安的气息,他对着绫香弯下腰,伸长的手臂从绫香的背后轻轻抚`摸在身前,暧昧不清般徘徊在对方脖颈,轻轻的碰触,仿佛害怕惊扰什么一般,冰冷的指尖越过衣领从上而下指引着绫香的胸口所在,用呢喃一般:“只需要令咒转让,你只要将这里的令咒交给我,你就可以脱离这里、安安稳稳的、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我讨厌圣杯……” 绫香的头慢慢的低垂了下来,下垂的发丝遮掩住了她的眼眸,只有微微发颤的唇畔泄露出了她不平稳的情绪。 “把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完全没有必要存在的,圣杯把一切都毁了,把我的一切,把大家的一切……” 杀戮、圣杯。 引导着杀戮的圣杯,圣杯引发着一切的杀戮。 若是把一切都归根究底的话,圣杯正是引发了所有人内心深处禁锢的欲`望,又正是欲`望扭曲了所有人性,所有人性的泯灭造成了悲剧。所以,一切的根源都是圣杯,圣杯的存在让一切都变得不幸,不是一个人的不幸,而是无数人的不幸。 所以、所以…… 绫香抬起头,发丝顺势滑落在了脸颊旁,流露出了光洁了额头,以及额下晶莹的泪珠。 “用大家的一切不幸都换取自己想要的,我一点也不想要变成那样只顾自己的欲`望不断杀人的存在……但是圣杯的令咒选择了我,我就算是怎么逃避也没有用……我知道,这样懦弱的我,这样逃避的我,完全是不对的……” 桑格雷德像是有些惊讶绫香情绪的爆发,仿佛困惑般皱起眉头。 不,分明不是这样的。 他感觉到了绫香的抗拒,但这抗拒并不仅仅是针对于圣杯战争,而是—— 绫香噙着泪珠的脸上却奇异的带起一丝坚定的微笑。 懦弱是没有用的,逃避也是没有用的。 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也没有用。 没有错,从一开始沙条绫香的内心深处想要做的就是这个,所以罪孽的沙条才会再一次被选中成为r。 面对着黑暗的圣杯杀戮现场,绫香终于逐渐觉醒。 而这却让神父桑格雷德心底一沉,他的手指慢慢收拢。 “我要结束圣杯战争!真正意义上的结束!”绫香发出这样的誓愿,璀璨的光彩从她的眼底绽放开来。 但是这样的神采却彻底激怒了桑格雷德,愤怒的神父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将绫香的整个儿拎了起来。 “牲畜——居然耍我!” 身为r最大的错误,从一开始绫香就犯下了。 除了自己之外,都是敌人。 哪怕她已经觉醒了身为r要夺取圣杯的觉悟,但是已经犯下的错误却不会因此而消失。 终于,她必须为自己的错误承担所有后果。 第74章 节七黑色讣告[一] ——123:41:19—— 罪孽的沙条终将得到自己的惩处。 对于这一点,在圣杯战场活跃着的玲珑馆美纱夜一直都深信不疑。 若说美纱夜心中有什么真正必须亲手完成的愿望的话,也只有这个。 ——不能成为r夺得圣杯的话就会死亡—— 美纱夜身负着这样的诅咒,父亲临死前的野望和仇恨也根由这个诅咒被她完全的继承了下来。 自上回圣杯战争之后,她就深深的憎恨着沙条,恨着这个姓氏在上一回圣杯战争中从玲珑馆手中夺取的胜利果实。 也正是因为这般宿怨,在此次圣杯战争开始,在其他r尚且还只是打算试探圣杯战局之时,她便毫不犹豫的派遣了r和猎犬袭击了沙条家的唯一现存者。在他人看来美纱夜对待无辜的绫香的行为完全称得上冷酷,事实上这样说也没错,她也的的确确是怀抱着残忍的手段打算整治沙条,哪怕沙条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在她看来软弱不堪的大小姐,但是只要姓沙条,即是一种罪。 若是把美纱夜的想法理解为“父债子承”未免也显得有些肤浅。 从根本意义上来说,应该与“原则”有关。 玲珑馆的上一任的家主,美纱夜的父亲是一个行事都讲究原则的人,严格的执行着身为圣杯战争的潜规则——与本地沙条家族合作将外来的魔术师们击败。 若是其他魔术师知晓恐怕都会觉得不可思议,而在寻常人看来或许更是难以理解,但是同居与此表面敌视的两大魔术世家玲珑馆与沙条府的确是渊源颇深。而最初,也正是他们的先祖将圣杯战争带到此地进行。 没有错,正是如此。 而最初的圣杯召唤仪式,是以两家的“合作召唤”为形式来进行的,毕竟,两家最初都追逐着一样的终极理想(“抵达根源”),为此而进行合作也没有什么勉强。然而,就算是两家都倾尽全力也无法完全开启圣杯召唤仪,也可以这样说,最初的一次圣杯召唤是不完整的失败召唤,当然,经历过初次召唤的两家并不是没有任何经验,恰恰相反,正是失败的召唤让两家明白失败的召唤仪式欠缺了什么——没有足够的启动魔力源是无法开启圣杯仪来完成愿望的。 其后,玲珑馆与沙条府一起密谋了关于“圣杯”的“战争”,以战争来储蓄魔力,借由圣堂教会之手推出“万能许愿机”和“圣杯阶职系统”,将其作为噱头吸引来其他外来的魔术师们,然后让他们以圣杯为目的相互残杀。 当然,为了让关于“圣杯”的阴谋变得更加真实,两家更是转移视线散播出“第一御主必须先被绞杀”作为明面上的靶子,暗中将召唤出其他英灵的魔术师作为妨碍者通力绞杀,以他们和其英灵们的魔力来补充着圣杯仪。 从结果上甚至可以这样说,整个横滨市其实质便是玲珑馆与沙条府针对于“圣杯仪式”的祭台,血腥的仪式就像是食人花散发着诱惑的芬芳不断吸引着外来者的到来,然后借由其手召唤出此时间轴外的英灵,借由圣杯的仪器打开了与魔力源泉的接连,最后,在卓越的虚假光辉下将这些人作为祭品一口口吞入无底的黑洞。 正是因为这样的密谋在暗处,上一回作为第一御主存在着的沙条爱歌才能够一路走到胜利的最后。否则,就算是再如何天才,在所有人的围攻之下还能够安然无恙、毫无损伤的直至最后? 自然是因为有人一直在暗中帮助着表面上作为所有人眼中钉的沙条爱歌的啊—— 她的父亲为了夙愿召唤了assassin,然后就是那般全然的帮助着沙条府,但是沙条府却背弃了两者间的盟约,沙条背叛了玲珑馆,沙条爱歌杀了她的父亲—— 美纱夜深深憎恨着毫无“原则”的沙条,这样的恨意在死亡的诅咒下日复一日变得更加的深刻。 圣杯战争中的任何人都不值得期待,只要是人都不可信赖。 “……必须成为r夺得圣杯,得不到圣杯就去死好了!只要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好了!!!哈哈哈!!!” 父亲最后的遗言似乎还萦绕在耳畔,回荡着血色的痕迹,一滴一滴的渗入心房。 美纱夜的面容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作为御主的她完全无视正在玲珑馆中庭战斗着的们,反而像是饶有兴致般宅邸的图书室翻找着什么。 “……在这里……圣堂教会的人物资料……” 细长的手指微微一顿,美纱夜从容的从一系列的书丛中找出一本黑色厚本,咬破手指,指腹未落血迹之前在半空中画下毫无规则可言的几道括弧,一滴血顺着半空中的轨迹自然落下,顺着黑色笔记本的封面放出几道红色的光芒,然后血红色的痕迹转化成纸质的封条遮掩在了封面之上——这是防止被其他人偷盗的魔术封条,为了保证玲珑馆的辛密,几乎重要的笔记资料都会如此封印,如果不破除封面上的魔术直接翻看,任何人都只能在笔记本上看到一堆平凡寻常的内容。 此刻,检阅着资料的美纱夜利落的撕开封条,内里白色的纸张顿时被快速的翻阅,然后猛地一顿,眯起的赤色眼眸中利芒一落。 “桑格雷德·法恩……教会派出的异端审问员……因为无论异端者还是信徒都格杀勿论而被问罪……圣堂教会终于不满足于仅仅作为第三方旁观了吗?果然跟沙条府一样不可靠!” 挑起的嘴角溢出一抹讥讽,美纱夜合上了关于教会的资料集,弯曲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硬质的封面,慢慢的思考着圣杯战争的走向。 第一位·saber——沙条府的英灵,赫赫威名的亚瑟王,以沙条绫香的能力,根本不能完全驾驭这样的强力英灵吧,就算是再怎么优秀的武器没有一个好主人的话不过是宝剑蒙尘的下场,不过,在沙条绫香觉悟之前,现在攻击saber也是击倒的最佳时机,只等着魔犬将她的踪迹找到…… 联想到此处,美纱夜的眼眸中掀起一抹杀意。 第二位·berserker——暂时没有出现,明明是毫无理智的狂战士,但是其御主倒是有耐心,到目前为止还沉默的家伙真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第三位·archer——从表面上来看是拥有宝具群的强大英灵,直面战斗并不妥当,还是选择杀了他背后躲躲藏藏的r更快,根据魔犬的多次确认,有他似乎进入秋山集团的身影,实机恰当的话,倒是可以去那里查探一番。 第五位·rider——圣杯开战前就大大咧咧四处残杀人类来吸取魔力,不出意外的话他的r不是弱的不堪早就便是已经被杀了,屠杀人类的魔术工坊也显而易见,看起来是已经设下了陷阱准备守株待兔了。 第六位·assassin——已经被r杀了,那个狂妄自大的r也已经死在了自己手上。 第六位·r——被saber所杀,具体不太清楚,不过被杀的家伙也没有必要深究。 比对了一下得出的结论,美纱夜觉得神父桑格雷德·法恩的基本上可以确定是berserker了,虽然rider也有可能,但是作为一直执行着异端审问的神父应该不至于如此肆无忌惮的杀害这么多人。得出了这样的定论之后,美纱夜更新了自己脑海中关于berserker的资料,通过魔犬之眼看着r库丘林与银色的突破性战斗,眯起的赤色眼眸观测到银色身上的英灵数值被屏蔽了无法读取,微微沉吟,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个疑问。 ……所以说,这个躲避了r必死一击的英灵是berserker?是教会那边的?但是为什么一点也不像是失去理智的狂战士?如果这个的话,难道是战场上出现了第八位英灵?假设她是第八位英灵的话,她的r又是谁?如果她是桑格雷德·法恩的,那么berserker呢?第八组的存在还是berserker组?…… 一个个可能快速的从美纱夜的心中滑过,但是她心中的困惑却没有因此而解决,反而觉得一切越来越可疑。 “哼,桑格雷德·法恩,这个家伙才是这次圣杯战争中最大的‘异端’吧!” “没有错哦,自诩铲除异端的圣人,明明确确厌恶魔术师存在的神父才是圣杯战争中的‘异端’呢。” 突兀的,清脆的声音在半空中带着笑音就像是一根羽毛轻轻的落下。